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怡倩躺在床上沉睡,恩祈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怡倩。 连镇鑫和美龄走进来,恩祈起身。 连镇鑫一见女儿,既生气又心疼:“怡倩现在怎么样了?” 恩祈说:“被摩托车擦了一下,有些皮肉伤。可能是受到惊吓,情绪很不稳定, 医生让她吃了药睡一下……” 连镇鑫责问:“你是怎么看着她的,为何让她被车撞了。” 恩祈不语。美龄上前一步:“怡倩正睡着呢,别又惊醒她了。” 连父忿忿坐下。 美龄示意恩祈出来。到了门外,美龄寒着脸:“你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 饭局说那些话做什么?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 恩祈回敬:“那你呢?你骗我的事情又怎么说?” 美龄装傻:“我骗你什么?” “还要我明说吗?你自杀的事情原来是个骗局吗?原来也只是为了逼我就范的 一个手段吗?我真没想到你的心机这么重。你以为每次跟我来这一套,我就会就范 吗?我原本认为凡事都可以好好谈,是顾及你的面子,也能顺利将事情解决。但你 就非得要用施压的方式逼我按照你的期待去做。你就一定要我忍无可忍把事情闹大 了,你才甘心放手吗?” 美龄恼羞成怒:“怎么?就因为黎耀翔对你说了几句中伤我的话,你才存心气 我的是吧?” “妈,没有人喜欢被骗的滋味吧。”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美龄理直气壮,“真是见鬼,我今天不过去医院复 诊遇到了他,他跟你嚼什么舌根,他告诉你我自杀的事情是假的,这种鬼话你也信?” “真假你自己心里清楚。” 美龄叫道:“天啊。我是你的母亲你不信,偏要去信一个流氓,天知道他是不 是跟那个姓关的联手让我们母子失和?难不成我真要死在你面前你才会相信我是真 的伤透了心、活不下去了吗?我养育你几十年了,却抵不过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吐 出来的鬼话,这话说出去我还要不要做人啊。这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啊。好, 这件事我会找医生跟你说个清楚,看是谁在耍心眼。但是怡倩会受伤这件事情是你 惹出来的,你自己留在这里善后吧。要是怡倩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连镇鑫不会放 过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美龄离开后,恩祈摇摇头,痛心地说:“妈,你还要说谎到什么时候?” 晓彤站在恩祈家门外,不时看表。 美龄从出租车上下来,一眼看见了晓彤,沉思片刻,朝她走来。 “你在等恩祈吧?” 晓彤低头不敢说话。 “进来吧。”美龄说着先进屋了。 晓彤余悸犹存,怯怯跟着美龄走入客厅。美龄坐下,见晓彤害怕的样子,冷哼 一声:“坐啊,怕我在沙发下藏刀子吗?我承认,上次我那样对你是不对。把你给 吓着了,真对不起,不过今天我也刚好有话要跟你说,你就安心坐下吧。” 晓彤坐下,美龄鄙夷地望着晓彤,“想想你跟郑慧玟还真像,都是打不死的苍 蝇,粘人粘得真紧啊。说穿了,就是命贱,愈是不能到手的东西愈是要跟人家抢, 这到底是什么坏习惯。” 晓彤不卑不亢:“伯母,今天既然遇到您了,请容我跟您说几句话。我知道慧 玟姐的事令您伤心,这也不是我所愿意见到的,过去的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 我跟恩祈的事情是另一码,求您成全我们吧,好吗?” 美龄冷笑:“哼,好痴情啊,来求我成全。也不衡量一下自己是什么货色,说 得那么理直气壮的。小女孩,你该听长辈的话才对啊,恩祈真的是跟你玩玩的,你 还天真地以为你们会有未来吗?真是笑死人!” “伯母,我跟恩祈的感情有多深,我心里清楚。我相信他不会骗我,您也不需 要再说这些话来伤害我,我不会动摇的。” “好勇敢啊。真是令我钦佩。可惜啊,要不是恩祈已经有了未婚妻,我一定不 为难你们你们!” 晓彤愕然,“您说什么?” “未婚妻啊,你没听懂吗?咦,我上回忘了告诉你吗?恩祈有个未婚妻,就是 他现在公司老板的千金,你不知道吗?” 晓彤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美龄自顾说着:“这恩祈也真是的,未婚妻不在身边玩玩也就算了。如今未婚 妻都来了,也该收心了。这样隐瞒事实有什么好处。到头来岂不是更伤人。” 晓彤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不信啊?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让你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怡倩幽然醒来,一见环境陌生,坐起身:“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恩祈艰涩地说:“你被车子撞到了,你忘了吗?刚才你爸爸到医院来看过你了。 他现在回去替你带些东西,等一下就会过来了。” 怡倩回忆着,“我想起来了,我们去吃饭,然后……”望着恩祈,“你对我说 ……你有喜欢的人了……” 恩祈低下头,不知该如何面对怡倩。 “当时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间,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怡倩哽咽, “恩祈,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个人吗?” 恩祈不敢再多说刺激她:“怡倩,医生说你受了点惊吓,先休息吧。有事我们 明天再说。” 恩祈搀着怡倩要她躺下,岂料怡倩却抱住他泣不成声,恩祈无所适从,也只能 让她抱着。 美龄领着晓彤来到病房前,一见门未掩,往里一瞧,“正好呢,两人都在。你 自己看吧,别说我骗你。” 晓彤半信半疑,上前一步,映入眼帘的,竟是两人相拥的画面。 美龄在一旁窃喜,庆幸来得真是时候。 晓彤呆望着两人,只见恩祈轻轻推开怡倩,要安抚她睡下,岂料怡倩却心一横, 拥向他,吻了恩祈。 恩祈愣住了。 晓彤见状,随即回头,不敢再看下去。 “怎么了?不敢看了吗?”美龄说。 晓彤得眼眶里溢满了泪,楞怔半晌,转身离去。 薇薇摇晃着小三,“喂,问了你半天,你到底说不说?你们翔哥究竟有什么事 情瞒着晓彤?” “喂,有求于人的时候语气要好一点,身段要放软一点,学校没教吗?啐!” “好,小三哥,你快告诉我行吗?别卖我关子了。” “这还差不多。要我说可以,来,亲一个。” “什么?”薇薇瞪眼。 “干吗?亲一个会死啊。好,不说了不说了。” 薇薇咬牙:“为了朋友,我只好牺牲了。” 小三闭着眼打算享受,薇薇眼一闭,正要亲下去,黎父一个箭步上前推开了小 三,将脸贴上去,薇薇亲到了黎父。 “嘻嘻,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好!” 薇薇睁开眼,张口结舌,“你……” 小三抗议:“老爹,你这死老头,你怎么抢了我的福利。” “让老爹感受一点恋爱的滋味,也是一种敬老的表现,又不会少一块肉。” 薇薇说:“我不管啦。我已经做了,你要告诉我。”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翔哥最近在干吗?这种事情他不会跟我说的。” “什么?你诓我。” 小三说:“我可是什么都没捞到喔。要不你跟他讨去。” 黎父说:“讨什么?问耀翔的事啊,其实我也正想跟你探听一下,我们家耀翔 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心情起浮不定的。” 薇薇怒道:“你们都是骗子,太过分了!” 耀翔进门,小三起身,“翔哥,你回来正好。向薇薇一直想问你是不是有什么 事情瞒着关晓彤,你自己跟她说吧。” 耀翔看着薇薇,“姓关的叫你来的?” “才不是!是我要问的。” “啐!没事搅什么局,回去回去,没什么好问的。” 正在这时,晓彤冲进来,“瘟神!” “你怎么来啦?”耀翔问。 晓彤直视耀翔:“你早就知道恩祈有未婚妻了对不对?” 众人瞠目,齐声说:“未、婚、妻?” 耀翔结巴:“你,你胡说什么?从哪听来的?” “你还想骗我。”晓彤哽咽着,“我都知道了,还亲眼看到了。难怪你们说话 都语焉不详的,难怪他这几天都闭不见面。原来如此……我真傻,明知有问题,还 一直骗自己,让你们耍着玩当傻瓜。你们真的太过份了,你们都是骗子!” 晓彤语毕,哭着跑了出去。 恩祈还在医院的长廊里徘徊,手机想了,是耀翔打来的。 耀翔问:“老板,你到底跟那个姓关的讲了什幺?” “你说晓彤?”恩祈莫名,“我今天还没碰上她呢。” “那她为什幺会跑来跟我说你有未婚妻了?” 恩祈大惊:“什幺?这到底是怎幺回事?”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啊。今天去公司没见到你之后,她就气跑了,等她气呼呼 地跑来我家时,就说你有未婚妻了。” “她现在人呢?” “我追出去找不到人,已经开车在街上绕了大半圈了,就是没看到她。” “好,我也去找她。” 恩祈懊恼地挂了电话,正要转身离开时,连镇鑫从病房出来,“恩祈!”连镇 鑫沉着脸,“你想清楚没?我们家怡倩为你受了伤,你还想辜负她吗?” 恩祈低头不语。 “我就怡倩这幺一个女儿,我是小心翼翼捧在掌心里来疼的,今天你居然让她 为你伤心,还出了这种意外,恩祈,我真的对你非常失望。” “董事长,我知道我没照顾好怡倩,我真的很对不起她……” “如果不想对不起怡倩,那就快点跟那个女人彻彻底底断个干净。只要你跟那 个姑娘不再往来,往后专心对待怡倩,今天的事我就不再跟你追究了。不用意外! 你的事你妈都跟我说了,恩祈,你跟怡倩这幺多年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一个上海姑娘? 男人没结婚前玩玩可以,但是头脑要清楚,要知道谁才真正适合做你的另一半!” 恩祈正色辩驳:“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用玩玩的态度跟别人交往,我跟晓 彤是认真的。” 连镇鑫大怒:“你……” “董事长,对我来说爱情不是商品也不是游戏,我只是用我的心认真去对待, 至于谁最适合,那只有我才知道。” 连镇鑫气愤地说:“陆恩祈,我让你跟怡倩在一起,是念在你还是个人才,你 不要以为怡倩非你不可,我的公司也非你不行。” “董事长,我从来也不敢这样想。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提携,但是这跟怡倩交往 是两回事。” 连镇鑫大为光火,“好一个两回事!撇得真干净。陆恩祈,你不要得了便宜还 卖乖,我连镇鑫既然可以把你高高捧起,也可以重重地把你摔得粉身碎骨,你要不 要试试看?” “董事长,您这是威胁我吗?” 连镇鑫冷笑:“对你这种后生小辈我还用得着威胁吗?我只是要你好好想清楚, 人生遇不到几次重大的决定,但是这一决定,就关系到你的一生,你最好想清楚。” “如果董事长没办法接受我的决定,那我只好请我母亲退出公司的投资,也许 这样大家都没有话说了。” 连镇鑫听完大笑:“年轻人,我连镇鑫可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要打如意 算盘我会输给你?上一次的股东大会你没参加吧?我们镇鑫集团现在是草创初期, 所以是亏损状态,公司早就在办理增资了,你以为你母亲的钱还会原封不动地摆在 那里吗?当初你母亲的投资,在兴建厂房的时候就用光了,我知道你母亲没钱了, 但是看在亲家的份上,我自掏腰包替她补上了一笔,好巩固她大股东的地位,现在 你要抽出资金,我当然没有异议。只是,当初这幺大笔的资金投入,现在恐怕很难 回收喔,想要抽手的股东心脏得要好一点,不然我怕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恩祈, 你觉得你母亲会让你做这种血本无归的事情吗?” 恩祈知道连镇鑫在威胁自己:“就算血本无归,我也不想为了这些钱出卖我自 己!” “好!够气魄!我就是欣赏你这一点,但是男人的气魄要用在对的地方,你不 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对不起,如果董事长一定要我喝罚酒,那我也只有吞了。”恩祈说完径自转 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