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们一连在床上缠绵了好几天,直到斐青发出小小的抗议声浪。 “逆,人家好累喔。” 斐青酸软的身子,在他怀里动了动。 “可是我不累呀。”以指尖描绘她的娇躯,风逆好满足地笑了。 他简直做梦也会笑,所以他接连做了好几个被青青整的梦。 “逆。”她不依地嚷道。 “好,那你先休息一下。”风逆笑着把她推躺在大床上。 “我好累。”轻呼着,斐青翻过身,闭上了眼假寐。 “青,我想……” “不可以,逆。”生气地拍开他的手,斐青硬是扳着她可爱的小脸,可惜功效 不彰。 逆就像急色鬼一样,每次都很快地把她压在床上,予取予求,而且还虚索无度 的,差点把她累坏了。 “好嘛好嘛。”一脸期待地注视她背部,风逆可以感觉到自己没望了。 “我很累了。”她坚定的语气,坏了他的无限遐想。 “好吧好吧。”他的肩膀垮了下来。 “逆!”斐青突然满怀希望地唤着他。 “什么事。”扬扬眉,风逆只差没学狗儿吐吐舌。 她存心粉碎他的邪恶念头,“我、想、吃、早、餐。” 只是想吃个早餐而已,他有必要那么兴奋吗?活像她答应了他什么要求似的。 “我马上叫人送上来。”语气不掩其失望,风逆的手接着便往电话一放。 “我想下去吃。”说完后,斐青起身穿衣。 她在自己惯穿的洋装外,套上一件风逆的西装外套,半分钟内已整装完毕,而 风逆还躺在床上,满怀期望想与她再温存一回。 “在床上吃不好吗?”见她宽衣的动作,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希望泡汤了。 青青变得严肃起来了,就在与他上床之后。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斐青盯着他俊俏的脸好半晌,“我有事必须跟你谈谈,如果你不想下来的话, 等一下我请司机送我回去。”她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来与他对话。 “青青,不要。”风逆难过地往额上一拍。 他刻意留下她的行为,被她发现了,因为两个月之期已经过期三天了。 “逆,你不希望我难过吧?”她眉头揪得紧紧。 “青……” “如果你还想娶我的话,就下楼来。”话一说完,她立刻转身下楼。 听到门扣上的声音,风逆的心真是有如到了地狱一样的冰冷。他的青青就要离 开他了。 风逆打起精神,将身上穿戴整齐,也跟着她下楼,在下楼前,他还不忘叫厨房 替斐青准备一份培根蛋和咖啡。 饭厅内。 “青青,你先吃点东西。”这么说之后,风逆连忙将她的咖啡注入奶精,就在 他要放砂糖的时候,斐青制止了他。 “只加奶精,不加糖。”这是她的习惯。 “好,不加糖。”赶紧放下手中的糖罐,他可以感觉到额际滴落一滴汗。 “好好喝喔。”喝下一口后,斐青开口赞美他。 虽然这跟普通的咖啡没什么不同,但她知道逆在加奶精的时候,把他的爱也一 起倒了下去,所以这咖啡比平常的甜。 “青青,不要走好不好?”握着她抓着杯耳朵的手,风逆要求道。 青青在变严肃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感情也突然沉重了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行,两个月已经过去了,而且我答应小映在三天前回去,我没忘了是谁再 多留了我三天。”把手由咖啡杯抽离,斐青神态自若地以刀叉切割着眼前的培根。 平日的她很精明、卸下公务的她可以很迷糊,这全是家人纵容她的,但不管如 何,答应了人家她就是要做到遵守承诺,因为最近是小映挺着肚子替她打理公司事 务的。 不过,她却为了逆而破例。 “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他不多加掩饰地吼了 出来。 他几乎已经习惯有青青陪伴的日子,要是她突然走了,他的生活不就像少了调 味料一样乏味。 “我何尝不是。”低下头,她默默吃着美味的培限,却形同嚼蜡般食之无味。 他的感受,她亦然。 像听见了天大的消息般,风逆抓起了她的手掌置于心上,“你说真的吗?” 他的青青也有和他有同样的感受吗,可是为什么她能表现出毫不在乎的样子? 绽放出全天下最甜美的笑容,斐青道:“就像我是人家的上司,要我乖乖地躺 在情人怀里,将所有的公事抛诸脑后,恐怕很难,除非有人愿意接替我的工作。” 她尽其所能表达自己所想表达的。 “青。”像是听懂了,风逆站起身将她搂进怀里,让她由椅上站起,“你永远 都是我的小青青。” 不知在立誓还是承诺,他把她给紧紧地抱住,而斐青也没有打破这窒人的气氛, 只是任他抱着。 偷偷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她问道:“为什么你家都没有人在?” 这几天,她也没有下楼来,用餐都是让佣人端到房里,所以她并不晓得最近到 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们家人有习惯性消失。 “我爸妈让家里的佣人们放假,只留两个佣人在家,包括厨师,然后他们也带 着微尹消失了。” 他父母很支持他,他还没开口要求,他们就自动自发地消失在风家大宅里。 “他们这是……”斐青嗫嚅着。 她想她大概晓得是什么原因了。 “他们怕打扰到我们恩爱,所以把这方小天地留给我们。”他亲吻着她的鬓角, 在看见她脸上的泪水时,风逆只是把她的头更压进了自己胸膛,好让她把伤心泪全 擦在他衬衫上。 他的青青呀,他无法想象,要是少了青青的日子,他岂不是孤枕难眠。 “逆。”在深吸两口气后,她由他怀里抬头,拉下他的颈子,强迫他与自己对 视。 然后在泪流满面的时候,把自己的唇贴在他上头,斐青让他也尝尝泪水的滋味。 “泪水咸咸的。”沿着她脸颊,一路吻上泪流不停的眼眶,风逆吸吮她再度溢 出的泪珠。 没想到分离的滋味,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他轻轻地把嘴移上她细白的颈子, 啃咬着。 “好,我不哭。”她佯装坚强地把泪水一擦,重重地咬着自己的唇瓣,就连不 知不觉咬破了唇都不晓得。 在替她将唇上沁出的血一一吻去,他道:“你,流血了。” 血腥的味道袭入他脑神经,风逆一心只想替她拭去血迹。 “对不起。”像觉得自己犯了错一样,斐青向他道歉。 “跟我道歉干吗?受伤的是你耶。”他好笑地告诉她。 “喔。” “以后别让自己受伤和哭哦,不然我也会很难过的,你知道吗?青青。”风逆 不忘仔细地叮嘱她。 “我知道了。” 心里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怎么样都挥之不去。 “来,先把你的早餐吃光光。”他拉着她到椅上坐好,动手替他切割半熟的蛋, 熟练地喂进她嘴里。 “好好吃。”嚼着嚼着,斐青越发感动。 “你喜欢就好。”他继续替她服务,还喂她喝已经半凉了的咖啡。 “青青,你每天都要吃早餐哦。”风逆交代着。 “我会的!” “青青?”他唤着失神的她。 “什么事?”她回过神来问。 “我想问你,你可不可以在回去之后,每天到我家来跟我睡?”攀着她手臂, 风逆急切地问道。 如果每天都能见到青青的话,他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而且他也可以每天知 道青青的近况,只是不晓得她会不会答应。 “不可以。”斐青想都不想地摇摇头。 虽然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大,不过开始上班之后,她可能会忙得抽不出时间来, 这是可以想见的。 “为什么?”他接着问她。 难道是青青不肯吗?连他这小小的愿望,她也不肯答应。 “我可能会很忙。” 公事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可能没有陪他上床的心情。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如此而已。我不会强迫你跟我上床的!”风逆强调。 “我不知道我有没那个时间,我通常都睡在公司。”老实地告诉他,斐青没有 半点隐瞒。 “那我去接你。”他提出自己的条件给她参考。 “不用了,我通常都在公司忙到凌晨两三点,累了就在办公室里的休息室倒头 大睡。”她拒绝。 就算逆去接她,她也不能肯定自己一定有时间与他相聚,一夜剩下三四个小时, 她就为了这一点点时间,跑到他家过夜吗? 那太累了,她吃不消。 “青,为什么你要那么忙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风逆手握着她细白的手 掌。 时间是她自己的呀,她何必把命拼呢。 “我忙不过来,以前还有事业心强的三妹小姬帮我,从她死后则剩下小映帮我, 现在她又怀有身孕,只上上午班;而我二弟又不见踪影,小然根本不能付予重望。” 她念出一大串人名,以证明自己到他公寓过夜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我……每天晚上到公司陪你。” “不行,你只会拖累我的进度。”斐青坚决反对,后来又改口,“不过,你若 是要进公司帮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她没忘记自己是医院院长吧,怎么可能抛下一家医院,来公司帮她。 “青青,我还有医院得看顾耶。”他抗议似的说。 “你不是医院院长嘛?”她拿出见面时,风逆告诉她的来揶揄他。 她当然没忘记,他是医院院长。 “好不好,让我每天晚上去陪你?”他哀求地把她搂进怀里。 “不行,你只会叫我多休息,好陪陪你。”她不想也知道。 “我是为你好。” 她翻着皮包,拿出一张设计精美,填着自己名字的卡片钥匙,“好吧,只能偶 尔。我把我的卡片副锁交给你。” “你连包包都带下来了?”他不可思议地问。 两个月期满的那天晚上,他才把她的皮包偷拿去藏在衣橱里,事后想想不妥, 又接连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连他自己都忘了,她怎么找得到?而且他刚才也没看 见她拿着皮包下楼呀。 “我必须回去了。”她这么说着。 “好,那我载你回去。”风逆把手伸进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和一副备份钥匙。 “呐,这是我公寓的钥匙,如果你想来查勤的话,随时欢迎。” “不用了,我相信你。”斐青失笑道,婉拒他的好意。 她又没那么无聊,要时时刻刻盯着他。 “没关系,这是我给你的权力,你想来就来。”他把整串的备份钥匙都塞进她 皮包里。 日子依然忙碌,斐青忙得焦头烂额。 “散会。”她站起身来整理报表,接着随即走出会议室。 在接近自己办公室的大门前,她的脚拐了一下,鞋跟就这么硬生生地折断了。 她只好扶着墙壁,一拐一拐地走回办公室。 也还好这里的员工并不多,只有几个秘书而已,所以她并不用担心自己的小事 被大声宣传。 “总经理,你怎么了?”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她的贴身秘书林小姐连忙撇下自 己的工作问。 “没事,你继续工作。不过不要让风逆知道我今天拐到脚,知道吗?”她头痛 地看着林小姐,实则是警告。 她不知道为何逆能神通广大地买通与她同一楼层的秘书们,所以只要她发生了 什么大小事,逆都可以马上打电话来关切一下,让她不得不怀疑起一连串‘巧合’ 的关联性。 “好痛。”进了办公室后,她一屁股在离她最近的沙发上坐下。 才刚脱下右脚的高根鞋,斐青马上发现脚踝处有略轻的浮肿,是扭到脚的象征。 咬着牙,斐青揉揉痛处,不知是不是揉的方式不对,她只感觉到更痛了,而无 任何消肿的迹象,好半天后,她宣告放弃,认命地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脱了,一拐一 拐地移步到办公桌前。 接着,她搁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斐青用不着看时间就知道现在四点。 “我是斐青。”她连忙接听,抬眼看了下时间,果真四点整,分秒不差。 “小青青,有没有吃我请秘书买给你的面包和牛奶?”风逆的声音由听筒彼端 传来。 “有,我正在吃。”瞄了眼不知何时放在办公桌上的牛奶面包,她撒了个小谎。 “你骗我!”他的声音饱含忿怒,“你不是才刚开完会吗?” “你怎么知道?”她纳闷地问。 想必是同层大楼的秘书,有人泄秘给风逆知道,而嫌疑最大的就是她的看门狗 林小姐是也。 肯定是该死的林小姐又把她的行踪告诉逆,因为这个会议是临时决定的,即使 风逆有她的行程表,也不可能预测到这个会议。 “我猜的。”他并不做正面答复。 “骗人,这是临时会议,你不可能知道。”斐青戳破风逆的自以为是。 “好吧,我自有眼线。”他招供。 “不过,我追究这场捞什子的会议根本没用,你还是快点把面包给吃了。” “我中午才吃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便当,里面全是我喜欢的菜,所以现在吃不下。” 她语气轻快地告诉他。 想也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因为林小姐不可能这么清楚她的口味,而风逆却一清 二楚,只是可怜了买便当的林小姐,她可能要为这些菜色,同时跑好几家餐馆。 ‘谢谢你的美意,不过下次别再奴役我的员工了。“斐青警告似的告诉他。 她都快要搞不懂到底谁才是林小姐的上司了,怎么她净是听他的话做事,也不 把她交代她‘拒买任何风逆交代的东西’的口令听进去。 “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他并没有否认。 “青青,今天忙不忙?”这是他每天必问的。 她打开牛奶纸盒,插进吸管吸了一口芳香浓郁的牛奶。 “忙。如果我的脚底板可以装上火箭的话,或许就不会这么忙了。”她调侃自 己一番。 “青青,你今天幽默多了。”听筒传来他依然爽朗的笑声。 “总不能让逆连跟我讲话,都像在面对员工一样吧。” “嗯,有改进。我不可否认之前你的确是这么对我的,连我都不得不怀疑你是 否是我认识的那个‘青青’?”他一副光想都会怕的说。 “我真的那么坏吗?”她想都不想地问。 前几天,她可能是因为太忙了,所以都没给人好脸色,连带的说话也一样冲。 “没有。只是心情不稳定,大概是太多天没见到你心爱的逆的缘故。”往自己 脸上抹油,他说得轻描淡写。 “少臭美了。”斐青嘲弄地说,事实上却乐在心里。 “呜呜呜……我的小青青都不喜欢我了,等一下我找面顺眼的墙去撞撞。”他 开玩笑似的说。 “医院的墙壁那么多,绝对找得到你顺眼的。”她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些天来,每天与他通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就足以令她沉重的压力消弭了一 大半。 “青青好狠心哦,一点也不可怜我在医院里孤家寡人的。”风逆又无聊地呜了 呜两三声。 他的声音听来好累,“你很累吗?”她开始‘可怜’他了。 “累,不过还是得跟青青说说话,我刚动完大手术。”他吐了口气。 “逆,那你也要多休息哟。” “我会的,青。你知道我多想马上见到你吗?”他说。 “总经理,有个男人,他自称是你的男人,他现在要进去了。”林秘书拨了内 线进来。 斐青只是狐疑地想着,林小姐会这么容易放人进来吗?何况,有谁会这么大胆, 自称是她的男人? 答案揭晓—— “青青,我亲爱的青青,意外吗?”把手机关掉,丢在沙发上,风逆朝坐在办 公桌上的斐青说道。 “逆,你怎么来了?”把手机搁在桌上,斐青朝他直奔过去,却因为忘了脚扭 伤而跌坐在地上。 “因为我想你嘛——青,你怎么了?”走了过去,他把她抱在怀里,拉她坐上 沙发,双眼没离开地直盯着她怪异的右脚。 “没有啦,只是因为太想你,所以——唉哟!”被他‘粗暴’地一压痛处,她 忍不住呻吟出声。 “骗人,这里本来就肿肿的了。”他以手指替她揉压。 还想骗他,看这种样子明明是她自己老早就弄伤脚的,还硬撑。 “好痛好痛,你别再揉了啦。”痛苦地想拨开他的手,斐青难过地皱起眉来。 “怎么弄伤的?”他生气地问。 没有他在身旁,青青就这么大意,连脚都弄伤了也不想给医生看。 “不小心……拐到的。”她说得有点心虚,原本是想隐瞒他的,不过在他利眼 的压力下,她讲实话了。 “真的吗?”风逆还有些不太相信。 “人家怎么敢骗你嘛,逆。”斐青撒娇地赖进他怀里。 “你就是敢骗我。” . 风逆继续揉着她红肿的脚踝,威胁地笑着,“别乱叫了,不然让你的秘书会以 为我们在里头‘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然后你受人爱慕的程度会降低哦。” 他知道年轻多金且漂亮大方的斐青,是不少单身汉追求的目标,除了可以少奋 斗二十年,还附带美娇娘呢,只是对于这些追求,斐青向来都无动于衷。听见林小 姐跟他说的这些话后,风逆的嘴角轻轻上扬。 “不希罕。”对于他的揉搓,她继续吃痛地哀号。 “好了好了,等会再跟我到医院去上点药,大概不久就可以好了。”他告诉她。 斐青的脸一下子刷白,“不要,逆,人家不要去医院。” 因为小姬就是在医院死掉的,所以她害怕到医院去。 “我不要去……”她泪如雨落。 “好好,不去不去,不过你得到我家抹点药。”这是必然的。 看见青青哭得这么伤心,他实在觉得很难过。不过事出必有因,他也不好继续 追究下去。 “小姬就是在医院死掉的,我好怕。”往他怀里躲,斐青哭得好伤心。 她才不想见到医院的惨白呢,就像小姬死前的苍白。 “小鸡?!哦。”他觉得奇怪地跟着念了一遍,后来恍然大悟。 那个小姬,不是什么鸡啦,是她的三妹斐姬。 若不是她先前有提过这个名字,他还真怀疑医院什么时候改行医‘鸡’,这种 家禽。 “乖乖乖。”拍拍她的肩,风逆把她给搂进怀里。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