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捶磨 孙青会找上门来,袁雪着实没想到,更没想到的是孙青剔了光头,头上有大 小深浅不一的刀疤,“你,你这是?” 孙青咧咧嘴,“好多天没见了,没想到我会以这德性出现?” 袁雪点点头又摇摇头,“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孙青艰难地摸出根烟,袁雪注意到他的手上也有个刀疤,“不是不回,根本 就是回不了,我被人砍了几刀,不是有人路过,怕命都没有了。” 袁雪吃惊地猛提高声音,“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怎么也会有这样的事?你报 警没?快,我和你一起去公安局,我就不信这世道就这么没天理了。” 孙青忙摇摇手,“袁姐,别急别急,看,我不好好的吗?还活着呢,我已经 去过公安局了。” 袁雪忙去倒杯水给孙青,“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好的医生再检查一 下?” 孙青感激地笑笑,“就知道袁姐是好人。”袁雪急急地打断孙青的话,“是 为什么?”袁雪指指孙青手上的刀疤。 “为什么?”孙青苦笑了一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那个陈罡给他表弟一把 保险柜的钥匙吗?我当时就想要是这么简单,那伙人不早就去把他咔嚓了?”孙 青做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就再去把上次拍的照片放大,结果真给我发现一个人, 我就赶到高山镇去找这个人,结果就是这样了。” 袁雪责备地看着孙青,“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冒险?为什么不告诉李浩天? 好歹他是公安啊。” 孙青摇摇头,“我不是不相信李浩天,我是不相信里面的一个人。” 袁雪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有内鬼?”袁雪皱下眉,马上站起身来,走 到客厅的窗边掀开一点窗帘往外望。 孙青扑哧笑出声,“我的好袁姐啊,难怪李哥说你有侦探的天赋,你看你刚 才的举动就真像个女刑警。” 袁雪脸红了,啐了孙青一口,“关心你,你还笑话我。” 孙青耸耸肩,“是真话。”孙青眼中有股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我能好好 的来找你,就是事情已经解决了,否则就是打死我也绝不敢把危险带给袁姐你啊。” 袁雪这才放下心来,“那还不去好好休息,到处晃悠啥?” “想你了呗。”袁雪的脸马上红得跟个苹果样的。 袁雪啐了孙青一口,“又贫嘴了不是?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孙青的脸 出现奇怪的绯红色,好像在努力挣扎什么,表情变幻莫定,“说啊,怎么搞得和 个大姑娘样的,难道还害羞不成?” 孙青紧紧咬着下嘴唇,搔搔头,“袁姐,那我可说了。”袁雪有点纳闷了, 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不爽快,支支吾吾的,难道是…… 袁雪想着心里也有点紧张起来,手心微微渗出汗来。“其实,其实很简单, 就是张成功希望你能站他那边,”这话一出口,孙青似乎一下轻松了很多,他抹 抹头上的汗,“这次多亏他救了我,所以,”孙青很有些难为情,“所以我就厚 着脸皮来说这个情。” 袁雪猛听这话,全身就像有小蚂蚁在爬,难受得很,他们的手也未免伸得太 长了。 “袁,袁姐,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可是……” 袁雪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孙青,没关系的,我会考虑你说的话,现在你呢, 什么都不要想了,回家好好休息。”袁雪微笑着去打开门,“现在我得赶你走了。” 孙青晃晃头,“那,那我先走了。”袁雪回身拿过包,“我送你回去。”孙青感 激得说不出话来,“你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做了,现在安心养伤好吗?” 回到家已经快到十点了,袁雪瞄眼墙上的钟,血一下凝结起来,明天又是星 期五了,最近忙得晕头转向,都忘了鸭鸭,袁雪捶捶自己的头。去厨房泡杯咖啡 出来,她的脑子又开始转悠孙青的话,张成功看来一定是有人在支持,她皱紧眉 头,那个楚滨洋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八成还是某个人的亲信,这么说来那两 个幕后的人并没有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一致。她又想到张律师,下午他说要给 他机会,开始自己光想着表面,现在想来也许他是话中有话。她一口气喝完杯中 的咖啡,现在自己就是处在旋涡中,一不小心一个大浪就会把自己打得连个泡泡 都不会鼓下,“范逸成啊范逸成,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袁雪站起身暗叹口气,就目前各方面的反应,所有人包括张律师在内都没把 她袁雪列进新董事长的候选人之列,可是哪方至少在目前的表面上,也不敢得罪 袁雪,她去把电视打开,范逸成这可真是把命交到自己手上。袁雪有些苦恼, “我该怎么做才对?” 鸭鸭回来的时候,袁雪发现儿子长高了,也长大了很多,也是,再过几个月, 鸭鸭就满五岁了。“妈妈,爸爸呢?”鸭鸭抱紧袁雪的腿,这激出了袁雪心中的 母性,“爸爸出差了,爸爸回家就去给你买新玩具好不好?”袁雪不敢肯定这几 天自己一定有完全的时间陪鸭鸭,对不起,儿子,她在心中内疚,给鸭鸭道歉, “好啊好啊,妈妈带我去吃肯德基好吗?”袁雪怜爱地摸摸鸭鸭的头,“好啊, 可是不能吃太多,那样会发胖的,胖了就不是小帅哥NB03 4。”鸭鸭点点头。 袁雪才推开肯德基的门,就看到了一个背影很像柳燕,她皱下眉,犹豫了一 下决定还是不过去打招呼的好,如果方便,柳燕会自己过来的。 鸭鸭蹦着跳着拽着袁雪的手,“妈妈,我要吃奥尔良烤翅,妈妈,我要喝九 珍果汁,妈妈,我要玉米沙拉,妈妈,我要吃薯条,妈妈……”袁雪有些哭笑不 得,这叫少吃点吗?袁雪拍拍鸭鸭的头,“好好好。”眼角的余光扫过那边,那 个女人果然是柳燕,柳燕见到袁雪似乎很震惊,可是马上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继续和身边的那个男人说话,袁雪也就装着没看见,按鸭鸭的要求买了一堆吃的 到另外一边找位置坐下。 柳燕身边的男人是谁?难道就是柳燕要为范逸成活动的人?照那天庭审的情 形,似乎有人不想让范逸成出来,柳燕所做的有用吗?张律师说的新董事长不是 我们的人,范逸成就会有危险的话仅仅是说说,还是根本就是事实?袁雪是该不 管不顾挺身而出还是找亲近范逸成的人来支撑大局? “妈妈,”鸭鸭不满地撅着嘴在袁雪面前晃着小手,“我要去那边玩!”鸭 鸭指指那边的游乐场,袁雪回过神来,内心又多了一层愧疚,“先吃饱了再去。” 鸭鸭努力把嘴中的鸡翅吞下去,“我吃饱了。”袁雪一笑,“喝点饮料,别噎着 了。”鸭鸭听话地喝了两口九珍果汁,“妈妈,我去玩了。”袁雪点点头,鸭鸭 就快乐地大叫着“冲啊”跑向游乐场。 袁雪低头有点食不知味地吃着薯条,上午和张律师去银行办了申请新支票的 手续,原来支票不管是现金的还是转账的袁雪干脆全申请作废,非常时期就得用 非常的手段,下一步该做什么呢?袁雪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前的经历没有一点可 以拿来做参考的,她暗想,“看来我并不适合这行,我个性太耿直,而且沿袭了 记者的通病,只知道往前,完全忘了计较后果,可往往就是这种人死得特别快。” “小雪!”柳燕的脸忽然在面前放大,袁雪被吓了一跳,“在想什么呢?这 么专神?”袁雪拍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知道?”柳燕笑嘻嘻的, “你儿子长得真帅。”一句话引出袁雪的无限自豪,“那是,没看看他是谁的儿 子。”柳燕笑得合不拢嘴,“知道知道,当然是我们天下独一无二的女中豪杰袁 雪的崽啦。”袁雪脸微微发红,柳燕这夸得也太厉害了吧。 “忙完了?”袁雪岔开话题,柳燕的脸色一黯,“难,不过不是不可能。” 袁雪的眼睛亮起来,伸出右手,做个响指的动作,“这个吧。”柳燕佩服地点点 头,“小雪啊,我有时真恨你怎么就这样聪明啊。”袁雪吐吐舌,“不至于吧。” 鸭鸭这时候跑过来,一头的汗,袁雪忙拿起纸巾给鸭鸭擦汗,“叫阿姨。” 鸭鸭瞄眼柳燕,“阿姨你好漂亮。”柳燕笑着去拉鸭鸭的小手,“这么小就知道 说好话哄人,长大了还得了。”柳燕去包里拿出两百块钱,“一点小心意,初次 见面礼。”鸭鸭回头看下袁雪,“妈妈。”袁雪一笑,柳燕在那边忙接过话头, “拿着叫你妈妈给你买新衣服。”鸭鸭马上高兴地点点头。“说谢谢阿姨没?” 鸭鸭接过柳燕手中的钱,“谢谢阿姨。”鸭鸭转身把钱给袁雪,拿起桌上的饮料 喝了口,“妈妈,我玩去了。”柳燕羡慕地看着袁雪,“你真是幸福啊。”袁雪 听这话一愣,幸福吗?心头涌过丝丝苦涩,蒋雨凡那儿该怎么办才好?柳燕站起 身,“受不了这刺激了,我先走了。” 柳燕忽然低声对袁雪说:“小心张律师。”袁雪心里一咯噔,正想问为什么, 柳燕说完早顾自地走了,袁雪这下可是再没一点心思吃任何东西,这生意场怎么 这么可怕,竟然都不能随意相信人了,袁雪算有点理解范逸成的做法了,也许他 早就想到万一暂时出不来,肯定会另外选新的董事长,那么像袁雪这样没在生意 场中打过滚的人才有可能不干那黑心的事,袁雪越想越觉得乱,她喝了口饮料, 起身去叫鸭鸭,该回家了。 家的概念是什么?望着熟睡的鸭鸭,袁雪感觉眼睛有些涩涩的,蒋雨凡该原 谅吗?不原谅的话怎么做才好?袁雪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女人真难,事业家 庭都要兼顾,她叹口气,走到外面的阳台上,外面已经是满天的星星点点,“我 在哪个位置?”袁雪无声地望着天空。 星期一照常去报社,袁雪就发现社会版多了一个人,当然一个版面多一两个 人无所谓,可是让袁雪难受的是她已经找不到属于自己负责的那个版块的稿件。 袁雪暗暗叹口气,李向阳看来是对自己有意见了,尽管李向阳说了袁雪可以照拿 工资不来上班,可是说归说,事归事,换成袁雪自己怕是也不喜欢,她默默坐了 一会儿起身走出社会版。 走到马路上,袁雪一阵茫然,该去哪或者说能去哪,她有点怏怏的,突然的 失落让袁雪半天缓不过劲来,她拿出手机,蒋雨凡出差也有三天了,一直没打电 话回来,她忽然有些怨恨,非得自己打电话他蒋雨凡才记得还有这么个老婆吗? 怨归怨,袁雪还是拨了蒋雨凡的号码,“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关机? 袁雪不相信地看看手机,蒋雨凡因为工作的性质,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的,难道 拨错号码了?袁雪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重新按蒋雨凡的手机号码,然后又仔细验 对了一次,才按下接通键,“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看来确实是已关机, 难道是昨晚手机没电忘充电了?可是蒋雨凡在外面出差按说不会有很多电话,两 块电板该是够用的,那除非是,袁雪感觉眼窝涩涩的,除非是昨晚蒋雨凡和他的 情人通话时间太长了,说到后面累了睡着了忘了充电。蒋雨凡不是知道错了吗? 为什么还会这样?袁雪脑子乱乱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她摇摇头,都半 年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痛? “滴滴。”袁雪被吓了一跳,按喇叭的的士司机伸出头来,“不想活了?” 她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中央,慌忙让到一边,用力捶捶大脑。金鹏到了紧要关 口,自己可千万不能出状况,袁雪忙叫了辆的士,直奔顶尖国际大厦。 进大门袁雪就见门口的两个保安在那抽烟说笑,她马上想起那天民工闹事, 脸马上板下来,“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左边的保安斜眼看袁雪,“你说叫就叫 啊。” 袁雪生气了,摸出手机直接给管物业的骆总打电话,“骆总,我是袁雪,你 马上到大门口来,你们保安就是这样做事的吗?”两个保安你瞅我,我瞅你,脸 上有了焦虑,“哎,准备回家吧。” 袁雪马上醒悟自己过激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如果现在就收以 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袁雪有些沮丧,难道一点小事就把自己的理智给弄没了? 公司的人都在忙碌做事,袁雪越发不自在,所有人都忙着,就自己显得是多 余的,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本来已经走过财务室,她犹豫了一下马上又折回去, “秦总监,我们公司哪些人有公司的股份?你马上列个表来。” 坐在老板椅上转来转去,袁雪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件重要的事情明明记 起来的可在突然间却忘了,是什么事?秦戎泰敲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份名单,袁 雪才心惊地发现自己干了一件极蠢的事,对方在暗处,自己可在明处,这么明目 张胆不是在打草惊蛇吗?万一被对方捏了要害去,那范逸成? “叮铃铃。”袁雪的脸本来就有点发白,经这一吓连嘴唇都变成惨白,“喂, 哪位?”秦戎泰在边上见袁雪一脸惨白,马上自觉去接听电话,“什么?工地上 在打架?”那边柳燕带着哭腔直嚷:“叫袁总快来快来。”打架?袁雪猛地站起 来,伸手抢过电话,“喂,燕子,你没事吧?别哭,我马上赶过去。”袁雪起身 拿包,皱下眉,马上拿起电话,“张律师,工地上在打架,柳燕现在那边,你马 上赶过去好吗?”袁雪挂掉电话转身见秦戎泰还站在边上,“你也去好吗?”秦 戎泰点点头。 秦戎泰小心地把车驶上公路,“袁总,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袁雪一愣, 背僵了一下,“问吧。”秦戎泰笑着看袁雪一眼又赶忙望向前方,“您刚才为什 么要那份名单?是因为即将推选新董事长吗?”袁雪心里马上警铃声大作,她紧 张地思考着,该怎样表述自己才显得真实自然,“您别多心,我只是作为一名小 股东想了解一下。袁总,我很喜欢您的专栏。”最后一句虽然有马屁的嫌疑,可 是袁雪一下轻松很多,暴风雨总会来的,又何必在乎早晚?“是的,我想先做个 了解,范总的部分已经不够拍板。”秦戎泰的脸一下变得很严肃,“那袁总您有 什么打算?”袁雪垂下眼睛马上张开,“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秦总监。”秦戎 泰呵呵一笑,“当然,我是山东人,喜欢直爽,袁总是想问我占多少股吧?我的 股份不多,也就百分之二的样子。”袁雪惊讶地看眼秦戎泰,“你的意思是你不 属于任何一方?我可以这么理解吗?”秦戎泰呵呵一笑,“范总能选中您看来是 有些道理的。”袁雪“啊”的转头去看秦戎泰,“袁总,工地到了,我们去看看 吧。” 工地上的两帮人手里拿着平常干活的家伙,虎视眈眈地对望着,中间站着黑 着脸的张律师,“有种的先把我给砍了。”张律师气哼哼地瞪着一个矮胖的中年 男人,“我说TMD 曹大胖子,范总以前怎么对待你的?我以前是怎么对待你的? 你拍拍胸口,你这样做对得起范总对得起老子不?”张律师回头又冲蹲在大石上 抽烟的瘦个汉子吼道:“你个死小三,老子一天没来,你就翻天了?”张律师黑 着脸,“还不都给我滚回去干活,谁TMD 敢耽误老子的事,我就把谁给开了! ” 那瘦个的小三扔掉烟蒂,站直身子,“张哥,是那死胖子的人冲我呸痰,这 不明摆着TMD 向我示威啊。”曹胖子的人本来都放下了手中干活的劳什,这会儿 又全都拿了起来。 张律师一步一步向小三走过去,小三小眼睛滴溜转了转,有些害怕跳下石块, “你呸我一口,这事就清了?咋样?”张律师凶狠盯着小三,小三慌乱地点点头, 马上摇摇头,“张,张哥。”“还不快些散了?” 袁雪这下是开了眼界,平常说话斯文的张律师扯下面具原来也是有野性的, 张律师瞧见袁雪笑眯眯站在外围,脸红了,他走到距袁雪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冲 袁雪摊摊手,“烂摊子的破事。”袁雪翘起大拇指,“厉害!”周围的民工本来 三三两两散了,见张律师主动去和袁雪说话,又停下来指指点点,“还不快些滚?” 张律师回头眼神透出凌厉。 袁雪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张律师,以前所谓的了解不过就是表面上的, 他是范逸成的律师,袁雪总算想起刚才在办公室没想起的事,到现在为止,除了 “张律师”三个字,她竟连他的名都不知道。“真看不出啊,张律师,黑白通吃 啊。”柳燕夸张地鼓鼓嘴,露出崇拜的眼神,张律师笑笑回转身,“要不能通吃, 你今天可就难受NB034 。”柳燕点头如捣药,眼睛亮亮的,“走吧,回公司。” 袁雪冷眼旁观,看来柳燕对张律师是三百六十度的大改观,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关上门,袁雪开门见山把孙青说的话简单重复一遍,“张成功怎么就那么凑 巧去救了他?很可疑。”袁雪最后总结,“不可疑。”秦戎泰笑得有些怪,“那 天是他娘生日,这点张律师最清楚了。”袁雪一怔马上发现自己又犯了个不可饶 恕的错误,张律师姓张,管人事的张成功不也姓张吗?“是的,那天是我伯娘生 日。”张律师老老实实地点下头,眼神有点不安,“我也去了,你那个朋友去找 九哥的麻烦,不是我大哥求情怕是,怕是……”“怕是连命都没有了是吧?”袁 雪凶巴巴盯着张律师,“那陈罡想必你也认识了? ”张律师忙摇摇头,“我不是 很熟,我大哥和他拜过把子。”袁雪除目瞪口呆外还有了惊恐,虽然目前没有迹 象表明袁雪一定和那起谋杀案有关,可是这次如果自己做的不合乎他们的心意, 他们会不会把自己给咔嚓了?袁雪额上出了冷汗,孙青要知道张成功和陈罡的关 系还会这么感激吗? “袁雪,你别误会,我大哥虽然和陈罡拜了把子,可是一直都不赞同他去杀 人。”袁雪倒吸口冷气,不赞同陈罡照样杀了李盛,要是赞同,那还得了,怕是 连她袁雪都要给杀了,袁雪想起陈罡被抓前几天看到的黑影,心里一紧张,下意 识望望后面。 柳燕装作不经意扫一眼过来,袁雪心惊地想起前两天柳燕在肯德基说的话 “小心张律师”,她如坠冰窖,难道身入商场就再没有个可信任的人?难道身入 商场就只剩下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袁雪往后踉跄地倒退一步,眼中涌出泪水。 张律师一直在默想怎么措词解释清楚发生的事,忽见袁雪流出眼泪,马上明 白袁雪误解了,“袁雪,你误解了,你真的是误解了,我大哥是和陈罡拜了把子, 可是那是在陈罡去当兵前发生的事,而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很少回镇上,所以你 误会我了,你刚才在工地上看到的那两帮人都是我大哥介绍去做事的。”张律师 急急地说,生怕说慢了就伤了袁雪,袁雪用手撑着桌子,倔强地不让眼泪再跌落 下来,“你们为什么把我圈进来?” 柳燕站起身,去桌上扯出几张面巾纸,递给袁雪,“女人为什么都成了男人 的工具?”张律师可真着急了,正想再解释,秦戎泰冲他摇摇手,“袁总,我知 道您是一个慧心兰质的女人,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我虽然不知道曾经发生过 什么,可是我可以证明一点,确实是范总自己点名要你来暂替他打理事务的。” 秦戎泰看看张律师又看看柳燕,“你身边的这些人都是支持范总的,而您,更要 支持范总。” 袁雪两眼空洞地望着秦戎泰,“真的吗?” 秦戎泰指指心窝的地方,“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相信不相信。” 袁雪慢慢站稳身子,挨个去看柳燕、张律师、秦戎泰,相信吗?袁雪晃晃头, 不,这时候自己可不能倒,想起范逸成,她一把擦掉眼泪,努力露出微笑,“我 信你们。闲话不多说,下一步很关键,我们来讨论下。” 柳燕高兴地拍了下手,“就是就是,别还没开锣,我们内部先崩了。”张律 师皱下眉,袁雪今天的举动异常,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袁雪很想问张律师张成功站在哪边,可是张律师和秦戎泰明摆着都不愿意谈 这个话题,那就是说张成功不是站这边,今天说是利益不同分站两边,可谁能保 证哪天不会因为兄弟情分又站到一块去,袁雪不得不佩服范逸成的深谋远虑,上 阵都是父子兵,何况兄弟?在大概讨论个结果出来后,袁雪推说有点头疼,拿了 包起身离开顶尖国际大厦。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