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砰”的一声,晓彤将行李箱合上,边啜泣着边收拾其他东西。 耀翔不知如何是好:“喂,你干吗这样?”晓彤抽噎着说:“这地方还能留吗? 我就说嘛!跟你在一起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然一点都没错!早知道刚才就不要跟 你和好!”“我哪知道会把你的东西弄丢了,我去找就是了!你用不着气成这样嘛。” “找?你说得容易。反正这一趟旅行我已经坏了兴致倒足胃口了,我投降了,我离 你远一点总行吧。”耀翔抗议:“喂,你很偏心啊。老外偷你皮夹你可以算了,我 弄丢你链子你就对我大呼小叫,我为什么会弄丢,还不是为了帮你追贼。说你种族 歧视你还不承认,你这样做没道理嘛!”晓彤气呼呼地瞪着他,却无言以对,提起 行李,忿忿地说:“随你怎么想,总而言之,我不想再看到你。我回家总可以吧。” “回家?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哪。”晓彤掏出身上仅剩的小钞:“我身上就剩这 些了,还能去哪里?我认了!我宁愿放弃旅行,也好过再跟你这个衰鬼耗下去。” 耀翔一听又火了:“说我是衰鬼?好啊,你走!有种你就不要再回来。”晓彤提着 行李转身就走,迎面遇见了女老板。“嘿,怎么啦?你们吵架啦?”晓彤不答话, 忿而离去。 女老板问耀翔:“这是怎么回事?”耀翔气呼呼地对女老板说:“你来凭凭理 嘛!自己掉了东西还怪我害了她,有没有道理啊?”女老板听不懂他的话,皱着眉 问:“你说什么?”耀翔也不管女老板听得懂听不懂,自顾自地说着:“哼!耍小 姐脾气,老子偏不吃这套……”突然又拍拍女老板的肩膀,“你放心啦,她会回来 的。”女老板望着耀翔一头雾水。耀翔拉开柜子前的小抽屉:“她护照没带,呵! 我量她插翅都难飞!”突发耀翔发现晓彤的皮包就在抽屉里。 怡倩端着早餐来到恩祈面前:“吃得惯这些东西吗?”恩祈点头:“你做得不 错,很好吃。”美龄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进餐室。“我跟恩祈都很好,嗯……你还好 吧?小心自己的身体,好啦,你早点休息。过几天回加拿大我们再聊。拜……”美 龄挂了电话,怡倩好奇地问道:“是叔叔的电话?”“是啊。”美龄对恩祈说, “你爸问你好。”恩祈边吃边点头。 怡倩说:“真羡慕你们,感情一直都那么好。”美龄笑道:“这可是有秘诀的。 等你以后不再云游四海,想安定下来,阿姨就传授你几招驭夫术。”“我……哪有 云游四海。”恩祈接话:“你突然跑到希腊来不就是了吗。你还说下一个目标要到 沙特阿拉伯把油田看个仔细。还说要用一年时间坐轮船横穿几大洋……这不是云游 四海?”怡倩睨着恩祈,脱口而出:“那是因为没人能让我安定下来,我当然只好 到处去流浪了。”说完马上脸红了。 恩祈心里有数,知道这话是冲着他来的,不再说话,只顾低头吃饭。 怡倩有些难堪。美龄随即打圆场:“总而言之,是缘分未到。缘分要是来了, 就由不得你啦。难得到希腊一趟,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玩吗? 怡倩说:“雅典城就是看古迹。外岛景色不错,很值得一去。”“外岛的太阳 我可受不了。这样吧,你安排个行程,跟恩祈去玩。”恩祈正要开口拒绝,怡倩却 笑颜逐开:“好!我待会儿就去规划。”恩祈不忍扫怡倩的兴,没再说什么。 游了好几个来回,恩祈才从游泳池里爬上来。美龄把浴巾递给恩祈:“我想跟 你聊聊。”恩祈猜到母亲要跟他说什么,不情愿地跟着母亲坐在泳池边的阳伞下。 美龄喝着果汁:“你知道我这一回为什么坚持来希腊吗?”“不就是为了拍卖会。” 恩祈回答。 美龄微微一笑:“傻儿子。拍卖会全世界都有。再说卖古董只是我的娱乐,我 又不缺钱,有没有卖掉对我根本没影响。”恩祈思忖片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美龄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你也看得出来,怡倩很喜欢你。”“我一直把她当 妹妹看。”“把这么好的女孩当妹妹看,岂不可惜了?”“妈……感情不能勉强。” “但是可以培养啊。论家世、人品,怡倩都是上上之选,打着灯笼恐怕也找不到更 好的了。我不懂你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勾勾手指头,这女人的心就全向着你了。 你不好好把握,难不成要等她被别人追走了才后悔?”“我现在还不想去思考这个 问题。”恩祈不愿意再谈论这个话题,起身想走。 美龄正色道:“如果我要你立刻做个决定呢。”恩祈停住脚步,为难地说: “妈,我……”美龄柔声劝道:“向来只要你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我相信你 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美龄的声音虽然柔和,但恩祈看得出,母亲说话时的 表情却非常坚定。恩祈心知,母亲一旦决定的事,他也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v 美龄接着说:“我这是为你好啊。恩祈,为你打造一个完美的人生,也是我 这个做妈的责任,你懂吗?我等着你给我好消息。”美龄起身离开。 恩祈颓然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 晓彤坐在汽车上,气恨难消。身边的小朋友睨着晓彤,晓彤与小孩互望,想冲 他笑笑,却笑不出来。 小朋友将手上一大束玫瑰花给了晓彤,小声对晓彤说:“Yasas (你好)。” 晓彤苦笑着接过花:“Esis!(谢谢)”当晓彤慌慌张张捧着花跟行李下了车,顿 时又傻眼了:“我的天!这又是哪里?”晓彤看着希腊文的站牌发愁。一辆敞篷车 从远处开过来,在红绿灯处缓缓停下,车里的音乐放得震天价响,晓彤无心瞥了一 眼,发现车里坐着的竟然是给她手链的人。 愣了一下,晓彤大喊:“喂,喂——”边喊边追了上去。绿灯亮了,敞篷车的 油门一声轰鸣,向前开走了。 晓彤甩下行李,捧着花就追:“喂,说中国话的!喂,柏拉图!你等等我啊… …”但是音乐声太大,车里的人浑然不知。 一辆摩托车经过,晓彤情急之下拦了车,奋不顾身地跳上后座去,把骑车的人 吓了一跳。 晓彤指着前面的车,语无伦次地说:“请帮我追那辆车,拜托!”骑摩托的人 见是一个漂亮姑娘,尽管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她指的方向开了车。 追了一段路,前面的车又停在一个红绿灯下面。晓彤灵机一动,跳下车,往一 旁的天桥跑过去。跑到天桥上面,眼见得红灯变了绿灯,敞篷车又要启动了,晓彤 大叫一声:“嗨——”把手中的玫瑰抛了下去。 玫瑰花瓣在空中片片飞舞,敞篷车里的人终于抬起头。 恩祈和晓彤并肩坐在海边,晓彤讲了事情的经过,最后歉意地说:“本来要还 你那条手链的,可是现在……”恩祈说:“既然送你了,那个东西就是属于你的。 你不用对我感到抱歉。倒是你,真的要回去了吗?”晓彤黯然:“不回去还能干吗? 本来我还向往去圣托里尼岛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现在连这都泡汤了。”说罢站起身 来,“不好意思,耽误你很多时间。我该走了。很高兴还能遇到你,我们两个…… 也算是有缘吧?”晓彤对恩祈礼貌地一笑,转身离去。恩祈望着晓彤的背影,突然 灵机一动,起身喊道:“喂,我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