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开奔驰车的老头再也没有回来找过她,徬大款的王雪落到了一个鸡飞蛋打的下 场。然而,养成了挥金如土的她,她经常出入于夜总会、酒吧、迪吧和咖啡厅。很 快,老头离开她时留给她的两万元钱被她挥霍一空。她的房租很快到期了,贪图享 受和虚荣的她,哪里还有脸面回到学生宿舍呢?她于是找何莹商量: “美女,你一个人住那么宽敞的地方不寂寞吗?” “我都快被吴波的女朋友赶出来了。” “吴波的态度呢?” “他倒想我我继续住下去,但又怕女朋与吃醋,正骑虎难下呢!” “你傻呀,既然他没有说什么,女朋友又不是老婆,你管她做什么?” “我怕长此以往会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们的关系破裂了,你不正好可以乘虚而入吗?” “那不叫乘人之危吗?” “没出息,”她故意用激将法说她:“一点也没有上进心和竞争意识。” “呵呵,谈恋爱又不是竞争上岗,哪里有这种说法哟?” “反正你不能灰溜溜地被人扫地出门。”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她感慨地说 :“如果你再回宿舍,同学们将如何看你,你就不怕刘建没完没了地纠缠?” “你说得不无道理!”何莹对她的话表示赞同,疑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装懵啊?”王雪得寸进尺地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主见,我 来陪你一起住?” “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如果吴波的女朋友看见两个女生住在一起,即使他 单独回家,也不会往男女关系上想了。” “为什么呢?” “一个男人精力再旺盛,他也不能一石二鸟啊?” “就你想得出来,好吧,你搬过来一起住,我们两人睡主卧室,千万别进吴波 的房间!” “好的。” 于是,王雪幸灾乐祸地搬进了吴波家。 自从进驻城南小区之后,王雪经常逃课,时常白天睡大觉、上网,晚上一个人 单独出门,而且很晚才回来,何莹不解地问: “你每天晚上都出去干什么了呀?” “我在外面找了一份兼职的工作,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上班吗?” 何莹明白她所谓兼职的含义,对她噏之以鼻,王雪也不勉强。趁何莹去学校上 课,不在家的时候,她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吴波家,此事被何莹发现后,不 免大声责备她: “你要玩就去外面玩,别带人来这里好吗?” 王雪怕何莹与自己撕破脸皮后,被她赶走,便保证说:“美女,消消气,我下 次再也不敢了!” 冬去春来,在辞旧印新的日子里,她们共同迎来了新学期的到来。大四,是一 个学生进入社会的分水岭,许多学生都为了找工作忙碌。何莹硬着头皮找吴波,让 他给自己出主意,如今已是腰缠万贯的吴波答应毕业后帮她寻找工作,并告诉她: “学生时代应该以学习为主,别急于找工作,要看机遇,等自己掌握了过硬的 理论知识,找工作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何莹要去北京实习,吴波知道她手里吃紧,他并不食言,还特意给了她一万元 钱,何莹不好意思收,吴波鼓励她说: “算我借给你的,以后还我就是了。” 何莹全班从北京实习回来的一天,王雪她突然失踪了,她的手机总是关机,何 莹赶忙去学校、派出所报了案。几天过去,案情毫无进展。 一个星期过后,警察在望江码头打捞出一具无名女尸,尸体高度腐烂,无法辨 认此人的身份。警察通知校方,何莹、老师和同学立即赶扑现场。确认是王雪后, 警察让何莹去派出所做笔录,由于他们住在吴波家里,警察也将吴波从绵城工地叫 回来讯话。王雪的鉴定结果出来了,结论是:王雪是被人强暴后,沉尸江底。 得到这个消息,王雪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她悔恨自己没有照顾好,劝好她,致 使她这么年轻就离开了人生。 王雪的父母从外地赶来,已经哭得双眼红肿,泣不成声了,他们曾经引以为豪 的希望也随着王雪的尸体一起火化…… 处理完王雪的后事,吴波开车送何莹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失去理智的刘建(已 考上本校研究生)站在他们中间,在吴波身上捅了几刀,吴波倒在血泊之中。学校 保卫科的人立即将凶手扭送到派出所,并将吴波送往市医院抢救。 杨思琪赶来的时候,吴波还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输血,只见他面色 苍白,他的生命似乎逐渐衰竭,何莹哭丧着脸,一直守候在他的病榻前…… 凶杀案一出,财大气粗的鑫源公司的张总对此事相当重视,他要求公安部门一 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并邀请电视台的记者对此事做了跟踪报道。 晚上,陈冰坐在父母家的电视机前,地方台《城市新闻》栏目里出现了一条这 样的新闻: 本台记者刘小东报道,如今校园暴力事件时有发生。今天上午,负责鑫源房地 产公司绵城新世纪花园建设的副总指挥吴波, 在开车经过师大校门时,被该校一名 在校研究生刘建连捅数刀后送往市医院,该男子杀人的动机和目的尚未清楚,目前, 警方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和审理之中…… 陈冰赶忙去电话问周医生,让他在医院帮查一下吴波所住的病房,周医生反问 道: “我们医院的病人多着呢,他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 “你不帮问就算了,问这么多干什么?”,陈冰气氛地说:“都说你们医生是 救死扶伤,可我觉得你这人一点爱心都没有。” 她赶紧将电话一挂,赶忙跑下楼,直奔市医院,途中周医生来电话说:“你要 找的那个朋友吴波在外科大楼住院部9 楼5 8 号特护房间。” 陈冰感到吴波的病房时,杨思琪和何莹正失神地守在像植物人一样的吴波病床 前,吴波手背上扎着输液器吊针,监护仪上面显示出的心跳很微弱。 陈冰问杨思琪:“思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思琪用手指着何莹,冷冷地说“你要问她!” 陈冰定眼一看,此人是上次去吴波家,替她看门的那个女孩。 何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哭着说:“呜呜,是我原先的男朋友干的!” “事情都发生了,哭还有什么用?”话虽这么说,可杨思琪心里骂道:“臭婊 子、丧门星。” 这是一套一的病房,里面是病床,外面是客厅。 吴波被刺,陈冰心里感到万分酸楚,她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怕在杨思琪面 前失态,便独自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 周医生喘着粗气跑进门的时候,陈冰已经偷偷地抹去了眼泪。 “你怎么了?” “不是与你无关吗” “既然是你的朋友出事了,怎么与我无关?” 周医生走进吴波的病房看了看吴波的伤势,遗憾地说:“病人暂时处于昏迷状 态,什么时候醒就要看他的身体抵抗能力和意志力了。” 杨思琪担心地问:“还有其他没有补救措施吗?” “最好的补救措施就是细心护理、耐心等待!” “我明白了,谢谢你!” “谢他做什么?”陈冰走过来,介绍说:“思琪,这就是我的朋友,周华医生!” 杨思琪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何莹尴尬地站在旁边,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她。 “陈姐,你们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杨思琪感激地看了陈冰一眼,陈冰狠狠地瞪了周医生一眼,似乎在说:“你这 样自私自利的家伙,看我回去怎样收拾你?” 他们走后,陈冰和何莹很少说话。 尽管市医院的医生及时抢救,吴波因为失血过多,还是昏迷了好几天。 三天后,吴波终于开口说话了。然而,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自己当时莫名其妙地 被人捅几刀的情节中。于是,用微弱的声音喊: “何莹,快跑,有人要杀我们!” “何莹,你该没事吧?” “我是杨思琪,何莹出去吃饭了!”杨思琪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心想:“我是 他的女朋友,辛辛苦苦地守候在他身边,他怎么一开口就喊何莹的名字呢?” 吴波缓缓地清醒过来,用微弱的声音问: “思琪,你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医院,我一直在你身边,告诉你吧,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何莹呢,她该没事吧?” “她好着呢!”杨思琪没好气地说:“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自己都顾不了,还 去管人家?” 吴波喃喃地说:“只要没事就好!” 由于他是病人,杨思琪懒得和他计较,赶忙叫医生过来。外外科医生看过吴波 的伤口后,异常兴奋地说: “吴总真幸运,要是迟送来一会儿就会没命了,要是他的意志力不这么坚定, 恐怕也没有醒得这么快。” 离开病房后,陈冰心情特别沉重,在担心吴波生命垂危的同时,她对周医生事 不关己的态度表示愤慨。她开始预感到和周医生这样一个自私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 不会有什么幸福,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恐惧。她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不幸的婚姻,再 也不能承受第二次不幸婚姻的打击了。长痛不如短痛,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决定放 弃与周医生这段感情。 走出住院部大楼,陈冰迟疑了半天,终于把话说出口:“周医生,比我好的女 人多的是,我不适合你,你还是另选高明吧!” “就为躺在病床上那个植物人?”周医生好奇地问:“这个人就是你上次去见 的那个吗?” “这些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陈冰鼓起勇气说:“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了 很久了。其实,没有他的出现,我照样会离开你!” 说完,她拦了一辆迎面开过来的出租车离开了医院,周医生一时间没缓过神来, 闷闷不乐地站在原地,犹如‘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到庙门。’许久,他才对着陈冰 远去的方向大声喊: “陈冰,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陈冰和周医生走后,趁吴波昏睡之机,杨思琪将何莹叫道客厅。 “何莹,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说吧,我会实话实说的。” “你到底和吴波是怎样认识的?” “在华晨大酒店酒吧里。” “那你是怎样住进他家的?” “他在酒吧喝酒后,回酒店晕倒了,我送他去医院,然后就在医院护理他。” “于是,为了报答你,他就让你住进家,对吗?” 何莹点点头,说:“是的。” “你们有过肌肤之亲吗?” “有过!” “什么时候?” “就是在刚认识你,你们去外面玩后,回来的那个雨夜。” “原来他一直在欺骗我!”杨思琪长叹一声,继续问:“你和男朋友是因为他 才分的手吗?” “不完全是……” “哦,我明白了!”何莹还没说完,杨思琪已挂满了泪水,说:“看来,我们 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何莹,你好好照顾他吧,我今天不舒服,想回家了。” 杨思琪不知道是怎样回家的。她痛苦极了,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簌簌直流。 母亲进屋后,关切地问:“思琪,你怎么了?” “妈妈,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呢?” “在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他却有了别的女人,还一直欺骗我。” “他现在医院,你不能撒手不管呀?” “那个女人在护理他,一看见她,我就觉得心里难受。” “你如实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被人追杀?” “还不是为这个女人争风吃醋呀?” 母亲叹息道:“女儿,妈早就给你说过,有钱、结过婚的男人靠不住,你还不 相信,既然大家没有享福的命,还是找个本分点的男人嫁了,日子还过得舒坦些, 你要考虑清楚哟?” “妈,女儿知道了!” 自从杨思琪离开医院后,再也没有来病房看过吴波,她的手机总是关机。何莹 在学校请了一个月的假,拿着课本一直守候在病房。 能下床走动时,吴波问:“何莹,你对思琪说了些什么呀?” “我什么都没有说呀?” “那她怎么一次也不来医院看我了?” “她是你女朋友,我怎么知道呢?” 一个月以后,吴波出院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早日见到杨思琪,他敲开杨思琪 家的房门时,杨思琪的父母客气让他进门。 母亲冷冷地说:“你找思琪吗?” “伯母,思琪去哪里了?” “她走了。” “去哪里了?” “外地!” “你们能告诉她的联系方式吗?” “不能!” “为什么?” “临走时,她特意交代过我们不要将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你。” 从杨思琪父母那里得不到杨思琪的联系方式,吴波心急如焚,他一口气开车来 到东方魅力城销售中心,张芳遗憾地告诉他: “杨思琪已经辞职了!” 进家自己家门时,发现茶几上放着自己送给她那条钻石项链和房间钥匙,下面 还压着一张纸条: 吴波,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说实在地,我很爱你,可我是一个眼里容纳不了 一粒沙子的女人,我平生最痛恨自己心爱的人对我的背叛,你送我的这条项链太昂 贵了,昂贵得让人羡慕,可是它不属于我,你还是将它送给适合它的主人吧,我们 缘分已尽,我走了,千万别去找我,我一定会将我们在一起那些快乐的时光,当成 一段美好的回忆…… 还没有念完,吴波已经泣不成声了,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滴落在纸条上,杨思琪 的字迹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 在看守所审讯室里,刘建戴着手铐,一名警察在录口供: “你为什么要刺杀吴波?” “他夺走了我的女朋友!”刘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得不到的东西, 别人也休想得到!” “负责看守女生宿舍的张大爷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是的。”刘建直言不讳地说:“他是我投毒害死的。” “为什么?” “因为他强奸了我的女朋友!” “你很爱你的女朋友吗?” “是的。” “那她爱你吗?” “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个男人,她一定是爱我的!” “你确定?” “确定!” 录完口供,警察让他在笔录上按好手印后,刘建被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几名警察连连摇头,他们似乎在为这个失去理智的天之骄子感到惋惜。然而,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待刘建的将是法律的严厉制裁。 所有的事情败露后,何莹羞愧难当,她无法面对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再也不想 回到既让她伤心而又熟悉的校园,也不想长期呆在吴波家,忍受道德和良心的折磨, 她毅然退学去了外地打工。 吴波的刀伤养好之后,全身心投入了绵城新世纪花园的建设项目中。 杨思琦再也没有在吴波生活中出现过。 一如徐志摩所写:“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 天的云彩。”。 清明节的那天,有人亲眼看见吴波牵着女儿吴小茜的手来到泰山公墓,他们身 边多了一位美丽的年轻少妇。 三人在陶玲的墓地前祭拜后,陈冰含着眼泪拉着在母亲坟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小 女孩的手,恋恋不舍地离开公墓。 “妈妈,妈妈……”吴小茜可爱的声音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回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