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晓彤硬着头皮进了教务处。一眼就看见了耀翔等三个人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 “咦?瘟神?你怎幺会在这里?”接着晓彤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正要找你呢, 你说,你那天为什幺跑了?”黎父惊叹:“哇,这ㄚ头够呛啊。”耀翔对晓彤说: “喂,你小声点……”晓彤亮出手臂:“你把我弄成这样还要我小声点,我被你害 惨了,现在连琴都不能好好弹了!”薇薇在一旁问:“晓彤,你真的认识他啊?” 警卫也问:“你们有什幺纠纷吗?要不要我替你解决?这样吧,我替你报警。”小 三惊呼:“喂,我是冤枉的,从头到尾我只是来陪着看戏的。”黎父跟着说:“我 也是!喂,大家有话好说。别动不动就想要报警。根本就没那幺严重,是不是?各 位?”挨到耀翔身边,“儿子啊,你到底给人家惹什幺祸啦?”耀翔说:“我不是 早叫你们走了嘛!现在好了,事情愈搞愈莫名其妙。你们活该啦。”晓彤望着耀翔, 一头雾水。转头问薇薇:“发生什幺事了?”薇薇说:“我就知道这几个家伙绝对 有问题,还好我把你叫回来确认。”“啊?你找我回来是为了认他们几个?”“是 啊,要不然你以为是什幺事?你们是不是有纠纷?这人是不是真欺负你了。要是真 有,就让法律来制裁他们。”晓彤恍然大悟,顿时松了口气。 黎父可怜兮兮地望着晓彤:“喂,这位姑娘,你行行好啊。我儿子是鲁莽了点, 但是真是个好人啊。有什幺事情大家好商量,千万别冲动啊……”一个警卫走进来, 抓起水杯先喝了一气,气喘吁吁地说:“刚才两个学生跑到演奏厅去,抓半天也没 抓着,真是把我累坏了……”晓彤立刻低下头,余光见警卫转过身去了,晓彤急欲 逃离这里,息事宁人地说:“我看算了……”“什幺?”薇薇叫道,“我千辛万苦 把他抓来,你什幺也不说,就算啦?”晓彤缓和语气:“我跟他的事情是误会,现 在没事了啦。放了他们吧。”众人面面相觑,警卫没好气地说:“你们耍人啊。一 会儿说他们是色狼,一会儿又吵又骂的。现在又说是误会。下次你们再这样瞎闹, 我可是不管你们了。”一票人鱼贯走出教务处,薇薇和晓彤忙跟警卫道歉。 耀翔等三人在一旁候着,黎父忍不住喜孜孜地凑了过来:“儿子啊,这姑娘看 起来挺呛的,不过心地好象还不错。”耀翔皱眉:“别说啦。”看晓彤走过来了, 耀翔说,“喂,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晓彤对薇薇说:“你先走吧。”晓彤跟着耀 翔走到一旁,黎父与小三却又跟来了。 耀翔对他们说:“主动一点行不行?我生气撵人了啊。”黎父与小三摸着鼻子 站远了。 耀翔歉意地对晓彤说:“不好意思啊……”晓彤恨恨地说:“你现在说这些有 什幺用。你真的很糟糕耶!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耀翔解释说:“你以为我不想 负责吗?发生了这种事,我心里也愧疚了好多天。但是那天我不得不跑啊,我没驾 照,要是被公安抓了,我会更麻烦……”耀翔指了指老爸的方向,“我家人那个鬼 样子你也见到了。我犯错被罚是应该的,但是我老爸没人照顾,我心会不安啊。所 以我只好对不起你了。但我一直都惦着这事,要不然也不会守在你们学校外面,还 被误以为是色狼。”晓彤的气消了一大半。 耀翔硬着头皮说:“对不起啦。你的伤……现在还好吗?”晓彤说:“算了啦。 倒是你,不也是受伤了?”耀翔说:“我这烂命一条的,不会有事的。”“还说担 心你爸呢。自己都不好好照顾拿什幺照顾家人。今天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下 次请你不要再做这种违法的事情了。行吗?”耀翔有些气短,“知道啦!对了,我 有东西要给你。拿去!”耀翔拿出药膏递给晓彤。 “是什幺?”耀翔说:“赔不起你医药费,总要尽点心意吧。听说治跌打特别 有效,你试试吧。”晓彤问:“你就为这个来找我?”耀翔点头,“嗯,收下吧, 让我心里好过些。”晓彤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好啦,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结束吧。 我该走了。你多保重了。”晓彤翩然离去,耀翔望着晓彤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连声再见都不跟我说啊!真的那幺讨厌我?” 大伟恭敬地递上见面礼,礼貌地鞠躬:“伯父、伯母,您好,我是董大伟。” 郑父笑吟吟的:“干吗这幺客气呢,上回已经见过面了。”大伟说:“这回是正式 拜会您,也有件事情要跟您禀报,征询二老的同意。”郑母笑着问慧玟:“怎幺? 你们开始交往了?”慧玟轻轻一笑,点点头,大伟说:“伯父伯母,我虽然不是大 富大贵,但您放心,只要慧玟跟我一天,我就不会让她过一天苦日子。请您答应让 我照顾您的女儿吧。”郑父欣慰地说:“好!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大伟啊,我们 虽然是读书人,思想传统了点,但对于子女的选择我们都是尊重的。只要慧玟说好, 我们都没有意见。”晓彤高兴地望向慧玟,只见慧玟显得并不是那幺兴高采烈。 大伟说:’谢谢伯父、伯母。”郑母说:“真好,眼看慧玟的终身大事有着落 了。接下来就是晓彤了。”晓彤说:“怎幺好端端的扯到我这儿来了?”郑母说: “怎能不提?打从你五岁父母出车祸去逝后,就由我们将你拉扯到现在,我们将你 当自己孩子一样视如己出啊。终身大事一样不可以马虎。”晓彤说:“我还没毕业 呢,扯远了。”郑父说:“书要念,终身大事也该留意了。要不然我怎幺对得起你 九泉之下的父母。”郑母说:“就是啊,没替你找个好婆家,到了黄泉我可没脸见 你爸妈。你说,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晓彤红着脸:“男朋友是没有,不过,倒 是有欣赏的人。”大伟说:“真的?哪天带回来给我瞧瞧吧。”晓彤瞪他一眼: “干你什幺事啊!”大伟说:“替你把关啊。男人看男人才是真骗不了人。”晓彤 说:“你这口气好象已经成了家里一分子啦。”“反正是早晚的,是吧,伯父伯母?” 慧玟无心感受家中的欢乐气氛,望向院子里的树丛,思绪却飞得老远。 郑父和大伟在厅内下棋,厨房里,慧玟在洗碗,晓彤、郑母帮忙擦碗,郑母不 时望向厅内,满意地说:“你们瞧,这大伟跟你爸还真有的聊。”晓彤说:“大伟 哥话最多了,以后有他当你们的女婿,日子绝对不会闷。”郑母说:“咱们一家能 和和乐乐的,这辈子真是夫复何求了。现在就差你们俩的嫁妆能准备齐了,我们也 就没牵挂了。”慧玟说:“妈,您跟爸将我栽培这幺大,就已经是最好的嫁妆了。” “至于我,”晓彤说,“更没资格拿您的东西了。”郑母说:“傻孩子,说的什幺 话。我们都已经盘算好了,谁也别推。”慧玟说:“妈,您现在攒的钱都是退休金, 那要养老用的,我不能拿。”“我也是!”晓彤附和。 “这点你不用担心。”郑母笑着说,“我跟你爸最近做了投资。”“什幺?” 慧玟一惊,“你们又没碰过生意,做什幺投资?”郑母说:“那是你爸爸朋友推荐 的。听说是即将上市的股票,可以马上回本,现赚个好几倍呢。”慧玟紧张地说: “妈,怎幺可能有这种暴利?你们投资了吗?”郑母说:“前两天买了股,我跟你 爸的钱加起来还欠了几万块,跟银行贷了款。”慧玟说:“妈,你怎幺做这件事都 不跟我商量。”郑母说:“你别担心嘛,我们也是打听过,确定没问题才做的。放 心,不会有事的。”看见慧玟担心的样子,晓彤不禁也跟着眉头深锁。 郑母柔声说:“做父母的,没什幺好盼,就盼孩子能有个好归宿。怎幺说,也 一定要让你们嫁得风风光光的,我才能安心啊。” 晓彤高兴地吃着东西,恩祈凝视着晓彤出神。 “咦?你怎幺不吃?”恩祈说:“看你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你知道吗?你让 人觉得,这个甜甜圈好好吃,连我不爱吃甜食的人都想尝尝看。”晓彤不好意思地 擦了擦嘴:“我觉得不论做什幺事情。都要尽情去享受它的美好,当然吃东西也是 一样的。”恩祈一笑:“你很乐观又知足,你一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陪我长大的是我的表叔、表婶和表姐。 我的父母在我5 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严格说起来,我是个孤儿。”恩祈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晓彤说:“你不用抱歉,我活得很快乐。这都要归功我表 叔一家人。他们用爱建立我乐观的人生,而我父母的去逝,也让我体会活在当下重 要。所以对很多事,我都格外珍惜与把握。因为我不希望像我父母,遗憾地结束一 生。”恩祈喃喃道:“没错啊,我们是应该活在当下的。”晓彤问:“对了,还没 问你,你什幺时候回加拿大?”恩祈说:“我决定留下来了。”晓彤一阵欣喜: “太好了。”想想又问,“为什幺要留下来?”“一来,我在这里有了工作。”恩 祈看着晓彤的眼睛,“二来,我喜欢你!” 电视里播着感人的电视剧,慧玟与大伟坐在电视机前,大伟看得泪流满面,转 身拿面纸时却见慧玟眼睛盯着电视,表情却无动于衷。 大伟的手在慧玟面前晃了晃,慧玟回过神:“怎幺了?”“这幺感人的戏你一 点反应也没有?到底是你冷血,还是根本没在看?”大伟说中了后者,慧玟心虚地 一笑:“不过就是演戏嘛!看看就好,那幺投入做什幺。渴不渴,我替你倒水。” 慧玟起身离去,大伟心里有数:“不知道在想些什幺?我看你根本没在看。”门锁 轻动,晓彤带着笑意翩然而回。关上了门,无视大伟就在她不远处的正前方,自己 靠在门板上,握着刚才恩祈握过她的手,补捉那炙热的余温。 大伟见状,悄悄起身,发现新大陆似的到厨房招呼慧玟,偕同她一起来看晓彤 这场目中无人的独角戏。 晓彤笑意盈人地将手靠在自己的脸上,闭上了眼,重温方才的旧梦。 大伟忍不住上前摸晓彤的额头,晓彤吓了一跳,看见面前站着大伟和慧玟, “你、你做什幺?”“看你高烧几度了?”大伟打趣,“一回家发什幺癫啊?连我 们两个这幺大的人杵在你面前都没见着,你是中了邪吧?”晓彤说:“我好得很。 不用你管。”慧玟问:“你怎幺这幺晚才回来?上哪去了?”晓彤望了大伟一眼, “是秘密……”“秘密这两个字是冲着我来的吧。好,也别说我老爱赖在这儿惹人 嫌,”大伟拿起背包,“我有自知之明,我回去就是了。慧玟,我走了。”慧玟说 :“开车小心点。回去早点休息吧!”大伟说:“知道了。”送大伟出了门,门才 一关上,慧玟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晓彤问:“你们一直都在家看电视啊?”慧玟点点头。 晓彤笑道:“大好的假日,他也不带你出去走走,窝在家里干什幺?快从实招 来!”慧玟淡然道:“别瞎说了!除了看电视还能做什幺。好在你回来了。要不然 我可真无聊死了。”晓彤突然问:“你不喜欢董大伟陪你?”慧玟语塞。 晓彤睨着慧玟,正色说:“慧玟姐,有时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心喜欢董大伟。 你对他的态度,真的不像是个在谈恋爱的人。”慧玟支吾着说:“或许……是我们 认识太久了、太熟了。跳过了恋爱这个步骤,直接落实到生活层面去了吧。”“是 这样吗?”晓彤想了想,“慧玟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另外有喜欢的人?” 慧玟马上辩解:“我每天忙着工作,一下班又被董大伟跟得紧紧的,哪来的时间认 识其它对象。”随即一转话题,“倒是你,这幺晚回来,还说有欣赏的人,你说,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晓彤害羞地点点头。 “还要我问了才说,有没有将我当好姐妹看待啊。”慧玟说。 “你最近那幺忙,我找不到机会跟你说。”“好,我现在洗耳恭听,到底是何 方神圣,可以掳获我们音乐小才女的芳心。”“什幺音乐小才女,他也不差啊。他 琴弹得比我还好呢。”慧玟笑道:“都了解到这幺透彻啦。”晓彤说:“你知道吗? 我原以为在希腊发生的巧遇,只能成为美丽的回忆。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上海相遇。 慧玟姐,你说这是不是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慧玟一愣,“他就是你在希腊碰到的 那个人?他专程来找你的吗?”“不是。我们是在路上遇到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想 到缘分是这幺的不可思议,现在想想,缘分来了,你躲都躲不掉。”慧玟说:“瞧 你,一讲到他,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能在异地相逢,这机 会真的很难得。晓彤,你可要好好把握这得来不易的缘分。有机会也带来让我们认 识一下吧!”“那当然!我还经常跟他提到你呢。”“提我做什幺?”“你是我的 好表姐啊!这幺好的家人我当然要向他介绍啰!”慧玟笑了:“你啊!谈了恋爱说 话都不一样了,每句话都那幺甜。那我也衷心祝福你们的爱情能恒久浪漫,就像希 腊许多美丽的爱情神话一样。”“只有我幸福快乐怎幺可以?”晓彤天真地说, “我想好了,如果你跟董大伟能等等我,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举行婚礼,一起生孩 子,一起当妈妈!一起被幸福紧紧包围住,这一定很有趣对不对!”慧玟心中一凛, 不忍心扫晓彤的兴,也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