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 前面我们说柳云清已经决定娶莲花了,于是乎柳云清就绝少在素雅楼留宿了, 想要见莲花的时候就让管家把她接到宅子里来过夜,渐渐的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 也就见怪不怪了。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莲花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宅子里 一切都很熟悉了。 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柳云清终于解决了运输的大问题,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 落了地了,一段时间里心情都很好。 可是他却迟迟都没有下定决心,每次都是犹豫不决的,然后不了了之了,可是 这次却让柳云清彻底下定了决心。 刚刚用过早饭,柳云清就让贵叔把莲花接到宅子里来。 很快莲花就到了,可是她一直站在书房门口,让贵叔自己一个人进去,贵叔一 时觉得很奇怪,可是还是这样做了,“莲花姑娘到了,在门口呢。”贵叔发觉柳云 清在忙着呢。 “让她进来啊,站门口干嘛。”柳云清抬起头来。 莲花知道柳云清正在忙正经事呢,转身就要走,却被贵叔叫住了,“莲花姑娘, 您这是去哪里啊?” “老爷很忙,我还是不打扰了,小莲,我们走吧。”莲花淡淡的笑了一下。 “干嘛要走啊,我又得罪你了,这么不待见我?”柳云清走到门口,对着莲花 笑笑,知道莲花不高兴了,这段日子自己确实冷落她了。 “没有,我哪敢呢,我只是不想打扰老爷办正经事,老爷,你忙吧,我们去湖 边转转。”莲花不容柳云清回答,带着小莲就走了,小莲一个劲对着柳云清使眼色。 “荷花要开了,天也是渐渐的热了,又该是夏天了。”莲花坐在亭子里,看着 湖边的景色,湖边的景色真的很美。 湖的四周都种着垂柳,碧绿的枝条直接垂到水里,湖水清澈见底,上面的睡莲 正在含苞待放,还有几条锦鲤不停的把脑袋探出水面来呼吸,有时还会突然跳跃起 来,湖里还有各种金鱼,是路易斯送给莲花的,很可人,莲花每次来都会过来看它 们,莲花已经很久没来了。 这景色不禁让人想起了‘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的诗句。 小莲拿来鱼食,递给莲花,莲花蹲在石头上喂鱼,鱼都不约而同的游过来吃食, 还有一条乌龙突然跃起来了,弄得莲花一脸的水。 “呵呵,就是你最淘气了,就不给你吃,你真是笨,怎么就是抢不到呢,呵呵。” 莲花不时的笑着,很认真的在喂鱼,却没发现柳云清已经来了,正坐在亭子里看着 她。 “小莲,你看,那个大眼泡的就是路易斯当时送给我的,现在都做母亲了,这 么多泡泡鱼,呵呵,我都不知道当年的是哪条了,你说鱼多好啊,每天可以自由自 在的在水里,不用受到约束,也不会有很多不高兴的事情,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下辈子我就做一条鱼,就是那个鱼好了,多好看呢。”莲花自言自语地说着,不知 道小莲已经走了,“把鱼食给我,这个小鱼还没吃到呢,真是可怜。” 柳云清走过来,把鱼食递给她,她接过来,她已经看到柳云清了,可是她不想 理他,还是在专心的喂鱼,可是脚下的石头一动,莲花差点掉到湖里,幸好柳云清 及时抱住她。 “怎么了,一生气就要到湖里做鱼了?”柳云清没有松开她,知道她生气了。 “那也不错啊。”莲花挣脱了他的怀抱,笑着说。 “我知道我很久都没有去看你了,把你一个人丢在那里,是不是想我了?”柳 云清在亭子里坐下来,小莲送茶上来了。 “不敢,老爷这么忙,我可不敢打扰。”莲花总是得理不饶人的,这大约是因 为被柳云清给宠坏了,可是今天的话语却是无尽的悲伤。 柳云清只好讨好她,看见小莲在指莲花的胳膊,可是自己不太懂。 小莲只好开始帮柳云清了,“老爷,这么久都不去看我们姑娘,大过年的姑娘 一个人孤零零的,连如意姐姐都回家了,后来姑娘从楼梯上摔下来,手都摔折了。” “小莲,再多嘴,就留在这里好了,不要跟我回去了。”莲花没有回头,轻轻 地警告小莲,她已经对柳云清的失望了。 “老爷,你要帮我说话啊。”小莲知道莲花真的生气了,“不然我就完了。” “过来我看看,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柳云清有些心疼的说。 “没事,已经好了。”莲花还是背对着他,冷冷地回答。 柳云清只好坐到她身边,知道自己冷落她太久了,可是过年的时候,她是不适 合出现在宅子里,再加上自己在过年的时候会很忙,也不能去陪她,过完年生意上 又有问题,就一直没时间了,这样一耽搁就是小半年了。 “我知道我冷落你了,一个人过年,孤零零的,可是你不能在那个时候来,我 也没时间去陪你啊。”柳云清也很无奈。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没有怪你,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莲花看都没看他,只是注视着湖面的风景。 这段时间的等待让她伤心了,也看清楚了,柳云清的宠爱是有限的,这是自己 的身份决定的,她终究是孤单的,她不想抱有希望了。她突然觉得柳云清的新鲜已 经过去了,之后她就会像如意那样过着无奈的生活,可是至少如意还有哥哥,自己 什么亲人都没有,过年之前柳云清送了东西来,之后就没有信儿了。 过年的时候,她突然好想自己的父母亲,那几天她只能呆呆的看着窗外别人欢 天喜地的样子,心里只有悲伤和落寂。 不管柳云清怎么讨好,莲花都是冷冷的笑着,柳云清突然好心疼,很后悔,不 该冷落她这么久。 “大少爷,这是路易斯送来的过年礼物,说是路上迟了。”贵叔拿来一个包裹。 “要不要打开看看,他给你的什么?”柳云清示意贵叔打开,是一件棉衣,已 经穿不着了,“留着明年过年的时候穿吧。” “不要了,很多东西过去了,也就不新鲜了。”莲花的话让小莲觉得很冷。 柳云清看了一眼小莲,贵叔站着不敢动。 “贵叔,麻烦你帮我抓一条泡泡眼的小鱼,我要带走。”莲花突然说。 “莲花姑娘,金鱼要一对一起养的,要不然很快就会死的,这是养鱼的师傅特 意交代的。”贵叔提醒她,却发现气氛不对。 “不用,一条就好了,再给我一点鱼食,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早晚也是要死的。” 莲花一直看着远处,话语里充满了忧伤。 贵叔偷偷看了一眼柳云清,发现他一脸的无奈,看来莲花是真的生气了。贵叔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只好说:“还是先用饭吧,午饭时间到了。” “姑娘,还是先吃饭吧,早上都没吃。”小莲很机灵,马上帮柳云清解围了。 “好吧,吃完饭我带回去。”莲花的脸上没有一丝泪水,只是轻轻的笑着。 莲花的胳膊还没好,吃饭的时候,小莲把菜都夹到碗里,莲花才慢慢的用筷子 吃,开始还是有些费力。 “姑娘,你慢慢的吃,手别用力,要不还是我喂你吧,骨头还没长好呢。”小 莲还是很担心地说。 “没事,还是我自己来吧。”莲花一直低着头吃饭,旁若无人的。 “让厨房炖点猪骨汤吧。”柳云清知道她摔得不轻。 “小莲姑娘一来就已经嘱咐过了,马上就送过来了。”贵叔马上接话。 “我吃饱了,老爷,你慢慢吃。”莲花很快就放下筷子了。 “姑娘,你要多吃点,上次大夫还说你身体不好呢,要不也不会晕倒了,然后 从楼上摔下来了。”这话是说给柳云清听的,柳云清会意的看了小莲一眼。 “怎么就吃这么少呢?身子要紧,多喝点汤吧。”柳云清看着莲花有些苍白的 脸,突然有些心痛。 “不要了,天天都喝也没见好,油乎乎的,我不想喝。”莲花笑着,可是笑容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暖意,“我们还是去抓鱼吧。” “这。。。”贵叔只好看着柳云清,柳云清是真的没办法了,“去吧。” 莲花出去了,小莲没有马上跟去,而是迟疑了一会,柳云清已经没有食欲了, 看着莲花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老爷,你知道吗?姑娘每天一早起来了,就站在窗口呆呆的盼你来,可是你 都不来,过年的时候,楼里很多人都走了,整个楼里空荡荡的,如意姐姐要带她回 家过年,她非要等你,你送的东西,姑娘本来是等你来吃的,可你一直不来,东西 都放坏了,姑娘的心也冷了。今天一早,贵叔来的时候,姑娘什么话都没说,只是 轻轻的笑了一下,姑娘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小莲说完就走了。 柳云清突然意识到自己长时间对她的冷落,莲花已经对自己彻底死心了。他很 清楚自己对莲花的感情,他是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为什么自己不早点下决心娶她 呢,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莲花把那条鱼带走的时候,会把她对自己所有的留恋和 情感都带走了,之后他们之间就剩下妓女和客人的关系了。 “不好了,姑娘掉到湖里了。”小莲匆匆的跑进来了,直接拉着柳云清就往湖 边跑。 “这是怎么了?”柳云清把莲花抱起来,让她把水吐出来,然后把她抱回卧房 里。 小莲把她的湿衣服都脱下来,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柳云清只好让她躺到被子 里,让小莲帮她擦干身子,然后小莲回去取干衣服了。 莲花胳膊上的伤还没好,纱布上还有血色,柳云清帮她把纱布取下来,换上药, 用干净的纱布包好了,她还没有醒过来,柳云清就给她把脉,发现她没事了,让贵 叔去抓些滋补的药。 “娘,玉洁。。。好想你。。”莲花还没醒过来,只是一个人喃喃自语,“好 疼。。胳膊。。好疼。。。”柳云清拉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冷的,就把她抱在 怀里。 “老爷,药抓来了,已经在煎了,这是干衣服。”小莲进来了,然后很快就出 去了。 “我要喝水。”莲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柳云清的怀里。 她突然有些感动,因为她看到了柳云清的眼角有一滴眼泪。 “你终于醒了,傻丫头。”柳云清笑着说,“掉进湖里喝了这么多水,还想喝 水啊?” “老爷,我没事了,可是你。。。”莲花轻轻的帮他擦掉眼泪。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柳云清轻轻地说,“我真的太忙了,相信我, 过完年之后,铺子里正好出了事情,这样就耽搁了,你就不要我了。” “我不该错怪你的,老爷,你不要生我的气。”莲花浅浅的笑了一下,这个笑 容让柳云清总算是安心了。 “我不生气,以后不准再不要我了,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柳云清摸摸她湿 漉漉的头发,亲了她一下。 失而复得的一瞬间,柳云清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莲花不离开自己, 他愿意用任何东西去交换。 “我的衣服呢?”莲花意识到自己一丝不挂在柳云清面前,一时间有些不好意 思。 “衣服湿了,已经取来了,赶紧换衣服吧,小心着凉了。”柳云清笑着松开她, 莲花拉高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 “不许看,老爷,你出去。”莲花有些害羞。 柳云清笑着出去了,然后端了一碗药进来,莲花乖乖的喝完了,然后换好衣服, 由于头发湿湿的,就只好披在腰间,小莲帮她在上面稍稍扎了一下。 “这样子挺好看的,比以前的小辫子有韵味多了。”柳云清笑着说,“小莲, 帮姑娘把头发盘起来我看看。” “不要,那看起来太老气了,人家的主事太太才盘那样的头发,显得庄重。” 莲花直接拒绝了,可是聪明的小莲还是听出来端倪,故意说,“我来试试看,我也 没见过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呵呵。” “我就是看看嘛,省得以后不习惯。”柳云清笑着说。 小莲把莲花的头发盘成一个髻,然后在上面插上了一根玉簪,四周梳得很光洁, 然后就转向柳云清,“我去看衣服是不是干了,我去收回来,今儿个风大。”就借 口出去了 镜子里的莲花少了一份纯真,多了一份端庄和秀气,还有一份特别的韵味,柳 云清突然想起了亡妻,这是她经常梳的发式,可是在她身上看到只是庄重,没有一 丝活力。 “赶紧帮我解开,还是梳成我原来的样子,我一点也不喜欢。”莲花的胳膊没 好,只好让柳云清帮忙。 “不,这样很好,我喜欢你这样,以后就梳成这样吧,这样才像我们柳家女主 人啊,难道你要堂堂柳家的主事太太每天还是梳着辫子的小丫头打扮啊。”柳云清 分明已经说出来了。 “老爷,你说什么呢,我。。。”莲花当然也明白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柳云清笑着问,“不愿意也不行,我不会再让你离 开我了,这样你也彻底放心了,不是吗?” 莲花转过身来,一直看着柳云清,眼神里透出一丝惊喜,可是很快就黯淡下来, 然后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只是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直不说话。 柳云清深情的把莲花搂到怀里,“我不许你再离开我了。” 第二天午后,莲花和小莲在喂鱼,柳云清在亭子里喝茶。 “贵叔,拿一个陶罐给我,我要抓金鱼。”莲花看着水里的鱼,突发奇想。 “啊。。。”贵叔看着柳云清求助,小莲笑着说:“还是我来抓吧,老爷能送 我一条吗?” “可以,还是贵叔去抓吧,小心点。”柳云清笑着说,“你就看着吧,别再掉 到湖里了。” 莲花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调皮的冲着柳云清笑了一下,“我就是想掉到湖里, 怎么了?小莲,我们去抓鱼。”柳云清看着莲花有些调皮的笑容,突然觉得余愿足 矣。 贵叔只好拿来两个陶罐,两个瓢,她们就半蹲到石头上,开始捞鱼,可是鱼很 狡猾,很快就跑开了。 莲花和小莲一脸都是水,“姑娘,别抓了,鱼太坏了,我们抓不到啊。” 莲花也泄气了,一脸无奈的坐在亭子里,一直不说话,然后跑回房间去洗脸了。 柳云清无奈的笑了一下,就回房间了。 贵叔马上找来了师傅,很快就抓到了四条泡泡眼的鱼,放到两个陶罐里。 很快晚饭时间就到了,因为不高兴,所以莲花吃得很少。 “多吃一点啊,再喝点骨头汤,胳膊还没好呢。”柳云清看着莲花一脸不高兴 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是你自己没本事,抓不到鱼,能怪谁啊?呵呵” “老爷,你现在可以取笑我了,随便你怎么取笑我,我就是抓不到,你抓抓试 试啊?”莲花突然笑起来了,然后反问。 “我有自知之明,因而我不去抓啊。”柳云清笑着说,“我可不愿意去喝水。” “你。。。我不和你说了,讨厌你。”莲花没词了,只好耍赖。 柳云清看着莲花窘迫的样子,突然笑起来,“好了,再吃点,小莲。” 小莲马上开始伺候莲花吃菜,莲花没有再说话,只好开始埋头吃饭了。 晚上回到房里,莲花突然发现桌子上的陶罐,里面有两条泡泡眼的金鱼在里面 缓慢的游着,还不时把脑袋探出来吃水草叶子,然后调皮的吐了一个泡泡。 “老爷,这个。。。你真好,呵呵。”莲花先是一愣,然后开心的扑到柳云清 的怀里。 “傻丫头,呵呵,这么开心啊,当心你的胳膊,还没好呢。”柳云清抱住她, “以后你会更开心的,因为我们家还有一个人要回来了,和你差不多大,你会喜欢 和他玩的,这样我不在,你就会不寂寞了。” “是吗?谁啊?”莲花很好奇地抬头。 “当时你就知道了。”柳云清笑着说,“好了,不早了,该睡觉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天赐了,已经好几年了,这个就像自己儿子一样的弟弟。 接下来的几天,莲花都住在柳宅,柳云清一直都没有去铺子里,而是陪着她, 因为过几天他又要出门了,而且时间不短。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