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季濯霆悠悠转醒,却发现自己让人捆绑在一根梁柱上。 哎呀!头真昏,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啊!”一道魅人的嗓音在他身前响起。 在他眼前站立的是一个绝艳的女子,但是他却不识得她。 “我认识你吗?何以将我捆绑在此?”他冷着脸问道。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 被人绑架,最重要的是还是让一个古代的女人给绑了。 “哼!你这个勾引人的狐狸精,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她的话充满了醋 意。 一想到在街头看到斐无对“她”百般细心呵护的模样她就气,为什么这个女 人可以轻易的掳获斐无的心,而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狐狸精?乖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看来在古代他还有很多的 第一次可以尝试。 “小姐,你是眼睛有问题吗?我明明是男儿身,你却当我是女的?”看来这个 女人应该是斐无的债主,而不是他的。 “你想骗我?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到斐无对你的温柔,他从来也没有那样看过 我,甚至还要帮你挑选布料。”余向晚气得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喂!你这泼妇。”他忍着脸颊上的刺痛骂着,发誓等自己挣脱后,绝对会让 这个女人知道打他的后果。 “你还敢骂我?来人啊!给我拿鞭子来。”余向晚阴狠地瞪向季濯霆。 “喂,姑娘,你看清楚好不好?我可是堂堂一个男子汉,不然你可以打开我的 衣服看啊!”天啊!他要被鞭刑了吗?再怎么嘴硬也不该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哼!等我打完再说。”余向晚说完,鞭子早已毫不留情地一鞭鞭打向季濯霆 的身躯。 妈的,痛死了!这女人是疯了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一波波的刺痛直向他袭来,从来没受过这种苦的季濯霆不禁有些承受不住。 妈的,他绝对会杀了这个女人!剧痛慢慢地侵蚀他仅剩的思考,接着黑暗笼罩 了他所有的思绪。 ??? 如果说痛可以让人昏过去,那么痛也可以让人醒过来。醒来的季濯霆觉得自己 身上一定是很惨不忍睹,他几乎快要痛麻过去了。这女孩子还想做什么?他微眯着 眼看到她手上拿着乌漆抹黑的一团东西,复上了他身上的伤口。“啊——”他忍不 住的痛呼出声。 那是什么?像是让蜂给螫了似的,更让他的伤口疼痛不堪。 “没想到你真的是男人,那个变态果然有断袖之癖。”余向晚在发现到季濯霆 的性别时更是妒火中烧。 就因为他是男人更该死,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美,难怪连斐无也忍不住动心。 “喂,你闹够了吗?”季濯霆忍着疼痛出声。 “你知道吗?现下斐无正发狂地在找你,我偏不让他知道你在我这儿,我要 他到时候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哈……” 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她恐怖的笑声让他头皮发麻,他该不会真的要死在这个 疯女人手上吧? “你求我啊!啧啧,长得真俊,又美,难怪斐无会喜欢你。”余向晚搓揉着 季濯霆裸露的胸膛,忍不住倾身吻向他。 “走开!”真是恶心的女人,斐无不要她是对的。 “你敢拒绝我?给我拿热铁来!”余向晚气煞了,连这个卑微的男人也敢拒绝 她! 哇,不会吧!这个时候季濯霆只能求饶地看着她。 “姑娘、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疼痛简直像万箭穿心般的向他袭来! 他不敢想象当热铁烙在他身上后,他会不会痛到死去。 “哼!我就不信把你毁容后他还会喜欢你。” 毁容?不行,不行,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 瞧她恶狠狠的模样,他不禁闭上眼睛,不过,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这让他 好奇的慢慢睁开眼,却见斐无挡在他身前。 “哇,斐大侠,你可总算来了。”简直是太帅了,这个时候来真的让他感激不 尽。 斐无根本不怕余向晚敢动手,他仔细地检查季濯霆的伤势,在看到他几乎遍 体鳞伤的身躯时,他双目冰寒地回过身直看向余向晚。 “你伤害我无妨,你不该伤害濯霆。”可想而之濯霆有多痛,她既然敢将他鞭 打成这样,就该知道她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余向晚不住地冒冷汗,这样子的斐无她从未看过,她甚至怀疑他可能会把她 的脖子扭下来。 “你不觉得先把我放下来,比处置这个疯女人来得好吗?”他就这样放他被绑 着啊! “可是你的伤……”斐无就是怕碰触到他的伤口,才不敢动他,况且余向晚 绝对会乘隙逃走。 “喂,我很痛耶!”他还是坚决的认为他得先放他下来。 唉!他就是对他没辙。 斐无小心地割开绑住他的麻绳,尽量不碰触到他的伤口,慢慢地将他放下。 “啊!她要跑了,把我给她捉回来。”季濯霆眼尖地发现到。 此仇不报非君子,他哪那么容易放过她啊!只是这一叫却让他苦不堪言。 “怎么了,你别激动!别扯痛了伤口。”斐无本欲追出去的身子,在听到他 的痛呼声后就这么停住。 天啊!好痛好痛……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试图减轻些疼痛,但还是痛到 咬住了斐无伸过来的手臂。 从小到大他最捺不住疼,所以如果生病也宁愿死撑着不打针,想不到他才来古 代没多久,就得遭受这样非人的待遇。 “濯霆!”从来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子紧张,这些天的搜寻简直要了他的命,他 无时无刻不担心,担心他是不是无意中卷入了江湖恩怨,被人杀了还是怎样,怎么 也想不到自己惹的祸却要他来承受。 斐无将季濯霆揽在身前,吩咐马车以牵行的方式回山庄,就怕路面的颠簸会 扯伤他身上的伤势。 他心疼地不住擦着他忍痛时冒出的冷汗,看着他紧皱着眉头隐忍伤口带来的不 适!他几乎想杀了余向晚来泄恨。 ??? 季濯霆终于醒了过来,但是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却是身体传来的灼热刺痛,虽 然身上铺着软被,他还是痛得忍不住想撑起身来。 不过,才离开被榻不到二十公分他又再次躺回去,却引来更大的痛呼声,吵醒 了伏在案桌上闭目养神的斐无。 “濯霆,你醒了。”他上前以温柔的大掌缓缓地搓揉他苍白的面容。 “斐无,你欠……欠我一条命。”季濯霆几乎是喘着气把话说完。 “我欠你、我欠你。”斐无无法形容在等待他醒来的时候自己有多么痛苦, 看到他醒来能跟他开玩笑后,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爱惨了他。 他小心地碰触着季濯霆干裂的嘴唇,汲取他的温度,也懊悔着自己让他受伤。 “什么欠而已……很痛耶!你们这儿的人有够粗鲁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 弱的一面,却还是让落下的泪背叛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像是膜拜似的一一吻过季濯霆身上那些为他而受 的伤痕。 当季濯霆尝到斐无为他担心所落下的泪后,他知道他心上所受的痛不比他身 上的伤来得轻,一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好累喔!”他抬起手轻轻地抚过斐无因担忧他而显得憔悴的脸!看来他 也没有比自己好受到哪里去,这样让他比较平衡。 “我会看顾着你。”斐无以吻宣示对他的誓言,这辈子他都会守护着他。 低头看着他因为翻动而又染红的绷带,他的眼一沉。余向晚竟然让他忍受这种 痛楚?他一定会让她付出双倍的代价! 然而,此时在房门外头的上官皓月等人可就担心了,眼见斐无这么在乎那个 男人,他们实在可以想象得到若真的照山崎老人的计划而行时,结果会是怎样的惨 烈。 “我看无是玩真的。”仇至平根本没看过斐无情绪失控的模样。 可是在这些天寻找这个莫名其妙跑来的男人时,他的仓皇失措根本不是他印象 中冷静自持的斐无。 “大哥真的爱上那个男人。”封沁蝶还是不太能够接受这样子的事实。 “别说了,小心让无听到。”深知他个性的上官皓月,知道现下那人对他来 说有如珍宝,不许人沾碰的。 “师父说的事情怎么办呢?”仇至平开始觉得这不是个很好的主意。 “皓哥,最好劝师父打消主意,不然……”封沁蝶实在难以想象。 “悱月山庄绝对会给他毁了的。”上官皓月也没有头绪了。 师父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违逆,况且他决定的事情根本就无人能劝得改变,他只 好暗自祈祷无别爱得太深。 ??? 悱月山庄 养伤的日子说闷不闷,虽然整天躺在床上很痛苦,但至少还有一个小连可以逗, 倒是这些天几乎都看不到斐无的身影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小连,有没有看到斐公子?”瘫在床上的他有气无力的问着。 “小连不知道,少主,要不要吃水果?”她简直让少主刚被送回来的模样吓坏 了,浑身是血不说,还昏迷了三、四天,害得十三骑险些要将他送回东宫去,还好 理智的斐公子要他们先以医治少主的伤为重。不然,她很难想象从这儿回到东宫的 路上,少主会不会先断了气。 “连你也不知道?”这家伙该不会趁他受伤之际跑去泡妹妹吧! “少主。”小连在喂了他一口梨子后,才敢开口问他多回来的疑问。“少主是 不是跟斐公子在相爱?” 小连天真的问话却让季濯霆差点让水果给噎到。 “少主,你不要紧吧?” 她好心地拍着他的背,却惹来他的痛呼。“痛……小力一点。” “少主,少主……小连不是故意的。” 眼看小连又要流泪,季濯霆慌忙地安慰她:“我没事,别哭了,这几天你眼泪 还没哭干啊?”他戏谑地道。 “呵!”小连娇笑地拭去眼泪。 “小连,你觉得少主喜欢斐公子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他忍不住想听听看 这里的人对于他们的看法。 “不会啊!我喜欢看斐公子跟少主在一起,好像一幅画喔!我不喜欢看少主跟 以前那些,漂亮的姐姐在一起,因为……看起来好恶心喔!”小连单纯地说出自己 的看法。 季濯霆听完几乎要叹气了,他忘了小连的思考一向异于常人。 “可是你们不是都不能接受男人跟男人相爱吗?” “小连不知道耶!我只知道每次都是看到男人跟女人,可是因为我不知道男人 跟男人也是很好看的,所以……” “算了,少主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他鼓励地看向小连。 至少她是惟一支持他们的人,这样就够了。 在两人的谈天当中,季濯霆发现斐无不知道是哪儿修来的福分,竟然就这么 轻易的掳获小连的心,小连几乎是一个劲儿的帮他说好话。 “小连,你该不会是要告诉少主你爱上了斐无吧?”他笑着打趣道。 “没……小连不敢,小连怎么敢抢少主的爱人……”小连惊骇地连连挥着手。 “等等,谁告诉你他是我的爱人?”季濯霆皱着眉头。 “我……是斐公子说的……而且少主受伤时,斐公子都是整夜看顾着少主,所 以十三骑才会不再找斐公子的麻烦。”小连老实的说明有关他这些日子昏迷的情况。 难怪,连平常黏得紧紧的十三个连体婴也都不见人影,看来斐无收服人心的 能力跟他写词曲骗钱的能力一样高招。 正当季濯霆还想说些什么辩解之时,门外清脆的敲门声让他打住了话。 见到小连开门迎进来的竟是那天在厅堂上见过的美貌女子时,他心下也有了个 底,因此就遣开小连。 “你找我大概是有关无的事吧?”季濯霆不想拐弯抹角,直接替她说穿来意。 “你知道我来的用意?”封沁蝶有些订异。 “你无非是要来劝退我,因为你们知道无法从无那儿下手,干脆找上我,要 我打消念头不是吗?” 在季濯霆将封沁蝶的来意摸得透彻的情形下,反倒是让前来说服他的她一下子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季公子,不是奴家逾矩,而是你该知道你们这样的行径是多么的骇人听闻, 更何况……” “更何况无在江湖上又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更丢不起这样子的脸,好啊! 你们就想办法说服无就好,反正我也没强迫他。”他岂会不知道无这群朋友打 的什么主意,他们巴不成能够快些撵他走,但偏偏又碍于无的情面上无法行动。 但是他又没逼无一定要喜欢他,而他本来就只有一点点,真的是只有一点点 喜欢他,还不至于非要他不可;可是眼前他们这些人仿佛认为他真的是狐狸精来着, 认定是他错的成分大过于无,这口气就让他吞不下去了。他又不是非要无不可, 要不是看他这些日子来的呵护,他才不会有一丝丝喜欢他呢! 季濯霆心中固执地如此认为。 “季公子,但是……”封沁蝶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这么能言善道。 “所以你们该顾虑的是无的心,而不是来管我,只要无一句话,我立刻就 走。”其实他表面上说得很无所谓,骨子里却怎么也不希望离开。 “如果季公子肯为无想,那么也许……”封沁蝶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变成这么 可怕的女人,她竟然想试图说服他牺牲自己去救无。 “我不是为他想,我是要你们别再来烦我。”真讨厌,一个个都看他是瘟疫似 的,压根儿就反对他们的感情存在。“反正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我,所以等我伤好我 立刻就走。”这些天没见着斐无,再加上处于劣势,他恼怒的将怒气发在他人身 上。 “季公子,请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封沁蝶低语着。 皓哥果然说得没错,这场情爱似乎是无陷得较深。 “小连,送客。”季濯霆再也捺不住地轻唤门口的小连进来。 斐无,你欠我一大堆解释,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季濯霆气得翻转身体不再看 向封沁蝶。 ??? 大约经过半个月后,季濯霆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而后斐无几乎都陪在他身旁, 有时候带他至街上晃晃,有时候则是陪他在水亭消磨时间。只是这么两两相望的日 子总是有些甜蜜得令人不安,季濯霆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 这日午后,斐无让人叫去书房,听说是有了余向晚的消息。 季濯霆遣开小连及十三骑后,一个人有些无趣地在花园漫步着。 这儿的好处就是无人打扰,至少他是把这解释成斐无一向孤僻,所以没有下 人会来叨扰,怎么也不愿想成是这儿的人都讨厌他,所以不见他,因为这会伤了他 的自尊心。 想他在龙威科技,他的亲和力怎么说都高居榜首,哪会落到这等情景。 “季公子。” 一道年迈的声音让他停住了步伐,转身看向回廊。 “是老先生啊!”他认得,他是那天在厅堂上让无唤为师父的老人。 不过,却是个不好惹的老人,尤其那探索人的目光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嗯,老朽有些事想跟季公子谈谈,不知方便否?”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强迫, 因为他已经将季濯霆带至一旁的客房里。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看来应该是什么“你有大好前程,不该怎样怎样……”,要不就是“放了无, 这样子对他的声名会有多大影响啊……”等等之类的规劝之语,因为先前其他人全 都找他谈过了。 “我不是要劝你离开无,而是要你帮帮他。”山崎老人看向他,似乎看透了 他心里所想。从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罪恶滔天的东宫少主时,他原本仅有的一丝 丝歉意也就不复存在。 反正现下就算不毁了他,他血腥的过去也会毁去无,更何况他们禁忌的恋情 更不为世人所容。 “帮他?怎么帮?”他武功又没无高,况且也没听说有人要杀他。 待在这里的日子越久,他益发觉得自己越来越依赖无,不过他却讨厌这样子 的自己,活像个娘儿们似的。在这里,他只能在无的保护下过活,没有自我,枯 燥的日子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没用。 “季公子知道无身受血咒之苦吧!这些日子以来,对他身体的确有所影响, 至少他为了抵御血咒而损及自身功力,目前内力仅存六成而已。”三个徒弟中,他 向来偏爱斐无,只因他骨架过人,领悟力也远比另外两个师兄弟高。“前者听过, 后者倒没听说过。”他看过几次斐无发作的情形,说难过又好像不难过!只是见 他每次都肃着脸盘腿运功抵御,倒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不适。“那又如何,反正回到 了未来他也用不着什么功力。” “无不可能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等于要他割舍掉所有的亲人,换成季公子, 你愿意吗?”山崎老人开始动之以情,根据这些日子的观察,他晓得两人爱得相当 深,不过,他今天只是单纯的想救无,为了无在江湖上的名望,他不容许他拿 自己的名誉开玩笑,而惟一要牺牲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是啊!他怎么没考虑到无的心情。他自己不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放不下那 边的亲人,他又怎能要无放开这一切陪他回去。 大不了自己回去,他留下!痛苦是痛苦,但也没有别的法子不是吗? “无的身体会因为血咒而越来越虚弱,加上余家不可能轻易的放过他,到时 候毫无功力的无根本毫无招架能力。” 其实事情并没有山崎老人所讲的那么严重,只是他认为如不夸大些,季濯霆不 见得愿意牺牲自我来救斐无。 哼!他们的爱情,他可不认为有像上官皓月他们所想得那么伟大,他不信无 会为了个男人跟他这个师父翻脸。 会有这么严重吗?可是他感觉不到无有很虚弱的一面,至少他还能将自己制 得死死的偷香不是吗? “好吧!你说我要怎么帮他解除血咒?”他实在很怀疑自己有这个能力能够帮 无。 “你的血,一个深爱无的人的血就能破除血咒。” 山崎老人的眼神看得他头皮发麻。“该不会是要我死吧?”他隐隐约约记得曾 经读过的古籍,似乎中邪的人好像都需要这么一个引子。 这可就有待考虑,一来他实在很怀疑这种法子,二来他还不想这么早死哩! “季公子,你误会了,只要你一些些血就足够,你并不会有所影响。”山崎老 人隐瞒其余的事情,现下他只要季濯霆的血。 “只要一点点?这么简单?”早说嘛!反正他也常常捐血,不差那一点点。 “是的,季公子愿意吗?”山崎老人似乎早有准备的从衣袖拿出匕首。 “好吧!”季濯霆不疑有他的低头卷起衣袖。“喂,你拿小刀做什么?”他差 点忘记了自己不是身处科技发达的时代,哪有什么抽血的用具,只用一把小刀就要 划开他的手腕取血,岂不痛死他? 这……好不人道的捐血方式哪! “你小力一点啊!”他咬牙闭上了眼睛。 微凉的小刀慢慢地贴上他的肌肤,当刺痛酸麻的感觉出现时,他知道老人已经 在他手腕上划下了一刀,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显示他的血正缓缓滴落。 哇……这么大的一个刀口?他看着手腕上偌大的刀口,而血正从伤口中流出,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疼痛。 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些血真能救无!不然他就白挨了这一刀。 ??? 季濯霆而后几天很小心地不让斐无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口,伤口也慢慢在结 疤当中,只是近几日的夜晚他都可以听到山崎老人呢喃咒语的声音,让他睡得极不 安稳。 “无,等你血咒解除,你会同我回去吗?”季濯霆看着沉浸在琴音当中的斐 无,闷闷地开口。 “我会跟你一块儿回去,只是血咒似乎没那么快能够解除。”他知道季濯霆在 担心那边的亲人。 “不会吧,应该会满快的啦!”这老人办事也太不牢靠了吧! 眼见他取血至今都过了大半个月,怎么还半点消息也没有? “为什么你会这样问?”这些天他隐约觉得濯霆有事在瞒他。 尤其明明是大热天,他却老是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活像他的肌肤给人看到一寸 就不行似的。 “没有啦,”差点露出马脚,季濯霆暗自心惊地撇过头去。 “濯霆,看着我。”斐无觉得事情不单纯,他执拗地要他看着自己的眼。 这些天来他总是问着血咒的事,次数多到让他觉得奇怪,加上他老是将手藏在 衣袖底下的举止太过诡异,让他不得不起了疑心。 “没有啦!真的没事。” “这是什么?你何时受伤的?”斐无猛地抓住他的手,惊愣地看着他手腕上 包扎的伤口。 在悱月山庄不可能有人会伤他的人。 “不小心切到的。”好牵强的理由,但愿他会相信。 “切到?你什么时候学做菜来着?”斐无并不相信。 “嗯……啊!我想起来了,是我要十三骑跟我对招时不小心划到的。”季濯霆 发现,说了一个谎就必须要讲更多的谎来圆。 “是吗?你刚刚不是说切到?”斐无心疼地看着他的手。 “啊……这……误会啦!”他扯着笑,试图将这话题带过去。 但事与愿违,斐无蓄满怒意的眼眸让他不由得说出山崎老人所要求的事情。 “什么?我师父要你的血来破血咒?”他讶异于自己所听到的答案。 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吗?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从未听说过,这与他切身相关 的事情他们怎可能不告诉他? “是啊!反正就一点血也没差。”看他紧张成那样,自己才是痛的人耶! 不可能,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师父为什么要瞒着他?血咒的破除方法他从来没 听皓月他们说过,就连当初师父在为他破除之时也未曾提起。 “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师父。”斐无像风一样地席卷而去,留下有些不解 的季濯霆。 ??? 斐无总算在大厅中找到山崎老人,而山崎老人的模样似乎满开心的,就连一 旁的众人也似乎感染了喜悦的气息一般,在看到他进来之后全都笑开了嘴。 “喂,兄弟,恭喜你解除血咒了。”仇至平率先拉过斐无道贺。 “大哥,恭喜。”封沁蝶也掩不住喜悦地祝贺着。 斐无又看向一旁的上官皓月及首座上的义父母。 “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濯霆的血解除了血咒?”难怪这些天他觉得气息翻腾, 内力似乎不像以前那般禁滞。 “的确是季公子救了你。”山崎老人不隐瞒地道。 “真有这么简单?”斐无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容易就解决,那么当初师父他们 就该会逼他去找个人来爱他不是吗? 山崎老人没料到他会这样问,顿时厅堂上寂静得连根针掉落都能听儿似的,每 个人都不敢看向神情凝重的斐无。 “兄弟,你也看到了!不过是要季公子的一点血,他无大碍的啦!”仇至平只 好替师父圆谎。 “是啊,大哥,你近日应该也有所感觉吧!季公子并没有任何的症状不是吗?” 封沁蝶安抚着斐无。 “真是这样?”斐无总觉得他们在隐瞒他什么,不过他的确未发现季濯霆有 任何的不适。 “是啦!你该高兴你血咒得解,况且还得谢谢季公子才对。”庄主夫人和蔼地 走下来牵住斐无的手。 “希望是像你们所说的。”不知怎么的,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担忧着季 濯霆。如果血咒真的这么容易解,余向晚又何必大费周章的诅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