【卷六】别墅 爱情,是一种知识的追求。更是求知的动力…… 不过,那是永无止境的,也停不了的精神折磨,……哼……人类总是不停地在 折磨自己…… 李伟带着衣晴来到内湖住处,这是一处别墅住宅区,斜对面是一座公园,是散 步、遛狗、闲聊的好地方,周围树木上的叶子虽然稀疏,但是还有行光合作用的效 用,小小的喷水池吸引不了大人的兴趣,却让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 有钱人真奇奇怪,总是没有时间照顾孩子,让菲佣说着不标准的国语和不标准 的英文跟孩子们沟通,有时的鸡同鸭讲,还会让菲佣笑得很开心。与一般的外劳比, 他们算是幸运得多,不用打卡上下班,不用盯着工厂的机器运转,也不用闻废气搬 重物,伺候着主人家的孩子就行了。 衣晴见李伟住在还算宁静的地方,心想李伟是个会享受的人,不会像宇彬一样 挑个复杂交通拥挤又自以为繁荣的金融表征之地,光是塞车就花了许多不值得浪费 的时间。李伟用遥控器开启车库的铁门,车子缓缓开入车库里,“我们到了,下车 吧。”李伟将车子熄了火。 “哇,你原来住得这么好啊!羡慕、羡慕啊!”衣晴边下车边说着。 “有什么好羡慕的,不过就是一个房子罢了。” “先生,这是别墅耶!像你这么有钱,当然不觉得什么……像我这种经济水平 的人还买不起普通的房子咧,更何况是别墅……”衣晴跟着李伟从地下室走上楼说 着,眼睛溜溜地看着。 “这是房价低迷的时候买的,又是认识的朋友转给我的,所以,比其他几栋便 宜了一百多万,算是赚到了。”李伟带衣晴到了客厅,客厅简直空无一物,除了吊 灯就是一张铺在地上的波斯地毯。 “哇,你的客厅好空荡喔……你的电视放哪里啊?” “我家没有电视,也没电脑,家用电话我也没申请。”李伟笑着说。 “你干吗让自己变成原始人啊!……没电视多无趣啊,怎么打发时间啊?”衣 晴观察着李伟的房子。 “你要知道我怎么打发时间吗?”李伟走至斜角落,用手比了比要衣晴注意他。 衣晴看着李伟用手轻轻推开一扇蓝色的木门,直对木门的室内窗口,射进了光 线引领着衣晴的目光,衣晴慢慢地走进了李伟的密室。她的眼睛昕看到的是满满的 满满的书倚着墙壁上的书柜摆放着,让她难以置信……中央的一张木制大书桌放了 一盏台灯,那是唯一可称得上装饰的装饰,李伟扳着壁上灯光的按钮,天花板上的 日光灯顺序亮起,一下子的时间,整个空间明亮清晰,没有灰尘也没有蜘蛛网和霉 臭味,干干净净,除湿机24小时运转着。 “这就是我打发时间的地方以及所做的事……” 李伟双手插着口袋对衣晴说。 “你这么爱看书啊……这么多书怎么看得完啊,要是我可能一辈子都看不完吧!” 衣晴走至书桌,看见书桌上面摆放了一本《浮土德》。 “歌德的《浮土德》,最近又拿起来看……” “这本书是直接由德文翻译过来的吗?”衣晴拿起《浮士德》这本书问李伟。 “翻译的人也有参考英文译本,对于现在人熟悉的语言文字来讲,翻译得还算 很好阅读了,毕竟这是十九世纪的文学,译成其他国度的文字还是有它的困难度… …”李伟回答着衣晴。 “喔,这样啊。”衣晴点点头。 “对了,衣晴……”李伟直接喊着衣晴,却又觉得有点不自在,“不好意思, 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那当然哕!我还不是直接叫你李伟,反正以后我们是朋友嘛,别太客套了!” 衣晴笑着。 “好吧!我刚刚是想问你有没有看过这本书?”李伟问。 “是有看过,大概在大一的时候吧,只是那时没有很用心在看,所以,有些意 思并不是很懂。” “那你对于一个追求知识却又乏于知识的人有什么看法?” “哪有什么看法呢?人不都是这样吗?……就举一个很通俗的事件来讲好了, 我觉得这世界上最穷的人就是不断在追求富贵的人!我讲的并不是单指金钱上的富 有追求,也包括爱情。……到最后以为饱足了知识,却又乏于知识!”衣晴微笑着, 她将外套脱下,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分析着。 “你说得很好,包括爱情,也是一种知识的追求,更是求知的动力……不过, 那是永无止境的,也停不了的精神折磨……哼……人类总是不停地在折磨自己……” 李伟坐上书桌去,慢慢地将身子往后,躺在书桌上看着天花板,他眼里的愁绪又倾 泻而出。 “你可以开始打开你的笔记本,我要告诉你关于我跟梅菲斯特打交道的故事… …” 衣晴赶紧将包包里的笔记本和圆珠笔拿出来,“等我一…。我笔盖还没打开!” 衣晴迅速地准备着。 “你慢慢来,但千万要有心理准备,也许我就是梅菲斯特呢!”李伟转过头去 对衣晴笑着。 “放心吧!虽然我不是浮士德博士,但我可以成为歌德,一个执笔的人。”衣 晴嘻嘻笑着。 “那是在三年前的事吧,我正在写《冰封的孤鸟》的剧本,也是我创作的最高 峰,每天每小时都有想不完的故事……那时,剧本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还找不到 故事的结局,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只要想通了故事以何种结局落幕,我 想我可以在三天之内写作完稿。因此,剧团的人也不催我,我还记得那时他们正在 排练席德的戏剧呢。” 衣晴很专心地听着李伟讲述故事,“其实我真相信我们周遭有一股力量,一股 使你沉沦的力量…… 不,不应该用‘沉沦’的字眼……“李伟坐了起来摇摇头,觉得自己用词不当, 他用右手轻轻掰开前额的发丝,神情看起来不是很安定。 “应该怎么说呢,就是当你看见一样很美的东西,会不断地诱使你去接近它时, 它就掌握了控制你的力量,而不是你自以为是的拥有它……”李伟握着拳头,心跳 加速,眼睛看着前面。 “我现在还能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影像就浮现在我的眼前……”李伟慢慢地 把自己带进回忆的空间,“她的笑声、她转圈的样子……她是个很爱笑的女人,舞 跳得很好,当她跳舞旋转的时候,裙摆飘起的时候……我看见她拥有一双修长的美 腿,那双腿真的好美、好美,尤其当她穿上了高跟鞋的时候,我竟不由自主地被她 给迷住了!她的眼神、她的全身深深地迷惑了我……每次只要听到高跟鞋走近的声 音,我就会以为是她……”李伟的眼皮落了半截,视线是朝地上的,看起来很忧郁。 衣晴能够感觉到他很哀伤,“那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是你的女朋友?”衣晴出声 问了李伟。 李伟不做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自己被下了咒诅,是一个被上帝给 遗弃的仆人……”李伟将手上的手表拿下放在衣晴面前的桌上,“她的名字叫晨曦, 尹展曦。” 李伟将衣晴手上的笔记本和笔拿过来,写上了“尹晨曦”三个字,写好了就将 本子跟笔还给衣晴。 “尹晨曦。”衣晴看着上面的名字念着。 “锦修是我团里的艺术总监。有一天晚上,他跑来找我去喝酒,我们两个就开 车到了一家常去的Pub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