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保设瓮 段秋雨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瞅着桌上的手机嗡嗡叫。虽然段凤杰给自己壮了胆 儿,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段凤杰的办法是否可行,可又想不出别的办 法。他猜想,此时的尹山河一定不比自己轻松,早已经急成了猴子。但他仍旧没有 把电话接起来。 “嘟嘟……嘟嘟……”是尹山河的短信,一连好几个的发了过来。 “妈* 的,不接电话就没有事儿了。等我进去了,你就舒服了,就自己在家偷 着乐吧!”段秋雨看完了,仍旧把手机放回原处静静地坐着,大脑又陷入了一团混 沌的状态。 “嗡嗡……嘟嘟……”拨打,短信,轮流着进行,让段秋雨如坐针毡,满脑袋 的汗水,一脸的无奈。要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这么厚着脸皮纠缠了。他自己心 里开始嘀咕。这分明就是要把我拉进火坑啊!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地过去,手机一阵一阵地跟他较劲儿。段秋雨看看也差不多 了。终于又把手机摸了起来,可是没有拨打回去,只是回了个短信:不便,稍等! 然后继续沉静地闭上眼睛陷入思考。 十分钟过去了,段秋雨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看时间,把电话给拨了回去。 “你怎么回事儿啊?都急死了!”尹山河没有发牢骚责怪,可语气里分明就是 一种火急火燎的味道,“什么时候出来,我就在你单位旁边等你。” “一会儿就行,见面再说。” …… 段秋雨老远就发现尹山河在透明墙外面抄着手来回地转悠,速度不是很快。眼 睛老是往里面张望。段秋雨没有让他发现,转身从侧门走出去,也不打招呼,一声 不响地看着他转。 很奇怪,一向不抽烟的尹山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从里面抽了两根儿出来。 一根儿放到自己嘴里含着,另一根儿递给段秋雨。然后又到口袋里找火机。段秋雨 自己点着了自己的,没搭理给尹山河,就把火机放回口袋。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 了一团烟雾,慢慢上升,乱糟糟的。不像休闲人吐得圈儿那么好看。 “我问了好几家了,利息都不低。碰着就是要命的主儿。”尹山河说的话很没 有底气,早就没有了不慌不忙的派头儿,“你看看周围认识的,有没有往外借的?” “没有!我现在就是臭狗屎一堆,谁敢给?谁拿钱出来听响儿啊?”段秋雨一 脸的乌云,张口就是挖苦。 “你不是跟段凤杰熟悉吗?”原来尹山河早有打算,“问问他,总比别人的要 便宜点儿吧!你抓紧问问。” “不问。这是找事儿,到时候还不了,照样是麻烦?那就熟悉也不熟悉了,非 变成仇人不行。” “就是得罪他,也比得罪别人好。到时候就是再不开心,也不会出大事儿。跟 别人就不行了,一天就是一天的麻烦,知道不?” “明明知道就是麻烦,还去弄,有瘾是吧?” 听着尹山河一开始就打着拖拉的谱儿,段秋雨心里就凉了一半儿。跟尹山河的 谈话也开始向僵的一面发展。 “那鸟怎么办?你就看着我去坐大狱好了。怎么一个儿一个儿的这么狠心呢?” 尹山河几乎都要蹦起来,说话的声音提高了半度。他知道自己前面做的事儿不 漂亮,段秋雨极有可能跟自己翻脸,甩手不管了。这一点儿,正是他最为担心的。 那样的话自己就一点儿救也没有了。 “不管怎么着,你还得去找段凤杰弄点儿,否则的话,这一关就过不去了。” “那我问问吧!行不行,我就说了不算了。”段秋雨见火候差不多了,终于松 了口。只有先让他把归还的条件给说出来,才能给他操作。这是段秋雨的底线。他 还是在骨子里相信别人的承诺。 “凤杰啊!找你帮个忙?” “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借五万块钱用用。” “没有。” “不是白借,给你利息。” “真的没有,给利息也没有。” “那你就帮着给倒一下吧!急着用。” “倒钱?那利息高了去了,你敢用?” 段秋雨不再接话儿,捂着话筒看尹山河,等待他的反应。 “行。尽量把利息压低,少一点儿是一点儿。”尹山河急忙摆手示意答应下来, 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压息。 “行。那你就问问。尽量把利息给低一点儿。多了很亏。” “拿人家的钱挣钱还嫌亏,等白捡吧。” 段凤杰嘻嘻着挂了机,他们开始在两边儿等待。 …… “你再催催。这么慢,别黄了啊?” 尹山河等了十分钟左右,就开始沉不住气。他的思维里面,人敷衍人是很正常 的事儿,不能不当回事儿。 …… 经过再三催促,段凤杰的朋友黑子带着钱来了。 “你签字吧!到时候好说话。”尹山河偷偷地推了一下段秋雨。 “不用。你来签。段秋雨签就不给了,到时候有凤杰在那里,麻烦。你签吧! 到时候就给你要乐。让段秋雨作保行。”黑子的样子很凶,让人看着就发憷。 “我们两个谁都一样。反正跑不了……” 尹山河笑眯眯地开始解释。 “别那么多废话,不用就拉到。要不是看凤杰的面儿,才不给你们用呢。”黑 子吼起来。 尹山河看看段秋雨,段秋雨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尹山河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 在借条上钱了自己的名字,按了自己的手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