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说情解危(4) “因为这件事既然闹到纪委来了,他不扛着又能怎么样?”李云彤说,“如 果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一定会硬着头皮一起扛起来的。因为这件事毕竟是因 我而起,而且这个厂也毕竟还需要上海方面的同学、朋友大力提携一把才能走出 困境。从这个角度来说,无论于私于公,都绝对不能出卖老同学的。如果我设想 的这种可能成立的话,孙书记,你说,我们又还怎么好意思处分肖力生呢?” “这仅仅是你个人的没有事实根据的假设、推想而已,而我们办案恰好注重 的是实事。”孙云芳说:“再说、怎么你的种种‘可能’,都把他想得那么好呢? 你是不是也太‘人性美’了一些?” 李云彤说:“孙书记,我作为一个分管工业的副市长,看到他们厂里的状况 后,真是担心啊。我不把他往好处想,他能过这道坎吗?他们厂能过这道坎吗? 一旦这个厂的工人又制造出事端来,我们江城市又能过这道坎吗?”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先把肖力生放出去再说。” “李市长,这是你第一次找我办事,无论是从公从私来说,我都得给你一次 面子。可这事确实有些为难啊。”孙云芳摇了摇头,“这个肖力生的事我们既然 立了案,又查了,而且又确实查出问题来了,他肖力生自己也承认了。这都是客 观事实的存在,我总不能把这事就一笔抹了吧?向上向下我都无法交待啊。” 李云彤想了想说:“孙书记,我想反正肖力生现在也是一只死老虎了,你看 ……” “你这个评价不太准确,”孙云芳说,“也许我们目前看到的还只是浮在水 面的几个水泡,谁知道水底深处还藏着什么东西呢?再说,现在正是我们对他进 行乘胜追击的绝佳时机,一旦放他出去后,他想法把一些罪证销毁后,或是同一 些人互相串通后,这个案件我们还怎么查?” “好,这是你们的职业习惯,我们暂时不探讨这一问题。”李云彤说,“我 是说反正他肖力生的问题在那里摆着,也不怕他把这个案翻到天上去。我想不如 先把他放回去,先让他把上海的事办好了再说,你看行不行?” “云彤老弟,自从我当纪委书记以来,你虽说不是第一个为当事人求情的人, 你却还是第一个敢如此干预我办案的人。”孙云芳说,“我办案以来,还从没有 这样处理过问题的。一边是原则,一边是人情,你这真是叫我左右为难呢。” “我现在也是迫不得已嘛。孙书记,”李云彤十分恳切地说,“就是纯粹从 个人角度来说,你也要帮我一把。在工业这一块,再也不能出任何纰漏了。” “好吧,违反原则也就这一次,以后有类似的事,你千万别找我。”孙云芳 有些忧心忡忡地说,“还不知道将来会有人如何议论这件事呢。你这可是逼着我 违反原则,逼着我冒巨大的风险啊。” 看孙云芳终于表态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李云彤自然十分高兴,他站起身子说 :“孙书记,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中午我请客,以表示我的诚心谢意。” “你能请我吃饭我很乐意,不过还是改天吧。”孙云芳也站起身子,“今天 我已安排好了,我们几个纪委书记还在酒店等着我们呢。” 孙云芳在去酒店的路上就在想,虽说放弃了一次极好的可能挖出周一民这个 毒瘤的机会,但对李云彤而言,是放出了春风,是否能收到夏雨呢?只能是拭目 以待了,总不能就在今天提出要他与周一民散伙的事,有道是欲速则不达,那反 而会对大局不利,还是暂时隐忍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