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这些日子,林雨屏和章铭及金晓云,整个投入到承办建设度假村的各种手续 的程序中。特别是遇上难题的时候,三个人不得不共奔一处,“集中兵力打歼灭 战”。在各机关,他们以三张嘴对一张嘴的优势把有关人员围住,或干脆就拉到 外面搞点“糖衣炮弹”之类的“轰炸”,借烟酒的掩护炸开缺口,拿下“凤凰山”。 这一期间艰难而又有顺畅,苦涩而又有甘甜。更多的是他们的活力与热情的展放, 光荣与梦想的实现。是那种敢于大胆挖掘自己与众不同的天资、个性,独辟蹊径, 标新立异,把自我价值发挥到了极至的最佳时期。 “人生是个擂台又是舞台,面对对手、强手、敌手,靠的是自己的勇气和智 慧啊!我决心使自己的一生成为一曲豪歌、一个绝美之舞!”林雨屏的内心深处, 多日来都充满了这样的呐喊。 几天来,她和金晓云两人连续参加了县政府召开的联合办公会议。会议的主 要议题就是商讨在潞潮公园内筹建旅游度假村的问题。会议经过反复地研讨和协 商,搞出了两份会议纪要。第一份是——潞县人民政府潞政会[1997]23号关于在 潞潮公园内筹建旅游配套设施的会议纪要x 月x 日,副县长宋武魁主持召开会议, 商讨在潞潮公园内筹建旅游配套设施的有关事宜。会议认为潮白河橡胶坝蓄水量 高达八百万立方米,今年搞了潞潮公园绿化工程后,游客不断,最高峰已达千人 以上。但因前期配套设施不全,急需建设一批较完善的旅游配套设施,更好地为 游客服务。会议指出:规划、建设好该处旅游景点,是落实“一三五工程” 的具体措施,也是为群众办好事、办实事的具体体现,此举将为大运河休闲 度假基地增加新的光彩。 会议作出如下决定:关于报批。该项目属于潞潮公园配套设施,有关部门要 与市有关部门协商,争取在县里立项审批。 关于规划。本着“统一规划,合理布局”的原则,规划局负责此项目选址。 整体规划,建设单位做好详规。 关于工程建设。投资者可与水利部门及白云村确定合作方式,签订合同,明 确各自权力义务,也可以独资或建立股份有限公司,负责开发经营。 关于环境保护。此地区处在水源保护区内,潮白河又是一条清水河,不能造 成污染,因此在该区的一切项目,污永排放必须达到国家一级标准。 有关部门要相互配合,大力支持,把这项工程建设好。 参加会议的有县建委副主任x x x 、计委副主任x x x 、房地产局副局长x x x 、环保局局长x x x 、旅游局局长“x x 、规划局副局长x x x 、水利局副 局长x x x 以及投资方代表林雨屏等。 送县委常委、人大主任、副县长、政协主席,县委办公室、人大办公室、政 协办公室。 发:县建委、计委、规划局、房地局、环保局、旅游局、水利局,白云镇。 共印五十份第二份是:潞县人民政府潞政会[1997]26号潞县人民政府规划建 设领导小组关于规划方案审批的会议纪要x 月x 日,县长、领导小组组长解甲召 开规划方案审批会,副县长宋武魁等小组成员,建委x x x 、计委x x x 、市政 委x x x 、规划局x x x 、房地局x x x 、环保局x x x 出席会议,会议审议通 过了潞潮公园等四个设计方案,并做出如下决定:原则通过潞潮公园内建设度假 村的方案。会议指出:(一)关于此项目。潞潮公园内建休闲度假村是落实“一 三五工程”,开发潞县旅游资源最具条件的启动项目之一,规划做出后可全面招 商。(二)关于此项目规划。重点解决三个问题:一是充分利用水面,二是做到 淡季不淡,三是组织好交通和停车。(三)关于工程建设。前期准备工作,办好 规划土地等手续,有关部门要积极与市里取得联系,争取在县内解决。该工程要 在总体规划指导下,有计划地分期建设,同时注意与友邻市有关方面的协调。 (四)关于环境保护。由建设单位按照“一级治理方案,达到国家标准要求的排 放标准”处理水污染和垃圾等污染。(五)关于潞潮公园开发的管理机构。旅游 局牵头协同有关部门拿出方案。 原则通过…… 会议要求,投资方要与政府签订土地出让协议,交纳土地出让金,并办理其 它有关手续。 参加会议的还有白云镇镇长x x x 、旅游局局长x x x 、林业局局长x x x 、 公路局书记x x x 、规划局副局长x x x 、水利局副局长x x x 、教育局副局长 x x x 等。 送:县委常委、人大主任、副县长、政协主席,县委办公室、人大办公室、 政协办公室。 发:县建委、计委、城管委、房地局、环保局、旅游局、水利局、林业局、 教育局、公路局、白云镇。 共印六十份今天上午林雨屏主要是忙活姐姐云霞的家事。自那天晚上姐姐进 了自己的家,她清醒后便听到了云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她倾吐。她的丈夫白干 最终没有逃脱法律的追究,终因偷税漏税、坑蒙拐骗、赌博而进了监狱。所有这 些,都与他身边的那个女会计有关那个“女妖精”死死缠住白干,吸白干的血, 榨白干的骨髓。还说那个“妖精”说她的“青春”叫白干毁了,是白干先强奸了 她然后用钱哄她,欺骗她是个弱女子!还说白干说最终要跟她结婚,跟云霞离婚。 所以,现在不是云霞向她讨还什么的问题,而是她还要揭发白干的问题,告发白 干强奸和占有了她,毁了她的一生。那女人还骂云霞无能,看不住自己的丈夫, 有本事你管住白干,不要叫他到处拈花惹草去抱着别的女人睡觉! 雨屏当时听了,什么都没说,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也早就跟姐姐说过, 和白干离婚,越早越好!而且开始就反对云霞和白干结婚,因为白干不是那料,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油腔滑调,有些痞样儿,或者干脆就是个小痞子。这样的人 怎么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把家当家,把妻子当妻子相敬相爱呢?所以,叫他进进 监狱改造改造吧!也许这样的人只有进过一两次监狱才能脱胎换骨,做一个叫做 人的“人”。 “我可怎么办呢?”云霞当时流着眼泪问她又像自问。 “这样很好。”雨屏这样回答的姐姐,“你自由了。” “可这不像个家呀?”云霞仍旧泪流满面地说。 “他在时候,你那个家就完整吗?” “现在检察院几乎每天都要找我核实他的材料,有些个我真的不知道哇。” “对白干你不要有什么幻想了,只要你知道的,绝不要保留,这样也许对白 干更有好处。”雨屏对姐姐道,“他跟你结婚十五年了,几乎每天你都对他提心 吊胆,大事小事,总而言之,没有一件事不出毛病的;他玩的女人太多了,钱都 扔给了社会上那些‘鸡’,连每月给你的饭钱,剩下的他都要拿去赌,去缠着那 个女会计,你对他还有什么可怜的。要我说……唉,得了,这时候,不能说和他 离婚的词了,也许,专政机关会把他改造好的。” 林雨屏面对姐姐的处境,心里自然有想法,可她又深知姐姐的内心深处肯定 还对白干思恋着什么、寄托着什么。另外,还有她的女儿白丽丽呢?刚刚十三岁 啊!女人啊!最终也不愿有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最终总想维系住自己的小巢,即 使再恨,恨得自己擂胸跺足,甚至去自杀,也不去和丈夫争什么,夺什么,这实 在是一大悲哀,尤其是类似云霞这样的女人的悲哀。本来早就该勇敢地冲出这种 没有温暖、情义,没有一点爱情的家庭牢笼——可她还要讲什么“责任”哪!白 干根本对家庭不负责任了,心中早已没这个家了,良心早叫狗吃了,你还对他有 什么不可割舍的呢?有什么必要默默地忍受着煎熬与牺牲而不去寻求那种属于自 己的自由自在的新生活呢?可怜啊可怜! 可怜而悲哀的云霞…… 林雨屏见何芳芳把绿豆粥做好,便抱歉地说:“看,给你添麻烦了。” 云霞也忍住哭泣说:“你看,本是我应该去做的,叫你受累了。” “看二位姐姐说的,雨屏姐待我恩重如山,我伺候姐姐岂不应该?” 何芳芳话说得好甜。当她把粥盛上一碗端放到茶几上时,又道,“云霞姐也 喝一碗吧!我多做了一些呢。”说着,又盛了一碗放在茶几上。而后对雨屏说, “您先去冲个澡,我刚才试了试,水温正好合适。待冲洗完后,粥也正好适口, 您看呢?” “我的头还有一点晕,再等一会吧。”雨屏当时这样对何芳芳说。 也就在这时,章铭来了。 章铭满脸怒气地进了雨屏的闺房,尽管他的眼睛再怎么搜寻,也出现不了他 所想象的目标——朱宏宇。倒是雨屏的姐姐云霞正在用手擦着满脸的泪痕。 “好些吗?”章铭的怒色霎间便消失了,他走近雨屏的床边问。 “指的什么?”雨屏问。 “你喝得太多了。” “是吗?可我始终清醒啊!” “得了吧?你喝得烂醉如泥,根本不省人事。” “不对吧!我清清楚楚记得是你送我回的家啊!你还搂着我,叫着我。是我 叫你回去休息的啊!你怎么又回来了?”雨屏故意装糊涂说,“还是你叫何芳芳 到我身边照顾我的,对吧?怎么,是不是不放心芳芳,来接她回去啊?” “不!你说得都不对。”章铭仍有些醋意地说,“是朱宏宇有意灌醉的你和 我,还有晓云;是他搂抱着你回的家,是他有意把我和晓云送走他好呆在你的身 边。我稍微清醒过酒来,便马上赶过来,担心你仍在醉酒当中。” “不对吧,你肯定是担心何芳芳出什么问题,所以赶快跑来。没想到我们都 挺好。”雨屏仍旧把题往芳芳身上引,继而又笑道,“好啦,我说芳芳,章铭对 你是寸步不离呀,我这里呢,又有云霞姐在身边,你就跟他回去吧,省得他牵肠 挂肚地追着你不放。” “我?……”何芳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还是在这照顾姐姐的好。” “不用了,我在这里,你们就放心吧。”云霞接过话茬说。 “对,你们走了,我和姐姐也好说说心里话。”雨屏有意下逐客令。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何芳芳见有这样的机会,在夜间和章铭同行, 当然抓住不放。何况,看得出来,雨屏在爱情的天平上,确实没有把章铭放在首 要位置,她始终认为雨屏的心里实实在在就是一个朱宏宇,章铭纯属一厢情愿, 不可能得到雨屏的爱情。所以,今天她要在和章铭同行的机会,向他说说自己的 看法。说说雨屏对章铭的情感!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和亲眼见到的雨屏和朱宏宇 的关系来对章铭敲敲警钟。告诉他,虽然朱宏宇有了妻子,虽然朱宏宇在仕途上 还是个处级干部,可爱情是没有任何障碍的,或者说爱情是可以不顾任何障碍, 可以冲破任何障碍的!雨屏是“铁了心”地爱着朱宏宇,可以把爱埋在心底而永 远不结婚。这不是玩弄自己的感情,践踏自己的感情。这样的女子在社会上虽然 不多,可林雨屏却是其中的一个。何芳芳想向章铭说明林雨屏的同时,把自己对 他的爱情表达出来,他想告诉章铭,女人不结婚可以生活得潇潇洒洒,男人则不 行!男人离开女人几乎一天都不行!因为,男人要有个家庭的港湾做他生活、事 业的后盾,更重要的是,男人一天也离不开异性,男人要过那种必需的性生活。 女人当然也需要,可女人可以忍耐并忍耐得住,而且生活、工作仍旧可以充满活 力;男人可以说如果离开了女人对他的爱,便天地灰蒙而暗淡无光。任何男人, 只要他不是伪君子,都会承认这一事实。何芳芳虽然年轻,看的书却不少,观察 社会上的男人和女人的心理是一绝;所以,她始终认为章铭对雨屏的追求是徒劳 的。因为,她的心中只有朱宏宇,就像自己的心中永远在追求章铭一样,别的男 人想进来是不可能的。故而,她对章铭说:“时间不早了,雨屏姐还要冲洗一下 身子,我们走吧。” “你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要跟雨屏说两句话,只两句。”章铭有些不情愿 地对芳芳说。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芳芳说着,又向云霞打了招呼,便开门出屋,走 下楼去。 在云霞送何芳芳出屋的间隙里,章铭万般中肯地对雨屏说:“你可以不爱我, 可我要叫你知道,我的心永远在爱着你。为了你,我可以忍受一切,牺牲一切, 关键时刻,我会不顾一切的!”说完,他便转身出屋而去。 章铭的话由于激动而声音很大,结果,全钻进了云霞的耳朵里,待云霞进屋 见雨屏仍平静如水,不动声色,便问妹妹章铭到底怎样? “是个男子汉。”雨屏这样回答。 “对你呢?”云霞关心的是这一问题。 “不管是嘴上说的,信上写的,还是行动上,都是可以为我牺牲一切的人。” “这样的男人天下少有,你为什么总把人家推开呢?” “姐,你该了解妹妹。” “朱宏宇当然更好,可,有那么一句话呀,‘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呀, 你这样做……唉!我被人家毁了,你不觉得那个女人的可恨吗?” “两码事。我不会拆他的家,我只需得到他的爱。” “可宏宇把爱给了你以后,他还会爱他的妻子吗?” “会的。”雨屏答应得很干脆,“如果他不爱他的妻子,我也绝不会爱他的。” “你那么相信他。” “是的,因为他不那样做,我也不会干的;只有他爱自己的妻子,爱自己的 家,我才会爱他,如果他不这样做,我会劝他这样做。” “那他的妻子要是知道你和宏宇之间的私生活呢?比如,到了那种程度,你 难道没有设想一下,她怎么想,怎么看呢?她会饶恕自己的丈夫吗?她对自己的 丈夫还会相亲相爱吗?” “我同样相信宏宇会把这些事情做好,而一旦宏宇的妻子发现了我们俩的隐 私,我相信到那时,我们三个人都会和睦相处,相亲相爱的。” “这怎么会呢?” “是的,这是常人不可想象,也不会理解的。但,我相信宏宇和我会很好地 做到这一点,更相信通过我们仨人的共同努力,也会建造这样一种爱的氛围。” “这大概是你的个人想象,要姐姐说啊,你这纯属是做梦。你想啊,哪个女 人不为丈夫有了别的女人而醋性大发呢?哪个女人又不是因为自己的丈夫有了别 的女人而大吵大闹呢?你就那么相信你自己,你就那么相信宏字的妻子?你呀, 别犯傻了!别自欺欺人了。还是趁着年轻,章铭又死心塌地追求你,赶快结婚, 这才是你应该选择的。” “姐,你说的是一般情况,特殊的情况总要有的,我的一生要追求的就是特 殊!只有特殊才有刺激,才能叫人有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不愿过那种平淡 的生活,我就是要过那种有味道的生活,而且,我相信我能成功。”林雨屏说此 话时眼睛放射着雪亮的光芒。 “你呀,从小就那么固执。” “那不叫固执,那叫自信。我对自己所有想干的事,都坚信能够成功。” “这么说,姐姐听出来了,你肯定已经跟朱宏宇同过居了。” “姐姐说错了。” “没有过?” “没有。” “骗我。” “我怎会骗你呢?十几年了,人们一直议论我俩如何如何,以为早就上床了。 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宏宇是个真正的男子汉,倒是我,每次见着他都想达到 那种境界,可至今真的没有过那种生活。真的。”林雨屏在姐姐面前毫不掩饰地 说,“我多少次主动地对他有过这方面的要求,真的是我主动的,而他也只是吻 吻我,抱抱我。” “哼!还是不跟姐姐说实话。”云霞仍旧不信。这怎么可能呢? 十几年,雨屏对朱宏宇那么痴情,怎么可能没发生关系呢?她不相信。 是的,常人眼睛看到的和心里想到的,和特殊人的眼睛所看到的和心里想到 的是不一样的,永远不会一样的。 那天晚上,直到深夜,姐俩谈的很多很多,最后又说到了白干的身上。云霞 在要不要和白干离婚的问题上犯了思量。雨屏这时倒没表示非要她和白干离婚不 可,说是人在遇难的时候,还是要慈善为怀,要她和检察院、法院以及将来判刑 的看守所,共同帮他悔过自新,或许经过一番“制作”“加工”能成为一个好丈 夫呢?…… 如此云云。 今天上午,云霞又来到了雨屏的美容美发院,并把法院的判决书拿给妹妹看。 当雨屏见判决书最终判了白干有期徒刑六年时,她见姐姐坐沙发椅上又“扑簌簌” 地流下了眼泪。 “要实在不行就上诉离婚吧?”林雨屏想着姐姐的苦衷说。 “我也想离开算了,可你看——”云霞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雨屏, 又道,“他给我写了一封信。” 雨屏看那信中写道:云霞,我的好妻子:我怀着万般歉疚的心情给你写信, 我愧对于你,真的愧对于你!自打我和你结婚后,十五年里,你为了支持我的事 业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可我都做了些什么呀?我鬼迷心窍呀!我怎么就染了赌博 的恶习,我还不顾一切地流氓成性,天天叫女人缠着不放。为了把钱大把大把的 花在女人身上,我不务正业,我赌博、偷税漏税、坑蒙拐骗,我真是罪有应 .得 啊! 现在,当我被判刑关进铁窗里时,监狱的电网笼罩不住我对你和女儿的思念 ;而越思念你和丽丽,我便越加痛恨我自己的丑恶行径。我恨我自己,我不是人, 我真的不是人啊!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孤独地躺在床上,你和女儿的影子总在我的眼前晃来晃 去,怎么也驱赶不开,我伸出双臂企图抱住你和女儿,结果,得来的是一团失望 的幻影,幻影啊!伤心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湿满了枕头…… 云霞,我现在不敢想我自己是怎样走过来的这十五年,因为每每回忆起来对 我都是罪恶的痛苦和煎熬。我已没有憧憬,没有了幸福,孤零零地关押在铁窗里, 我好苦闷啊!我真想真诚地呼唤你:霞,我现在是那样地爱你,我渴望你和女儿 来探望我!我好想见到你,好想好想啊!可我不敢,不敢有这样的奢求,因为我 在你面前有罪,我这十五年里没有给你多少爱,而更多的是伤害了你,现。在, 我深知悔之晚矣。 所以,现在,我甘愿把自己的生命交在你的手里,由你去裁决吧。 你的丈夫:白干1997年5 月x 日林雨屏看完信,长叹一声,见自己的姐姐仍 旧泪眼婆娑,便有些哀婉地说:“写的叫人可怜,可有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呀! 但愿这些都是真的,但愿他以后真的成为一个人……“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云霞抹着眼泪说,“要不要去看看他?” “你呀,要不想和他离婚,就先不要去看他,可以先给他写一两封信,对他 说说你这多年的委屈和心里话,先教育他,告诉他,只要彻底悔过,你永远在等 待着和他团圆。看他在监狱里接受改造的情况再说!” “那……” “那什么?他对你那么狠心,十五年基本上没把你当人看,你这时候千万不 能心慈手软迁就他。待他真的回心转意,改造成新人,再去探望他不晚。”林雨 屏实在是对白干反感,可又深知姐姐对他的依赖,又有那“一日夫妻百日恩,百 日夫妻似海深”的说法,只好这样劝道,“当然了,你要愿意明天就去,我可以 叫人开车送你去探监。” “不,我听你的,还是先给他写一封信好,看看他下一封回信还说什么?特 别是对那个‘女妖精’到底怎么办。妈的,那个‘女妖精’这几天倒还阳了,自 打法院把所有的房产和财物都贴了封条后,她还到法院起诉白干,要什么‘青春 损失费’。” “唉!先不要说这些了。我现在倒是想,你呢把白丽丽安排好,先到我这来 干点事吧!这样姐俩每天在一起,也好互相宽慰些。” 林雨屏对云霞说。 “我能干什么?” “美容美发院正缺个管理的人,你就到这里帮我照个眼儿,有点事干,省得 心烦。” “那好吧!一两天,我安排好丽丽,就来这里上班。” 林雨屏还想对姐姐说点什么,朱宏宇来了电话。 “我刚散会,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声音是激动的。 “又有什么喜事?”雨屏问。 “我上新来的曹书记那去了。他一再地提到你的名字,并提到了你要办的休 闲度假村。听他的口气,是要像样地支持你搞这个项目,并要亲自抓这个项目。” “是吗,那太好啦!我们正抓紧办各种手续哪!县里的各委办局,还有解甲 县长,宋武魁副县长,已经召开了多次会议进行研究了!县委书记如果再重视, 我会更加倍努力的!” “曹书记说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想找你和解甲县长共同听听情况……” “那就更好啦?什么时间啊?” “我想通过解甲县长来约他,看他明天怎么样?”朱宏宇电话里这样说。 “我等你的电话。” “可以,约好了我给你打电话。你要做点准备,主要领导听汇报,一定要简 明扼要,说主要的,别胡子眉毛什么都有。” “我呀,到时候就一句话,朱总经理帮助筹划的,叫朱总经理说吧,我说不 好……咯咯咯……”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弄不好,也许今天晚上呢?” “你放心吧——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