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三、比想象中更恶劣(2) A 没有多想,很顺从地按下了手印。 等A 带着枷锁被特务领着走出这栋房子时,前方那扇极其沉重的铁门正在缓 缓打开,A 知道里面是白山馆的第二层院子。 这时,铁门上方的围墙上,冯彪探出脸来,冲着下面的特务喊道:" 还挺快 的嘛!" A 身边的特务冲着冯彪答应着:" 冯头,他很老实。" 冯彪扫了A 一眼,甩下一句话就沉下身去:" 这样最好!" A 和特务们走进大铁门,A 举目看了看,在视线范围内,这里和A 掌握的白 山馆建筑图一模一样。一共有四栋房子,都是两层小楼。这四栋房子并不像中国 传统的大宅子那样和门平行布局,而是和大门垂直的,每栋之间并无联系,完全 独立。 A 走进大门所处的位置,刚好一边两栋房子。中间有条用石板铺设的路,刚 好能通过一辆卡车。而在正前方,还有一道和刚才进来的那道铁门一模一样的铁 门,只是在那铁门旁边,还有一扇小铁门,看得出是一个连接里外的警卫室。院 子里的这四栋房子并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是审讯室、医院、宿舍和办公楼,真 正关押人的地方还在里面。 冯彪此时正从旁边的梯子上走下来,这个梯子就是通向第二层院子铁门上方 的小平台。冯彪打量了一下A ,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说道:" 张处长,就算你 是个识相的人,可你也太老实了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还挺高兴被关进来呢?不 应该啊,这一年多来,我也见到不少共匪奸细了,你这不叫不嚷的,我还是头一 次见呢。" A 心里微微一震,心想道:这白山馆的特务头子之一果然不简单。 A 撇了撇嘴,轻声说:" 我是相信我一定能出去。我是不是共匪,不用辩解 什么。" 冯彪哈哈笑了起来:" 出去?哈哈,真有趣!真有趣!第一次听到!很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出去!" 冯彪又立即拉下脸来,他的笑容来 得快去得也快,骂道:" 老规矩,拉干净后躺着进去!" A 知道这躺着进去大概就是要给他动刑。 A 身边的特务也轰然一声应了,将A 拉向右手边的一栋房子。 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冯彪,不要总是让人躺着进去嘛!我看 张处长可以免了。" 所有人都一回头,从左手边走过来两个人,一个中等个头,四十多岁的年纪, 头发梳得溜滑,鼻子下方留着工整的胡须,穿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一支金笔别 在上衣兜里;另外一个瘦高瘦高的,脸上颧骨突出,一双细长的眼睛半睁半闭, 好像没睡醒似的,整个人似乎无精打采的,但是那双小眼睛微微一睁,却有一股 子淫邪之气透出,穿着身军装,倒也工整。 冯彪的口气连忙出奇地客气起来:" 孙馆长,张特勤长,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还说把这个张海峰安排好了以后再请你们过来。" 那个中年人就是孙德亮孙馆长,瘦高个自然就是这里的特务总长张顺民。 孙德亮笑着摆了摆手,说:" 我一直等着张海峰处长大驾光临呢!" 说罢, 也没有答理冯彪,径直走到A 的面前,客气地抱了抱拳,和颜悦色地对A 说:" 张兄,可记得我孙德亮?" A 摇了摇头,说:" 不是太记得,抱歉。" 孙德亮笑了笑,说道:" 一年前正月十五,戴笠戴委员不是请大家聚了聚吗? 我那时候刚来重山不久,那天晚上对张兄的文采很是钦佩啊!能那么快对上戴委 员的对子的人,可不多噢!" A 低头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就在戴 委员身边,只是没有留胡子。" 孙德亮拍了拍A 的胳膊,说道:" 张兄果然是好记性啊!一点就透。" A 撇了撇嘴,也不说话。 孙德亮身为白山馆的馆长,怎么对他显得和冯彪之类不太一样?孙德亮继续 说道:" 张兄,我知道你是从刀山滚过、血海里游过的,你为党国服务了十年, 兢兢业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怎么就一时糊涂了呢?张兄,以你的学识和胆 识,党国必有重用啊!张兄,如果你知道什么,只要说了,就是立地成佛,回头 是岸啊。党国对犯了错误的重要干部,从来都是宽厚仁慈的。" A 撇了撇嘴,说道:" 张馆长,我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孙德亮和气地说:" 张兄,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气,有怨气,觉得冤枉,那 我也不多说什么,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张兄, 请你记住,只要迷途知返,党国仍然会委以重任,绝不会计较前嫌的。" A 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 孙德亮紧紧地握了握A 的胳膊,那神情真是情真意切,几乎眼中含泪,说道 :" 张兄,你是人才!人才!让你受委屈了!" 说罢,孙德亮转身离开,并挥了挥手。 冯彪吆喝了一声:" 带走!" 几个特务就推着A 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