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做妓女的姐妹除了和人长着相同的模样外,什么人格尊严一无所有。没有激 情,没有和常人一样的性需求,也没有心思和权利去爱恨任何一个客人。在那种 地方,在那种环境里,只是一个顺从的工具,任人摆弄的玩物,连一只小动物应 有的权利也没有。小动物不高兴了,或者谁惹恼了它还敢反咬一口。可姐妹们不 行,不敢哪,连生气的资格也在那里被剥夺了。 姐妹们都来自贫穷的山区:有为了父母能生活好一点的;有为了供弟弟妹妹 上学的;有为了自己能够读完学业的;有被心上人抛弃后自暴自弃的;有为复仇 而不得不舍身的;也有天生好吃懒做图慕虚荣的,反正,各自的遭遇和心态不同, 又走进同一个目的——钱。 如果说妓女是只动物的话,嫖客连动物都不如。妓女为了钱会动用思维如何 让嫖客满意,嫖客却躺在那里如具僵尸一样任其摆弄。在嫖客心中,花钱寻求享 受,寻求刺激。而妓女却完全当嫖客是头待宰的猪。 妓女的苦涩常人不会知道,常人只知道咀咒她们下流,骂她们不知羞耻,可 谁又知道他们中更多的无奈和辛酸,谁又能知道她们在这种禽兽活动的场所痛断 肝肠呢?玉婉就是个例子,大学毕业后和自己的心上人一同进了家企业做事,男 孩子的潇洒吸引了众多女孩子的目光,玉婉常常以此为骄为荣,无微不至地为男 孩子奉献着她的爱心。 老板的女儿留学美国,探亲时看中了玉婉的男朋友,悄悄告诉了做老板的父 亲,老板为了满足女儿的需求,送男孩子去美国和女儿一起读书,时间长了,也 就有意无意地少了情信,慢慢地把她遗忘了。玉婉在那个企业是做财务工作的, 她知道老板的女儿抢走了心上人,监守自盗了公司二十万元现金,老板认为自己 对不起玉婉,也就没有追究此案。 玉婉带上那二十万元来到了这个都峪市,一心用这二十万元发展自己,挣更 多的钱后去美国寻找那个负心的男人。 不幸的是,她又一次被骗了,失望致使她曾几次轻生。 万般无奈后,她走进了妓女的行列,发疯般的用肉体为自己的复仇计划换取 金钱,终被性病夺走了她可怜的生命。 尽管那些可怕的事实不时传入我的耳朵,我也为此顾虑重重,有时胆颤心惊, 却不得不为报仇所需的钱又一次次走进了那种地方。 钱挣多了的时候,对着我的郁金香笑,我只会笑,我不知道属于哪种笑,痴 笑、愣笑、羞涩的笑,不会和从前一样用语言和它交流,面对它总有种惭愧的感 觉,我羞愧自己已没有它那么纯洁,没有它那么贞操完美,在它面前常常出现无 地自容的难堪感。 周围人不知怎么知道了我是小姐,投来了奇怪的目光,我明白他们目光中的 意思:呕恶,嘲讽,唾骂,也有叹惜。 “多漂亮的女子,咋能干那种事!” 这是我听到最好听的话。 “老天爷白给了副好脸蛋,不走正道。” 这是我听到并不算刺激的话。 “婊子,脏物,女流氓……” 这种话最多,我已不在意了。 我麻木了。连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我和姐妹们不一样。她们中间常常会出现 一连几天没客人光顾的现象,她们穿着比我露得多,她们看见客人比我跑的快, 她们的笑比我“灿烂”好多倍,可总是不被客人选中。我一直沉默着,坐在她们 一边不说话,反而选中的常常又是我。很多客人我根本就不想去陪他,他们反而 花大价钱非要我陪。这是我初进红太阳娱乐城时的大致情况。 大约两个多月后,我基本脱离了小姐群,却没有脱离红太阳娱乐城,因为那 个地方最安全,所有的嫖客都知道红太阳老板有后台,是和公安局的人勾结在一 起的。 慢慢的,我像经营得好的酒店房间一样开始了预订,我也预选着比较阔绰的 客人,身价也抬高了,次酬由开始的三百元变成六百元,又升到了一千元,特殊 情况下更高。 我的客源越来越大,最多一天接待过三次客人。我没有快感,没有激情,连 那阵子也在想客人能多付我多少份外的钱! 我开始讲条件了,因为“预订”的客人太多,一般都是有势力有实力的人, 尽管不告诉我他们的身份,同姐妹们相互的交流中,却了解了那群禽兽不如的货 色们卸去面具后的丑态多么令人呕恶与可憎!从朱鸿的献媚上,可以断定至少他 惹不起他们。 当然,偶尔也会遇上一些近似于无赖的客人,占你便宜又不想掏钱的嫖客。 典型的就是他们称他二少爷的年轻人,他自称父亲是副市长,母亲是西华大学物 理教授,还真有一帮人跟在他后边拍马屁呢!朱鸿对他也是点头哈腰,至于真假, 我也没心思去打问。我不管这些,什么三少四不多的,做了事就得数钱,我挣的 就是这口饭钱,你不给钱我吃什么。在朱鸿的人情下,我接待了二少爷。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