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掉包 桌上放着那包整齐的白纸。大家都很垂头丧气。 迟鸣盯着报纸苦苦思索,几个刑警在气愤地骂骂咧咧:“妈的,这个歹徒太狡 猾了,他早知道车站有个下水道,难怪我们在地面上看不到人……在我们眼皮下把 钱拿走,真觉得窝囊!” 徐若风问迟鸣:“你看会不会是在送钱的途中被人掉包?” 吴建国说:“不会的,我和‘高蛋白’一直在马英车上护送。任何人都不可能 有机会在这过程中掉包。” 迟鸣说话了:“我觉得很蹊跷,罪犯为什么要求一定用牛奶厂的纸箱呢?” 吴建国考虑:“可能因为纸箱有牛奶厂的标记,好辨认吧?” 迟鸣觉得不对:“这么说罪犯当时应该在现场某处看着马英把纸箱投进垃圾桶, 才会去取。可是我们从看着马英下车,然后把纸箱放进垃圾桶到发现被掉包只有几 分钟的时间,这几分钟的时间范围内周围根本没有人能钻进下水道的入口。” 徐若风点头:“是啊。” 陶敏拿着两个密封的瓦罐进来:“队长,副队长,有人给你们留了两罐蜂蜜, 收发室的人叫我带给你们。” 徐若风问:‘谁送来的?“ 陶敏说:“好像是你在医院让给他床位的那个人。” 徐若风反应过来:“周显才?!”她知道周显才家里困难,觉得不好接受,急 忙追了出去。 周显才还没有走远,徐如风和迟鸣很快追上他,迟鸣把蜂蜜还给他:“孩子那 么小,更需要营养,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这两罐蜂蜜你还是拿回去给孩子补身体吧。” 周显才憨厚地推着:“公安同志你误会了,这里面不是蜂蜜,是我老伴自己做 的糯米酒,送给你们尝尝表示一下心意,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装,就用了以前 的蜂蜜罐子。换了一下包装而已,你们别嫌弃!” 迟鸣一愣,喃喃地说:“换了包装!”迟鸣盯着罐子出神。 周显才担心了:“公安同志,怎么了?” 迟鸣突然兴奋起来:“谢谢你,周大伯,你的礼物我们收下了。” 周显才高兴了:“这就对了,我这个人啊,欠人家的就睡不着觉。” 周显才笑眯眯地哼着小调离开了。徐若风知道迟鸣又有发现了:“你又想到什 么了?” 迟鸣笑了:“我知道谁是罪犯了。我们立刻去牛奶厂,如果顺利,我们可以立 刻找回那50万!” 迟鸣、徐若风、吴建国、高捷等进人鲁援朝办公室的时候,鲁援朝正当着江大 海、丁晓莉和其他职工的面埋怨马英。看见几个警察进来才停下。 “徐队长,迟警官,请坐请坐!” 迟鸣说:“鲁厂长,真是对不起,因为我们的疏忽,让你们丢了50万。” “哪里哪里,我知道你们也尽了力。” 迟鸣接着说:“我们回去分析了一下整个过程,我们警方有理由怀疑,罪犯就 是你们内部的人!” 鲁援朝、汪大海、马英、丁晓莉等既惊讶又紧张,互相看看。 马英阴沉着脸说:“迟警官,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迟鸣很冷静:“当然有证据!公共汽车站的垃圾箱周围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中, 根本没有人能接近垃圾桶,那个下水道是个幌子,好让我们以为罪犯是从下水道把 装钱的纸箱掉包。可是,他让我产生了两个疑问,第一,既然他能从下水道拿走纸 箱顺利逃走,为什么还要自己另外做一个同样的纸箱来掉包?” 马英答道:“他可能是想拖住你们的视线,让你们以为他还没有来取钱。” “对!那么第二个疑问,我们送去的现金外面还包着一层报纸,然后放进纸箱。 可掉包的纸箱内的白纸同样也包着报纸,假如罪犯只是为了迷惑我们,为什么工作 做得这么细致?而且连纸箱封存的方式都一样?” 鲁援朝困惑了:“那你的意思是……” 徐若风斩钉截铁地说:“很明显,这个纸箱就是你们送去的那个纸箱,根本没 有人掉包!你们中间有人在送钱的过程中做了手脚!” 几个人大惊失色后援朝怀疑地看着马英和汪大海。 马英面色平静:“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汪大海急忙解释:“绝对不可能是马副厂长干的!我以人格担保,我们在车上 一直没有动过钱箱。” 迟鸣从容地说:“请打开你们的保险柜,我想检查一下。” 丁晓莉畏惧地看着鲁援朝和马英,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鲁援朝叫她打开,丁晓莉打开保险柜。 迟鸣探头检查了一下,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果然,罪犯就在我们中 间!” 鲁援朝用眼睛盯着马英。 迟鸣说:“是她!” 他指向丁晓莉! 马英等人大吃一惊! 丁晓莉大声反驳:“你胡说,你没有证据!” 迟鸣冷笑:“我有,这50万就是证据!”他敞开保险柜,挪开厚厚的账簿和其 他东西,一包报纸包着的钱出现在众人眼前:“鲁厂长,我们已经帮你找回了那50 万!” 鲁援朝急忙撕开报纸,露出厚厚的原封不动的现金。 鲁援朝不解:“这……这是怎么回事?小丁,真的是你?” 丁晓莉面如死灰:“你……怎么知道是我?” 迟鸣说:“其实在接到敲诈电话后,你从保险柜拿出钱箱的那一刻,就已经掉 了包。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电话和听我说话上,我无意中瞥了一眼你捧着的 那包钱,和你放进去的时候报纸有点不同。其实,你就是在放进去的那瞬间,把早 准备好的白纸拿出来,把真正的钞票藏进了那些账簿后面。所以,马英当时拿到的, 就已经是白纸了,真正的钱,一直都在这里。由于时间紧,你没有机会把钱从保险 柜里带走,甚至没敢把包着的报纸撕下。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打敲诈电话的那 个男人是谁?” 丁晓莉已经悔恨地大哭:“不关他的事,是我一个人干的,我……我给他钱叫 他帮我的。” 马英语气很沉痛:“晓莉,那个人是不是你丈夫?” 丁晓莉默认了。 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丁晓莉一直在哭。 徐若风问她:“丁晓莉,你知道你的行为的严重性吗?” 丁晓莉点点头。 “那说说你为什么要敲诈牛奶厂?”,丁晓莉拍拍答答:“我和我丈夫喜欢打 骂将,但运气一直不好,输了很多钱。于是我挪用厂里的资金,一直没人发觉,现 在将近挪用了十几万块钱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看到年底了,要查账,一查 账我就完了,正好我知道厂里刚收回50万的现金货款,所以就利用厂里的事故给厂 长打了电话,其实那笔钱我也没打算全带回家,都会补充到以前挪用的公款里面… …” 徐若风打断她:“你说利用厂里的事故?难道不是你投毒吗?” 丁晓莉急忙辩解:“不是我,我只是正好利用这件事,因为我想投毒的不是我, 就算你们抓到投毒的人,也会把这笔钱算在他头上,没想到……你们先抓到了我。” 迟鸣和徐若风交换了一下眼神。 徐若风加强语气:“丁晓莉,你不要避重就轻,老师交代你的问题。” 丁晓莉坚持:“我真的没有投毒。我是出纳,平时都不进生产车间。我闻不惯 那股腥味,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 徐若风有些失望,看起来丁晓莉说的是真话。 根据进一步的调查,中毒事件是在11月24日发生,所有的中毒者都是喝了这天 早上送来的牛奶。由于中毒的人喝的牛奶不是一个销售点送出来的,所以看来问题 还是出在牛奶厂。迟鸣分析,不太可能是在生产的过程投毒,最大的可能,是牛奶 放在仓库里的时候。 据了解牛奶是晚上7 点送进仓库,第二天凌晨4 点运送到各销售点,5 点开始 送牛奶。迟鸣分析:投毒是在11月23日晚上7 点到凌晨4 点之间。 徐若风打算去牛奶厂仓库看看,被迟鸣阻止了,叫她好好休息。大家都看得出 来迟鸣对徐若风的照顾,徐若风觉得有些难为情,坚持要去,迟鸣只好一起去了。 他们到仓库的时候,司机汪大海正在骂仓库保管:“骂你又怎么样?你以为现 在还有人给你撑腰啊?鲁援朝垮台了,今天总公司的人就要来宣布他停职的消息, 你的靠山倒了,你去别处混饭吃去吧,饭桶!” 保管员急了:“你幸灾乐祸什么呀?你以为跟着马英屁股后面转就能跟一辈子? 告诉你,我二姑爹不会这么轻易垮掉的!” 迟鸣、徐若风交换了一下眼神,走到他们面前,徐若风问:“你们刚才在吵什 么?” 汪大海指着保管员:“我要装货,这个脓包半天开不了门。” 保管员不服:“你嘴巴干净点!” 徐若风问:“鲁厂长真的被停职了?” 保管员急忙抢话:“别听他瞎说,还没下正式文件呢。他是听马英散布的小道 消息。” 汪大海冷笑:“走着瞧!24小时之内见分晓。” 迟鸣和徐若风预感到什么,看来迟鸣最早的估计是对的,这里边还有权力斗争。 迟鸣问保管员:“仓库除了你有钥匙,还有谁有?” 保管员挠头:“这个……我不太清楚。” 汪大海不屑地说:“我帮你回答吧。你大姨妈、小舅子,还有你干妹妹都有仓 库的钥匙,谁不知道你们一家亲戚想什么时候来仓库拿牛奶就什么时候来拿,当自 己家似的。” 保管员急了:“你胡说……” 迟鸣严厉地询问:“涉及到我们办案,你如实回答,任何隐瞒都会给你自己带 来麻烦!” 保管员蔫了:“是,他们都有。可,可千万别怀疑是我们投毒啊,我二姑爹是 厂长,怎么着我们也不会给他惹麻烦啊!” 徐若风觉得有道理,看来鲁援朝在厂里安插了这么多亲戚,损公肥私,很不得 人心。投毒人的目的,可能是赶鲁援朝下台,但是这个人肯定不会是鲁援朝的亲戚。 去办公楼的路上,徐若风遇上周显才和老伴儿牵着孙女乐融融地迎面过来,周 显才又是一叠声地感激,迟鸣趁机问他:“你们鲁厂长在厂里是不是口碑很差?” 周显才想了想说:“反正他待不长了,我告诉你们实话,鲁援朝就是个腐败分 子,一来就到处安排自己的亲戚,还给自己人分了厂里最好的两套房子,那本来是 马副厂长给高级技术人员留的。还有啊,来了3 个月,不抓销售不抓生产不抓业务, 就知道抓权,还有……哎,说不清楚,反正他再当下去,这个厂就完了。” 徐若风问:“那有没有人跟鲁厂长当面冲突过?” 周显才点头:“有啊,因为技术人员好多都不干了,马副厂长跟鲁援朝大吵过。 可是还是没有留住骨干。” 徐若风又问:“马副厂长人怎么样!” “马副厂长是个好人,真的,我上次也跟你们说过,厂里大多数人是拥护马副 厂长的。” 迟鸣和徐若风心里有点底了。 迟鸣的目光突然被远处的一个女人吸引: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笑容可掬地带 着几个小孩子,唱着儿歌,送他们回家。 徐若风奇怪:“你在看什么?” 迟鸣掩饰:“哦。没什么,我们去找马英聊聊吧。” 徐若风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迟鸣的前妻——曾慧鹃。 徐若风和迟鸣进入马英办公室,就从马英口里证实了鲁援朝下台的传闻:鲁援 朝因为牛奶投毒事故被免职,马英暂时代理厂长。 迟鸣问他:“我记得24日那天我们来调查的时候,你好像才出差回来?” “是啊,我去了成都。和那边一家公司联系合作的事情,我们出资金,他们出 地,在当地建一家乳品公司,把我们的产品打进当地。我还可以提供在那边的住宿 发票、我的机票和我们签定的合约。”马英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机票、合约等物递 给迟鸣,“请你们看看吧,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证明我事发当晚的行踪?” 迟鸣和徐若风听出马英的弦外之音。迟鸣解释:“马副厂长不要误会,我们只 是照例问问。” 马英不悦:“我知道,你们在想,鲁援朝因为牛奶中毒事件倒了,我成了代理 厂长,是最大的受益人,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成为怀疑对象。” 迟鸣和徐若风被说中,有些尴尬。 有人轻轻地敲门,三人望向门口,曾慧鹃站在那里。 迟鸣没想到会和她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有些尴尬和不自然。 马英问她:“慧鹃,你怎么来了?” 曾慧鹃一直盯着迟鸣:“我刚送完几个孩子回家,顺便来看看你。” 马英吩咐:“公安局的同志在问一些事情,你先回家吧。” 曾慧鹃担忧地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迟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相信,曾慧娟以为自己会针对马英。 徐若风看出来了迟鸣的局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出来的路上,徐若风盯着沉默的迟鸣,忍不住问:“你认识马英的妻子?”迟 鸣只是点点头。 “你们之间……好像有过什么关系。” 迟鸣想了想说:“夫妻关系,曾经是!” 徐若风惊讶:“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什么不该的。那是过去的事情,我们离婚都3 年了。” 徐若风问:“你早就知道马英是你前妻的丈夫?” 迟鸣点点头。 徐若风也点头:“难怪马英对你的盘问那么敏感……你,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有点别扭吧。” 徐若风沉默片刻后说:“你还爱着她。” 迟鸣立即否认:“胡说!” 徐若风说:“你感觉别扭就是对她和马英的关系还很在意。” 迟鸣苦笑:“你们女人怎么回事?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感觉我心底有另外 一个女人的影子,你现在又非得说我爱着她。我倒想去找林初石进修一下心理学, 分析一下你们女人的这种心态。” 徐若风不悦:“算了,当我不知道吧。”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迟鸣只有苦笑而已。 迟鸣从公安局大门出来,被林初石拉到了“蓝屋咖啡厅”。迟鸣没什么心绪吃 东西,相反林初石胃口很好:“哎,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么看起来很设精 神的样子?” 迟鸣不解:“我有什么喜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要我来点破。” 迟鸣明白说的是徐若风,笑了笑。 林初石拍拍自己:“说真的,我觉得自己很惭愧,你和若风其实一直牵挂着对 方,我居然没有看出来,虽然我对若风也产生了感情,可是怎么也比不上你们。我 被若风拒绝也是我活该,希望你别对我有什么看法,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 友谊。” “你仍然是我的好朋友。”迟鸣颇感慨,“唉,还是男人的友谊直爽、干脆。 女人的度量永远也比不上男人。” 林初石注意迟鸣的话:“怎么了?你好像在感慨什么。” “今天若风看见我前妻了,非得说我还想着她。你说,像若风这么豪爽、干脆 的女人,怎么一涉及到感情,就这么不清醒、不讲理呢。” 林初石笑着说:“她是嫉妒了。对于女人来说,她嫉妒你,就等于她爱你。你 呢?你能确定你最爱的女人是谁吗?” 迟鸣不回答,思索着。 ‘你不会告诉我不是若风吧?难道你还真的爱着你的前妻?“他注意看着迟鸣 的反应。 迟鸣摇头:‘不,我爱若风!真的爱她!“ 林初石松了口气:“那你就好好珍惜她吧。来,为你们的爱情干杯!” 迟鸣回家,客厅没有人,桌上留着一张醒目的字条,写着:明天我要考试,晚 归者请勿喧哗! 迟鸣一笑,放轻手脚,轻轻地喝水,轻轻地走路,正要轻轻地进卧室,迟小璐 开门回家,大声地叫迟鸣:“哥,你还没睡啊?!” 迟鸣示意迟小璐小声点,给迟小璐看黎妮的字条。 迟小璐点点头,也放轻手脚。 迟鸣一转身,碰落地球仪,急忙伸手去扶,没想到碰落了桌子上的盘子,发出 更大的声音。兄妹两人愣住! 黎妮打开房门睡眼朦胧地出来抱怨:“难道你们没看到我的留言吗?!” 兄妹两人面面相觑。 迟鸣急中生智:“随时保持警觉的睡眠是做一个合格警察的基本要求,你做得 很好!晚安!” 根据徐若风的分析,投毒案很可能牵涉权力斗争,而马英很可能是命令别人投 毒,所以刑警队兵分两路去调查:高捷和老吴去调查与马英关系最好的汪大海,迟 鸣去调查农药来源。 高捷和吴建国回来的时候,碰上迟小璐来找哥哥,两个人开始斗贫:“高蛋白, 干吗老也不来DISCO 找我玩,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有什么女朋友啊?不是等你介绍么?怎么样?有好的吗?实在不行,就是 你也凑合了。” “得了吧,跟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高捷乐了:“呵呵,你还嫌弃我啊?你脾气这么大,看哪个男的敢要你。小心 30岁还找不到男朋友。” 迟小潞有信心:“嘿,这不要你操心,30岁之前我一定结婚。” 高捷开玩笑:“要是我30岁还找不到女朋友,而你30岁还没嫁出去的话,小璐, 不如我们俩就结婚算了。那时候我收心做个好丈夫,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去旅 游,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你看怎么样!” “好啊,30岁了嫁不出去就嫁你吧,反正懒汉配丑妻,咱们谁也不亏!” 她突然听见门外有点什么声音,感觉不对,急忙追出门。 走廊拐角,她看见严钊的背影即将消失。迟小璐一愣,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追 上:“你一直在外面吗?” 严钊点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迟小璐看看他:“你好像不高兴?” “没什么。” “你都听见了?” 严钊点头。 迟小璐安慰他:“傻瓜,那是跟高捷开玩笑啊,你不会不高兴了吧?” 严钊闷闷地说:“大家都觉得你和高捷很般配,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迟小璐生气了:‘你说什么呀?!都说了是开玩笑的。“ 严钊摇头:“不仅仅是因为你们开玩笑的事情,还有我自己……算了,我真的 配不上你。” 迟小璐奇怪:“为什么这样说?你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没有……我要工作了,再见。”严钊低头走开。迟小璐生气:“莫名其妙, 小气鬼!看你能生多久的气。” “我看他是吃醋了。” 迟小璐转头,看见高捷一脸的坏笑出现,迟小璐生气:“喂,偷听别人的谈话 是不礼貌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没偷听啊,是你讲话声太大了。原来你和严钊搞地下情,为什么不早说。” 迟小璐有点紧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啊,我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当然不会说了,但是你自己什么都暴露了。” 吴建国和陶敏从拐角处现身,笑嘻嘻地看着迟小璐。 迟小璐大窘。 下午开会,徐若风让大家把调查的情况汇报一下。 吴建国说:“我和高捷去调查了汪大海这个人,他是马英的心腹,23日晚上到 24日,有人证明他没有去仓库投毒的时间。但是我们了解到,他是一个人运送牛奶, 在这个过程中,他有充足的机会下毒。” 严钊补充:“牛奶中的有机磷毒已经检验出来,是农药氧化乐果。” 徐若风问迟鸣:“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迟鸣点头:“我去农资公司了解到,马英曾通过曾慧鹃的弟弟,买过三瓶‘氧 化乐果’!” 众人惊讶。 徐若风暗自吃惊:“曾慧鹃的弟弟?这个线索很重要!” 迟鸣补充说:“农资公司的技术人员说,不同时间生产的氧化乐果,中所含的 微量元素有细微差别,我带回马英买的那批氧化乐果的样品,应该交给严钊检测对 比,以便确定是不是同一批氧化乐果。” 徐若风点头:“好,希望我们能有新的突破。迟鸣,等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 下。”她异常的口气让迟鸣和吴建国等一怔。 迟鸣进了办公室,徐若风显得很生气:“你为什么不早说曾慧鹃的弟弟就在农 资公司工作?” “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我不想让我和曾慧鹃之间的关系影响别人的看法。” “你以为你去查案别人就会说你大公无私了吗?我倒认为你这是有私心的表现, 你这样做是认为这是你和曾慧鹃的私事。” 迟鸣平静地说:‘不,我没有这么想。“ 徐若风声音大了:“你自己说过不会让私人感情影响工作,但是你这样做,明 显就是违背你了自己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有对案子每一条线索的知情权?” “我并没有隐瞒不报,只是想自己查清楚再汇报。” 徐若风咄咄逼人:“如果你隐瞒的是重要线索,以致耽误了时间,这个责任你 担当得起吗?” 迟鸣沉默。 徐若风压低声音:“你说,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避免牵连曾慧鹃?” 迟鸣生气了:“我觉得你对我缺乏基本的信任!”他猛地拉开门出去。 门外,吴建国等在外面偷听,立刻散开。 晚上,迟鸣心里颇不平静,在阳台上抽烟,看着徐若风的窗户发呆。对面的窗 帘紧闭,像一张生气的脸。 客厅传来开门声,是迟小璐愁眉不展地回来。迟鸣进客厅:“怎么了?脸上像 下了霜似的。” 迟小璐没精打采地说:“没什么。” “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和严钊闹矛盾了?”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还问那么多?” “好好,不问了。我只是告诉你啊,改改你那任性的脾气,别让严钊老受你的 气。” 迟小璐突然问:“哥,你了解严钊吗?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从来不说家里的事 情呢?” 迟鸣想了想:“不了解,我们经常在工作上打交道,但是从来没问过他的私事, 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他有个姐姐死了。” “可我老觉得他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似的。” 实验室里,严钊给迟鸣对比两只试管中的溶液,颜色都是一模一样的樱红色。 “你带回来的氧化乐果,和牛奶里的氧化乐果微量元素一样,可以肯定是同一 批产品。” 迟鸣眉头紧皱,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难道真的是他?!” 严钊问:“你是指马英!” 迟鸣点头:“你立刻做一份报告给我。” 他正想走,想到迟小璐的问题,顺便问严钊:“对了,你和小璐昨天闹什么别 扭了?” 严钊有些尴尬:“没什么。” “是不是小摊大任性?” 严钊摇头:“不是,是我自己觉得配不上小璐。 迟鸣好笑:‘你配不上她?呵呵,我还觉得她配不上你呢。“ 严钊很认真:“不,小璐是个好女孩,是我……怕拖累她。” 迟鸣意外:“拖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你这份工作吗?或者是你其实 并不喜欢小璐?” “不,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和她在一起我非常快乐。副队长,你不要问了。” 严钊似乎有难言之隐。 迟鸣拍拍严钊的肩头:“好吧,我不过问你们的事情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 有些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迟小璐在大门口给严钊打电话,想约他吃饭,缓解一下两人的关系,没有想到 严钊说自己不在局里,迟小璐沮丧地拿着手机,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就在这时,她 看见严钊从大门口出来。 迟小璐奇怪了,她想不到严钊也会撒谎。看见严钊拦了一辆的士,小璐急忙也 拦了一辆的士跟上。接下来严钊的行为让小璐大吃一惊:他先是在超市,买了一堆 女性用品:胸罩、内裤、卫生巾……然后去了一家医院,小摊跟进去才发现,这里 竟然是一家精神病医院。 迟小璐第一次感觉,严钊竟然如此陌生。 看了严钊的报告,徐若风决定正面突击马英,问他买农药的目的。她有意叫老 吴和自己一起去,迟鸣知道徐若风要自己回避,不说话。吴建国看了迟鸣一眼说: “我老胳膊老腿的,最近有点风湿,我看还是你和迟鸣去吧。” 最后,还是徐若风和迟鸣一起去了。 马英爽快地承认自己通过爱人的弟弟买了三瓶氧化乐果,并且说自己是帮司机 汪大海买的,他家在郊县,承包了很多果树。迟鸣和徐若风又找到汪大海,汪大海 虽然一肚子不情愿,还是带他们去郊县农村自己父母家查看那三瓶农药。 在汪大海乡下的家里,迟鸣看见了那三瓶农药,都还封得好好的,他拿出一个 小瓶子倒出一点点。汪大海阴阳怪气地说:“幸好我爹没用这农药,要不我真说不 清楚了。” 三瓶原封不动的氧化乐果让徐若风很失望:假如不是汪大海,那么还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