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风雨兼程 当然,一个农民的儿子,就读于农业大学,便对“三农”,特别是农村和农 民有了更为切身的体会。一个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情感细腻的人,很难不被生长 这些五谷杂粮的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的日益变化所感动。父老乡亲的勤劳、朴实、 善良和热情给我很多感动,农村里发生的很多事情也给我很多触动。我早在高二 便写下了一部反映当前农村社会发展巨变和农民生活处境的话剧《死罪》,并在 该剧中试图挖掘一种思想的深度。这种尝试却很好地奠定了我的创作基调或称切 入角度。进入大学之后,我一方面时刻珍惜和痛苦自己是农民的儿子这一身份, 一方面有意识地初步关注和思考“三农”,沿着《死罪》的创作方向继续写下了 一系列新的文章,并在《一路呻吟》中结集为“乡音震撼”这一小辑。这些文章, 多是正面描写,直接暴露社会和人们内心的阴暗,鞭挞伪、恶、丑,当然也赞美 真、善、美。发表在“榕树下”的文章的后面有网友写下这样的评论:“并未见 着作者,却已分明见着了他敲击键盘时手指颤抖,胸中涌起的一腔热血……没有 小资情调,没有花前月下;多的是人性的关怀,多的是一种对社会阴暗的曝光; 有一种直面人生的勇气,有一种斗士的精神;在唤起人们良知,在唤醒人们的责 任……”我在私下里引为伯乐之音。我确实是在试图借“三农”问题关注社会弱 势群体,唤醒社会的良知,觉醒人们的责任。 风雨兼程 我不知道这些年来,到底是什么在驱使我写作。如果一定有什么在暗中驱使, 那便一定包括我所写下的上述文字。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理科生,就读于农业大 学的农学类专业,在人心浮躁的今天,能够坚持写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所以我 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没有任何奢望的情况下对文学仍然那么地执着和投入。我 曾利用大学里的第一个寒假边打工边重新写作《死罪》,后来又利用大量的时间 作了几次较为全面的修改。而这是一个数万字的作品,每一次的修改都让我呕心 沥血。我曾加入校内唯一的文学社——南湖风文学社并出任主编,在文学社我投 入了巨大的青春激情并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汗水。令我记忆犹新的是在国家英语 四级考试之前的一个星期,我仍然废寝忘食地坐在电脑前校对、排版设计文学社 的刊物,而之前则在负责和组织一个又一个的文学活动,几乎没有时间准备英语 考试,不得不将自己的四级豁了出去,但是我最终还是顺利地通过了那次四级考 试,而且成绩竟然差点达到优秀。大三时文学社里还是同样的繁忙,我再次将六 级考试豁了出去,但是这次却真的豁了个大缺口,从而使此次六级考试成为我大 学里唯一的一次不及格记录。其实细心的人并不难发现,像我这种纯粹为了爱好 而如此肯为之牺牲为之疯狂为之卖命的人在大学里是很少见的,也是很难被人理 解的。但是说实话,文学社真的给了我很多锻炼,也形成了一些做人和做事的准 则。也许,因为年轻,所以梦想很美;也因为年轻,所以激情万丈。 我的写作条件是相当艰苦的。在时间上,原本学制五年的专业课改制为四年 之后并没有留给我多少空余的时间,再加上文学社的工作占去的时间,我的空余 时间就少之又少了,我只能利用课余的时间看书和写作。遇上一些长篇幅的作品, 我还得计划着动用寒暑假的时间,而暑假期间我一般都得回家帮父母做些农活, 一般农活完毕了,我的暑假也就临近尾声了。我的写作也并不像专业的写作人士 一样具备全套的“笔墨纸砚”,工具都相当简陋,好多作品都是在自己收集的广 告传单上完成初稿的。我也没有电脑,作品写好之后基本上都是借用同学的电脑 输入的,当然有些时候也在学校的网络中心等网吧性质的场所完成。好在同学们 都对我相当的好,也相当的肯帮助我。我还清楚地记得同学们轮流为我输入作品 的情形。尽管大学里的生活平淡,或许留给我更多的是辛酸,然而自己总是能够 在不经意之间获得这样或那样的感动和鼓舞,同学们的善良、真诚、热情和友爱 让我至今回想起来仍心头一热。 在这样的背景下,我艰难地学习着,艰难地思考着,也艰难地写作着。但是 说实话,当初写下这些作品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要出书,我的同学也没有想到我会 这么早出书。尽管社会上有不少在校大学生出书成名的例子,但是在我们这样一 所农业大学里一个家境贫寒的理科生能出书毕竟还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 而我知道自己是侥幸出书的,正如我在《后记》的首段中所说:“文章全是平时 学习之余信手写下,纯属个人爱好和情感表达需要而已,并无独到之处,亦不成 风格,朴实无华,简单普通犹如我的名字,或许还有些幼稚可笑。因此,拙作能 够最终通过中国文联出版社的审核并将顺利出版与读者见面,实在是出乎我的意 料之外。但是能够以一本书的形式来对我的创作乃至大学生活作一种总结和纪念, 至少对于我个人的意义无疑将是十分重大的。” 那么,这本书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是我创作的一个总结?倾注了我对华农和 狮子山的热爱之情,凝聚了我对“三农”问题的初步思考和关注,体现了我对校 园文化建设的积极参与?是我大学生活的一个总结和纪念?似乎都是的,又似乎 远远不止这些。它也是我们华农校园文化建设和人才培养的成果?它的问世有助 于矫正人们长期以来对农业院校和农大学生的那种怪异的目光?也许这样说未免 定位太高了些。虽然这是我最大的初衷,然而我却不敢奢望仅凭我一己之力和一 书之力能够达成此愿,我知道我和我作品的卑微。但是我却衷心地希望这是一个 开端,我由衷地希望我的校友、我的后来者能够肩此重任。也许我大哥杨如风先 生的话说得十分中肯:“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跋涉万水千山,我们想给平凡的 生活注入一些灿烂。”这句话,应该是我写作和出书心理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