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王县长虽然把视线挪了开来,却突的冒了句让夫人不懂的话。 “我们家的两朵花太漂亮了,是太漂亮了!” 夫人高兴了,微微一笑道: “咳!咱老咧,开败的花不值钱咧!”女人就是爱说些明知道没用的话,向 对方并非发自内心的奉承反唇相讥。 “说的不是你!”王县长好像很认真。 “啊!”夫人失望了,质视着目光道,“那咋是两朵花呢?” “于金香一朵,郁金香一朵!” 夫人的脸一下拉了下来,连续变起了颜色。我知道又是我的错了。在这个家 里,只有我的过错,没有主人的不对。我忙拿出项链,故做傻气样道: “恭喜夫人,大富大贵不落命穷人,县长买块牛肉也生金,你讲给丫头的神 笔马良的故事,鸭子下金蛋不一定只是神话呢!这不,牛肉里长了条金项链!” 我故意装着傻乎乎的样子。 “是吗!”夫人一下来了个阴转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开啥玩笑 呢,瓜女子!” “是真的,夫人。”我把项链放到了桌上。 夫人一把抓在手中,像似怕我抢去一样的紧张,王县长却没反应,似乎在思 考,似乎在回忆,好一阵功夫后,忽然对我说: “快做饭去,饿晕咧!” “是,很快就做好咧!” 我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王县长的司机忽然把夫人接走了。家里留下了我一人,虽然有 点孤单感,却很轻松。 王夫人是个性情中人,也是个很迷信的佛教徒。我虽然只告诉了她我是孤儿 的身世,她却特别同情我。来到王家后,我才算真正地还了女孩子的身子。虽然 一个月给我一百元,我的几件衣服却都是夫人亲手裁制的,她喜欢我穿古典服装, 说我穿上这样的服装很雅致,总喜欢带我去串门子,有时碰上生一点的人,还常 常说我是她的女儿呢!我知道她很喜欢我,一旦她这么说了,我便故意地贴在她 身上,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她也经常夸赞我聪明,有眼色,说她越来越离不 开我了呢! 第三天,夫人捎话回来,说她去海南旅游了,要玩一个星期,叮嘱我看好门 户。说实话,夫人一个月不回来我也会把门户看得好好的。 又过了三天,那个晚上特别的黑,我早早就上床睡了。朦胧中,觉得有个茸 茸的东西在脸上移动,还有点扎刺,我惊醒了,忙问: “谁!” “别喊!” “你是谁?” “王县长!” “你要干啥?” “还不是喜欢你,宝贝!” 我明白了,可怕的预感涌上了大脑,王县长是借夫人不在家专程赶回来的, 或者说他有目的地调开了夫人。这下完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猛地坐了起来, 他却一下压倒了我,我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往起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我急了。 “走开,不走开我喊人咧!” “喊啥呢!不还是喜欢你吗!县城的女人多的是,我不想要,也不能要,党 纪国法限制着呢,嘿嘿!有江山就有美人吗!喜欢你是你的福分,你清纯,漂亮! ……” “自重一点,王县长!”我尽量保持理智,想让他自己起来。 “自重,咳!啥叫自重,上帝也好色呢!宝贝!”他反而更疯狂了,那张臭 嘴如同……我气极了。 “起来,不起来我真的喊人咧!” “给你钱,三千块,不愿意吗!”他突然停止了行动,死皮赖脸地淫笑。 “不—不—起去!”我左右回避着他那张满是烟味的臭嘴,“我喊人咧!” “喊,喊吧!”他停下了,严肃着面孔,“半夜三更的,谁会听见,谁会相 信堂堂一县之长会看上一个小保姆。” “滚开,给我滚开!”我急了,吼了出来。 “滚开,可能吗!宝……” “来人哪!救—人—哪!”我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知道再不翻脸就完了, 连续地大声喊叫着,我感觉我的喊声能把房子震塌,能把左邻右居的耳膜吼穿, 我的喊声不是喊声,是哀嚎,是乞求,是悲痛欲绝,我想这种凄厉的苦痛能把王 县长淫荡的心软化,让他饶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女子,我还有什么办法 呢?然而,却没有一点回应,王县长并没因我的惨叫与哀求停止行为。我越想越 怕,预感到自己的一切将毁在眼前!我庆幸自己睡觉时没把衣服脱光,庆幸夫人 说我穿古装衣服合适给我做了布扣子,它至少可以暂时帮我保护一下身子。忽然, 我来了主意,他这种人最爱面子,家里平时要来个客人,那副板着的脸动都不动, 要不是讲话需要发音,连嘴唇也不想动一下的故弄深沉。客人总是偷眼窥视他脸 上的阴晴,试探着敢说又不敢说的话!所以,我喊破嗓子也要保住自己的贞操, 我利用了女孩子嗓音尖细的优势,拼着命撒泼般地嚎叫了起来。这一招真管用, 他的手松开了。 我一跃滚下床,冲出房门,站在了院子里,全身筛糠般地抖着。 王县长站在我住的那间房门口,不住地喘着粗气,又好像在思考什么。好长 时间后,下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我想不能再待下去了,王县长一旦起了歪心,夫人再好也不会容下我,夫人 咋也不可能永远相信我的话,我的小鞋就多了。我回到了房子里,边收拾了东西 边警惕着他冲进来,慌恐中,给夫人留了告别的纸条,抱上我的郁金香连夜离开 了王家,两个多月的工资也没敢要。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