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风主……”葛大有些担心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的风。 他们现在所出的位置是风的手下多罗的房里,事实上自从他们从华山回来之 后,多罗就不曾出现。原本还对多罗抱持着信心的风,那时就算不信多罗与扶桑 国有勾结,现在也不敢肯定了。 “风主……”葛大忍耐不住,有叫了一声。这次总算有了回应。 风从椅子倏地站起,突兀地道,“我们走吧!” “走?要去哪里?”葛大的头脑可不大灵光。 “去楚家堡。”风越过他,迳自走了。 楚家堡!去楚家堡干嘛?葛大不敢多问,只好努力跟上风的脚步。 该不会……葛大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风主一直待在多罗的房间,就 是企图感应他的去向!哦,一定是的,葛大忍不住自得笑出声,原来多罗在楚家 堡呀!他实在太聪明了。 至于他猜得对不对,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敢开口问风,所以无法证明究竟聪 不聪明。 í í í 燕儿整个人全被震撼住了。他到底在对她做什么?为什么她脑筋一片空白, 不能想也无法思考,心里只有这张虽是苍白却依旧俊朗得过分的脸庞。 她逃不过的!他蓦然一惊,这个男人已将她的心全部攫获,一丝不留,她想 推开他,却敌不过他强壮的背部,或许,她后来也不是真心想抗拒。 他吻着,真到无法呼吸才稍微放开她,但依旧将她箝制在怀里,星眸熠熠生 辉,多情地注视她,你懂了吗?“他轻声柔语问道。 “我……”燕儿羞怯地低着头,没答腔。 “不准不看我。”楚星磊霸道得很,经过他那么惊天动地的表白之后,她怎 能再闪躲,他不准,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感情。 “说,你是喜欢我的。”他要她说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这教她如何启齿。 “你一直爱着我的,不是吗?” 燕儿愕然抬头,“你说什么?我才没有呢!” “不要不承认,你已经让我等得够久了,你知道吗?从你十岁那年,我就在 等着你长大。”楚星磊露出苦笑,轻抚着他爱了许久的娇颜,“你应该知道我的 女人缘很好,但是我从不曾跟她们有任何牵扯,那全是因为你。” 怎么会呢!他居然……他是在开玩笑吗? “我的燕儿,我一直小心隐藏我的感情,不想吓到你,但你实在太迟钝了, 让我无法再任你继续糊涂下去。”他一顿,将她讶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会再 放开她,“我喜欢,最喜欢燕儿。不,应该是在这世上,我楚星磊最最最爱的人 是白巧燕。”他义无反顾的表白。 “所以,你才让我没大没小地欺负你,找遍各种好玩的玩意儿讨我欢心,总 是和我闹着玩却又让着我,连小金狼都带来讨我开心,又帮我治伤,甚至还为我 挡了毒剑,差点儿死掉……”往事一幕幕浮现燕儿的脑际,那些忘下了也不能忘 的事,点点滴滴渗入她的心扉,就像他已侵入她的血液里,不能分割。 “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我的。”她实在不配,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予禾姐 会逃离楚星灏了,因为楚家的男人优秀到令人自卑。 “就是你。”楚星磊坚定的声音抚平她的不安,“再没有人跟你一样,可以 轻易地揪住我的心,深刻得犹如性命。” 燕儿实在不信这种空洞的甜言蜜语,可是当她自己也是在同样的情况下,她 又如何指责他说的不对呢! 如果不是奇妙又怪异的爱情,谁能解释为什么她爱上的不是风度翩翩的灏少 爷,不是温文儒雅、智谋超凡的段飞渝,不是冷漠中带着热心的青狼,而偏偏是 他! 是的,就是他,她的答案同样是肯定的。 心结一开,燕儿反倒笑起楚星磊来:“羞羞羞,这么恶心的话,真亏你说得 出来,肉麻死了。” “你啊,真会煞风景,居然又给我耍起宝来。”楚星磊懊恼不已地皱起英眉, “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你今天不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瞧这语气,他是不计形象,打算豁出去了。 “哪三个字?”燕儿眨着慧黠的眼珠,一脸无辜之至地装傻。 难道还要他说一遍给她听? 他今天已经一古脑儿将压箱的心底话全说给她听了,却连个屁也没从她嘴里 套出来,可太不公平了。但……等一下,他老觉得她笑得太诡异了,好似正在进 行某个阴谋。 “阿磊,你提醒我几个字嘛,摆脱啦!”她轻扯他的小指,柔声央求着。 “几个字?”喝,全部不过三个字,说了,他还有戏唱吗? 哦,原来如此,楚星磊懂了,她就是要他对他说那三个字,哼,他才不会让 她奸计得逞呢! “好,没问题,我干脆三个字都告诉你好了。”楚星磊大方地允诺。 “真的吗?阿磊,你真好。”燕儿闻言一喜,努力身长耳朵听听他真情的表 白。 “注意听好了,待会儿我可要你一字不漏说给我听喔!”楚星磊郑重地交代 着,燕儿忙不迭地点头,心想到时候他都说了,她再说也没损失嘛。这算盘怎么 打,她都不吃亏。 瞧见燕儿点头,他才缓缓开口道:“听清楚啰,这三个字就是……”他偷瞧 了她一眼,嗯,很专注嘛。“第一个字是' 我' ,第二个字是' 爱' ,第三个字 是' 你' ,现在该你了。”他脸不红气不喘说完。 什么!他居然用这种方式说那三个字,“你骗人,哪有人这么说的!那三个 字怎么可以分开讲呢!” “喂,我只是负责提醒你那三个字的正确念法,可不是对你说那三个子,你 别自己会错意。现在,换你说啰,不准耍赖。” 可恶,竟然被他骗去,该死的阿磊,此仇不报非“娘子”,呵,她也不是省 油的灯,哪由得他张狂! “阿磊……”她甜甜一唤,“我只说一遍,不得听仔细哦!” “一定,一定。”楚星磊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我”燕儿故意拉长语音,吊吊楚星磊的胃口,“我”他噗哧一笑,娇小的 身躯往他手臂牢固的箝制里向下滑溜一钻,拌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她已跑至门 对着他扮着鬼脸,“我才不说呢!你慢慢等吧!” “燕儿”又被她逃走了! 这小妮子,都到这关头了还在躲!楚星磊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爱上这个麻 烦精,他未来多灾多难了。 í í í “为什么我们要回楚家堡?”坐在马车里,不安分的好奇宝宝频频从布内探 出头,问些有的没的无聊问题,逼得前头那个磊落男子差点没弃车逃亡。 这两男一女的马车,正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驶着,他们的目的地是杭州楚家堡。 “喂,老大,你能不能叫你的女人闭嘴!”青狼几乎是用求饶的语气脱口而 出。 要知道他们才不过上路三个时辰,但是燕儿制造噪音的功夫实在是无人能出 其右,她已问了上百个问题,尚未有一次重复,岂是一个“烦”字说得完,而这 最新冒出的问题,是因为白姑娘听到他们将要打斗回府,又探出头来询问。 “你嫌我吵!”燕儿委屈地眼眶一红,躲进里面。 青狼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只好立即投降。“白姑娘,我没这意思。”他一 点也没觉察燕儿是摸清楚自个儿的个性,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这才使出以柔克刚 一招。 “你就是。”里头的人哭腔甚重地指责。 青狼慌得连忙向楚星磊投以求救信号,但楚星磊压根二没瞧见,只像个傻瓜 咧嘴傻笑。 她没反驳她是他的女人耶!这不是默认了他和她的关系! “老大……”青狼会被这对宝贝蛋气死。 “怎么了?”楚星磊终于有空理他,青狼无奈地比比帘子,楚星磊会意,朗 声说道,“你这只燕子搞什么鬼,我会不知道?还是趁早把你虚伪的眼泪收回肚 子吧,免得我待会儿揭发你,让你不好受。” 布帘被人狠狠地撅开,怒气冲冲的燕儿站在帘后,显然十分不满,“你到底 站在哪边?居然帮外人来欺负我。” “青狼是外人,那你就是我的内人喽!”楚星磊捉住她的语病猛攻。 外人?青狼真想无辜地比比自己,他是招谁惹谁了。 燕儿俏脸一红,啐道,“谁是你的内人,你少自我膨胀!说,你要帮我,还 是帮他?” 楚星磊露出一抹邪笑,不怀好意地道,“我嘛,”他顺手勾住燕儿的小手, “当然是帮我亲爱的小妻子。” 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家伙,青狼对他彻底失望,决定专心驾车,不再理会这两 个旷世冤家,爱怎么胡闹、怎么恶心,都由他们,他绝对不理,视若无睹。 燕儿用另一只手拍掉楚星磊的苍蝇手,“别乱牵关系,你是你,我是我,互 不相干。” “别这样嘛,小燕子,你怎么说得那么绝情呀!”他滑溜地混进里面,顺手 一带搂过燕儿,立刻将布帘迅速卸下,两人的身影立时淹没在布帘之后。除了一 开始的争吵不休外,之后青狼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当然那是除掉布帘后偶 尔传出喘气声,不然“真的”很安静。 唉,这趟旅程大概挺难熬的,青狼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í í í “辉哥。”伍芊芊在淮远馆的正厅找到躲了她很久的夫婿楚剑辉。 楚剑辉远远就瞧见伍芊芊,正想闪躲,却硬生生被叫住,害得他只好尴尬地 待在原地面对太座,“芊芊。” “你为什么躲着我?”她劈头就切入主题。 楚剑辉干笑两声,不自然地道,“没的事,你多心了。” 哼,还想瞒,也不想想两人结离三十余载,对他的性子在已知之甚详,“自 首无罪,坦白从宽,你最好赶紧从头招来,不然等我发现的话,就有得你好受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很好奇啥事让他难以启齿,竟要以不见面来闪躲她 可能的质问。 “这……好吧,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楚剑辉一横,就把太子李治与瑶台 仙子的事一滴不漏地说与她听,包括他与李靖夫妇到“摘星园”大闹的事都说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伍芊芊听完不但不生气,还笑容可掬,真的让见过大风大 浪他楚剑辉当场傻眼,“你不生气啊?你不是最讨厌风尘女子的吗?”他愣愣地 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伍芊芊笑着点头,“可是你都冒着生命危险跑去为我 出头了。我心里有再多不满,也早就消失了。反正要赶她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生着闷气。”说到底,丈夫的命比较重要。 “芊芊,你真好……”楚剑辉感动得拥过妻子。 “都老夫老妻了,还净说这些甜言蜜语。”明明是喜孜孜,她却又斥道。 “我们感情好嘛,怎么碍别人了吗? “你呀!”伍芊芊又是一笑。“可是……”她面露忧色,“磊儿离家已经二 十天了,剩下不到十天就一个月了,他真的能找到凶手,并且将苍狼一族捉到吗?” 天下父母心,作爹娘的总是担忧孩子。 “放心吧,以磊儿的聪颖与机智,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楚剑辉安慰着 爱妻,也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也很担心。 夫妻俩双手紧紧交握,为彼此打气,希望楚星磊能带回好消息,能够保住楚 家堡与楚家人的性命,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正当气氛温馨感人时,赵总管大老远就大声嚷嚷道,“出事啰!老爷、夫人, 你们在哪儿?大事不好了,你么快出来呀!” 楚剑辉皱了皱眉,对怀里的妻子说道,“芊芊,我们过去瞧瞧。”伍芊芊没 异议,任由夫婿领着她前去探视。 í í í 是时,“摘星园”潜入数百名不请自来、身着黄衣的蒙面人,而整个楚家堡 毫无所感,甚至里头所有守卫与仆佣全部陷入昏迷状态,他们全部中了迷魂烟, 足见这样稀客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 摘星园'.禁军都尉张福顺持剑问道。 黄衣客连理都不理,刀剑齐出,就往禁军驻守的位置攻去。禁军们一见敌人 发动攻势,莫不努力抗战,但对打没多久,个个禁军无不手软脚软,渐渐败下阵 来,终至昏厥在地,不醒人事。 闻声而来的江公公不禁讶然一叫,“怎么会这样呢?”抬头瞧见黄衣人, “你们要干什么世子在洗,你们别胡来。”他大声警告,眼神之中无丝毫惧意。 李治与钟瑶亦随后而至,钟瑶的丫环苏文娟见状,不觉逸出一声尖叫,紧拉 住钟瑶的裙摆不放,“小姐……”她的声音立刻引得黄衣人的注意,腾空一跃越 过横亘在前的江公公,就要逼近李治等三人,目标明显锁定李治。 李治活得这么大,几时见过这等场面,吓得屁滚尿流,情急之下竟使出蛮力 将他迷恋多时的绝世美人儿往前一送,当“人盾”挡在他眼前。 “李郎……”钟瑶嘴里一阵惊呼,心里却痛骂李治如此懦弱的行为,难道他 的命值钱,她的命就不值钱?要不是她有功夫保身,岂不当了他的替死鬼。哼, 该死的男人!之前还说什么愿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看来不过是虚话。 李治听闻她凄切的喊声,虽有千万怜惜之情,但碍于自个儿性命要紧,也只 有泪眼相送美人。他会记得她的! 就在李治为钟瑶默默落泪的当儿,一把银箭飒飒,登时将六、七把劈向钟瑶 身上的利剑化为碎片,直接没入木板,只见银白的箭翎露在外头,显见拉弓者臂 力十分惊人,黄衣人全都愣住了,退了一两步,没料到有这么厉害的对手。 “小二。”钟瑶在心里欣喜着,嘴里却小声埋怨道,“谁要你救,鸡婆。” 虽是小声,银狼却听地一清二楚,暗道她实在是小孩子个性,他若不是看在她现 在的身份是不会武功的名伶,才不会没事找事,出面救她。 银狼飞身一跃,堂堂的六尺之躯威武地挡在钟瑶身前,架势十足,摆明就是 要和黄衣人作对, 李治因来了个厉害的救星,竟又恢复皇家气派,拉过钟瑶的小手,坚定地道, “瑶儿,我会保护你的。”害得钟瑶差点想翻翻白眼、装死算了,这人实在…… 唉! “你是谁?竟敢管我们的闲事?识相的赶快滚一边去,省得死伤无辜。”黄 衣客出声恫道。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银狼冷漠地答道。 “那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说完,四面八方的黄衣人纷纷举剑攻向银狼, 刀刃相接,目标还是锁住李治不放,而眼尖的钟瑶已拉着李治躲到银狼的防御范 围之内,虽然李治挺混蛋的,但有件事非他帮忙不可,只好勉强救一救他啰! 楚剑辉夫妇到时,所见就是遍地禁军与黄衣人交错倒下的凄惨状况,几乎找 不到一初可站立的地方。楚剑辉拉着伍芊芊辛苦的走进“摘星园”,里头还有微 弱的打斗声。 银狼花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将数百名黄衣人击倒,只剩这七、八人还顽 强抵抗。 “你们打不过我的,快投降吧!”银狼一向轻松自在地应付他们连番致命的 攻击,一面又劝降他们。 “你少废话。”黄衣人气息不稳,冷汗频流地对付眼前难缠的对手。 “银狼……”一个黄衣人望着银色箭翎,连带看见银狼背后的银弓和特异的 装束,蓦然想起苍狼一族中的银狼即以一把银弓与银箭著称,是一比美古代后羿 的神射手。“你是银狼。”他颤抖的语音泄露出他的害怕,但随即应声倒下,伤 口是側腰一剑。 “知道就好。”他话一出口,眼里已无半个黄衣人。 “这是怎么回事?”望着最后一幕的楚剑辉讶然不已,想不到银狼居然在这 儿! “你救了孤王,想要什么赏赐?”李治此刻倒是气度泱泱地走出来,大方在 问着银狼。 “什么都可以吗?”银狼深不可测地一问。 “自然。”他是当朝太子,自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么,我要你解除对楚家堡的要求,放过苍狼一族。” 李治怎样也猜不到他会提出这种奖赏,“可是,苍狼一族乃刺杀孤王的叛徒。” “他们不是。”一个朗如星辰的洪亮声音大声应道,玄关处进来的是赶回楚 家堡的楚星磊等三人。 “磊儿、燕儿!”楚剑辉夫妇同时惊讶唤道,他们竟一同回来了。 楚星磊对睽违已久的爹娘笑了一下致意,燕儿也在堡主、夫人的注视下,更 加亲昵地偎近楚星磊。倒教楚剑辉夫妇与银狼、钟瑶大吃一惊。 什么时候,磊儿和燕儿那么亲昵! 什么时候,他们老大居然有了女人! “你是楚家堡二公子?”李治狐疑地问道,不知何时江公公已至李治身边, 顺到在其耳际提醒一下楚星磊的身分,否则他哪记得住那么多人。 “禀世子,草民确实是楚家堡二公子。”楚星磊微作一揖从容对应,态度不 卑不亢,不屈辱自己,也未曾忽略李治尊贵的身分,“我被家父派出去调查凶手 捕捉苍狼一族,所以我对这事知之甚详。经过我仔细调查的结果,我敢打包票保 证,苍狼一族绝非凶嫌,更非邪派人物,望世子明察。” 楚星磊的气度与风范一时间震慑住所有的人,尤其世子李治更是相形见绌。 同样是人,人家就是这么有王者风范,不怒而威,说话有震撼力,令人无形中臣 服于他。 燕儿躲在楚星磊的衣袖里,偷笑得不可收拾,呵,他随便说几句话,居然把 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老爷、夫人该一脸“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喜悦模样,真是 好玩。 李治还在怔愣中,江公公却忍不住插嘴,针对楚星磊酸溜溜地道,“你保证 就算数啊?要是你空口胡言,世子岂不让你骗了?” 世子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楚星磊不禁多瞧了江公公一眼,笑道:“公公 真的' 位高权重' ,居然可以代世子发言!”他笑里藏刀,暗骂江公公。 江公公的脸更白,“世子,我可是为你好,莫让他相欺!” 左右摇摆不定的李治,只好道:“小江说得有理,你倒是拿出证据,我才信 你呀。” 楚星磊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好道,“世子,那就容草民道来。其一,苍狼一 族向来不滥杀无辜,在其剑下没有一个不该死的人,自然不可能谋杀仁德厚望的 世子。”他随口一褒李治,“再者,那日' 源兴居' 的赤柱上,写了苍狼一族即 是凶手,这未免不合情理,没有人会傻到杀人之后还留下名号,除非是仇人。三 者,……” 他尚不及说出第三点,江公公又打断他的话头,“你没有人证、物证吗?” 这公公有问题!楚星磊目光一闪,与室里另外三匹狼进行无声交谈,楚星磊 依旧笑意不减。“公公想要人证,那还不简单。”在江公公不信的目光下,他走 近数名倒在地上的黄衣人,他们全未断气,知识无法动弹,他拉下与他们的面罩, “他们全部是扶桑人。这次与上次企图谋杀世子的全是他们,这都是扶桑国的阴 谋。” “扶桑国?”李治倒抽一口气。 “世子若是不信,我们可以问问看。”楚星磊揪住其中一名黄衣人,“说, 是谁指使你们的?”那人吞咽困难,欲开口说话。 “咻”一声,一支暗箭迅雷不及掩耳地飞掠过众人,眼看就要没入黄衣人的 咽喉,却被楚星磊及时双手一夹,凌空卸住。要想在他面前杀人,未免太自不量 力。 银狼眼明手快先一步行动,但江公公比他更快,他晃出一把短刀架在李治的 脖子上,“别动。”银狼只得停在离他咫尺之处,不能动弹。 “小江,你干什么?”李治真不敢相信。 “是他,就是他指使我们来杀大唐太子。”黄衣人蓦然指着江公公喊道,想 不到他竟要杀他们灭口。 “事情真是愈来愈有趣了。”楚星磊站起身来大笑道,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们等你等了好久。” “就算让你们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你们不活不久。”江公公阴险笑道,“出 来吧!”黄衣人失败没关系,他还有更厉害的红衣人。 人是出来了,却只有两个人,面无表情的风和大胡子的葛大。 “原来你们也来了,那好,有误会可以一并解决。”楚星磊笑嘻嘻道,活似 将这儿当成他的聚会。 风没理他,迳自走向已经汗流满面的江公公,或许不该说是江公公,因为江 公公早去见阎罗王了。汗水已将他辛苦易好的容貌融解,现出他的真面目。 “多罗,你这是何苦?”风痛心疾首。 “你别管我,东突厥灭了,你还是风主,我什么都不是,但是扶桑国说只要 我杀了苍狼一族,颠覆大唐王室,就要给我高官厚禄,我又不是傻子,干嘛不试!” 多罗狼狈却又坚持己见。 “楚星磊,你若是还要世子的命,就帮我把银狼杀了,还有一自己,及你身 后的青狼都给我杀死。”他一定要没了苍狼一族不可。 “三命抵一命,你算盘打得真精。”楚星磊到这时候还跟他打哈哈。 多罗用力抵住李治,李治的脖子已冒出血丝,他冷笑,“如果世子在楚家堡 被杀了,你想楚家堡上下几千条人命是不是能保得住!” “你真狠,”楚星磊生平最讨厌受人威胁,“不过,我想我这颗头太重了, 恐怕你拿你不了。” “什么?”多罗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就眼冒金星,身子一倒昏了过去, 露出他身后戴着面罩的佳人,怪只怪他没打听清楚苍狼一族的老七究竟是何人, 才会有此报应。 “世子,你没事吧!”楚星磊抢前接住李治虚软的躯体,偶尔还是要巴结一 下天皇老子。 “没想到想要我命的人,成天就在身边。”李治惊魂未定。 楚星磊浅浅一笑,所以他不喜欢入宫当官就是这样。他将李治交给中了迷魂 香转醒的宫女去照顾。 风走过去将多罗扛起,内心半感交集,毕竟多罗在他身边许久,却为扶桑国 所利用。他还是得将他带回北漠接受处罚。 他语调没有波澜地道,“这是我的人,我带走了。”这话只是对苍狼一族作 个交代。事实上也没有人向前拦住他,因为风是很固执的人,最好别去惹麻烦。 就这样,他们三人像风般消失了。 这桩事终于完结了,青狼不想见到李家的人,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银 狼也不习惯那么多人在场,总觉得有束缚,也跟着青狼的步伐走了。 于是,楚星磊搂着燕儿,也离开发生那么多事的“摘星园”。楚氏夫妇纳闷 着他们的磊儿到底在搞啥,竟尾随而去,看人家谈情说爱。 唉,清丽佳人一叹,小二竟又溜了,这下要见他,岂不又是等到明年三月的 比武大会。呕人啊!一只玉手拔下柱上的银色箭翎,揣进荷包里,暂且睹物思人 吧! í í í 一出“摘星园”,燕儿马上甩开楚星磊,“你别碰我。” 楚星磊这下又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他小心的陪笑,趁机刺 探敌情。 “又在装傻?”燕儿斜睨了他一眼,迳自走在前头,摆明不想和他说话。 天哪,“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刚刚全部都在办正事。”他再怎么天资聪颖, 也猜不透女人细腻多变的心思。 她气呼呼地越走越快,任由楚星磊追得辛苦,“哼,你自个儿心里有数。” 居然有她在场的地方,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 “我真是不知道。”他实在百口莫辩。 “好,我就提醒你。”她突然停住脚步,害得楚星磊险些收势不及,“刚刚 你死盯着那个包着丑丑面纱的女子猛瞧,活似个急色鬼,没有过女人的死相,一 副恨不得将她往自个儿还里送的龌龊样,恶心死了。”燕儿醋意很重,噼哩啪拉 地斥道。 楚星磊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有人醋桶打翻啰!“敢情你是在吃醋呀!”想不 到老爱玩闹的老七也有此正面功能,改天得好好谢谢她。 要她为他吃醋,再等个几百年!“你想得美呢!”嘴上虽是那么倔强,心里 却不是滋味。 “我明明只瞧了人家一眼,怎么会有你想的那么多反应。”他不过以目光向 紫狼道谢,“你担心什么那!”他的嘴角逸出浅笑,“我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我的小燕子,我要把你握在掌心,永远不让你飞走。” “你哦,净会说甜言蜜语哄我开心。”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无法不为他偶 尔注意到其他女子而生气。谁叫她的心已满满是他。 “燕儿。”楚星磊的目光不由变得迷离,拥她入怀,“我最爱的燕儿,你还 没跟我说你的心意呢?还要我猜多久呢?” 燕儿的双颊像火般飞红,倚进他宽广厚实的臂弯,踮起脚,附在他耳际、轻 声地道出她的心情,“笨蛋阿磊,我爱你。” 楚星磊爽朗笑开,抱起她狂烈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大喊道,“嫁给我,嫁给 我。” 而躲在树丛里的两个老人呢?也感染了前头年轻人的喜悦心情。 “辉哥,我们又解决了另一个儿子啰!”伍芊芊的美眸含笑。 “可不是吗!咱们又多一个可爱又麻烦的媳妇了。”楚剑辉半是忧心半是欢 喜,高兴是高兴,但楚星磊加燕儿的超级破坏力实在令人敬谢不敏。 但无论如何,已是仲夏的楚家堡好事又近啰! (全书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