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第四章(2) 乱七八糟地猜测他的行踪,却忽略了他的问题。等到意识到的时候背后的衣 服里已经多了一个" 热烙铁" 。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 别!" 我握住转到前面的狼爪," 不行,我不舒服。" " 我摸摸!" 他低声道,还有些强撑的威胁味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就 摸摸,不弄!" 我心里一百个不信,却不能阻止,又没出息地被人家的热度俘虏,只好听之 由之。 擦枪走火简直是直接因果关系! 摸来摸去,他的鼻子已经像风筒一样呼哧喘气。带着几分讨好,他凑着我的 耳边说:" 红锦,就这一回好吗?我看春香院的姑娘从没什么忌讳。那些老规矩 就放放,我不在乎!" 老大,你不在乎我在乎!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 突破陈规" ! 赶紧拉住他的手,说道:" 不行,真的不行。那些姑娘行,我不行!阿洛, 我真的不行!" 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连粗重的喘气都没了。我心里哭天抢地,却无计可施。 " 随便你!" 他突然爆发,怒气冲冲地推开我。随着床板剧烈的震动,洛玉 箫已经背过身去,气哼哼地睡觉了。 我又气又笑,最后都聚到眼睛里,酸酸涩涩!委屈在心里膨胀再膨胀。实在 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这么怪——好像什么都懂,做起事来又什么都不懂!难道 这就是处男? 处男比处女还难搞! 这是什么世道! 心里有事,肚子又痛,越发地睡不着。委屈得想掉眼泪,想起他那令人恐怖 的职业,又不敢惹怒他。背过身去缩成一团,偷偷地抹眼泪。 就算杨不愁那里有上官飞花,可自己也算顶半个家,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今 日这般田地。后悔药吃起来是钻心割肉地痛! 正想着,后背一暖,一团热气包裹住我。一双坚实的手臂从后面围了过来, 还有狼爪做狗爪状把人往回拨拉。 你强我弱,你拨拉我我就转。带着一百二十个不情愿,我转过身去。黑暗里, 有人抹抹我的眼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咕哝:" 别哭了。就烦你们女人, 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别哭了啊!不就是冷吗,来,我给你捂捂!" 绝口不提求欢 的事,倒像我是个小心眼儿了! 大手大脚大马金刀,立刻捂住我的手脚,好像太平洋暖流抵达洛杉矶,整个 城市立刻变得温暖而充实。可是眼泪却像融化的冰山,越发地汹涌。 " 欸欸欸,你怎么还哭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惶,一会儿擦泪一会儿捂 手,被窝里忽悠忽悠地灌风。 我又气又怒又好笑,一把摁住被子,伸手拍了他一巴掌," 啪啪" 的声音在 夜里分外响。方才的小心后怕早就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后来我就教育我儿子说:女人不能太宠,不然会蹬鼻子上脸。儿子也很聪明, 立刻举一反三拿他爹当反面教材。彼时,已经无人能与我分享记忆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我正在他脸上:" 别动了!快冻死我了!你讨厌我 就直接杀了我好了,干吗想出这折磨人的法子!" " 欸,这是说什么呢!" 他也急了," 我几时说讨厌你了!" 他的辩解就是火上" 泼" 油——专门催生" 泼妇" 的!好在我还记得他的" 职业" ,嗷呜一声小哼哼,钻进他的怀里:" 你欺负我,呜呜呜,你欺负我!" 后来他跟我说,本来他只是觉得好男不跟女斗,要表现得有风度一点儿。没 想到我那么不讲理,还敢打他!他正要发火,却被我一个" 投怀送抱" ,搞得一 点脾气没有。那时,我正在怀孕,他站在窗外低声絮语,阳光落在酱红色的窗户 棂上,把往事都刻在空气里,醇香而轻飘,下沉再下沉。他说,自己使剑耍拳都 没问题,就是对贴身肉搏没办法,尤其是钻进怀里乱拱的,除了叹气投降就没辙 了。 我捂着肚子微笑,好像吃着一个带皮的橙子,苦涩而甜香。阿洛啊,阿洛… … 那天晚上最后结果还不错,我抱着大火炉香喷喷地睡了一觉,而他也知道女 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是不能惹的。 男人,特指成熟的男人,都是这么养成的。在女人的泪水和撒娇中,打落牙 和血吞,明白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第二天天不亮,他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我看着他留下的内衣和袜子,琢磨着自己应该尽一下为人妻的义务,顺便上 街了解一下行情。包袱里有他留下的碎银子,收拾妥当,挽上头发,顶着一张因 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蜡黄的脸走街串巷,补充了一些布料衣物。 东市的栅栏上贴着一张布告,许多人围在那里看。我好奇地走过去,发现是 一张悬赏通缉令。但是那张贼头的漫画头像似乎有些眼熟。 " 兹有江洋大盗洛玉箫,夜闯百姓之家,偷盗不成反伤人性命,并劫走良家 女子。现悬赏通缉,有知情举报者,赏银三千两。" 洛玉箫?我终于明白这幅画哪里不对劲了:这个刀疤脸显得凶悍无匹,而我 印象里的洛玉箫似乎已经被替换成那天晚上的那个" 花样美男" 了。心里有些奇 怪的甜蜜,好像收藏了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赶紧低头要走,听见旁边的人议论,便放慢了脚步:" 你知道劫的是谁吗? 杨大将军的夫人,礼部尚书的女儿!" " 哟,这么大的官儿啊!不过那将军府戒备森严的,怎么就把老婆丢了?" " 所以说啊,两家都觉得很没面子,但是又不能说出去,只好这么模棱两可 地写。我看这女子就算回来也活不下去,都三天了,还不被糟蹋了。" 我心有戚戚:原来三天了,而且真的被" 糟蹋" 了。唉,真可怜! 晚上回来,这家伙带着一身廉价的脂粉香。一边脱衣服一边抱怨:" 唉!快 熏死我了!" " 啊?什么地方啊?" 接过他的衣服,看他照例要烫脚。 " 春香院!要不是那些人追得紧,我才不去呢!" " 你去春香院接客?" 我故意曲解他的话。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有种叫做" 得意" 的东西。我摆出不在乎的样子, 转身去挂衣服。就听见他在我身后说:" 我一个大男人接什么客。他们接我还差 不多!" " 哼,嫖妓也要价码合适啊?" 我继续往下说,实在太好奇他每天出去做什 么了," 不知道你这么心疼咱家的钱!" 侧身在他脸上亲了亲,换来某人眼神呆 滞五秒钟。 " 去去去,别整这些。" 他擦擦脸,又擦擦脚。 我想起白天看到的布告:" 对了,我今天看见通缉你的布告了。" " 哦?画得好看吗?" 他满不在乎。 " 不好看!" 我应道,脱去衣服,钻进被窝,紧紧地抱住他。屋里陷入一片 黑暗。 我们之间的谈话似乎突然遇到一个拐角,面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该往 哪里去。我想,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怀里的这个男人不知道吧? 静静地等着,也许等来的会是鼾声,也许会是昨晚的那声叹息,无论如何, 我都会等。 " 那是……青月、画的!只有她知道我脸上有道疤。" 他抬手摸摸伤疤,我 才发现,我们两人已经分开各自侧身躺着,中间隔着些距离。他的声音有些游离 :" 这道疤,就是为她留下的……" 纪青月,那个侠女,我名义上的姐姐。 难道我" 抢了" 她的丈夫,她反而提前一步" 拥有" 了我的" 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