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 校园里夹道的紫荆树看起来还是那么热闹,偶尔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窜上跳下, 或嘻戏于枝头,或在草坪上觅食,见有人来,也不理不睬,待人走近,又“扑腾” 地飞上花枝。 悦兰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再重重地吐出——都忘了吧!昨日种种, 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这句浮现在脑海中时,那张阳光般的笑脸像 这清晨的阳光一样,暖暖地映在眼前。真的能全部都忘怀吗?想到早上醒来时被他 握得紧紧的手,温暖宽厚,很安心。脸有些发烧,用手摸着冰冷的脸,仿佛还有余 温。心里一个声音严厉地说:“米悦兰,你别花痴了,那种有钱人家的公子不过是 玩玩而已,别犯傻!”另外一个声音又跳出来柔柔地说:“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 就试着去接受,去爱吧!”两个声音不住地打架,一会儿是理智占上风,一会儿是 情感领先。悦兰用力甩甩头——不想了,也许人家心里根本就没那回事,自己在这 里庸人自扰,自寻烦恼! 也许真如悦兰所想,人家根本就没那心思,自从那天以后,也没见他打电话或 发短信。 圣诞过后,元旦接踵而至。 从图书馆走出来,天已经黑了。悦兰缓缓地走在校道上。宿舍肯定又是她一个 人。同宿舍的三个姐妹都是名花有主的人,一到周末、节假日是早早就花枝招展地 出去了。也难怪,大四了,有几个女生不谈恋爱,不抓紧和男朋友花前月下的?很 多人明知道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恋情,或为了填补感情空虚,或为了随波逐流,不 惜沉溺爱河。每年毕业的时节,有多少牛郎织女像被王母娘娘的银河生生划开,不 得善终,校园里一片凄凄惨惨凄凄。没过多久,牛郎会有新的织女,织女也会遇见 另外的牛郎,谁能说得清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最多不过是一段没有得到的青涩 又甜蜜的回忆罢了! 走到女生宿舍楼门口,小灵通悦耳的鸟鸣声唧啾起来。看也没看,就按了接通 键。“你好,哪位?” “你不看显示屏就接的电话吗?”那种温柔沁骨的声音是无法复制的。 “苏泽阳!”一声低呼,一阵惊喜! “我很荣幸!还以为你会问到底是哪位呀?”他轻笑着,可以想象他一定是嘴 角微微上扬。“你走路从来是目不斜视的吗?偶尔回头看看吧!” “回头?”很是费解,但还是好奇地转过身。 他靠坐在那台白色宝马上,白色休闲服,白色休闲鞋,脸上带着笑,说不尽的 风流俊逸,一时把悦兰也看呆了。 “不认得了吗?”泽阳有些好笑,刚才明明是从身旁经过,却旁若无人,不知 在想什么正出神,这会倒好,见了还像是不认识。 放下电话,悦兰走近说:“怎么会来这里?” 泽阳忽然一本正经地说:“你说要补送礼物给我的,白字黑字,竟想抵赖么? 今天是新年了,黄世仁当然要找杨白劳讨债了!” 呵,原来是这回事,自己也差点忘了,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一个大集团 的执行长能缺什么呀,当时不过是礼貌说说,他也当真了:“黄地主,我杨白劳要 钱没钱,要人没人,能否高抬贵手,等到年关,新债旧债一起还?”说完故作无奈。 “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家喜儿不在就只能拿你自己抵债了。” 泽阳拉开车门,很绅士地说:“上车吧,带你去个地方。”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