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倾城恋歌(16) “我真的没心思去打什么牌--” “你以为我喜欢打这个牌?依我的德性,有时间跑那里去打牌还不如呆寝室 里打毛衣--” 石燕茫然地看着姚小萍:“那你就在寝室里打毛衣吧,我去自习室了--” “你就是会死读书,读死书,你去自习室就能把师院的土政策给改变了?” “那--我们去打牌就能把师院的土政策改变了?” “打牌当然不能改变师院的土政策,但是--,喂,你知道不知道?严谨的 爸爸是我们师院的体育老师,正教授呢--” 石燕想不出师院的体育教授跟她考研究生有什么关系,姚小萍启发说:“就 像你说的,严谨是师院毕业的,怎么就能在师院当老师呢?当然是他老爸起了一 点作用的。你别看他老爸只是一个教体育的,但他从前可风光呢,是我们省有名 的体操运动员,好像在全国啊还是全世界都拿了名次的。可惜反右的时候倒了点 霉,被打成了右派,赶到我们那边乡下去劳动。后来落实政策的时候,我们师院 的裘院长亲自出马,三顾毛庐才把他请出山,到我们师院来教书--” 石燕还是看不出严谨的爸爸跟她读研究生怎么扯得上边,难道姚小萍想让她 改读体育系的研究生?那好像太难了一点,她球类还可以,但是田径不行。她傻 乎乎地问:“那严谨的爸爸--他能帮我报上名考研究生?” 姚小萍说:“你别这么直接嘛,一下就想到别人能不能帮你报名考研究生上 面去了,这样也太急功近利了吧?” 石燕不好意思地说:“我主要是--太想考研究生了--那严谨的爸爸到底 能不能帮得上忙?” 姚小萍呵呵笑起来:“你看,你看,说你太急功近利了吧?完全是念念不忘, 你待会可别一进门就问严谨这问题啊。帮忙这种事,事前很难说谁帮得上,谁帮 不上,所以一定要广种才能博收,平时相关不相关的人,都要搞好关系,说不定 哪天就用得上。” “那严谨的爸爸--” “我也不知道,要看他爸爸跟学校领导的关系,还要看当时的情况--。走 吧,我们边走边说,不然搞太晚了,他们找别人打牌去了--” 第十二集 石燕一听“他们”,就想当然地认为是卓越,突然觉得有打扮一番的必要, 匆忙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换什么衣服?你这身就挺好的,你打扮太漂亮,人家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 呢--” 她不知道姚小萍说的这个“他”是谁,但她觉得除了卓越,好像也没别人, 因为她们只认识这两个人,而严谨明显的是姚小萍的,那剩下的就只有卓越了。 她不好意思再提换衣服的事,有点勉强地说:“那就不换了吧,其实也不是为了 漂亮,主要是--” 她想不出“主要是”为了什么,干脆把话吞了不说了。 两人出发到严谨那里去打牌,姚小萍说严谨住在北区青年教工楼,两人就往 那边走,还很有几步路,因为北区是学校前两年才买下的一片农田,离校区有点 远,刚开始兴建,路也不大好,坑坑洼洼的,地上东一堆水泥板,西一堆砖瓦什 么的,很没有规划。 但姚小萍仿佛看见了仙山琼宇一样,很向往地说:“看见没有?师院现在很 重视住房建设,因为 D市大环境不好,如果师院再不把住房的小环境搞好一点的 话,那就没人来了,来了也留不住--” “那我们学生宿舍--怎么还是这么个样子?” “学生还怕留不住?你录到师院来了,就等于卖给它了,喜欢不喜欢你都得 呆在这里,你嫌住得不好,你又能到哪里去?” 快到一栋已经建好而且住了人的楼房跟前时,姚小萍嘱咐说:“喂,跟你说 呀,呆会别对人说我是结了婚的--” 石燕马上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主犯,而不是同谋一样,她担心 地说:“你叫我不说,我肯定不会说,但是你也不能永远瞒着他,总有告诉他的 那一天。” “等他死心塌地爱上我了再告诉他--” “那你不怕他到时发现了会--生气,说你不诚实?” “现在就告诉他了,不把他吓跑了?” 石燕老气横秋地说:“那你这--不等于是骗他?” “怎么叫骗呢?如果我喜欢他也是真诚的,他喜欢我也是真诚的,就不能算 骗,只不过讲究一点艺术,免得把一段可能发生的爱情扼杀在萌芽状态了--。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还年轻,要在社会上碰些钉子才会学到一点生活的艺术 --” 两人还没把“生活的艺术”探讨完,就已经进了楼,两人有点拘谨地往三楼 走,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单身汉的眼光。石燕虽然没转过头去看那些人,但她有种 直觉,那些人的眼光多半是落在姚小萍身上的。她仔细打量了姚小萍一下,发现 姚小萍今天是有点不一样,头发梳了个马尾,上面穿了个掐腰的小短袖,下面是 一条很短的百折裙,如果不是脚上穿的是一双高跟鞋,那整个就是一网球少女了。 有了这双高跟鞋也不错,虽不象网球少女,也显得袅袅婷婷的,象个十八九岁的 小姑娘。 她突然有点后悔刚才听信了姚小萍的话,没好好打扮一下,虽然她也没想在 这些单身汉当中找对象,但还是有点不想在他们心中处于姚小萍之后的位置,不 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自认倒霉吧。 她有点自卑地跟着姚小萍来到严谨门口,见房门洞开,里面一群青年男人正 在打牌,有的只穿着汗衫短裤,她们两人连忙闪到一边,姚小萍很青春少女地叫 了一声:“严老师,我们来了--” “严老师”连忙迎了出来,吆吆喝喝地叫那几个衣冠不整的家伙回去穿件 “见客的衣服”,又张罗着端茶倒水招待她们,水倒好了,见她们两个还畏畏缩 缩地站在门外,就又跑出来叫她们俩进去,态度非常热情,只差伸出手来拉她们 了。 姚小萍客套说:“你们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我们--今天就不参加了吧--” 男生们一起反对:“那怎么行?我们今天就是听说你们要来才跑老严这里来 的,你们哪能说走就走?那我们不喧宾夺主了吗?来来来,我们让席,你们上- -” 两个女生终于扭扭捏捏地进了屋,在别人让出的两个位置上坐下。石燕刚一 落坐,就发现椅子上还热乎乎的,不由得鸡皮疙瘩一冒,差点从上面跳了起来, 但出于礼貌,终于忍着没跳。等她坐定了,才发现一群人当中并没有卓越,而且 也没有一个让她眼前一亮的,顿时让她失去了打牌的兴趣,只想找个借口告辞。 跟她打“对家”的是个矮个的黑皮男人,而跟姚小萍打“对家”的那个虽然 也不咋的,但比她那个“矮黑”还是强多了。她心里有点烦,觉得他们这样配对, 反映出他们对她们的评价和看法,就像在是配夫妻一样,好看一点的男的,就配 给好看一点的女的,丑一点的男的,配给丑一点的女的,那就说明在他们心目中, 她不如姚小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