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楚大哥,你会娶杜小姐吧?" 夏翎羽停下脚步,转身面对陪她散步的楚殷 扬。 " 不会。" 楚殷扬想都没想的回道。 " 楚大哥,你就答应娶她吧。" 见楚殷扬态度完全没软化的迹象,夏翎羽再 次劝说," 楚大哥,就算为我,好吗?" " 翎羽,你明知道我为何坚持不答应,为什麽还要这样说?" 尽管他对她仅 有兄妹之情,无男女之爱,但既已承诺娶她,就不能让她受到丝毫委屈。 " 楚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你怕我受委屈了。" 她很清楚若非父亲临死请 托,他绝不会同意娶她,因为他心中无她。但既然答应了,责任心极重的他自是 不容自己负她。 " 就因为如此,我才更坚持要你娶她。你是这麽的疼我、怜我、惜我,我又 岂能自私的不为你著想?如果今天你只是单身一人,不论你作任何决定,我都一 定支持你,绝不怕吃苦受罪。可是现在你尚有爹娘,又岂能因为怜我,而累及他 们,让他们陪我们餐风宿露?" " 你太善良了,如果我真娶杜凌儿进门,你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翎羽 是恩师唯一的女儿,临终前不舍的托付於他,他山岂能有负恩师所托。 " 不会的,我相信你不会让她有机会欺负我的,不是吗?" 就算会被欺负, 她也认了。因为嫁他,是为报恩,而非享福。 当年若非楚大哥之妻玉奴舍命救她,她绝无可能存活至今,如今玉奴死於非 命,九泉之下想必仍放不下她最挚爱的楚大哥吧。 为了使玉奴在九泉之下无所牵挂,已有所爱的她不得不咬牙背弃所爱,嫁人 楚家,以便替王奴照顾她心系的楚大哥。 " 再说吧!""楚大哥,你就别再坚持了,楚家家业创立不易,你绝不能让它 轻易地毁在你的手上啊。" " 不会的,我绝不会让它倒的。" 如果可以,他绝不屈服,可是现实却教他 不得不屈服。他不甘的握紧拳头,杜凌儿得意的嘴脸登时浮现脑海,让他赤红了 眼。 哼!强要他娶她,可以。 只要她不在乎守活寡!愤恨的他眼中浮现狠绝。 " 楚大哥是答应了?" 他咬牙的语气似乎隐含著妥协,是以她如此假设。 " 能不答应吗?" 他痛恨的眼中杂陈著无奈," 不过三天光景,杜家就已经 彻底封杀了楚家在各地的商行,酒楼茶馆更是无一幸免。" 距杜凌儿撂下威胁的 话话不过三天,楚家的生意就在杜家刻意的威逼、阻挠下分崩离析,几近瓦解。 " 莫怪杜小姐会那麽嚣张。""她何只是嚣张,根本就是目中无人。""怎麽会 呢?起码她眼里有你呀!" 杜凌儿缠著楚殷扬并非一、两天的事,而是两、三年, 因此整个楚府对她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 我是认真的,楚大哥。我想她一定很喜欢你,否则她不需要这麽大费周章。 " " 她的错爱,我无福消受。" " 楚大哥,你别这样,既然决定娶她,你就必须接受她,不是吗?" " 谁规定娶她就必须接受她?" " 你的良心规定的。" 夏翎羽娇笑的指著楚殷扬的胸口说道。 " 看来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他扬眉看她。日后他会如何对待杜凌儿连他 自己都不确定了,她为何能说得那般笃定呢? " 不,我不了解,你的心思一向缜密、阴沉,让人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什麽。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知道我的良心绝不会允许我错待社凌儿呢?""是玉姊姊说 的。你曾说过,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提起王奴,夏翎羽的眼神顿时充满 了崇拜与向往。 " 你是说我死去的妻子?" 楚殷扬疑惑的蹙起眉。 对他而言,亡妻不过是一个虚幻的名词,而不是一个具体存在过的人,因为 在他的记忆里,根本搜寻不到任何有关她的片段,就连平日里,也鲜少听人提及 过她。 " 嗯。" 夏翎羽点点头。" 你跟她是天上一对,地下一双,当年不知羡煞了 多少人,只可惜……玉姊姊红颜薄命……" 夏翎羽难过的低下头。 "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推崇她?" " 她是一个集温柔、善良、体贴、美丽於一身的女人,让人一见就如沐春风, 忍不住沉醉在她甜美的笑靥里。" 见楚殷扬一脸的茫然、疑惑,唯恐刺激到他, 夏翎羽连忙转移话题。" 不提她了,咱们还是挨个话题,说说那个丑奴儿吧!杜 小姐属意她当你的妾,摆明就是故意刁难你,你打算怎麽办?" " 这是她的好意,我要是不接受,岂不是太对不起她吗?" 楚殷扬面色不变, 仅嘴角的冷笑稍稍泄漏了他的思绪,只不过夏翎羽还是没能看得出来。 " 虽然我不该以貌取人,可是说真的,她的长相还真是吓人,要是半夜见著, 魂儿恐怕真会被吓掉一半。" " 我已经习惯了。" 他不否认初看丑奴儿真的很吓人,想当初他也曾惊吓过, 但几次后也就习惯了。或许该说不习惯也得习惯吧,因为她总喜欢在夜半人静的 时候来替他盖被子,所以被吓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 习惯了?" 被惊吓还能成为习惯的吗?夏翎羽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 丑奴儿是丑了点,可是她的心地善良,比那表面艳丽、内心丑陋的杜凌儿 好上千倍有馀,娶她对我而一肓,不过是一道仪式,倒是委屈你了。" " 既然她那么好,我有什麽好委屈的呢?我反倒该庆幸自己多了一个可以照 顾你的帮手,那我就可以不必那麽累了。" 夏翎羽极为乐观的说著。 " 你呀,是我生平第一个见到这么开心与人共夫的女人了。" 楚殷扬虽然感 激翎羽的体贴,嘴上却不忘调侃她。 幽静湖畔,幽静心。 沁凉如水的夜里,夜风缓缓吹飘,撩起池畔一抹白纱。 丑奴儿立在池边的纤弱身子在夜风的吹拂下显得更加瘦弱无依。 " 唉……" 端看手中的定情之画好一会儿,丑奴儿一颗飘摇无依的心这才缓 缓的静了下来。 这幅画是当年她为顾及大局,宁可皈依佛门也不愿下嫁时,夫君用自己的血 泪绘成,才让她不顾一切的嫁进楚家,因此当日火起,她才会那麽坚持要将之带 离火场,却不料那片刻迟疑,却酿成今日无尽的苦苦哀思。 那一场大火,让她右半面脸尽毁,夫君也因为头部受到重击而患了失忆症, 彻底遗忘了他们之间的浓情烈爱。 而原本就不欢迎她进楚家门的公婆更是藉此机会想将她驱离楚家,但碍於她 的坚持,他们不得不勉强让她留下,但前提是她必须收下休书,服下哑药,并签 下佯死契,以确保他们丑陋的行径不会有被揭露的一天。 原以为她今生只能为奴,安分无语的固守他身边,不料杜凌儿的一番搅和, 竟让她得以重享夫妻情爱。 这个契机,对她而言,是喜,更是忧。 想昨天夜里,楚家二老果然就如她所料的召唤了她…… " 奴儿,你应该知道我们召你前来,所为何事吧!" 楚老爷不仅面冷,语更 冷的开了口。 丑奴儿低垂著脸,微微颔首。 " 拿去。" 楚夫人朝丑奴儿的脸丢来一张纸,却因纸过轻,未及她的面就飘 然落地。 休书?! 它竟又是一纸休书!弯身捡起纸张的丑奴儿疑惑的扬起头。 楚夫人一见丑奴儿的脸,立刻以手绢挡住自己的视线喝道:" 你不懂什么叫 遮丑吗?还是故意吓人呀?" 丑奴儿闻言,立刻垂下脸去。 " 收了它。" 楚老爷威严的命令清楚地传入丑奴儿的耳。 丑奴儿咬著唇,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拿著休书的手更是不住地颤抖著。 " 你别以为嫁给扬儿当妾就能改变什么,你一样什麽都不是。" 楚夫人冷瞟 了丑奴儿一眼。" 要嘛你就安分守已的当个下人,否则休怪我们二老不念旧情, 把你赶出楚家。" " 玉奴,别怪我们二老无情。我们楚家唯有扬儿这条命脉,未来能否兴旺就 全倚靠他了。" 楚老爷说完了伪善的开头语,稍顿了下才将话导人正题," 杜家 千金虽然骄蛮了点,可是出身良好,对扬儿的未来绝对大有帮助;翎羽尽管出身 武林,但其性情温顺柔美,日后止月定会是个贤内助。扬儿若娶了她们定能安内 攘外,成就一番大事业。反观你……" 楚老爷忽然顿住话,很是睥睨地瞥向她, " 不但为楚家带来耻辱,还让扬儿沉沦堕落,无心开创新功业,所以娶你对扬儿 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不如不娶。" 奴儿自知出身寒微,不敢高攀,但求长留君侧永服侍。丑奴儿拿起楚家二老 备好的纸笔写著。 " 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吗?为了杜凌儿,我们的确不得不让 你一同进门,可是一旦她人了门,你也就没利用价值了。" 楚夫人不屑的轻瞥丑 奴儿冷哼道。" 为免你心存妄念,以为大婚后可以兴风作浪,你最好现在就立刻 收下休书,好好认清自己在楚家的地位,否则……你即刻离开楚家!" 何必那麽 麻烦呢?奴儿愿意暂离楚家,等大婚过后再回来。一纸休书,已令她心魂俱裂, 再收一纸,岂不椎心断魂?丑奴儿黯然落笔。 " 不成,依杜家小姐那种要风得雨的千金脾气,要是大婚之日不见你,说不 定真会大闹婚宴,让婚礼无法顺利进行,届时楚家颜面何存?" 楚老爷未雨绸缪 的予以否决。" 所以大婚之日,你非在场不可。" " 唉……" 想到这儿,丑奴儿再次叹了口气。 为了继续留在楚家,她最后还是收下了那纸休书。 只要一想到要迎杜凌儿进门,楚殷扬就气呕得静不下心,睡不著觉。不知不 觉中,他走到了玉池畔。 这池本无名,但总喜欢到这儿散心的翎羽却称之为玉池,据说是为了感念他 的亡妻。 听她提了几次之后,他觉得不错,便让人在池畔凉亭的匾额上提上玉池二字, 自此这池方名为玉池。 虽然他想不起任何有关亡妻的事情,可是每逢心情不佳的时候,到这儿走上 一遭,让和徐的微风轻轻一拂,无论再怎麽恶劣的心情都能瞬间沉静下来,进而 神清气爽,所以现在只要遇事烦心,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走到这儿。 蓦地,轻轻的叹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楚的传人楚殷扬的耳中。 丑奴儿她手上拿的是什麽? " 奴儿?" 楚殷扬走近丑奴儿身后,采头想看她手中的东西,却因为背著月 光,什麽也瞧不见。 " 啊旦" 丑奴儿闻声一惊,神色慌张的将手中的丝绢往身后一藏,连忙转身 面对楚殷扬,朝他颌首示敬。 " 你手中拿的是什麽?给我瞧瞧。" 他并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可是不知 道为什麽,他就是想瞧瞧她手中那块让他感觉很眼熟的丝绢。 从不违逆他意思的丑奴儿大出他意外的摇摇头,扭紧手中的丝绢。 " 你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违抗我里" 楚殷扬眉一挑,嘴角噙著嘲讽," 看来 你是想换个主子了。" 丑奴儿惊慌的摇著头,眼中满是哀求的跪地求情。 " 既然不想,还不拿出来给我瞧瞧。" 见丑奴儿依旧迟疑,楚殷扬收拢剑眉, "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该不会是怕我一看不还吧?" 丑奴儿那透明的表情让人一 目了然。 " 你放心好了,我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你看得那麽专注, 那麽出神,看完了,自会还你。" 见她依然犹豫不舍,他索性自己动手由她手中 抽走丝绢。 " 她是谁?" 光瞄了一眼,楚殷扬便倒抽了一口气,待看得更仔细一些,他 两眼不禁瞪大,再难移开目光。 好美的女人! 天底下真有如此绝色吗? 她的笑容好似春风,令人一见便心旷神怡,柔媚的凤眼好似在勾人一般,让 人忍不住抨然心动。 望著丝绢上的绝色,楚殷扬既感陌生,却又似曾相识,那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让他下意识的开口追问。 其实不用问,他心里已经隐的猜到,因为她身后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很怀疑那真的是自己吗? 他何曾出现过那种柔情似水的痴迷眼神?是什么样的情境才能使人流露出那 种目中仅剩一人的专注神情? 他自认是个理性之人,绝无可能流露出那种感性至极的眼波。 可是如果画中之人不是他,又该是谁?试问这世上能有谁与他长得如此肖似? " 你说,画中的女人究竟是谁?" 理不出头绪的楚殷扬直瞪著丑奴儿追问。 丑奴儿以双手食指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个叉,提醒楚殷扬她是个哑巴,不会说 话。 " 不会说话就用比的。" 反正他也习惯看她比来比去了,应该猜得出她在比 画些什麽吧。楚殷扬炯炯有神的双眼直直的盯著丑奴儿。 结果他这才发现太高估自已了,因为丑奴儿比了老半天,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别比了。" 丑奴儿在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气,但仍警戒的望著楚殷扬。 " 我来猜,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 嗯。" 丑奴儿无奈的点点头,应了声。 " 这是我?" 他指著画中的男人问。 丑奴儿点点头。 " 这是……玉奴?" 话一问出口,楚殷扬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他竟然 联想起丑奴儿的名中也有个奴宇,可是两人偏又是南辕北辙,一美一丑,一主一 奴。 丑奴儿无奈的再次点点头。 大火过后,玉合尽毁,有关玉奴的一切也烧个精光,加上楚家二老刻意将楚 家佣奴全部更新,以防有人在家中提起王奴,唤醒楚殷扬遗失的记忆。 无人提点,无物凭藉,因此楚殷扬只知有个亡妻,却未曾忆起有关她的事, 如今这幅画不啻是把锁匙,启动了封锁他记忆的大门,如今就欠缺一记刺激,让 尘封的记忆流泄出来。 " 这幅画是谁作的?我?" 见丑奴儿摇摇头,他只得再猜," 玉奴?" 丑奴儿再次摇摇头。 " 外头的画匠?" 丑奴儿依然摇摇头。 那幅血画是当年她拒绝夫君亲事,他以自己的血、自己的泪绘成,她震撼之 馀,才不得不点头下嫁,并在画上题上自首之盟,然后涂以上好的透明胶汁护其 表面,让它不畏风吹雨淋,得以永久保存,所以这幅血画,算是她和夫君共同完 成的。 " 都不是,那到底是谁?" 丑奴儿依旧是摇摇头,表达不可说之意,却让楚 殷扬误读为她也不知情。 " 原来你也不知情。瞧这画,画工细腻,运笔用情亦深,护画之法更是特殊 别致,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莫怪你惜之如命,就连我都有股想将它据为己有 的冲动……" " 嗯……" 丑奴儿激动的摇著头,表情尽是慌乱。 让与他是无妨,那毕竟是他自己的血泪绘成,最怕的是要让楚家二老瞧见, 非但画作不保,就连她恐怕也难容於楚家了。 " 我像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瞧你激动的!我不过说我也有那股冲动,可 是我还懂得' 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句话。" 见丑奴儿满脸的无措,楚殷扬不禁好 气又好笑的摇摇头," 喏,还你吧。" 尽管不舍,他依然得遵守自己先前的承诺。 丑奴儿颔首,表达感激之意。 " 楚大哥,你在想什麽?" 夏翎羽走近站在树下冥思的楚殷扬,轻柔的问道。 " 玉奴。" " 玉姊姊?" 夏翎羽有些讶异的望著楚殷扬。 " 嗯。" 楚殷扬微微颔首。 " 为什麽你会忽然想到玉姊姊呢?难道你想起了什麽?" " 没有。" " 那……她长得什麽样子?" 自从见了那幅丝画后,她的影子便盘据在他的 脑海,挥之不去。 " 玉姊姊很美,她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美的女人,非闭月羞花足以形容。" " 是吗?" 楚殷扬仍是有些怀疑。 " 当然。" 夏翎羽点点头," 楚大哥,你既然没想起什麽,为什麽会忽然提 起玉姊姊呢?" " 前两天,我看了一幅丝画,画中有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据说她就是玉奴, " 这两日只要我一空下来,我的脑海里就不断浮现她的影子,所以我不禁在想, 她是被美化了,还是真的长得很美。" " 丝画?那画中线条是不是血红色的,里头的你是不是绘得栩栩如生?" 夏 翎羽情绪激动的连连发问。 她虽然未曾见过楚殷扬为玉奴所绘制的血画,可却曾耳闻画中两人如真人人 画一般,除此之外,她还听说那幅血画是以极难上彩的丝绸为底衬,所以当她一 听到丝画二字时,才会如此直觉反应。 " 你怎么知道?!" 楚殷扬惊疑地问道。 " 因为能以丝作画者屈指可数,加上玉奴并非人人得见,所以我才直觉的想 到那可能是你当年为玉奴所绘的血画。" " 你说那幅画是我画的?!" 楚殷扬锁紧浓眉。 好大胆的丑奴儿,竟敢骗他! " 我没见过那幅画,所以我不敢断言那就是你当年所绘制的那一幅。" " 你没见过那幅画?那你又怎麽知道我曾画过?" " 那幅画是你赠与玉姊姊的定情之画,除了玉姊姊,谁也没瞧过,可是你曾 提过那是你嬴得王姊姊的利器,玉姊姊也曾说过若非那幅画震撼了她的心魂,她 绝无可能不顾一切的嫁进楚家门,所以凡是楚家人跟师门中人都知道这幅画的存 在。" " 你刚刚称那幅画为血画?为什麽?" " 是啊,因为那幅画是你用你的血一笔一画绘成的。" " 我的血?" " 是啊,也就因为那样,楚伯父和楚伯母才不再反对你迎娶玉姊姊进门,因 为他们担心再反对下去,你将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 我爹娘为什麽反对我跟玉奴的亲事呢?!" 他一直以为爹娘是喜欢玉奴的, 所以才会坚持他将丑奴儿留在身边,如令听来,事实并不然。 " 玉姊姊是个孤儿,后来经人收养,让她受最好的教育,所以玉姊姊不论在 琴棋书画、经商策略上都有非凡成就,胜众家儿郎,加上她姿色过人,所以官家 商贾争相上门提亲,不惜干戈相见,所以伯父和伯母便认为玉姊姊是个红颜祸水, 尤其古有名训,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玉姊姊却才识过人,令人有不德的错觉。 但最令伯父、伯母诟病的却是她的声名……" 夏翎羽眼神飘呀飘,不好意思看向 楚殷扬。 " 她的声名如何?不好?还是……" " 不是,是太好了,好到令人难受。" "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她的声名远大过於我吧!" " 呵……" 夏翎羽乾笑一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她尴尬的表情却说明了 一切。 "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好奇之心霎时涌现心头,让他亟欲了解 白已与王奴的一切。 " 知道呀……" 夏翎羽脸上的尴尬神色更浓了。 " 你尽管说吧,不用顾忌我,我相信我还承受得住。" 见她迟迟不语,他已 经有难堪的心理准备了。 " 有一回你们同时想争取一批上等的药材,结果她以分毫之差胜了,后来在 一场品诗大会上,你原已赢得满堂彩,赢得最佳才子之称,可是她的一张宇条, 却让与会的人士更加赞叹,让你相形失色。自此后,你对她印象深刻,以致后来 见到她便倾心失魂。" " 原来她不但人美,才华也高,莫怪浑身散发出一股清灵之气,慑人心魂。 " " 或许就是因为玉姊姊太过美好,才会遭天妒,以致红颜簿命,年纪轻轻就 ……" 提起玉奴的死,夏翎羽不禁红了眼眶。 ----------- 浪漫一生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