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哪里心就跟到哪里(1) (1 ) 接下来的目标是那木错。 勇胜开车赶到宾馆来接我们时,我们的另一位同行者也由小鸥换成了EVA 。EVA 是一位四十左右岁的德国女人,数年前进藏,爱上了西藏的风土人情,从2002年起 在拉萨开了一所盲 童学校,她不仅熟悉西藏的地理环镜,更精通德、英、汉、藏四种语言,于是 我们又多了一个导游兼翻译。 去那木错的路不太好走,路上很是颠簸,山路两边的半坡上有些羊群在悠闲地 吃草。当我们把相机对准羊群的时候,EVA 指着羊群告诉我们,在西藏常会有些羊 从半山腰跌落下去。“羊会摔死吗?”我吃惊地睁大眼睛。 “当然,这很正常。”EVA 淡淡的笑,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在她看来却很 平常,我忽然感到在西藏这片土地上,生命变成了一种很脆弱的存在,我不得不承 认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人必须学会适应一种简单的生存。 傍晚前,我们终于赶到了那木错,那木在汉语中的含意是“天”的意思,而错 就是湖。那木错同羊卓雍错相比是更像海一样的湖泊,碧蓝的湖水,洁白的雪山, 感觉上有点神秘,但更多的却是神圣。 小时候写作文一直不喜欢把湖泊形容成一面镜子,或者一轮月亮,因为那是在 撒谎,现在我仍然不想这么比喻,这并不能完全形容那木错的美丽,迷人,高洁, 神圣。 勇胜带着海涛和散兵在湖边扎起帐篷,EVA 在整理行李,而我一个人围着湖边 的那一片湿地慢慢地走过去,在西藏人的眼中神山与圣湖都是神圣的,所以他们朝 拜的心情也是虔诚至极的。 在城市里我排斥人,制造寂寞也在享受寂寞,而现在我正一步步走近转湖的人 群,那么渴望与他们亲近,再亲近些。 西藏的山,西藏的湖,西藏的一切,让我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这里天 是蓝的,水是蓝的,望着天空上飞翔的鸟儿我甚至不敢大声的出气,怕轻微的呼吸 搅乱了那片宁静。 “快看,那朵云彩好美。”散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想 起他说的话,天空上没有任何一朵云彩是完全相同的。 听EVA 说2003年是羊年,按着西藏传统的习惯人们要是沿着那木错顺时针转一 圈,就会结交好运,有神灵的庇护。因此,2003年伊始,转湖的人们就带着数不清 的祈愿开始“羊年大朝圣”了。 转山,转湖的人群从我们身边一行行走过,我和散兵、海涛静静地望着不停向 前行走的人群,心中被他们的虔诚所震撼,良久无语。 当两个磕长头的藏民经过我们身边时,我们惊呆了,那一对青年男女朝着神山 的方向,神情凝重的又手合十,举过头顶,每走三步便举手,合掌,前扑,附卧, 再伸手爬起来,到刚才伸手所及的位置再一次重复,艰难的距离,用身体在大地上 丈量着。他们一起一伏,扑地爬起的声音,以及衣服磨擦的声音在圣湖畔显得是那 么的响亮。这是肉体与信念的融合,要依靠多么强大的精神动力,才能坚持到达神 脚下啊。 放眼向他们的身后望去,原来磕长头的人正一行行从后面跟上来,一个看上去 足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每次扑向地面手都无力支撑,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爬起来 时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觉得他们好虔诚。”我转过头向散兵望去,他的眼眶是潮湿的。 散兵一直没有说话,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百元钱,快步走到那个藏族老太太身 边,双手合十的向她行礼:“对不起,老婆婆。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是太唐突,只 是想表达一下内心一种尊重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