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第七章女校(5) 上海的大学通常是用中文授课的,米歇尔到上海后,沙逊推荐去圣约翰大学。 圣约翰大学工学院师资力量强,而且用英文授课。米歇尔有英文基础,于是插班 到四年级。 圣约翰大学是美国标准大学在中国的一个投影,除了学生是黄皮肤的,其余 不少方面跟美国的大学差不多,美国大学时兴篮球,这里也把篮球作为第一运动。 在柏林读大学时,米歇尔就是个篮球好手,打校队的组织后卫。这时,正在篮球 场上满场飞。 场下,一个男生跑过来喊道:" 米歇尔,米歇尔,电话!" 米歇尔停顿下来:" 是叫我吗?" 男生做了个鬼脸:" 电话。到传达室接去。是个女的。" 米歇尔气喘吁吁地跑到传达室。 传达室的老刘头把话筒递给他:" 那位小姐等你半天啦。" 米歇尔听不懂老刘头说的是什么,拿起话筒,用英文说:" 我是圣约翰大学 工学院的米歇尔,请问你是谁?"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是方山的女儿方潇霄。" 米歇尔的脸上现出惊喜:" 是你?" 他一把捂紧话筒,压低了声音," 方潇 霄。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儿来了?" 听筒里的声音:" 我有点急事要跟你说。" 米歇尔:" 说吧。我听着。" 听筒里的声音:" 电话里说不方便。" 米歇尔:" 慢慢说,不着急。" 听筒里的声音:" 不是慢慢说就能说清楚的。" 米歇尔:" 你的意思是只能当面说。" 听筒里的声音:" 是的是的。但是,坏蛋正在找你们呢,爸爸不让我跟你们 见面,怕把坏蛋引到你们那儿去。" 米歇尔:" 我爸爸也不准我与你们见面。那怎么办?" 听筒里的声音:" 你说呢?" 米歇尔挤了挤眼:" 那,咱俩……就偷偷见一面吧。" 听筒里的声音:" 咱俩……偷偷见面……呀!真难听。" 米歇尔:" 你的事情着急吗?" 听筒里的声音:" 着急。很着急。" 米歇尔:" 那就顾不得难听不难听了,只能偷偷见面了。" 听筒里的声音:" 那……那你就说个地方吧。" 米歇尔:" 地方嘛,出于对女性的尊重,你少走点路,我往你那里凑。你们 女中附近有小吃店吗?" 听筒里的声音:" 有的有的。有一家专卖烧卖的,可好吃啦。" 米歇尔:" 在哪里?我该怎么去?" 听筒里的声音:" 就在我们女中西边一点,也就是一里地。店面是只大凤凰, 可显眼啦,走到那里一眼就看见了。" 米歇尔:" 那好。我们在烧卖小吃店见面。" 听筒里的声音:" 什么时候?" 米歇尔:" 你们女中只有星期天放假,那就星期天吧。" 听筒里的声音:" 不行不行。星期天爸爸妈妈是不会叫我出来的,怕那些纳 粹法西斯坏蛋跟着我。" 米歇尔:" 那就只有占用学习时间了。你就说家里有事,溜出来半天就行了。 我也这么做,跟学校请半天假。" 听筒里的声音:" 那可是撒谎呀。" 米歇尔笑了:" 要偷偷见面,就只能撒个小谎了。" 听筒里的声音:" 那……好吧。" 米歇尔有些急切:" 明天怎么样?明天你和我都对校方撒个小谎。然后溜出 来,午后在烧卖小吃店见面。" 听筒里的声音:" 呀!又是偷偷见面,又是撒个小谎,又是溜出来,都那么 难听,我们都成什么啦……那……那……好吧。" 米歇尔放下话筒,微笑着陷入幸福的遐想。片刻,他的双臂猛地向上一抬, 攥紧双拳晃了晃,振奋地叫道:" 呀!" 7.凤尾烧卖小吃店的会面 沿街的一排旧房,其中的一间用木板把窗户封死了。发黑的木板有一个洞。 如果仔细看,破洞里有一只眼睛在向外张望。 破洞后面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屋子。弗里茨坐在小凳上,烦躁地扇着扇子:" 这鬼地方真热。七月初就热成这样,八月份可怎么过?" 刀疤没有说话,仍然从破洞向外看着。 弗里茨:" 就别再看啦。校门一开,方小姐出来,我们跟上去,找到有用线 索,那是不可能的。看了这么多天,见到人影了吗?" 刀疤:" 这么蹲守,几乎不可能憋上。方潇霄只有星期六下午出来,平常不 出来。看两天,不行就放弃,再想别的办法。比如绑了这丫头,是能敲诈出东西 的,等等,等等,方潇霄出来了!" 从破洞望出去,方潇霄步履轻盈地走出校门。 刀疤盯着:" 没有保镖跟着。跟上去。" 弗里茨向外走:" 怎么跟?" 刀疤向外走:" 我跟着她,你跟着我。看她是不是个诱饵。" 方潇霄背着个女式小挎包走着,哼着一首美国电影插曲。 她的后面不远,刀疤跟着。刀疤后面,相隔不远是弗里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