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哈密-敦煌-酒泉(3) 那正是光线最美的傍晚时分,没有辜负这一片金色的光芒,我们在沙中款款 而行,比起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沙丘,鸣沙山相当雄伟,出乎我的意料,在人工 湖的倒映下,金色的沙山雄健美丽,令人惊叹,但是还不足以平息其高昂门票带 来的忿忿,只不过多少缓和了心情,毕竟已经选择了引刀就戮,此刻就是饮鸠止 渴也要甘之如饴,况且景色的确美丽。四五很想去试试爬那陡峭的沙山,但是即 使不滑沙仍需要再交10元的规定再次大杀风景,为了不破坏放松下来的好心情, 我们继续向月牙泉走去。 那真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啊,两颗曾经狂野的心,从罗布荒漠的炎热和荒凉 走来,在这片芦苇环绕的清澈湖水前彻底安静。在内地平淡无奇的一湾湖水,在 这沙漠中却意义非凡,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一掬清爽的洗礼,即使只是视觉 上的而已。这宝贵的泉水即使不能接近,却能够洗清我们心中的沙尘。能够想像, 在驼铃叮当的古代,远方的旅人在登上沙丘后看到这一汪泉水时的兴奋和狂喜, 这感觉,和我们在罗布泊中终于找到湖心的感觉接近吧。我们就坐在湖边的石栏 杆上,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吊着腿,晃悠着,看水,漫无边际地聊天,看过往 游客百态,细品沙漠清泉傍晚的细语,即使没有红酒月色的浪漫滋润,却也捕捉 到了那难得的安静的瞬间。 插入图片:鸣沙山 96-98# 呆在一个地方的感觉真好,可以大睡特睡,中午才起床。酒店门口的小吃店 里有敦煌特别的吃食,扁豆面条和家常烫面饼,听上去普通的东西,却都带着明 显的地方特色,扁豆并不是蔬菜,而是扁扁的红豆,豆粥里下杂面条就是扁豆面 条,而烫面饼里也加了不知名的调料,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似乎已经过了怀古的年代,e 时代的我也与时具进,敦煌古城、阳关、玉门 关,我知道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何况古城是当年拍摄《敦煌》时搭建的仿古建 筑,虽然精美也丝毫不在我兴趣之列了。 这一个多月来,在新疆看了无数的雅丹地貌,红色的、黑色的、白色的、黄 色的,乌尔禾的魔鬼城乏善可陈,五彩湾也因道路艰难终究没有选择,倒是在路 上,一些不知名的雅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南疆图木舒克附近的黑雅丹, 阿克陶县和天山干沟里的五色雅丹,库车峡谷中的红色雅丹,或许他们不如五彩 湾和哈密五堡的精彩,但却更加人迹罕至,更加神秘莫测。其实,罗布荒原中著 名的雅丹有龙城雅丹,据说在吐鲁番附近,还有一处很高大壮丽的雅丹,告诉我 这个信息的司机说起那里来,赞不绝口,可惜,我们没有选择那条路线。在罗布 荒原和敦煌戈壁之间,还有一处雅丹,听到过那里的Finder说,是非常值得一看 的。 如果有人问,戈壁滩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会说,戈壁滩是拿来驰骋的。 过了敦煌古城,我们就跑到戈壁滩上疯跑起来。那是一条通往雅丹和玉门关 及汉长城的旅游专线,很窄的路,两辆车会车都必须下路才行。而且,在距离玉 门关还有几十公里的路上就设立了一个收票口,即使不去玉门关也要缴纳玉门关 的门票,敦煌当真把旅游当成唯一的摇钱树了,也难怪,四周都是戈壁,靠什么 来生活,只能跟老祖宗遗产上打主意了,可是我们的确只是想去雅丹而已,怎么 解释都不管用,还没见过如此霸王的地方。还好,我们有越野车,即使收票口两 边挖了壕沟也奈何不了我们,在戈壁滩上,4500大显神威,很快越过壕沟,飞越 收票口,往前飞奔而去。戈壁滩很平,间或有些起伏,有的地方松软,这些都不 会对越野车形成任何威胁,为什么我们热爱越野车呢?答案就在这里,他让我们 在必要的时候无所不能。 真正在戈壁中飞驰,感觉又是不同,天、地、人、车,完全融为一体,大漠 豪情恣意飞扬,天地间任由驰骋,没有了路的束缚,还能有什么能束缚我们呢?! 好像飞一样,人似乎变成了一头猎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由和速度让人疯 狂。 戈壁的风景单调然而却又神奇,地平线上常常蒸腾着水雾,远远看去,好像 是个很大的湖泊或者水潭,有人说这就是海市蜃楼,其实不过是蒸发中的水气形 成的倒影而已,我宁可不叫它海市蜃楼,有时候,真的好像有土堆,有草地,或 者有山坡,其实不过都是水雾的魔术而已,远处的沙丘中有一片胡杨林,湛蓝的 天空下,金色的胡杨格外灿烂,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就像我此刻的心情,金子一 般宝贵而闪光。 插入图片:戈壁胡杨 99# 胡杨似乎是专门生长在沙中,古往今来,多少人赞颂他们的坚韧和美丽,他 们是戈壁里灿烂的生命痕迹。此刻似乎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拍照,用眼睛和心 灵,把这一刻的灿烂纳入心底吧,心是最好的保险箱,你可以把任何事情放进去, 自会有一个位置来存放它。 玉门关就是一个方方的土城,我想风沙兄到此一定能有很多的感慨和知识告 诉我。可是我却再不是当年那个喜欢这一切的小姑娘了,如今的我似乎更加浅显 而且更加任性,但是更加快乐和自由,因为我的心真正独立了。 经过玉门关果然要过一个收票的门,但是很搞笑的是,从门口往右20米,就 有一个进入景区的路口,我们在门口不过略一迟疑,就马上从这个口子进入巴掌 大的景区,沿着土路继续前进,经过玉门关遗迹跟前,没有停留。 插入图片:玉门关 100# 继续走,简单的路标引导我们找到汉长城的遗址,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这 段汉长城遗址是以芦苇和夯土为结构的,已经风化坍塌,所剩只有一米多高而已, 完全看不出长城阻挡外患的雄姿,比起在宁夏看到的水洞沟长城遗址也有相当的 差距。岁月真是无情,看到跨越长城豁口上的车辙印,你不能不感叹时间的力量。 时间与流水一样,是最柔和然而又是最锋利的武器,能够把一切的记忆,恩也好、 怨也好、伤也好、痛也好、都磨光殆尽,面对时间的洪流,既然我们都无能为力, 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