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寒冬已过,春天的气息已悄悄降临在咸阳城。 初春,虽然仍带着些许的寒意,沈家堡却上上下下笼罩在一片欣喜的气氛中。 今儿个早晨的阳光特别灿烂。 经过一个多月的疗养,柳如笋嫩白的脸上已经瞧不出难看的瘀迹及伤痕,反 倒在沈逸天日以继夜叫人细心的调养下,她的脸色红嫩的比初生婴儿还要令人垂 涎欲滴。 门庭外头小鸟啾鸣的声音清脆悦耳,柳如笋睁开柔亮的瞳眼,自温暖的被褥 中爬起,以着手指先顺了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后便想下床。 “怎么起来了?”沈逸天跨进房门,见柳如笋要下床,微微皱着眉,“天才 刚亮不久,你应该多睡一会的。” 后头跟着的珠儿捧着一盆热水,送到柳如笋面前,她也点头道:“是,小姐! 你的身子才好一点而已,还是多休息一会好些。” 春喜也小心捧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跟在珠儿后头,“珠儿姐姐说的没错! 如笋姑娘,二少也一再说你的身子还不适合随便下床,所以,你还是乖乖躺着比 较好哟!” 他们的关心让柳如笋心头一暖,她抬眼看了看眼神柔和的沈逸天,脸色微微 一红,笑道:“不要紧的,我都已经躺了一个多月,连骨头都躺软了,如今也该 起来动一动了。” 沈逸天挥手,示意珠儿及春喜放下东西退下。 他走到床前,动手替柳如笋拧着热腾腾的毛巾,“怎么?是不是天天这样躺 着,有些无聊了?” 柳如笋轻轻点头,“其实,我的身子都好了,你们也该让我出去走走,否则, 就算没病也要闷出病来了。” 沈逸天坐在床沿,将温毛巾摊开想替她拭脸,“如果你真的无聊,我待会先 叫逸云过来看看,如果他同意你下床,我再带你到园子里走走。” 柳如笋不想让堂堂一个沈家堡主替她拭脸,红着脸将毛巾接下手,“我自己 的身体我很清楚,是真的好很多了。” 沈逸天也不勉强,将毛巾递给她后,就走到桌前将药给端了过来。 他接过柳如笋拭了脸的毛巾,将药递给她,“喏,就算你真的想下床,也得 先把这药喝了再说。” 柳如笋接过碗,顺从的把药一饮而尽,“堡主……” “你又忘了?”沈逸天将空碗放到桌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在众人面前, 你可以叫我堡主,但在房间里,只准你叫我的名字。” 柳如笋红了脸,点了点头,“逸天,这些昂贵的药你就不要再叫人煎了,这 些日子来,我觉得自个的身子已经好很多了。” 沈逸天重新坐在床上,卸下了平日一向僵硬的线条,此刻他的俊脸上尽是深 切的柔情,“不行!逸云说过,你的身子经长年虚耗,体质已经虚损严重,再不 好好调养,恐怕会有后遗症,所以,这些药你还是得每天喝才行。” 柳如笋不好意思的轻轻抿了据唇,“但是,我已经花了你这么多银子……” “别胡说!”沈逸天轻责,“只要你的身子能好,花再多银子也值得。” 柳如笋感激的看着沈逸天。 这一个多月来,沈逸天对她的好,好到让堡里的人个个议论纷纷,好到让柳 如笋受宠若惊。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真的不再恨她盗剑的事,甚至,这一个月来, 他提也未提过一次。 其实,只要沈逸天不恨她,就代表他没有受到伤害,那么,她的良心也就不 会那么不安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沈逸天不但不恨她,甚至还像变了个人似的,把她 当成他的女人般疼着,哄着。这些日子来,沈逸天不但把自个儿供在手心上头, 每日三餐外加参茶、补品都是请专人精心调理外,每日四回的药汁,他也都要亲 自监督,不许有任何一点闪失。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不明白沈逸天想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不过,据春喜 转述堡里众人的说法,众人一致的认为,他们已经找回六年前那个熟悉的沈逸天 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管沈逸天是对她好或不好,都已经不重要,只要他真 的走出了往日的阴霾,他是用什么态度来对待她,都无所谓的。 像是感应到柳如笋的想法,沈逸天突然伸出手,替她抚顺耳边的发丝,似乎 想借这个无意的举动来证明什么。 他扬起了嘴角,“怎么?在想什么?” 柳如笋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螓首,“没有,我没有想什么。” 柳如笋的心思沈逸天怎么可能猜不透,“来,你不是想去园子里走走?我带 你去看看,嗯?” 柳如笋仰起小脸,难掩开心的点了点头,“嗯,我真的想看看,园子里的花 儿开得如何了?” 沈逸天嘴角上扬,他帮着柳如笋穿上衣裳,扶着她走到镜前坐下,“其实天 气还冷,园子里的花也没开几朵,不过,池子倒解 了冻,我可以陪你去看看鱼 儿。” 柳如笋拿起梳子梳头,欣喜难掩,“花儿也好,鱼儿也好,总比这屋子里多 些颜色,我都想看看。” 梳顺了头发,沈逸天将厚暖的大氅披在她肩上,缓步跟着她一块走到园里。 正如沈逸天所说,除了几株不怕寒的花儿已经绽出了娇艳的容颜,其他的花 花草草倒也都害羞的瑟缩着,没敢探出头来。 但柳如笋已经闷了一个多月,眼前的景致顿时让她心情开朗许多。 她走到池子边,弯身看着五彩缤纷悠游的鱼儿,羡慕鱼儿的自由,柳如笋柔 媚的笑意愈抹愈深,她指着池子里的鱼儿道:“瞧,这鱼儿都不怕冷哪,自由自 在的游,不知它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柳如笋的好心情同样感染了沈逸天,“也许,鱼儿正在寻找他们生命中的宝 藏也说不定。” 宝藏? 提起这个,就让柳如笋想起她那冷血无情的哥哥。 她神情黯淡了下来,“是吗?” “没错。”沈逸天看着柳如笋的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每个人这 一生都在追求属于自己的宝藏,我是如此,鱼儿是如此,我相信,柳少庆也是如 此!” 柳如笋抿起了唇,“这些日子来我都没敢问你,那笔宝藏,到底是你找到了, 还是我哥哥拿到了?” 沈逸天把柳如笋身上的大氅披好,拥着她往石亭里走,“毫无疑问的,宝藏 早就让我找到了!而且,这个无价之宝我将永远留在身边,一辈子都不放手。” 柳如笋当然不明白沈逸天的意思,她惊讶的抬起脸,“你找到宝藏了?真的?” 沈逸天这辈子从没这么肯定过,“千真万确!” 柳如笋暗下眼中的光彩,缓缓低下了头。 如果宝藏已经让沈逸天找到了,那么,心有不甘的柳少庆一定会追到咸阳来, 到时候,沈逸天会不会又让他把她带走? 她情愿留在沈逸天身边为婢、为奴,也不愿回到太原…… 沈逸天走在柳如笋身边,深吸着早晨清凉的空气,“想不想知道那些个宝藏, 都是些什么东西?” “嗯?”柳如笋眨了眨眼,“是什么?” 沈逸天扬起嘴角,“其实,有件事我骗了柳少庆,那纸条上所说的地点根本 不是云南,而是咱们沈家先祖所安葬的地方!而我找到的那些个宝藏对别人而言, 可能不过是一堆废纸,但对咱们沈家而言,确实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传世之 宝。” 柳如笋停下了脚步,睁着大眼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沈逸天也停下,垂下眼看着柳如笋,“你记不记得纸条上头写了些什么?你 念念看。” 柳如笋点头,“先祖遗训,不可或忘。沈家子孙,传世之宝……先祖遗训, 不可或忘!”她骤然拾起了脸,“难道,那些宝藏根本就是——” “没错!”沈逸天点头,“我们照着指示挖到的。正是一本本保存良好的沈 氏家训,当然,还有几本咱们沈家失传的武功秘籍,但是,其中绝对没有什么金 银珠宝。” 柳如笋惊讶的道:“那……那你为什么跟我哥哥说,宝藏埋在云南深山,还 要他赶快去寻宝?” 沈逸天扯了扯嘴角,“因为,我不想杀了他脏了我的手!”虽然,有那么一 刻,他真希望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人渣! “我会要他到云南,是根本不想留他在中原碍了你我的眼!” 他吐了口气,“而且,就算我想杀他,但他始终是你唯一的亲人啊!否则, 依他恶毒的心性,及对你无情的作为,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偿还他的罪过!” 柳如笋感谢的看着沈逸天。 原来,沈逸天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会放柳少庆一条生路啊!他是希望给柳 少庆一个改变心性、重新做人的机会! “逸天,我……” 沈逸天叹了口气,“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对于这个决定,我早就后悔 了!” 柳如笋感激的摇头,“不,我爹当年用了不对的手段,强把壁玉神剑留在我 柳家十几年,你们不追究这事我已经很感激了,再加上我哥哥多行不义,二少及 三少已经一再原谅他,但他始终不知悔改,而你还愿意饶他一命……不管怎么说。 我还是要替他向你道谢的。” 沈逸天皱眉,“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依我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怕到 了云南,他的未来将会更不可测!” 柳如笋摇头,“不,如果他到了云南仍然无法痛改前非,也是他个人的造业, 我……我还是要谢谢你。” 那个无耻的混帐实在不值得有柳如笋这么一个好妹子! 沈逸天扶着柳如笋走上石亭,“好了,从今以后,柳少庆这三个字将在你生 命中永远消失!今后,不许你再提起他,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就当过眼云烟,全 都忘了!” “嗯。”柳如笋点着头道:“不会,我以后不会再在你面前提起他了。” 她坐在石椅上,抬起头望着沈逸天,柔声道:“其实,刚才我听你提起宝藏的事 这么开心,我还以为你真的找到金银珠宝了。” 沈逸天在柳如笋身边坐下,张开臂膀将柳如笋拥在身边,“珠宝算什么?我 找到的可是我一辈子的财富!” 柳如笋柔顺的偎在他身边,同意的点头,“也是,能够找到先祖的遗训,的 确是为人子孙者最大的宝藏了。” “我指的不只是这个。”在柳如笋羞怯的惊呼中,沈逸天一把将她抱起放坐 在大腿上。 下巴不住抚擦着她的脸颊,他的声音益发沈哑,“如笋,你才是我穷极一生, 所追求到的最大宝藏。” “我?!”柳如笋霎时惊红了脸蛋,她根本不料沈逸 天竟这么说她!她惊羞的低下了脸,“你……你怎么这么说?” 沈逸天心中涨满了柔情,想到他竟然愚蠢的差点错过柳如笋,沈逸天就一阵 阵不舍。 他将脸埋在她纤细的颈子里,紧紧的闭起了眼,“如笋,我知道,过去是我 太傻、太过自信!才会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罪。你知道吗?在你离开我身边的那 段日子,不知有多少个夜里,我都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想着你,想着 咱们相处时的情景,直到太阳升起。”沈逸天突如其来的心情告白让柳如笋慌了 手脚,“逸天……” 沈逸天吐了口气,将唇贴在她的颈窝处,“在那些个难熬的日子里,我一直 在逃避自己的感觉,我不想承认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因为这样只会徒增我的痛楚。 所以,我选择冷漠,我必须假装我的生命没有了你,我仍然能够过得很好。” 压抑的情感一旦宣泄,深藏在沈逸天心中的话便不断涌出。 “我不想否认,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我就不断的想证明自己,证明我能够 逃离你柔情的枷锁、证明我依然能主宰自己,所以,我不断说服自己,你和其他 女人根本没有什么差别!就算我已经臣服在你的裙下,但我仍固执的拒绝承认这 个。”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你偷了剑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控制不了 自己的怒火,我明明早知道你入堡是别有动机的,为什么我就是克制不住的想恨 你、怨你!直到柳少庆将你给带走,我还是无法低头承认自己的脆弱。” 柳如笋眼中泛出了泪光。 这样一个剖析自己内心世界的沈逸天,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不只一次的想,如果没有盗剑这件事,她和沈逸天之间便不会有这么多风 风雨雨,但是,没有盗剑这事,她和沈逸天,也可能永远也无法相遇。 命运,真的让人难以捉摸。 靠在沈逸天的肩头上,柳如笋感触良多,“逸天,你别这样,其实从一开始 我便知道,你根本不是如外人所言那般冷酷无情,因为我知道,身为一堡之主, 现实与情感之间,你总是必须做一个最难的取舍。” 她抬起手,抚着沈逸天的脸,“别人只当你是一堡之主,所以对你有一定的 恐惧、敬畏和要求,但是,你也是个人,是个有血有泪、会哭会笑的人,所以, 当有人把你高高的捧在手心时,就会有相同的力量让你重重摔落谷底。” 柳如笋为沈逸天身为一方霸主的孤单感到心疼。“你身为北武林魁首,肩上 要扛的责任太重,而心中的苦却无人可诉,不是吗?所以,你对我的许多感觉, 不过都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你实在不必自责的” 沈逸天摇着头,抬起她的脸,盯进她眸里深处,“没错,我的确是个人,而 别人却总把我当神一般看待,这是我的宿命。我从没因此怨天怨地,但是,有句 话你却说错了!” 在柳如笋不解的眼神中,他一字一句道:“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像你一样,影 响我这么深!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把我拖出那个不堪的回忆!这世上只有你能让我 重新拥抱生命,只有你,能让我有这么真实的归属及拥有!” “逸天……”沈逸天这些突然发自内心的话,让柳如笋顿时手足无措。 “你知道吗?当我想起你被柳少庆拉走时的情景,以及在太原看到你时的模 样……”沈逸天深深吐了口气,“我心痛得不知所以!我恨柳少庆的暴虐,但是, 我更恨自己的无知!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所受的委屈吗?” 柳如笋眼中已然蓄满了晶滢的泪珠。 一般人心疼她的遭遇,不足为奇,但眼前说出这些话的,却是沈逸天啊! 天知道,不知有多少个夜里,她是这么希望沈逸天来抚慰她的伤口,她希望 沈逸天出现在她身边,听听她的委屈! 泪水,顿时串串滚落了脸颊。 沈逸天替她抹着泪,“别哭,从今后,你的泪将随过去那些不堪的回忆一起 消失,一起成为历史!从今起,我要的可是一个开开心心的女人,我沈家堡的女 主人,是不许整天以泪示人的!” 沈家堡的女主人? 柳如笋乍然哽住了泪,她不敢置信的睁着泪眼,“你……你说什么?” 沈逸天温柔的扬起嘴角,“我说,从今天开始,我沈家堡已经有了新的女主 人,她温婉、体贴又善解人意,除了她,我想不出有谁更适合做我沈逸天的妻子!” 柳如笋满是泪痕的脸,惊慌得不知所措。 “可……可我是柳家的女儿呀!”柳如笋小嘴颤抖,泪眼模糊了视线,“我 爹偷了你沈家的剑,我哥哥伤过二少及三少,我等于是你沈家仇人的女儿呀!” 沈逸天皱眉,“别胡说,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从没把你跟他们混为一谈 过!” “可是……可是我帮着哥哥做错了这么多事,我怎么够资格当你的妻子?” _沈逸天摇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说过,从今天起,只有你和我!你爹 柳金刀已死,恩怨已了;柳少庆此去云南,福祸未 卜,我已不当他存在这个世上。所以,就让这一切随风而逝,接下来,是该 咱们俩好好的一起过生活了。嗯?“ “逸天!”柳如笋硬咽。几乎泣不成声。 她可以拥有这么多吗? 她可以一下子奢侈的拥有沈逸天的谅解、真心,及他许给她一生的承诺吗?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如笋喜泣的摇着头,“我从没想 过这些,我只以为你若是不嫌弃我,我可以为婢、为奴的侍奉你一辈子,我从没 奢想过这些的……” 沈逸天拥着泣不成声的柳如笋,心有不舍,“好了,别哭了,答应我,这辈 子别再流一滴泪让我心疼了。” 他抬起柳如笋的脸蛋,“喏,我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他小心的自怀里拿 出一个布中包裹的小东西。“打开来看看。” 柳如笋点头,抹去满脸的泪痘,将布中打开。然而,一看到布中里的东西, 滚烫的泪水又不受控制的涌出。 “这……这是……” 这是沈逸天送给她的那只小玉兔呀!这先前已经碎在她怀里的碎片,如今已 经让人给黏成完整的小玉兔了! “逸天!我……我……”握着小玉兔,柳如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不正诉说着沈逸天对她的情意啊! 本已破碎的玉兔,代表的是两个人不堪回首的过去!而这黏好的玉兔,却代 表二人即将携手共赴的未来! 纵然玉兔已经伤痕累累,纵然破碎的痕迹无法消除!但是,只要两人同心, 她和沈逸天,仍是一体,仍有明天的! 她哽咽道:“逸天,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我以为你将它给丢了哪!” 沈逸天抚着柳如笋的背脊,眼神深远,“傻瓜,我怎么可能把它给丢了呢? 这只玉免我不但把它给修好了,而且,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每年我都会送你 一只玉兔!” 他扬起嘴角,“一年一个,直到这玉兔摆满了整间屋子,直到这擎天楼再也 放不下为止,我会一直送下去。” 原来,她这一生并非全是充满了苦涩和泪水! 因为有了沈逸天,她的生俞开始丰富。开始有了新的色彩。 她是这么的幸运啊!_ 沈逸天说的没错,这感觉,正是一种互相的归属及拥有,不只这样,还有他 许给她的美丽未来! 这才真正是让她此生了无遗憾的事呀! 她该珍惜,她该感谢,她该和沈逸天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她知道,这份得来不易的情感,是海枯石烂,终身不变的—— ☆ ☆ ☆ 多年、多年以后。 一对少年英雄、风姿飒爽的双胞胎到云贵一带游玩时,一个衣着破烂、满身 脏臭、鬃发乱生,拿着一只锄头,嘴里念念有词的疯汉正巧经过他们身边。 双胞胎的其中一人一时心软,拿了一锭银子,丢给这名疯汉。 疯汉连滚带爬的抓住了银子,看着银子,骤然癫狂得瞪眼狂笑,“哈!宝藏! 我找到宝藏了!” 疯汉抓了银子就跑,边跑边疯狂叫嚣,“宝藏!宝藏全都是我的了!哈——” 隔日,该名疯汉便被人发现身中数刀,暴瞪着大眼,横死在一个污秽肮脏的 臭沟里! 然而,那一锭已经沾满血迹的银子,还紧紧握在他的手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