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第五章·知难而退(2) 寒芳一直低头寻思该如何办,一没留神,忘记了自己穿的是裙子,步子迈得 太大,脚又正好踢到门槛上,一个踉跄扑向门外。 浩然潇洒优雅地走在前面也没留意,冷不防被寒芳从后面重重推了一下,重 心前倾,跌了个狗啃屎,寒芳不偏不倚正好倒在浩然的后背上,二人都摔得龇牙 咧嘴。 大街上正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时候,二人跟叠罗汉一样跌在街心,顷刻之 间,身边围满了人。他们一阵哄笑,不时指指点点。 更可气的是,寒芳人在店外面,脚还勾在门槛里面,她想挣扎着尽快爬起来, 可是裹腿的裙子让她无处用力。 浩然挣扎了几下,碰巧寒芳的胳膊用力撑在浩然身上想站起来,结果反把他 压了下去,二人狼狈的样子活像只八爪鱼在地上胡乱扑腾。 店老板和伙计见状,急忙上前搀扶,二人这才脱离困窘之境。 寒芳尴尬地揉揉鼻子,低头拍着身上的土,忍不住偷笑。 浩然的身上蹭了不少土,任凭店老板和伙计给他拍打,抱拳冲周围的人干笑 几声,说道:“一时疏忽,见笑……见笑……”他不敢抬头,脸憋得像个茄子。 寒芳瞥见浩然的窘态,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众人哄笑着散去。 浩然方才回头走到寒芳跟前,关心地问:“没有摔伤吧?” 寒芳摇摇头,“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玻璃?什么是玻璃?”浩然不解。 看来又说错话了,寒芳干脆低头拍打衣服不予回答。 浩然低头看着寒芳皱皱的衣服说道:“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吧?如此模样如 何示人?” “还是不要了,回去还有那么远,把土拍干净就行了,我饿了。”寒芳摇头 否定。 一路上,浩然都沿着街边走,似乎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别人在笑他。 寒芳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唉!为了避免今后的麻烦,我也得 装疯卖傻一回,当一次白痴了! 二人到了一家豪华气派的酒楼,酒楼有三层,是这条街上最豪华、气派的建 筑。 刚走到门口,店小二就热情洋溢地迎了出来,“公子,您来了,好久不见了, 今儿几位?里面请!里面请!”又见二人衣服有些不整洁,微微一愣,目光上下 扫视着。 浩然下意识地低头看看,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尴尬地说:“给我们找个上等 包间。” 寒芳一把拉住浩然,笑眯眯地说:“不!就到大厅吧,我喜欢热闹!” 浩然本想坚持,可看到寒芳甜甜的笑颜,又把话咽了回去,勉强点头。 进到酒楼内,浩然本想找个角落坐下,可寒芳却一屁股坐在大厅中央的一个 位置上。 浩然悄悄地拽拽寒芳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另外找个地方。 寒芳心里明白,却故意提高嗓音问:“咦,你为何不坐呀?拽我做什么?” 本来酒楼内的人都在自顾自地吃饭,并没留意二人的到来,寒芳这么大嗓门 的一嚷嚷,许多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浩然一看适得其反,赶紧灰溜溜地坐下,不想再引人注意。 寒芳好像偏就领会不了他的意图似的,大声问立在旁边的小二:“你们这里 都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她的大嗓门再次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 “那得看您喜欢什么口味。”小二答道。 浩然想尽快解决这尴尬的局面,匆匆点了几个菜,吩咐小二赶快去做。 小二应声而去。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再加上古代都是绿色无公害食品,寒芳吃着觉得格外爽 口。 浩然更是埋头吃饭,不言不语。他素来就是一个“食不言,寝不语”的有教 养的人。 寒芳刚一吃饱,恶作剧的念头就上来了,决定依计行事。她放下筷子,问正 在斯文夹菜的浩然:“要不要来点酒?”浩然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扯着嗓子喊道, “小二,拿坛好酒来!” 来这酒楼里吃饭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听见她这猛地一嗓子喊叫,都吓了 一跳,连二楼的人都探出头,凭栏观望。 浩然的头埋得更低了。 寒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泼辣到底。捋捋袖子摊开手掌说:“浩然,我们光 闷头吃饭多没意思,我们来划拳。” “划拳?”浩然抬起头,眨眨眼睛不明白地看着她。 寒芳拍拍手,把袖子捋得更高了,索性站起来,一只脚踩到板凳角上,高声 说:“我们来划‘螃蟹拳’。” 浩然吓得瞪大了眼睛,伸手拉拉寒芳道:“芳,你快坐下!好多人都在看我 们呢!”脸臊得通红。 寒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表面却不露声色,不以为然地说:“他们看他们的, 我们玩我们的,只要我们高兴,管他们干什么?来,我教你划拳,一个螃蟹那么 大个呀……”她连比画带吆喝,十分起劲。 整个酒楼的人都停止吃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寒芳。 浩然整个人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只见他把脸埋在碗里,筷子一个劲儿地往 嘴里扒饭,眼珠骨碌碌乱转,用余光扫着周围。 寒芳暗自得意,心想:看你还喜欢不喜欢这样泼辣的人!希望这样能让你知 难而退,以后不要给我找什么麻烦。 没一会儿,浩然脸上实在挂不住,匆匆丢下一些钱,话也顾不上说就逃之夭 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