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风雨欲来(2) 孙云芳知道肖力生与周一民的关系后,对这一事情有了极大的兴趣。后来据 她了解,在今年初市政府召开的治理经济环境座谈会上,这个肖力生就是发难市 纪委的罪魁之一,只因有他们两、三个人的胡说八道,才诱发了周一民对市纪委 的恶毒攻击。难怪他当初敢于那样有恃无恐地与市纪委唱对台戏,原来是仗着有 他的主子撑腰;难怪他对市纪委坚持原则查案表示反感,却原来他自己本来就是 一个腐败分子。 圣经上说,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可是千真万确的。本来 市纪委要调查一个正处级干部的问题,是首先要向市委书记汇报得到批准后,才 能够施行的,但市里实行经济体制改革后,取消了企业干部的行政级别,过去相 当于处级的企业,一般改为中型企业,相当科级的企业,也只定为小型企业,而 大型企业全部属中央或省管,与地方基本上无关。既然纺织机械厂只是一家市属 的中型企业,现在要查一个企业主头的问题,自然也就不需要请示市委了。 现在既然有人揭发肖力生的问题,不管是不是匿名信,人家说的有根有据,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先查了再说,对于一切腐败分子,决不能心慈手软。但孙 云芳当时并没有喜形于色,眼看到了下班时间,淡淡地向余副书记说,明天上班 我们认真研究后再说。 当天晚上,她在办公室里打通了杨子谦的电话,向他通报了肖力生的情况和 自己的想法。好一阵,对方没有反应,说:“杨书记,这可是撞在枪口上的好事 情,你怎么不说话?” “这的确是一次好机会,不能轻易放弃。”杨子谦在电话里说,“不过……” “还有什么顾虑?” 杨子谦说:“现在市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个肖力生与周一民关系是十分密切的 人,你这个时候找肖的麻烦,其他人会怎么想?这对我们会不会产生负面影响呢? 可能还有人会认为我们为了整垮一个周一民,是太不择手段了。” “哎呀,我的杨书记,你是存妇人之仁了吧?”孙云芳几乎是叫了起来, “这个肖力生是被举报到市纪委来的,可不是我打起灯笼火把他找出来的。我们 市纪委对举报的案件能不闻不问吗?要是这样的话,在干部群众中又会造成什么 样的影响呢?” “这事还是考虑周全些处理的好。”杨子谦说,“这事既要办,但开始时的 声势也不要搞得太大,不然,将来不好下台。只有把情况摸准了,再下功夫办, 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 “你考虑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会把握好分寸的,闲话不会留给人家说,辫 子不能留给人家抓。”孙云芳说,“不过我还是要向你提个醒,反正我们已经与 周一民撕破了脸面,也没什么值得顾忌的,非常时期,必须有非常措施嘛。我还 告诉你一件事,我得到可靠消息,前天晚上,李云彤带着周一民竟然神不知鬼不 觉地专程去拜会了老省委书记。” 杨子谦急忙问:“他们具体谈了一些什么事?” “只有他们两人进的老书记的家,谁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问题。”孙云芳说, “他们这个时候去找老书记,总不会只去搞一般的友情叙谈、长线投资,或是去 谈风雪花月之类的事吧?不是去跑官要官还能干什么?这是猜都不用猜的事。” 杨子谦感叹地说:“动做真迅速,真强劲啊!” “这是一场只有第一,永远没有第二的竞赛,现在你还不敢放手一博吗?” 孙云芳说,“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感到很震惊,没想到他们下手这样快, 这样能抓关键。如果老书记一旦亲自出马做通了省委的工作,无论你怎样占有地 利人和之优势,你还能争得过天势吗?” 杨子谦一时没说话。 孙云芳忍不住说:“人家已是风风火火赤膊上阵往前冲,还容得你不温不火 慢打太极拳?” “被人逼上梁山,也只有背水而战了。”杨子谦说,“孙书记,既然大家已 经摆开了架势,也就没有什么客气好讲了。虽说市纪委不能直接查周一民的任何 问题,我想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充分利用你工作上的便利条件,紧盯他身边的人 不放,看能不能扯出他的一些经济问题来,只要能牵连上他,即使他再有天大的 本事,即使李云彤能帮他找到一打的老省委书记做坚强后盾,我想他们也没有任 何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