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短兵相接(4) 按常理而论,分管党群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的竞胜的可能性总是 大一些。又平心而论,杨子谦书记虽说年纪大些,毕竟是市里的第三把手,更强 在资历深厚,办事老练稳妥,待人和蔼,从不摆领导架子,更乐于培养干部,是 一个很受人尊重的领导,在市里和省里都有广泛的人脉资源,当一轮市长也是无 可厚非,如果这一次还不能上一个台阶的话,也许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毕竟年 龄不绕人;而周一民呢,四十多岁,在大学读的是机电专业,读研时又学的经济 管理,有扎实的理论功底和实践能力,各方面都已处于成熟阶段,冲劲大,精力 充沛,敢于负责,也敢于说话。 俗话说,生的儿女多,吃的亏就多,打的牌多,输的时候也就相应增多,说 直话多了,总会得罪一些人,若得罪的是一般干部尚不打紧,若得罪的是在你想 进一步时有话语权的领导干部,在关键时刻就会很有些麻烦。至于其他几位副书 记,也各有各的强项,一句话,大家都有冲刺终点夺标的实力与希望。但还有比 较重要的一点是,赵刚市长当初也是从常务副市长任上登上高楼的,这也不能不 引起几位副书记的高度警觉,真是前例不可引,前因不可袭。总之,综合各方面 的情况而言,杨子谦与周一民两人才是真正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也是在座各位心 底都很有数的事。 看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打擂台,那才是真的刺激又好看,势不均,力不敌的 双方摆下阵来有什么看头?就如看中国的足球队与外国的足球队比赛,稳输不赢 的事,谁也没兴趣看,看了反而叫人丧气三年,恐怕连男人的性欲也要早衰十年 八年。可笑的是他们输了球还不打紧,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国脚,啧啧!孙云芳是 杨子谦精心栽培起来的干部,其关系当然极为密切,关键时刻当然是助杨子谦一 臂之力了。而此时的杨子谦越少说话,就越是能显示出他温文尔雅的大度胸怀。 尽管他们心底都有着自己明确的是非评判标准,但就是坚守一条底线,在双方论 争的时候,绝不公开帮谁说话。看来新一轮的龙争虎斗的热闹戏就要紧锣密鼓地 开幕了。谁能笑到最后?现在很难预料。 市政协主席这时想,现在江城不只对一些男人有评说,对女人也编了几句话, 说是朋友的女人摸不得,窝边的女人撩不得,上司的女人想不得,同级的女人惹 不得,下级的女人爱不得,而从政的女人斗不得。这孙云芳尤其还是一个挤进了 市委常委班子的女人,说不定哪天有哪个大首脑脑袋一发热,说要重点培养正厅 级的女干部,处在她现在的这个年龄与现在的级别,她就赶上了好时机,以后的 前程不可限量。不知道那个有敢说敢为之称的周一民怎么得罪了她,被她缠住了, 哪还有安静的时候呢?他就找了一张纸,写上两行字,推到了坐在身边的人大主 任的桌前。人大主任一看,上面写的是:只听说有好斗的鸡公,没想到这只鸡婆 也好斗,不简单!他又取出笔,在下面添了一行字:公鸡乱打鸣,母鸡争司晨, 有意思!又把纸条推给政协主席。政协主席看过纸条后,又写下一行字:若想耳 根净,把它一锅炖。他又把纸条推到人大主任面前,人大主任看过后,就与政协 主席相视一笑。 其实孙云芳今天之所以发难周一民,除了她与杨子谦本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以 外,还有另外两点重要的理由一直存在她心底的。其一是今年初的时候,市政府 组织召开了一次有市政协委员、各民主党派代表、企业法人代表及社会各界知名 人士代表参加的治理经济环境座谈会,会议由周一民主持,市长赵刚至始至终参 加。 那天,与会人员发言十分踊跃,他们谈了很多对治理好江城的经济环境的意 见,并针对部分市直职能部门平时不是积极支持工商企业发展经济,而是找借口 趁机捞一把的行为提出了十分尖锐的批评。其中有两、三个人甚至还对市纪委也 提出了意见,说市纪委大力度地做反腐倡廉的工作的初衷是很好的,但在具体执 行的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些偏差,搞得很多企业和企业家人心惶惶,在经营生产过 程中,总是缩手缩脚,思前想后,不敢放手而为,这也是一种有碍江城经济发展 的表现。周一民当时就插言,问这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位发言者继续说,我想大 家都应该知道我国的市场经济有异于外国的市场经济,既有其明确的规则也有不 少拿不上桌面的潜规则,如果不按潜规则办事,很多很正常的生产经营活动就很 难正常展开。大家都如此玩的游戏,我市的工商企业焉敢不跟着玩?但我们如此 玩过后,市纪委只要是听到了风声雨声,就立马采取行动,或是找企业家谈话, 或是对企业家搞“双规”。你们两位市长说,如果市纪委不以灵活一点的方式对 待企业与企业家,我们的企业在市场上能竞争过人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