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萍,起床了。”傅枫站在客厅,对着二楼大喊。 坐在沙发上的傅玫抬眼睨了她一眼,“今天是星期天,让她多睡点。” 傅枫没理会她,继续喊叫:“小萍,别睡懒觉了。” 傅玫不满的皱眉,颇有山雨欲来的气氛,还好傅萍打开房门。适时阻止一场 未发生的战争。 “大姐。”傅萍脸上犹带睡意,脸颊红通通。头发有些蓬松,“还很早……” “不早了,已经十点半了。”傅枫挑挑美丽的眉毛,“快点来吃早餐,待会 陪大姐去逛百货公司。” “去帮你提袋子吧。”傅玫没好气地哼道。 “那也不关你的事。”傅枫瞪了眼埋在报纸后的大妹。 眼见大战即将爆发,傅萍赶紧出声。“我马上就去梳洗,大姐,可不可以帮 我倒杯柳橙汁?” “没问题。”疼爱小妹的傅枫喜孜孜的走进厨房。 十分钟后,梳洗换装完毕的傅萍,神清气爽的走下楼梯。 “二姐,新专辑啊?”她听着稍嫌小声的摇滚乐。 “嗯。”傅玫扯扯嘴角,挺高兴她识货。 “很好听。”傅萍微笑的下了评论,如预期的看见二姐美丽却难得的笑容。 走进厨房,她嗅了嗅香味,“好香喔!大姐,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当然!”傅枫笑眯了眼,丝毫不心虚的接下赞美;事实上,她不过将夹 了起司和火腿的吐司放进烤箱。 恰好也走进厨房的傅攻不屑地哼了声,“说大话,小心漏风。” 傅枫恼火地瞪了她一眼,不能理解为何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妹, 还同时给了她顽劣不堪的大妹。 “二姐,你也要一起去吗?”傅萍赶紧缓和气氛。 傅玫敛眼思考了一下,“也好,我要到书店买点书。” “哼!”这下换傅枫有意见了。“整天念书,小心变成书呆子。” 傅萍一僵,看见二姐不善的眯起眼,幸亏傅玫没说什么。 “二姐,你不换衣服吗?”她试图打散老是杠上的两人。 “要。”傅玫走向楼梯,耳尖听见大姐哼着歌,她在音响旁停下脚步,回头 向,“你喜欢这首歌?” “对。”傅枫大方地承认。 “很好。”傅玫平静地点点头,眼底闪过异样光芒,指头接下“下一首”按 键。 。 另外两人同时一愣,傅萍首先反应过来,心底暗暗叫声惨。 “傅玫,你远个卑鄙小人!”傅枫对着楼梯上的背影大吼大叫,“你这是什 么意思?故意不让我听我喜欢的音乐?有种你就不要跑,小人、小人、小人!” 傅玫步履悠闲,丝毫不受怒骂的影响。 “大姐……”傅萍想笑又不敢笑。 “可恶的小人!”博枫气急攻心,找不出更恰当的字眼来指责。“真是气死 我了,我怎么会有这么恶劣坏心肠的妹妹?我们不是同一个妈生的吗?为什么基 因差这么多?” “废话!”傅玫跨上最后一层阶梯,回头给她一记冷笑。“我们当然不同, 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同‘种’。” “你——”傅枫气得简直说不出话,“小萍,你听听她说的鬼话!” 傅萍低头吃着早餐,明哲保身的不发表任何意见。傅枫和傅玫同母异父韵事 虽不是秘密,但也只有二姐能利用这项事实,气得大姐暴跳如雷。 她头痛地叹口气,星期天早晨似乎有点混乱。 三名气质各异的女人泛步在百货公司前的广场,右边的女子打扮时髦,举止 自信利落,左边的女子衣着轻便,眼神冷艳高傲,而脚步稍稍落后的女子,脸蛋 白净秀气。气质素雅文静。 “小萍,等会大姐帮你多买些洋装,你老是穿裤子,才会没有异性缘。” 傅萍无辜地眨眨眼,来不及说些什么,另一道嘲讽便传来。 “谬论,八股!穿裙子未必能提升女人味,却绝对方便男人下手。” “你哼什么哼,我只是希望小萍有人追,又不是真要她和男人鬼混。”傅枫 口气一改,对身后的傅萍笑笑,“更何况男性的青睬有助你提升自,信心。” “大姐,我——” “双重标准!”傅玫一脸不以为然。“自已像花蝴蝶,交了无数男友,却不 准小萍喜欢男人。” ‘ “胡说八道!”傅枫愤怒人格受到侮辱“我何时不准小萍喜欢男人?我只是 不希望烂男天来招惹她。况且我只跟成熟男人交往,大家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又有什么不对?” “你们别吵——” 傅玫冷冷觑眼傅枫。“不希望烂男人招惹小萍?你何时看过好男人了?” 傅枫一窒,不得不同意她的话。“说得也是。” 彻底受刭冷落的傅萍试图赢得注意力,“你们太伦激 ——” “知道就好。”傅玫冷笑,“收敛点,小心阴沟里翻船。” “哼,就凭他们?”傅枫口气高傲,“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活该被我玩 弄!” “话可不要说得太满,没听过狗急跳墙?” “你们——喝!”一只猛然探来的男性手掌,狼狈吓住傅萍。 “小姐……呵呵呵……” 傅萍吓白了一张脸,身体僵硬,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呵呵呵……catchyou……”男人故作幽默地学着电影台词。 她忍着尖叫的冲动,颤声地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民族路怎么走?” 傅萍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手臂上湿黏的触感。“我……我不——” “你这个王八蛋想做什么?”当傅枫转头,没发现小妹的身影,却看见不远 处,一个不知死活的丑男人抓着傅萍的玉手,顿时一把怒火熊熊燃起。 男子看着一名美女杀气腾腾的冲向自己,傻愣愣地忘了反应,“我……” “还不散开你的脏手!”一道黑影笼罩着矮小的男子,冷冷的气息如利刃刀 般吓得他赶紧松手。 傅萍白着一张脸,飞快退至大姐和二姐身旁。 “我、我没有恶意。”男子被瞪得心底发毛。 “你骗鬼呀!”傅枫伸手指着男子的鼻子,“你这天杀该死下三滥的大色鳖, 我会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拐骗良家妇女,也不想想你有几个胆?” 男子被骂得狗血淋头,害怕地辩解,“我只是问路……” “现场这么多目击证人,你还想狡辩?”傅玫以冷冽的眼神凌迟着男子。 “不是啦。”傅萍拉拉她们的衣服,“他真的是想要——” 无奈傅枫火气旺盛,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努力。“还不赶快滚,难道要我们报 答吗?” 傅萍无奈地看着男子落荒而逃,心底不免有些愧疚,都是自己没用。 “呀!”脸颊突然受袭,她吃痛的捂住脸。 “你这个笨蛋,不会大叫吗?平白让人占便宜!”傅枫余怒未消。 傅萍泪眼汪汪,“你们都误会了,他真的只是问路……” “这年头骗人招数很多,你放聪明点。”傅玫虽然没捏她,但口气已充分的 传达对她漫不经心的不满。 “可是……”傅萍感到无辜,却又拿她们的强势没辙。她都二十三岁了,她 们还老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有没有事?”傅枫毕竟心疼妹妹,拉过她的手检查。 “没有,只是有点恶心。”傅萍委屈地咕哝。嘴上虽说想独立,但在姐姐面 前,却又忍不住撒娇。 “哼!”傅玫眼底闪过心疼,拿出湿纸巾帮她攘手,嘴上却依旧不留情, “跟紧点,再走丢就不理你!” 不远处—— 涂御风傻愣地目送三位女人走进百货公司,然后转向身旁的男子,“那不是 你喜欢的傅萍吗?” 涂释天表情没多大变化,“相信你的眼睛。”原先他还庆幸能遇见她,不过 照方才情况看来,大概没机会和她说上话了。 涂御风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不惊讶?” “有点。”涂释天耸耸肩,“我之前和她们打过照面。” 他眼中泛起同情,“你惨了,老大,她两个姐姐都不好对付。” 涂释天咧嘴一笑,“是吗?”他不觉得困扰,反正他只喜欢傅萍,温柔可爱 的傅萍。 “似乎不妙……”涂御风沉思地摸着下巴。 涂释天觑跟弟弟,知道他有话不吐不快。“说吧。” “你知道陈叔的宝贝夕儿陈玉婷吗?” “她回来了?”涂释天不怎么讶异的抬眼,早习惯了他天外飞来一笔的说话 方式。 “拜托,她半年前就回来了,现在可是老爸的心腹大将。”涂御风赏大哥一 个白眼,挺受不了他的孤陋寡闻。 “说重点。” “上次的相亲宴她有来,而且老爸很赏识她。” “嗯。” 涂御风盯着他,有些诧异他的不动如山。“你不怕你的小绵羊被欺负?” “她有我。”涂释天一点都不担心,口气依旧不痛不痒。 简单的三个宇却让涂御风笑咧嘴,想来他的操心是多余的。 “我看你还是先把小绵羊骗上手吧,亏你有过不少女伴,追女友的技术却不 曾进步。”徐御风踩着大哥的死穴,看着他脸色发臭,乐得哈哈大笑。 涂释天恶狼狈的瞪着他,却无法反驳他的嘲讽,谁救他和傅萍之间的确进展 缓慢。 今天是涂释天母亲梁玉的生日。因此稍早他和弟弟涂御风到百货公司选购礼 物,中午再赶回家吃庆生宴。 “妈,生日快乐!”涂御风朝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走去,递上一束香水百合。 “祝你人比花娇、青春永驻!” “油嘴滑舌!”梁玉笑骂,却高兴地收下花束。 “妈说得是。”冷眼旁观的涂静竹附和,并朝涂御风撇撇嘴,“三哥,你送 的礼物很没创意耶!” “的确。”他斜睨她一眼,凉凉道:“但比起三年来都送保养品的某人,我 是高明许多。” “化妆品有什么不好?很实在呀,比起你那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花,至少我 的礼物能发挥功效。”涂静竹不满地反驳。 “好了、好了,御风。你就不能多让妹妹一点吗?”梁玉实在受不了这两个 年纪相近的孩子,从小吵到大,没有一天安静。 “哼!”涂静竹巴住母亲的手臂,对涂御风做了个鬼脸,无声吐出“活该” 两字。 涂御风瞪着她,“就知道妈偏心。” 梁玉听见小儿子的嘀咕,好心的赏他个解答。“生了你们一群臭小子,我当 然偏爱妹妹。” 闻言,涂静竹得意笑出声。涂御风则是受不了的翻白眼。 “妈,这种话是不能在不得宠的孩子面前讲的,心理会偏差。”瞥了眼笑得 猖狂的妹妹,涂御风没好气的说。 粱玉不理会他的抱怨,径自问:“你大哥呢?” “车库,等会就进——” 涂御风突兀的停顿让身旁两位女人抬头,一向看向他注意的目标。 “不会吧?今天妈生日,爸还带女人回家?”他将视线自二楼拉回,严肃的 回望母亲,“妈,静竹送的青春露你要拿来狂喝。” 涂静竹忍不住笑出声。 “胡说八道,没个正经。”粱玉斥责,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玉婷是 来帮我庆生——” “只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涂怀石边走下楼梯,边讽刺道。 “大哥真可怜。”涂御风有感而发。 “妈,你想想办法嘛。”涂静竹撒娇地扯扯母亲的手臂。 “想什么办法?玉婷很好呀,家世人品性格都属上选。” “可是大哥不喜欢——” “我不喜欢什么?”方走进客厅的涂释天走向母亲,亲昵地搂搂她的肩膀。 “妈,生日快乐!” “嗯。梁玉笑眯眼,欢喜儿女们再度团聚膝下。 “都回来了。”涂岳文跨下阶梯,身后跟着穿着打扮入时的陈玉婷。 “释天,这是陈叔的女儿陈玉婷,今年才从美国柏克莱大学拿到管理硕士, 目前在医院担任人事部主任,非常能干。” “涂大哥,你好,我是陈玉婷。”她美丽的脸上写明对涂释天的欣赏。 “你好。” 虽然他的态度冷淡,陈玉婷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承蒙伯父谬赞,其实是 伯父不嫌弃我刚毕业,没什么经验,愿意给我机会尝试。比起涂大哥在摄影界的 成就,我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哪里。” 涂释天始终如一的冷淡让气氛不由得发僵。 涂岳文虽生气儿子的不识大体,却不好在客人面前数落他。 “先吃饭吧,吃完再聊。”梁玉察言观色,赶紧缓和场面。 用完餐后,众人再度坐回客厅沙发,面前各摆着红茶和 蛋糕。 “伯母,生日快乐。”陈玉婷递上一组精致的英国茶具组“听说伯母喜欢喝 红茶,我想这组英国骨瓷杯应该非常实用。” “谢谢,让你破费了。”梁玉客套地笑笑。 倒是梁静竹惊叹连连,“哇,好漂亮,这很贵吧?” “一点小礼物,伯母喜欢就好。”陈玉婷见涂岳文神色满意,不由得暗自窃 喜。 涂怀石嘲讽一笑,和涂御风交换一记心知肚明的眼神。 “据我所知,骨瓷杯价值不菲,陈小姐的说法似乎过于含蓄。”把一组价值 十几万的英国骨瓷杯当作小礼物,可见陈玉婷不知在父亲身上下了多少功夫。 “怀石,你这什么意思?”涂岳文被儿子的话激怒。 “伯父,没关系。”陈玉婷微笑接下涂怀石明显的挑衅。“花点小钱就能让 伯母开心,我个人认为很值得。更何况钱财乃身外之物,又何必让外在枷锁套牢。” “但你却拿来套牢别人。”涂御风小声嘀咕,引来身旁涂静竹的闷笑。 陈玉婷发现涂释天的安静,也瞧见桌上Tiffany 珠宝盒,微笑道:“不知涂 大哥送伯母何种首饰?” “耳环。” 梁玉打开盒盖,让感兴趣的陈玉婷观赏。 珠宝果然是女人的最爱,白金镶里着两颗圆红宝石,其间再镶嵌一颗一克拉 的钻石,璀璨的光芒以及上等的切功,当下让在座三名女性眼睛为之一亮。 “很漂亮。”梁玉简单的称赞却是最好的赞美。涂家人都知道涂释天的礼物 送进母亲的心坎里。 “涂大哥眼光真好。”陈玉婷是珠宝的爱好者,当然知道这对耳环的价值。 “如果我没记错,这款式还有一组是蓝宝石,并有项链和耳环两种选择。” “陈小姐真有研究。”涂释天淡淡地称赞,“我认为家母比较适合红色。”。 “当然,红宝石能够衬托伯母的贵气。” “没错、没错!”涂御风热切的附和引来兄妹侧目,他狡黠一笑,语带神秘 地说:“就不知某人为何也买了同款的蓝宝石项链?” 果然,他的多事惹来涂释天恶狠狠的瞪视。 涂怀石和涂静竹聪明得一点就通,两人会心一笑。 “珠宝是美丽,就不知何时能送出去。”涂御风犹不知死活,拼命捋虎须。 样登对的男女。 。 “咦,那不是LanceTu 吗?那是他女朋友吗?长得真不错,可以算得上郎才 女貌。”Rebecca 没发现傅萍的僵硬,兴奋地扯着她欲过街,“去打个招呼。” “不要!”傅萍冲动叫出,避开Rebecca 好奇的眼神,“也许……他们不喜 欢被打扰。” “嗯。也对。”Rebecca 点点头,反正现在是红灯。她掉头,看见脸色稍嫌 苍白的傅萍,不禁担忧地问:“你还好吧?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傅萍勉强扯扯嘴角,“我没事,只是太阳有些大。” 她轻轻压着胸口,不知为何心口闷闷的,再望眼对街的俪影,感觉胸口似乎 更闷了。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