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姐 游月茹真的有些后悔。后悔和唐笠安见面,那样也就不用面对与他再次分离。 这个她曾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到底要与他分别几次才够,每一次她的心里 都会有种生离死别的悲壮。 她没办法把这种心情写在脸上,分别的是两个人,悲壮的却只有她一人。你看 唐笠安,他一派轻松闲适,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在说“明天见月茹。”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一个娶了别人两次的男人,彻底把她身 为女人的骄傲踩在脚下碾碎。 走出这扇门,就要与他彻底断绝,那个号码她会忘记,必须要忘记,再不要藕 断丝连的折磨自己。 她可以要求唐笠安送她去机场,甚至与她一道回国。而这种拖延时间的方式会 让她臊得慌,游月茹此生再做不出那么可笑的事来,尤其是面对这个男人。 终究只是和在他的别墅前告别,如果那也称得上的告别的话。她没有行李,两 手空空,在玄关就能听见外面唐笠安和她二弟说话。她靠在墙边,手心里微微潮湿, 长长叹息,然后挺直腰背拉开门出去,径直走向院外。 没看他一眼,只最后侧头望了望那片盛开中她叫不上名字的花海,头也不回上 了车子。 唐笠安不以为意,拍拍皇甫澈的肩。“走吧,路上小心,回T 市再见。” 早已看不见车尾,唐笠安立于院中轻轻的呼吸,把空气中她的味道一点点剔除 …… 飞机上。 游月茹像个孩子一样,双手扒着窗子,额头紧抵着玻璃看这个缩小如模型般的 城市。事不过三,三次来,三次离开。到此为止了。 她这么对自己说。有关她和唐笠安的一切,那些与爱情有关的,与爱情无关的, 一并被丢在迈阿密。 纵然记忆无法轻易被抹去,而她的执念里再没有一个叫唐笠安的男人。 没有谁她都会生活的很好。机窗上映着一个女人完美的轮廓,游月茹忍不住咬 着指尖笑了。回头就看见皇甫澈撑着头注视自己,她扬眉。 “怎么是你来了呢?还来的这么快。” 皇甫澈百无聊赖,唇边挂着浅淡的笑。“嫌我碍你的事了?”他是个性子清冷 的人,难得有兴致揶揄她。游月茹也不恼,笑的比谁都纯良。“你一个人来的?” 皇甫澈点头。这回她笑不出了,太子在美国发生那么大的遇袭事件,老二竟然 敢只身前来。她挨过来坐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轻斥。“你是怎么想的?不要命了是 不是?” 皇甫澈表情不变,只是冷了几分。“那你混到希尔身边去怎么回事?” 游月茹哑口无言,他也不再追问,毕竟不是说话的场合。“想不到你还对唐笠 安余情未了。” “怎么可能?” “都写在你眼睛里了。”皇甫澈嗤笑半声,看着她美丽沉默的侧脸又道。“不 问我刚才唐笠安说了什么吗?” 游月茹眼尾一扫,别样风情。“说了什么?”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怎么回答?” “我说她连你都可以不需要了,又怎么会需要我。” 他说完,小心观察她的脸色,她却笑意更甚,眉飞色舞。“说的好!说的好… …” 她只有这句话,重复三遍,最后张着唇一个字再说不出。皇甫澈顿了顿,一手 把她揽过来,将她的头按在肩头。“我可以让他的婚礼不要在T 市办。” 怀里的女人既不反抗也不顺从,皇甫澈俊美有型的脸上少有的显出无奈。“月 茹,这儿没人认识你。” 毕竟俩人血管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这是无论如何不能抹杀的事实。血脉亲情, 皇甫澈也不愿意姐姐坚强到连抹泪都不屑。 在皇甫澈怀里那一方黑暗之中瞬间湿了眼眶。可她终究没有哭。有时她也恨自 己为什么不是妹妹以柔,那才是他们家真正的小公主,可以肆意喜怒,任性。 而她自有记忆以来极少以脆弱的姿态示人,那是她父亲灌输的思想,不允许暴 露任何弱点,她无论如何都要扬起优雅的颈子,骄傲而坚强的活着。 可通常无路可走的人,才只剩下坚强可以坚持。 已经回到T 市有一阵子了,她以调时差为由窝在家里昏睡了好几天。直到有一 天被镜子里那个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吓了一跳,才结束这种堕落的生活。 一番洗漱打扮之后,又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尤物。她掐掐腰侧,不禁皱眉。怎么 好像长肉了?果然生活过的太安逸是会遭到报应的。 她去做了个头发,焕然一新的感觉真好。血拼掉令人乍舌的一串数字之后,命 人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皇甫家老宅去。 今天恰巧赶上皇甫家每月一次的家宴,她的回归让家人惊喜万分。当然不包括 皇甫家的太子爷和老二皇甫澈。她父亲也不在,以柔是最兴奋的一个。游月茹平时 很少在家,每次回来都带各种眼花缭乱的礼物给她,对她出手远比两个哥哥来的大 方。 宴后身体一向欠佳的皇甫夫人辛婕早早上楼去休息。只剩他们四个在院中难得 相聚。 游月茹给一直腻在她怀里的小公主梳头,忽然觉得少了个人,和以柔形影不离 的那个精灵乖巧的小丫头今天竟然不在。“怎么没见小汐?” “唔,小汐让哥哥给骂了,在家里伤心呢。”以柔嘴快的为好姐妹告状,被太 子一个眼神瞪过去赶紧闭嘴。游月茹噙着笑瞥了眼太子,一那张俊美得让人疯狂的 脸上此刻明摆着一种叫郁闷的表情。 “你不是挺疼小汐的?怎么老是欺负她呢。” 太子十分嚣张的坐姿,浅蓝色的衬衫大喇喇敞着领口,很不屑的冷哼。“那丫 头才多大?才十五就酗酒!” “不是酗酒好不好?是夜朝哥总和小汐拼酒来,是拼酒!”以柔对太子的用词 很皱眉,忍不住抱怨却遭到太子毒手,被抓着刚梳好的小花苞头从月茹怀里拎出来。 “滚上去睡觉!” “疼……”以柔向来对太子的粗暴敢怒不敢言,她是最小的孩子,也是最柔弱 的,不如哥哥们有气场更不如游月茹强势独立。为了不受皮肉苦她不情不愿却还是 选择乖乖听了话。 以柔刚离开他们的视线,太子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起身扣好西装扣子,对着 游月茹头一偏。“走,坐我车。” 气氛顿时降至零下,游月茹自然知道他为何事不悦,看了眼慢悠悠跟在后面的 皇甫澈。皇甫澈耸肩道,“他早想找你了。” 她颔首,太子火爆嚣张脾气是有名的,不轻易买任何人的帐,却偶尔会听皇甫 澈的话。不是皇甫澈拦着她哪有这阵子的消停日子。 这一路也不见太子说话,游月茹也不去主动碰这颗炸弹。车子停在她公寓楼外, 她道了声谢动作利落的从他车里出来,刚走几步便听见他锁车的声音。 她还没等回头就被太子以强大的力道从后面扯进电梯,按下她楼层按钮。电梯 直达顶层,太子熟练的输入大门上的密码,把她推进去。 门在她身后用力被甩上,那声音大得她甚至怀疑是不是等下要找人来检修一下。 “你找死呢吧!是不是活腻歪了?”果然这颗不定时炸弹一进门就炸了。游月 茹忍住想去堵耳朵的冲动,有些紧张的舔了下唇。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她坐到沙发上脱了鞋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刚刚 被他那么一推很悲惨的崴了脚。 太子最讨厌别人和他打哈哈,过来坐到茶几上面对她,大手自后掐着她纤细的 颈子。“是谁让你去找希尔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有多危险!你不愿意 回家来就老老实实呆在旧金山当你的游月茹好了!” “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你怕什么。”游月茹挣了几下也挣不开他,挫败的叹口 气任他掐着。 不止希尔不知道,恐怕外面见过皇甫家大小姐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一直以 来她都以游月茹的身份生活。 “我怕什么?”太子冷笑,“我怕你坏了我的事!我安排去的人就这么被你灭 了,你知道要人进希尔身边有多不易吗?怎么女人就会坏事不听话,大的这样小的 也这样!” 希尔不会轻易与他皇甫家为敌,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唆使,一个希尔不足为 惧,他背后的人才是关键。 原本褚妤汐那个死丫头就够让他烦的了,月茹竟比她还不让人省心。 游月茹不是以柔,自然不会由着他骂也不吭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甩开 他,跛着一只脚站起来。“你有没有良心?我是为谁?我贱是不是?我找男人祸害 我就是为了坏你的事?” 太子被她说的一怔,揉着眉心放柔了些语气。“你不说我真以为你是贱的放着 千金小姐不做只愿意当人家专职情妇。” 游月茹拳头蓦地攥起来。“信不信我抽你!”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