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太太欺骗了我 生活就这样周而复始,一味地堕落。我和两个新来的女孩子被带进了05号房, 刚坐下不一会儿,还没记住客人的名字小玉姐就来敲门,她说209 有一位客人专程 来找我的,请我过去。 我问小玉姐是谁,小玉姐不肯说,只讲你去就知道了。 我走到209 号房,像电影里拍摄的场景画面一样,一个女人背对着我,听到我 进门的声音后,她转过身来。 " 冀太太?" 我差一点惊呼出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是乔奇吗?" 她笑着问我。 " 是的,您好。" 我看清楚她,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保养得很好,上穿一件 艳红的南韩丝的开领上衣, 下身一条黑色短裙。 冀太太动作优雅地坐下来,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我坐过去,这个动作让我想 起冀哥。 " 你很漂亮,怪不得我先生会这么喜欢你。" 冀太太的声音很柔,却透着一种 无形的镇定和阴冷,或者这种阴冷是我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想像。 在这个女人面前我竟然有种压力,有句话说,这世上有种人在面对面时,不说 一句话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你,不是语言,而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是的,冀太 太就是带有这种气质的女人。 " 您可能误会了,我跟冀哥之间没什么的。" 我低声解释。 " 你能告诉我我误会了什么吗?" 冀太太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我打 败。 她以静制动,轻而易举地占了主动权。 " 冀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想跟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便问她冀哥现在的情 况。 " 我先生很好,就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我替他来看看你。" " 乔奇,有可能的话换一份工作吧,你不属于这里。" 冀太太很惋惜地看着我, 她跟冀哥果然是对夫妻,连说话语气都那么像,她也说, 乔奇,你不属于这里。 " 他很担心你又会回来,让我来看看,果然。" 冀太太说到这里笑了,这种笑 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蔑。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让小玉姐告诉我是谁要找我,她 希望看到我的惊诧,喜欢看到我的手足无措,女人啊,再怎么样涉及到情感也都是 狭义的。 我索性放开了些,拿起桌子上的香烟,不知是她的还是客人留下的,抽出一根 香烟用火机点燃,烟很冲,有点呛,那是我第一次吸烟,动作极其老道,是做给她 看的样子。 "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里?有天生的富人也就有天生的穷人,这世界上 的事物既然存在的就有它的合理性。请代我谢谢冀哥,也谢谢你代他来看我。" 我 特意地强调一句:" 谢谢你代他来看我。" 冀太太依旧平静地看我抽烟,然后给我讲她和冀先生认识的经过,于是我知道 了冀先生是做房地产投资生意的,他们结婚十二年,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儿。 " 我女儿很可爱的,我们有机会带她到大陆玩,她应该会喜欢你这个漂亮的姐 姐。" 冀太太不停地讲述她幸福的家庭,又不失时机地提醒我,我是她女儿的姐姐, 这一句话隔开了我们的辈分。 " 冀太太,如果没什么事您可以回去了。" 一支烟抽完后,我站起身下了逐客 令,不想跟她再这么耗下去。 冀太太还是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我先生让我交给你 的,他希望你有了这笔钱后会离开夜总会,当然,你不愿意接受的话就算是我们借 你的,以后也可以还给他。" " 我不要" 我看清了那张卡,是冀哥送给我的三万块钱的现金卡。 " 还有,我先生要回新加坡治疗,明天晚上你有空的话,希望能来送送我们。 "冀太太把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手与我告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过去与她相握。 " 好,我去送你们,什么时间走?" 不管怎么说冀哥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负伤, 送送他是应该的。 " 明天晚上六点的班机,我们四点在医院等你。" " 我四点准时到。" 冀太太走了,银行卡依旧在包房里茶几上躺着,我伸出手将它握在怀里,是离 开这里的时候了,我对自己说。 我于下午三点半出现在冀哥所住的医院,病房里一个小护士正在整理病床,病 房内早已空无一人。病人呢?我怀疑自己走错了房间。 " 你是说冀冬林?今天上午出院了呀,他太太接走的。" 小护士转过身来告诉 我。 " 走了?去哪里了?他的伤全好了吗?" 我真的不知所措了。冀哥明明伤得很 重的,怎么会就这样走了呢? " 我不清楚,是他太太要求办出院手续的,新加坡好像还来了人,听说是他们 家的私人医生。" 小护士说完就要走,到门口时又说了一句:" 小姐麻烦你,我要 把病房门锁上。" 我失魂落魄地往回走,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晚上六点的飞机?四点在医院等我?冀太太一定是故意的。 我忽然想起皮包里的银行卡,马上跑去最近的一个自动提款机去查询,空的, 留在我手里的只是一张没有一分钱的空卡。 三月的深圳突然冷了起来,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逛,这一切的发生都是那样 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