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真的不好玩 我们站在大门口等搬家公司的车的时候,哈奔又英雄重提当年之勇地跟我说起 了那些糗事。他说其实我们当时猜得都不对,不过正确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反 正就是那个女生突然之间就不理他了,打电话过去也不接。事实上,他比我们更纳 闷。 “像白捡了一次艳遇哦!”哈奔呵呵一笑,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暴露无遗。 看他那得意相,还真以为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第一次给的这么不明不白,死 不瞑目啊!他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快到十点,搬家公司的车终于来了,停在楼道口。很大一辆卡车,不用说只装 点家当,就算连房子一起拉走大概也不成问题。 我对哈奔说:“你带他们上楼搬东西,我在下面看着。电脑叫他们小心点搬, 别给弄坏了。” 雨还是很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我站在楼下哆哆嗦嗦的,感觉挺悲壮。想想 为了一份烟消云散的爱情如此伤筋动骨,多少有些夸张。可是人有时候就是这副死 脑筋,甘愿受罪,莫名其妙!我捏了捏拳头,骂了句“他奶奶的”,却不知道到底 想拿谁出气解恨。 车绕过半个长沙,就到了我新租住的地方,叫燕山街,应该是长沙市最繁华的 地带吧。在八一路和五一路之间,前后左右都是大酒店大商场,更重要的是,燕山 街的夜宵,总是那么叫人嘴馋。跟树木岭的冷清比起来,绝对的天壤之别。后来朋 友问我从地狱到天堂有多远,我就说,绕半个长沙城就够了,不塞车大概只要二十 多分钟。 很小心翼翼地倒车,然后靠边停下。同事里琪和她的一个同学早在门口等着了。 她用手捂了捂红扑扑的脸蛋对我笑,说:“要我们等这么久,记得要包我们三天饭 啊。” 我逗她玩,故作惊态说:“啊,包三天?怎么个包法?” 她习惯性地回了一句:“你个猪!”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老喜欢叫我猪。从外貌上来讲,我跟猪长得绝对是两回 事,也没有睡懒觉打呼噜的恶习,只不过对猪肉太情有独钟而已。可是,可是那时 候她还不知道我在餐桌上对猪肉有偏爱啊?! 里琪迟我几个月进公司,个子不高,但可爱、漂亮,属于那种小型号美女。我 开始叫她妹坨,后来觉得不过瘾,又改叫妹妹坨或者坨坨妹,总之不是那么好听。 没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谁让她开口闭口管我叫猪的呢? 卸载工作在我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里琪妹坨和她那妇女干部模样的同 学拿钥匙去开我新居的门,我提着电脑主机跟在后面,哈奔则承担了最伟大的那部 分工作,站在车旁,喝着西北风看货,以防可怜兮兮的一点家当被路人顺手牵羊弄 走一部分。 把所有东西都塞进房子里,已是中午十二点多钟,里琪妹坨很认真地拿个扫帚 打扫卫生。 我说:“同志们辛苦了,先去用餐吧。”很失望,竟然没一个人理会我。于是 我提高分贝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次。 妹坨很是不满地抬起头,望着我说:“好了啦,一下就扫完了。” 她同学则在一旁打趣道:“里琪这种妹子做老婆可是一流人选哦。” 我还没反应过来,哈奔竟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大叫起来:“是啊是啊,正好我 单身,还有机会哦!” 里琪妹坨狠狠地白了哈奔一眼,算是把他提前踢出了局。可惜哈奔对这种悲惨 命运领悟不够,还在一个劲地傻笑,嘴歪得厉害,大概有三十度角吧。 出门的时候,妹坨很是得意地对我说:“我帮你找的这房子是不是很好啊?” “好好,好得很,妹坨找的房子能不好吗?” 其实我心里在淌血,每个月一千块的房租,简直是在要命啊。房子有八十多平 米,两室一厅,算起来不贵,但我记得我给房东交押金和第一季度房租时,手是发 抖的。 里琪妹坨之所以强烈要求我住到这里来,并不辞辛劳地帮我联系房东,私心占 了很大比重。这是芙蓉宾馆的家属楼,共两栋,一前一后。里琪早几个月搬过来的, 住前面那栋的四楼,而我的新居,在后面那栋的三楼,与她的正对着。 我说:“妹坨,以后晚上不要往我房里偷看哦,要看也要等我练出点肌肉来再 看。” 她一听这话,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捶我,还说:“你以为叫你住这边来就是想看 你那几块排骨啊?猪样的,我是想上下班有一个伴啦。” 我摸了摸比我矮半个头的哈奔的头,说:“哈奔,我们以后还是小心点,别让 妹坨得逞。” 里琪又要对我动拳头,我呼啦地跑得飞快。她每次都打我腰,真担心哪天被她 打出肾亏来!肾,可是男人顶天立地的法宝。 随便找了家路边小店,里琪狠狠地点菜,因为是我埋单。她同学和哈奔是渔翁 得利,事不关己地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劣质茶。 为了分散里琪的注意力,不让她的目光老盯着那些价格高的菜名,我有意打岔 :“妹坨,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做饭吃啊。” 她头也不抬地答道:“这可要看你的表现,如果我只是管吃的话,你的想法也 许比较容易实现。” 我靠,这是哪门子天理?好像我求她吃饭似的。 这个时候哈奔也不跟我站在一条战线上了。他给出一个经典动作——猛拍几下 手掌,说:“这是个好主意,老朝买菜、做饭、洗碗都是好手,里琪你每天只管来 吃现成的就是,不过……” 哈奔突然停下来,很暧昧地笑了笑,又说:“不过,一定不能带男朋友。” 里琪刚好把菜点完,接过话茬儿说:“没问题,不带就不带。” “唉,没办法,爱情掉价了,为了几餐饭就可以把男朋友晾一边。”我也喝了 口劣质茶,假装自言自语。 里琪的男朋友叫什么雄来着,我没见过几眼,长得很高,就是太瘦,竹竿似的, 我经常在里琪面前哼小调:“你的那根竹竿,容易弯哦!”她跟那个什么雄是怎么 认识的我倒很清楚。那次我们部门跟什么雄的单位搞个活动,那个什么雄就看上了 里琪。不过里琪是怎么被他追到手的就不得而知了。当里琪在办公室宣布自己的爱 情时,全体同事都傻了眼,戴眼镜的跌眼镜,不戴眼镜的就恨不能掉眼珠子了,大 家都不敢相信啊。美女流入外人田,罪过罪过,可惜可惜! “妹坨,告诉我那个什么雄是怎么追你的,我以后也好去抓个美女回来。”我 往里琪那边靠了靠,在安全距离处停住身子。 “这你还用学吗?我觉得你比他厉害几万倍!” 里琪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我,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她要说我什么了。不就是想说 我死皮赖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承认就是了。遗憾的是,面对美女我的厚脸皮 总是那么容易失效,由厚到薄只需一两秒时间。这个我妈最清楚了,所以我打电话 回去汇报失恋消息时,老妈连叹三声,明显表现出对我以后再恋缺乏信心。我本来 对自己蛮有信心的,听老妈这么一叹气,心里是一阵阵发虚啊。唉,失恋真的不好 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