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迷惑的力量 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迷惑的力量”。 不是可以用智商或判断力去分辨的。 一个男人会和一个女人上床,不正是迷恋的激情所引发的吗? 诱发点有时只是一种味道,例如发香…… 有时候是一个微笑。或是一个碰触…… 第二天晚上,衣晴来到了宇彬的住处,宇彬不在家,房子空荡而安静。她已经 厌烦看见墙上所挂的画了,还有桌上的一堆明信片,都是那个女画家画的。 衣晴生气地将明信片一张张丢进了垃圾桶里,发现在明信片堆里夹着一张邀请 函,是那个画家开画展的邀请函,时间就是今天。衣晴决定自己跑去这间画廊,看 看那个女画家到底是何方人物! 衣晴搭了出租车来到了中山北路邀请函上面所注明的地址,她走进一看,画廊 里来了不少重量级的人物,每个人也都盛装出席。 衣晴问着招待人员陈诗音画家在哪里,服务人员指着转弯角的楼梯。 “她应该在楼上吧,跟客户在谈事情。” “谢谢。”衣晴慢慢地走上了楼梯,最近她老是爬着阶梯。 在二楼的阳台,就在衣晴的眼前,有一对背向着她的男女正靠着栏杆在聊天, 他们靠得很近,肩挨着肩。 那个女生染了红色的头发,长度差不多到耳垂下,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七,裙子 相当迷你。还穿了一双很高的高跟鞋,一脚膝盖还前屈着靠紧另一脚,一副骚样挑 逗着站在旁边的宇彬,宇彬游移的视线察觉到了旁边有人。 “衣晴。”宇彬看起来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宇彬马上向前走了两步,刻意跟陈诗音保持距离。 “我为什么不能来?”衣晴的脸都是愤怒的情绪。 “她是……”陈诗音的眼神也是疑惑,等了半会儿看见宇彬不说话而慌了神色 的感觉,陈诗音多少也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你是个男人的话就自己看着办,这是我的地盘,今天是我重要的日子,千万 别给我闹事情,我可不想给记者添新闻。”陈诗音拿着红酒坐了下来,一副事不关 己的样子,她瞧看衣晴和宇彬会怎样,很高傲。 “不用他来为难,我走了。”衣晴转过身去扳着扶手走下楼。 一脚追着—脚,好快。 “衣晴。”宇彬追着她,眉头锁得紧,好害怕自己一瞬间会失去仅有的爱情而 揪着胸口。 他冲出了门口到了马路边挡在衣晴的前面。 “你要说什么?”衣晴很冷静地问着宇彬。 “对不起。”宇彬双唇抖着说出这三个字。 “你不用跟我对不起,因为我也这样对你。”衣晴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很闷涩, 带点酸痛。 宇彬难以相信地看着衣晴,他傻了。 “你不可能的。”宇彬突然间感到很愤怒,心中一股气直冒而上。 “我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我是你的乖宝宝,是你所认为的乖学生,所以我不会 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衣晴问着红了眼的宇彬。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我现在不乖了,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好,你还要跟我结婚吗?”衣 晴咽着口水问。 “你在骗我。”宇彬抓住衣晴的手臂。 “放开!” 衣晴感到很难堪,不仅是对她或是对宇彬,都有同样的感觉,卑鄙自残而无力。 衣晴用力推开宇彬,继续往前走,她很不想再见到这个令她伤心的男人,可她也没 有权利管他……本来是有资格的,可是弄到这步田地,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收拾。 “我爱你,杨衣晴,我爱你……” 衣晴停了下来,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没办法爱你。”衣晴直截了当的感觉令她脱口而出。 宇彬还是焦急地想解释、想挽回:“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这样了……我 跟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我爱的人是你啊。” 路上的人看见他们莫不闪开漠视,衣晴的脚不会再停下,那个站在阳台上看好 戏的女人轻啜了一口红酒,眼睁睁看着楼下男人的悲哀…… 衣晴不知道要去哪里,她按着简昕家的门铃,感觉很狼狈。 “杨小姐。” 简昕开了门,没多问地牵着衣晴进屋里。 “来,你到沙发上躺下,我去拿被子给你盖。” 衣晴放下了包包,很听话地躺在沙发上,盖好简昕所拿的被子,她真的很温柔。 “我突然间觉得自己没有地方去……你说过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可以来找你。” 衣晴看着天花板,嘴里说了一些话。 简昕猜测出来她是在情感上有着迷惑,她冲泡了两杯即溶咖啡,拿到桌上去给 衣晴。 “我不会煮咖啡,将就着喝吧。” 衣晴坐了起来喝了口咖啡,她把脚给缩到沙发上。 “我该怎么办……” 衣晴觉得胃里滚动着厨余的残渣,而且是发了臭加着酸的东西。 “我早就知道宇彬在外面有女人了,我竟然还一直欺骗自己要信任他,为什么 他在脚踏两条船的同时,还可以向我求婚呢?我真的不懂。”衣晴曾经找出许多替 宇彬合理化的答案,有人曾说“不疑”是谋杀爱情的武器,有人曾说“猜忌”是掠 夺信任的毒液,所以衣晴尽量避免让猜忌和怀疑来破坏她的感情生活,但那也只是 一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因为很多真相的揭发都是靠一种敏锐的感觉,不看、不听你 也会知道。“ “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迷惑的力量,不是可以用智商或判断力去分辨的,一个 男人会和一个女人上床,不正是迷恋的激情所引发的吗?”简昕将咖啡端起来喝了 一口,她整个气质看起来都是华贵而不矫作的。 衣晴在短暂时刻里起了思考:“难道是我没有魅力吗?”否定自己有时候会让 衣晴把压抑的自卑感给提升起来。 简昕纳闷地看着衣晴,“你认为你自己没有魅力吗?” 衣晴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激情的诱发点有时只是一种味道,例如:发香……有时候是—个微笑,或是 —个碰触,如果你男朋友认为f ,尔没有魅力的话,怎么会跟你在—起呢?你自己 可以想想当初是怎么跟你男朋友在—起的?”简昕的语气是要衣晴刻意地去回想起 和宇彬认识的记忆。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哪里吸引宇彬的……我去国外找Sandy 玩才认识他的… …自己只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学生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衣晴看着杵在那里的复 古台灯,想着自己已是旧式的东西了。 “你男朋友叫宇彬……我想宇彬应该是一个容易被新事物牵引着走的人,而且 可能是一种习惯……有周期性的循环,对女人比较没有把持力,我猜想他认识的其 他女人一定跟你很不一样,我指的是整个形体气质,而你跟那个女人也一定有某些 相同的质感,因为只要是人都会在不同的人事物上找寻相同的习惯,那会让他有一 种饱足的安全感。” 简昕的话是这般的有道理,也是这般的残忍真诚,那对于自己内心的那份安全 感追求,是不是也给了李伟。 衣晴很矛盾,李伟对她并没有很显眼的举动,内心所爆出的冷汗会不会是自己 的罪恶感所造成的,衣晴是这样的想自己。 “你不需要去感到亏欠任何人,有时候男人是自作自受的!”简昕的眼睛突地 锐利地看着窗外。 罗马窗帘拉起的时候,外面黑暗又更加的清晰,有黑猫在屋顶上徘徊,它的眼 神在暗示你享受犯罪后的乐果。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现在爱上别人也无罪吗?” 衣晴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去看着对街屋顶上的黑猫。 “当然无罪。”简昕走近衣晴的身边,让衣晴很自然地靠在她的肩上。 “你这是在救赎男人,他们该要感谢你。”简昕对衣晴加强信心。 两人相依拥抱着,这样的感觉让衣晴好多了,心里头也舒坦,眼睛可以自在地 闭着,静听着简昕嘴里所哼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