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逸桐看着祈寒清冷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过于偏激,“抱歉,是我唐突了。” 祈寒耸耸肩,“没必要对我说。” 逸桐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又说道:“没有亲眼看到,所以总不能了解到当 事人的心情。那么,在你们在澳洲留学的这段时间里,依柔心情的变化,又有多少 是我不知道的呢?” “你想问什么?”祈寒看了他一下,然后不轻不重地问道。 “我想你能明白我说什么,那一天你和翔宇说的话,我不是没有听明白!依柔 真的是去参加学校的活动了吗?” “我以为你不会问的。”祈寒挑了挑眉,她早就知道他心里有疑问,可是他却 一直没有开口问,他犹豫的神情,欲言又止的话语,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以为 他不会问的。因为,他一直在笑,尽管那种笑容一点也不真实,但她以为他会以他 自认的那种大度的笑容忍住。 “我不是傻子,依柔给我的电话越来越少,说话也越来越敷衍。但是,我一直 认为,那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生活太忙碌,或是她在这里交了新的朋友,毕竟,我不 在她的身边。在这里生活,是太孤单了点。所以,我本是乐观其成的,但从那天你 和翔宇的对话来看,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你能告诉我吗,我所想的是否 正确?”对一个外人剖析自己的感情,说起来有些可笑,可是,逸桐很想得到一个 答案,他很喜欢依柔,他自认他有很认真地守护这份感情,但他不想让自己付出的 感情毫无回报,一厢情愿,那样太愚蠢了。 “在这里生活,是很孤单。”就算是有朋友,还是孤单。所以依柔才会那样依 赖她,才会渴望寻找一份可以依托她爱恋的情感。没有人爱,不被人爱,依柔是活 不下去的,她就是那样的人。祈寒很清楚,也并不认为那有什么错,为了在这里坚 持下去所做出的种种努力,不身在其中是无法理解的。 “你也会觉得孤单吗?”这句话,从逸桐的嘴里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自然得让 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祈寒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抿着嘴,脊梁挺得笔直,看起来更显消瘦。逸桐看在眼里,“抱歉,我问得 太无礼了。” 他想,她也是寂寞的,但寂寞这两个字,她永远不会说出口。那样倔强的模样, 莫名地打动他的心弦。 “我知道,依柔跟你的感情很好,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是为难你了。抱歉!” 他不想再追问了,这是他和依柔的问题,他不应该自私地牵扯进别的人,“这是我 和她的问题,我会跟她谈的。当然,是要等她回国之后,我可以理解她在这里的孤 独,这个时候问她这些是过分了些,我会等到她回国,等她自己决定好了,我会等 她的!” 逸桐说得很坚定,让祈寒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等待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尤 其是对于不确定未来的等待,更加难熬。就像她们此刻在异国他乡的煎熬,为了一 个不确定的未来,那种孤独和痛苦,就算有再坚定的意志也会被消磨,直至绝望。 能这样说,并且能够真正做到,祈寒想,她很佩服的。 对他的印象,本来只是有礼到有些虚伪。但此刻,祈寒似乎看到了他的真诚, 她哼笑一声,“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依柔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幸福。” 2003年3 月2 日 墨尔本国家公园 依柔下意识地从巨大的背包里掏出有卫星定位的手机查看,她实在是害怕祈寒 会再打电话给她,从得知逸桐到堪培拉去看她的那一天起,她的心里就一直惴惴不 安。就像是说谎的孩子,总害怕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天。尽管,她的理智告诉她,有 祈寒在,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她现在在墨尔本,等她回去,逸桐早就回国了,他不 可能察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也许这就叫做做贼心虚, 她就是会心神不定。 “那么放不下,你干脆滚回去好了!”莫言看着她握着手机的样子,不高兴地 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