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第十五章(1) 第十五章 晚上睡觉,我乖乖地找了隔壁一间房,特别叮嘱小二哥:" 这位爷脾气大, 在家里从不在女人房里留宿。小二哥给个照应,我昨夜伺候的事情麻烦保密。今 夜之后就拜托小二哥帮忙了。" 说着塞给小二一串铜钱。 小二连连点头:" 行。我给您看着。爷晚上的事就交给小的好了!" 银子在 手,万事好商量。我高枕无忧,一觉睡到大天亮! " 你都跟小二说我什么了?" 一进门就被人当头一炮,那人的口气颇为不爽。 小二真是多嘴,不让说还说!我只好自己往回找。 第一招,装傻:" 啊?什么啊?" 第二招,栽赃:" 不是吗?飞花说的,我哪里知道!" 第三招,耍赖:" 就算我说了,怎么着吧!" 三招使完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说了什么。 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你、你个……你个……" " 不要脸的,继续!" 我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顺手吹着手里的粥。 " 我……我……" 他的脸憋得通红。 " 张嘴!" 我吹吹勺子里的粥。他瞪着眼,看看粥,又看看我,终于不甘心 地张开嘴,一口口地喝了。 " 不就是换个人照顾你嘛,至于这么凶嘛!" 我嘴里不饶他,趁他不能张口, 还嘟囔着," 再说了,分开住也是你的主意。干吗?还让我跑来跑去啊!" 喝完粥,我拿着碗筷,一出门就碰见小二。小二神秘兮兮地递给我一包药: " 小婶子,这个收着,不要钱。告诉您,这可是好东西。管保您夫君以后天天晚 上留在您房里。" 头发从根往外炸,我强作镇定地问小二:" 小二哥,您都跟我们家那位说什 么了?" 小二笑着说:" 嘿,能说什么!就是安慰了一下。都是男人嘛!这不是今天 我就给他找来药了。管用得很!" 小二坏笑着走远了。 我拿着那包类似春药的东西,欲哭无泪!不在女人房里留宿就是不行?我哪 里懂这里的规矩! 下午的时候,杨不愁明显安静了许多,问过我具体日子后,便陷入长久的沉 默中,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我终于憋不住了,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做的?除了上刀山下火海送 死的事情外,咱们都好商量。" 他还是紧抿着嘴巴不说话,半天蹦出来一句:" 最迟明天就得上路。我要赶 往沙棋关!" 什么?我摸摸他的头,烧已经退了,问道:" 你想干什么?" 心中戒备丛生。 他看了我一眼:" 我明天必须走。而你……" 他看了一眼我的肚子,话说了 一半。 我是孕妇,这一路颠簸急行能不能受得了非常有问题,况且在他和洛玉箫之 间似乎并不是完全的敌对关系。我觉得他应该很自然地说" 你留下" ! 怎么说了一半呢? 想了一下,大概这人还是不放心我吧。我是不是敌国公主,我是不是别有居 心,我会不会泄露他的行踪?这些问题我不知道有多重要,但是现在有人追杀他, 现在诸汗国内乱新平屡次犯边。也许…… 叹口气,宝宝,不是我心狠,实在是我自保都没力气! 我装出白痴的样子:" 你要走?就你这样子,随便雇个人到半路一扔,别说 杀手了,狼都把你叼跑了。" 他沉默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脚下的土地。 我接着说下去:" 算了,当你欠我的好了,我去雇个车把式,明天一早上路。 " 我没说自己怀孕身子不便,也没提一个孕妇根本保护不了他,他也没多说一 个字,只在我起身时吞吞吐吐说了声:" 你……谢谢!" 我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道谢不知道有多无奈,有些话明知说了没用,但 还是不吐不快:" 不用。只要日后把我摘出你和纪青月还有洛玉箫的算计里,我 就谢天谢地了。我脑子坏了,搞不懂你们的事。" 当我傻吗?纪家全家被拿下,纪青月被救走。但是不光没有纪青月的通缉令, 还来一句" 等我回去,和青月说说……" 他怎么知道自己能很快回去?他怎么知 道纪青月一定活着?他怎么知道回去一定能见到纪青月,而且,她还能承他的人 情? 这分明是个局,我不过是不小心跳进来的;或者是人家布好的棋子,但是跳 出去的! 大家心里都有事,一夜无话。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按照大夫的嘱咐把车厢棱 角的地方尽量包住。车把式把他抱上车后,我又找了许多绳子,把他固定在铺着 厚褥子的板子上,免得车晃动的时候影响伤口的愈合。 一切收拾好了,车把式才吆喝一声,踏着冰雪前进了。 一边走一边说:" 小婶子啊,这么急做什么?瞧你相公身体不是很好呢!休 息一下再走多好啊!" 我懒得多说,便道:" 我们是奔丧,晚了不好!" 回头一看,果然又是杀人的目光。 轻蔑地扭过头去。靠在车里自己的位置上眯眼假寐。 心里为别的事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孕吐呢?不会是死胎吧? " 你担心什么?" 他转转头,看着我。这个人身体暴强,除了那几个大伤口, 小伤口都结痂了。按照他的标准,就是痊愈。 " 我担心是死的。" 我指指肚子," 总是这么点儿。" 他眼珠子转了转:" 你胖了不少。比刚来的时候胖了。" 啊?我反应不过来。 " 我是说,刚嫁过来的时候。" 他解释,继而垂下眼帘道," 委屈你了!" 呵呵,我无言以对。本来我是挺委屈的,但是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小 气了。命中注定的事情,我能怪谁呢? " 是啊,那可算你欠我的人情哈!" 我厚着脸皮说," 救你是一次;这次又 是一次。不可以抵赖的!" 他眉头皱起来:" 救人和赶路不是算在一起的吗?" 这种人!我愤怒地吼回去:" 这也有讨价还价的吗?" 然后——这家伙就笑了! 靠,竟然耍我! 笑了一会儿,杨不愁低声咕哝了一句,我反问:" 你说什么?" " 没什么。" 他还是笑嘻嘻的。 我闭上眼,真希望自己没听清。他说:" 能不能以身相许?" 能吗?眼睛留出一道缝,狭窄的车厢里,我们几乎贴在一起。呼吸着彼此呼 吸过的空气,有一种熟悉肆意地滋生。可是,我也知道,在这种暧昧的背后,是 朝中诡异的局面,是我莫测的身世,是边境纷繁的战事。走出车厢,他的眼里就 不再有我! 能以身相许吗? 女子尚且不能,何况随时反悔的男子! 车把式是镇里最好的,我又多付了一倍的工钱,架起车来又快又稳。虽然比 骑马慢,但是对我们两个" 病号" 来说已经快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