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龟成为了海带 从G 市回到S 市后,季湉湉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折腾了大半个月,愣是 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说到底这还是去年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带来的后遗症,金融行业到处都在裁员, 正好学金融的季湉湉虽然在英国的LSE 读了一年master,但毕竟只是个毫无经验的 小小应届毕业生,更何况还正赶上经济大萧条的时候,在人才饱和的S 市要找一份 合上心意的工作谈何容易。 “为了那破面试,可累死姑娘我了!”一身疲惫的季湉湉一回到家里便朝躺在 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做面膜的林希舞抱怨起来,“靠,还高薪,高他个大头鬼!” “这次又不成?”林希舞微微动了动唇,仍旧躺在沙发。 “那公司倒看上了我。”季湉湉坐下喝了一口水,又道,“但它薪水太高了, 姑娘我不想高攀。” 林希舞一听就知道季湉湉在说反话:“多少一个月?” 季湉湉对林希舞竖起一根食指。 林希舞略带迟疑的问:“一万?” 季湉湉听此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不过话说当时那面试经理看到她的简历时, 那副见到宝一样的表情,还真让后来谈及薪水的季湉湉以为是月薪一万。 “去掉一个零。”季湉湉吐了吐舌,学着那面试经理说薪水时趾高气扬的模样, “季小姐,虽然现在是金融危机,可我们公司对人才还是相当重视的。经过我们公 司内部决定后,每个月决定给你这个数。”那个面试经理竖起食指时,季湉湉理所 当然的认为是一万。但面试经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季湉湉当场囧了,“月薪一千, 包吃包住但不包五险一金。” 林希舞听此笑翻了,涂着藻泥面膜的脸庞却因此狰狞极了:“湉湉,你确定你 面试的是一家外贸公司而不是血汗工厂?” “女人,再笑就笑出笑纹来了!”这时放在门边鞋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季湉 湉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林希舞,跑去接手机。 “湉湉啊,找到工作了么?”手机里传来远在G 市的季妈妈洪亮的嗓音。 “是妈啊。工作的事还在找,不过快了,有好几家公司要我呢。”说起谎来不 打草稿的季湉湉瞥了一眼林希舞,继续扯,“但我不急,慢慢挑一家待遇好的,总 要找一份喜欢的才能干得久。” “哎,湉湉,不要太贪心了,现在找到一份合适的就先干着,以后还可以跳槽 不是啊……”季妈妈又开始在电话里吧啦吧啦的唠叨着,季湉湉连忙把手机拿远。 “……舞舞也在那么,让舞舞接下电话。”季妈妈听到手机的另一端没了声音, 于是大声喊道。 “妈,我还有事,挂了哈,舞舞她不……”季湉湉刚想说舞舞不在,林希舞那 可恶的女人不知何时走到身旁,一把抢过了手机。 “阿姨好,我是林希舞。”舞舞对着手机另一边的季妈妈亲热地喊着。 不知老妈在电话里说着什么,舞舞连声应着,并不时笑着看几眼季湉湉。季湉 湉被她瞅得心里发毛。 “好,阿姨再见,阿姨放心,我会对湉湉说的。”舞舞将手机丢给季湉湉后, 不待季湉湉问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连忙冲进了卫生间去洗脸上的面膜。 本来季湉湉还想着自己可以越挫越勇,但被老妈这样一问,挫败感反而涌上了 心头。 季湉湉沮丧的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登上企鹅,漫无目的 地在网上闲逛着。 不经意间,一则关于公务员考试的新闻映入眼帘,季湉湉随手点开,见是说S 市公务员的网上报名系统将于明日二十四点开放。 季湉湉从未想过去考公务员,但闲着无事,便又打开了与公务员相关的链接, 漫不经心的看着一条又一条关于公务员的最新消息。 不看倒没什么,这一看啊,又激起了季湉湉的挑战欲。没想到公务员是越来越 吃香了啊,工资看起来挺一般的,但奖金和福利可是好得很。据网上一名跟帖的知 情人说,某某局工资加奖金加各种补贴下来,一年拿个上十万是不成问题。 于是,向来说风即是雨的季湉湉心动了,迫不及待地朝卫生间里的林希舞喊道 :“舞舞,我决定了,我要报名国考!” “什么?”卸下面膜的林希舞从卫生间懒洋洋地走出,“你要去考公务员?” 季湉湉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我打算去考XX局的公务员。” 林希舞听了不免嗤笑了一声:“湉湉,上万个人争那两三个位置,有意义么?” 其实林希舞更想说有可能么,但实在不想太打击季湉湉,只好换了个词。 “争到了不就有意义了?”季湉湉很白很天真的回道。 面对如此可爱的回答,林希舞万分无语,只幽幽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世上 有种考试叫做面试? 难道你没听说过世上有种考试叫做陪考?” “什么意思啊?”季湉湉的天然呆发作了,继续不耻下问。 林希舞怒了,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扔向她:“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陪考, 就算你笔试第一,也不一定能抢到那个位置,can you understand? ” 季湉湉这才明白舞舞话中的含义,讪讪的笑了一声:“舞舞,你英文不挺好的 么?呵呵。”目光移回显示屏,季湉湉飞快的叉叉了那几个有关公务员的网页。 生活处处是杯具,季湉湉回国后最杯具的事莫过于成为了没工作没家世没男人 的没女。有句话说得好,人生就像个夜壶,再美的梦醒来还得面对这个杯具。 又是春光明媚的一天,舞舞坐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时,仍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 季湉湉在旁踱来踱去,不无歆羡:“哎,舞舞,你干脆把我带去上班吧,我给你打 下手。” 林希舞见季湉湉一副颓废的模样,瞪了她一眼,说道:“把你带去我怕明天就 和你一样在床上躺着喝西北风了。”林希舞在一全球top100强企业做财会主管,据 说是公司里有名的美女主管。 “坏舞舞……呜呜呜……”季湉湉埋怨了一句,爬回床上,打开笔记本,在网 上无聊的搜寻着S 市的人才网,在一大堆的position Specifications 中,其他的 不说,直接一条工作年限至少三年以上直接可以把季湉湉pass掉,而最符合季湉湉 的只有一条,“财经类专业本科或以上学历,海外教育背景优先”。 “你不给我工作我哪来的experience?”季湉湉朝天抱怨了一句几乎所有应届 毕业生都抱怨过的一句话。 整个上午,季湉湉都卧在床上自怨自艾,整个人实在打不起精神来。直到快十 一点时,Janice那首清灵而又哀伤的Goodbye 突然响起,季湉湉才爬起来找手机。 “喂?”季湉湉有气无力的回道。 林希舞中气十足的嗓音在电话里吼道:“死湉湉,还没起来?多少点了啊?” “反正又没事干……”季湉湉嘟囔了一句,问,“是落了什么东西吧,女王, 说吧,要我送什么到你们公司去?” “你这死丫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丢三落四啊。我前几天路过S 大,那儿正好 举行招聘会,我顺手把你的简历投了给SW。刚刚S W 的HR打了电话给我,说今天下 午两点有一场面试,你快给我拾掇掇,下午赶紧给我面试去。” SW是全球前TOP50 的一家跨国公司,据说里面的人才清一色的来自欧美顶尖学 校,据说只要能在里面待上一个月,其他公司排着队来请你上门。据说里面的精英 男俊女俏,各个除了学历背景外,家世背景也非同寻常。 “姐姐……”季湉湉弱弱的喊了一句,“您是要我去陪衬么?以妹妹我的渺小 去衬托她们的强大?”季湉湉很后悔当初制作简历时丢了两份在林希舞的包里。 手机那头传来几个嘈杂的说话声,林希舞似乎有事要忙,没听清季湉湉微弱的 回答,只丢下一句狠话:“季湉湉你下午再面试不成明天就回G 市去混吧,姐姐我 没空搭理你了!” 林希舞向来刀子嘴豆腐心,季湉湉知道她是怕自己不愿去才放下狠话,于是在 网上搜了一些关于SW的这场面试的信息资料后,方爬起来刷牙洗脸收拾自己。 SW的面试两点开始,季湉湉将时间算得贼准,一点从家里出发,坐半个小时的 taxi到达SW,然后还剩半个小时准备面试。 可惜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将时间算得太准是易吃亏滴。这不,一点多时正是 各大交通路段的高峰期,半个小时不到的路程愣是走了近一个钟头。等到达SW时, 已经一点五十八分了。面对SW豪华的办公大厦,季湉湉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玻璃 大门。 面试的会议室门口的椅子上全坐着衣装革履的男子和officelady装束的年轻丽 人,瞧着一张张自信满满而又略带焦灼的面孔,季湉湉心道,“反正姑娘我只是来 打打酱油的。”想到这,季湉湉不知哪突然冒出来一股自信,底气加足,头也抬得 更高了。 一眼扫过,没见到有空位,季湉湉正打算站着拿出手机来上会网,一个披着公 主卷中长发的女孩向季湉湉招了招手,并指了指身旁的一个空位。 “这么晚才到啊?路上堵车了吧。”女孩笑着问道。 季湉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面试还没开始么?” 女孩朝紧闭着的会议室大门努了努嘴:“已经进去两个了,你是哪儿毕业的呀? master还是phd ?” “LSE 的master毕业。”季湉湉回道。 女孩听此顿时兴奋起来,神情张扬:“是么?我在LSE 四年了都没见过你耶, 没想到一回国面试就碰到了校友。” “其实……”季湉湉本想说其实她只在LSE 读了一年master,但会议室的门突 然被打开,神经紧绷的面试者走出,一个工作人员叫了下一个名字后,女孩听此连 忙站起身,对季湉湉挥了挥手后急忙进了会议室。 每个人的面试时间都短得很,不超过三分钟,女孩走了出来,脸色潮红的在季 湉湉身边坐下,仿佛还未回过神来。季湉湉对她笑了笑,低下头玩手机。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左右,季湉湉在手机qq上闲逛了N 个人的空间后,终于听到 了自己的名字。 站起身低头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的着装,季湉湉踩着高跟鞋,抬头挺胸蹬蹬地 进了会议室。 名企面试所问的也不过是一些大众化的问题,并未传说中的那么夸张。不过传 说本来就是对事实的一种神化,让未亲临其境的常人心存畏惧。 “OK!”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面试官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对季湉湉打 了个手势,“季小姐,请你在会议室门口等候面试结果。” 又在会议室等了将近半个钟头,会议室那名眼镜男拿着一份名单走出。 本安静在长椅上坐着的面试者见此全都站了起来,紧张兮兮地望着眼镜男。 想到那几个面试官见到自己简历时那副摇头的神情,季湉湉知道自己肯定没戏 了,于是便下了手机qq,把手机放回包包,打算等下走人回家。 眼镜男念了好几个名字后,突然顿了一会儿,大家都以为念完名单了,“季湉 湉”三个字出乎意料的从眼镜男口中蹦出。“请问哪位是季小姐?”眼镜男扶了扶 眼镜,探寻的向人群张望着。 季湉湉愣了,入选了?就这样入选了?毫不迟疑的对着眼镜男点了点头:“我 是季湉湉。” 眼镜男听此眼神扫向季湉湉,然后,突然,意味深长的一笑。笑得似乎有些暧 昧,有些奸恶。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