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二十六、突然无法相见 〖BT1 〗二十六、突然无法相见 黑鱼身后不远处的看守赶忙跑了过来。 黑鱼吩咐道:" 把那个一直没人的单间清理一下,晚上把那个刘明义关进去, 禁止他再出来放风。" 那看守点头称是,刚走了几步,停下来问了句:" 黑哥, 昨晚你不是吩咐过,初一换岗的时候才要这小子的命吗?是准备提前了吗?" 黑鱼不耐烦地骂道:" 让你去做你就去做,说这么多屁话!" 那看守赶忙跑开了。 几个看守将医护室的房门撞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 人呢人呢?" 护士小雅从旁边的屋里跑出来,说道:" 在呢。" 一个看守嚷道:" 放哪放哪?妈的要死了!" 小雅见单架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指着一张床 说道:" 放那边吧!" 看守如同摔麻袋一般把单架上的人摔到床上,说道:" 王大夫呢?" 小雅把床上的犯人身体扶正,说道:" 刚才还在呢。" 说着,伸出手摸了一 下犯人的额头,呀地叫了一声,说道:" 好烫啊!像火烧一样。" 看守们才不管这个事情,嘀咕道:" 那我们走了啊!" 几个人刚想离开,病房的门推开了,一男一女走了进来。那些看守们连忙退 到一边,口中敬畏地称呼着:" 孙馆长。" 来人正是王玲雨和孙德亮。 孙德亮进门扫了一眼那些看守,看守们都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到一角,也不敢 说话。 孙德亮哼道:" 听到你们在这里大叫大嚷的!谁要死了?" 其中一个看守应该是打头的,老实地说道:" 我们二号楼的那个辣椒。" 孙德亮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还是个人物嘛!" 王玲雨已经待在叫辣椒的犯人身边,刚刚翻过了辣椒的眼皮,站起身来冷冷 地说道:" 已经深度昏迷了。" 又伸手出去,把辣椒的嘴巴拉开,看了看舌头, 继续说道," 现在才来,恐怕活不了了。" 孙德亮骂道:" 你们这些二号楼的家伙,是不是当这些共匪都是钢人?花了 多大的劲才抓到一个,就这样死了?" 看守们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王玲雨吩咐了小雅几声,让小雅去拿药,自己则继续检查辣椒的身体。 孙德亮走到床边,看着王玲雨检查,也不说话。等到小雅拿药过来以后,王 玲雨准备给辣椒注射之时,才转过头对缩在一旁的看守们说道:" 都出去吧!" 看守们这才忙不迭地跑出了病房。 王玲雨将吊针给辣椒插上,对孙德亮说道:" 孙馆长,这个人应该至少发烧 了七八天了,也是身体好,才扛到现在,能不能救活,就看他求生的欲望了。" 孙德亮点了点头,说道:" 这些共匪都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王大夫, 你费心了。" 王玲雨说道:" 孙馆长,您别这么说。" 孙德亮笑了笑,说道:" 王大夫,那我先告辞了。" 王玲雨说道:" 孙馆长,还有几句话对你说。这边请。" 王玲雨吩咐了小雅 一句,带着孙德亮走出病房。 小雅看着王玲雨和孙德亮走出房门,嘀咕道:" 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呢! " 二号楼吃过晚饭之后,刘明义正和孙教授在牢房里坐着。牢房门再次打开了, 几个看守二话不说就把刘明义架了起来。 刘明义惊慌失措地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看守冷冰冰地说道:" 放心,不是打你。安排你住个好地方去。" 孙教授站起来说道:" 这小伙子不是你们要的共产党。" 看守冷冰冰丢过一句话:" 孙老头,老实坐着,少废话!老骨头!" 刘明义就被架着拖出了牢房,一直拽到一楼的顶角,打开一扇牢门,将刘明 义一脚踹了进去。 刘明义从地上爬起来,抓着牢门的铁栏杆喊道:" 为什么又要把我单独关起 来!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喊了几句,并没有任何人回话。 刘明义知道喊也没有用,慢慢回到房间中,一屁股坐在床上,用手使劲地搓 着脸。他已经意识到,他已经走在悬崖的边缘,随时都可能送命。但他更担心的 是,自己将没有放风的机会,见不到那个向自己打暗号的那个一号楼的陌生人。 一号楼中的A 也不知道自己要营救的机要员突然遭受了这样的变故,在夜晚 降临的时候,A 的挖掘工作还在继续着。 第二天一大早,冯进军拿着马桶来到了马桶交换的铁窗前。 郑小眼正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冯进军冲着他笑了笑,同样,在郑小眼接过马 桶的时候没有松手,郑小眼见拽不过去,低声说道:" 你干什么?" 冯进军松开手,低声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惜啊可惜啊!" 郑小眼正要再问一句,冯进军已经转身走了。 郑小眼发了几秒钟的愣,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 容,手脚突然也麻利了起来。 上午放风的时间,一号楼那些右派被放了出来,只是每个人脚上都被戴上了 脚镣。他们脸色苍白,步履沉重。来到放风广场,一个个都沉默地走向自己的老 地方,脚镣拖在地面上,敲击着那些青石砖,哐啷哐啷地作响。 皮景顺也从第二层院子被放了进来,他胳膊上吊着绷带,走进放风广场,见 到其他右派也在广场内,脸上露出些欣慰的神色来,也走了过去。 A 和冯进军继续在放风广场里闲逛,目前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A 对冯进军说道:" 这里广场的砖石,铺设得有点奇怪。" 冯进军低头看了看,说道:" 没什么啊。" A 说道:" 是有点奇怪,但现在不好说。" 冯进军说道:" 你这样一说,还真有点奇怪起来。" A 边走边用脚踩着砖石,说道:" 横竖相间,却没有规则。我从这头走到那 头,已经有好几次变化。有的砖石并不是一次性铺设而成,而是后期又有人改造 过。" 冯进军说道:" 这是怎么说呢?" A 说道:" 有的砖石明显是被重新截断过,如果只是一两块,也就罢了,但 是这里很多砖石都被截断过,每个截断处,就是一个变化。" 冯进军说道:" 像一个迷宫?或者一幅图?" A 说道:" 很难说,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而为的。这应该是这座宅子以前主 人的手笔,而不是国民党的作为。" 冯进军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又继续慢慢地闲逛走去。 房宇还是不远不近地保持着和A 的距离,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双脚正踩 在四块长条砖石组成的" 万" 字形上。 一号楼放风结束之时,A 跟往常一样,准备给二号楼的刘明义打暗号。 但当A 习惯性地向正准备走出二号楼的犯人望去时,心中却剧烈地咯噔了一 下——刘明义并不在二号楼的犯人队伍中。 A 扫过所有二号楼的犯人,只看到本来和刘明义一前一后的那个老者孙教授 和往常的表情不太一样,显得非常的孤独落寞。A 试图放慢脚步,但是不行,看 守已经咒骂起来,让他快点走。 突生的变数让A 的眉头紧锁起来,只是外人看来,并不知道他是为此而担心。 刘明义此时在牢房里也是心急如焚,绕着牢房一遍一遍地走着。他跳起来抓 住牢房的小窗户,努力地向外看去,广场就在前方,他能够看到孙教授和其他人。 他想喊,但是窗台上的灰尘刺了他一鼻子。刘明义知道喊也没有用,只会让他更 麻烦。 刘明义苦恼地坐回到床上,突然,如同A 一样左右摇了摇头,嘴里低声地念 道:" 左左右右左……" 天空也阴霾了起来,黑云翻滚着,一场初春的寒雨就要落下。〖L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