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下的生意(5) 然而,他的表情和故弄斯文连连使我犯呕,寻思着明明我说的“无名氏县”, 你咋能说去过呢!我正想着,他又问道: “多大年龄?”他同时给了我个媚眼,我“刷”的出了两胳膊鸡皮疙瘩。 “二十。”我讨厌极了这种装猫充狗的人渣。 “十七十八一朵花,二十岁算是熟透啦!”他的脏话出来了。 我的脸红了,他咋当众能说出这种话呢!羞的我没法接上话茬。 “有对象了吗?” “没有,不嫁人。”我难堪地低下了头。 “女孩子嘛!咋能不嫁人呢!给你找个对象,咋样?” 我尴尬极了,真想跑开。林玉瑾见状,忙搭上了腔: “好呀!田科长做媒,求之不得呢!” “真的,给她找个对象!” “行啊!男娃长的咋样?多高?啥学历?” “和我差不多。”田科长毫无羞涩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田科长不是给自己做媒吧!”林玉瑾带有挖苦的口气说道。 “做就做呗,这年头,有啥奇怪的!” 田科长一点也不脸红地说着和他年龄、身份不相匹配的话。我实在忍受不了了, 借去卫生间离开了饭桌。 田科长一行,吃完抹抹嘴,一分钱不给,也不再提罚款一事扬长而去了。 从那以后,田科长常常来火锅城,每次都要我陪他,林玉瑾虽然心里不悦,还 得担待着。 林玉瑾告诉我,田科长名叫田文理,是不久前农转非的,虽然没识几个字,官 却升得快。他有个亲戚在省府里做事,听说挺有来头,正是因为这样,他的部下都 有些怕他,也滋长了他的恶习。工商工作对他这种没多少文化的人来说,正合胃口, 他也比较满意,可他认为,最能人前炫耀的还是公安人员的大檐帽威风,寻情钻眼 总想往公安队伍里钻。他曾在林玉瑾跟前说过调去公安局的意思,因为,林玉瑾好 像也干过公安工作。 大约两个月后,田科长的人突然送来了张罚款单,理由是群众举报青菜里吃出 了虫子,罚款两万元。林玉瑾刚好不在,大领班又不敢做主,只好打电话请示林玉 瑾,林玉瑾不知怎么回答了大领班,大领班便开始了忙活。 大领班把送罚单的人请进了包间,边倒茶边说着奉承话: “林总不在,二位先喝茶,我去准备饭菜,林总回来后马上解决!” “不要这样嘛!咱们公事公办,饭嘛——也就不吃了。等一下可以,该罚的款 不能少,我们得给群众有个交待嘛!”罚款人一本正经说着官场惯用的用语。 “办,办,一定办,不就两万元吗!不难为二位,林总马上就回来。”大领班 尽力拖着时间。 服务员端上了菜类,点燃了桌下的煤气灶,两个罚款的工商员嘴里唱着不吃不 喝的清廉高调,眼睛早盯上了服务员送来的羊肉卷。 那个一直像尾巴一样跟着田科长的矮个子拿出了电话,和颜悦色地给对方说着 让人难受的话,不大功夫后,田科长赶来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戏是田科长冲着我来的。 “香子,来,陪田科长喝酒!”矮个子对我说。 “对呀!香子,陪我们喝几盅!”田科长迎合上了。 我真想走开,可又不能,别给饭店惹麻烦,我知道这帮人惹不起,只好坐在田 科长的对面。 “过来,坐过来,香子!”田科长却要我坐到他跟前陪酒。 大领班很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田科长,忙打圆场道: “香子身体不太好,病了几天了,大夫说是胃溃疡。” “胃溃疡,小毛病,咱可是有绝方的,不就是气短胸疼不舒服吗,好治!”不 知道田文理是来这里之前就喝多了酒,还是天生就这个德性,似乎无所不知地张扬 着自己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