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匡啷」一声,铁栅门被打了开,趴睡在地上的织君从潮湿的干草堆里抬起 头。 「织君!」 她怎么会听见都晟骁的声音?她举起手揉了揉双眼,没想到耳盼又响起她思 念的声音—— 「织君,真的是我!我来了,我来带你出去的!」 语音方落,她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给紧紧搂住! 「你……你不杀我了?」好半晌,织君才小心翼翼地从他的颈间抬起头,「 你不是爱表姊吗?你不是就要娶表姊了吗?」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不!」都晟骁虽然满脸风霜,却精神奕奕地摇头道:「那个该死的府尹我 自会去找他算帐!来,」他将她横抱起来,「我先带你回去!」 「但府尹大人说……说你不要个冒牌货……」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 他竟是如此的温柔,温柔得不似真的…… 都晟骁抱着她,定定的看着她说:「我只要你,我爱的人也是你,当初的李 代桃僵之计大家心知肚明,况且我娶的人也是你!我管那该死的府尹说什么,他 凭什么要我迎娶慕容静雪?小野狐,你知道的,我连正眼都没瞧过慕容静雪啊!」 离开大牢后,织君感受到春阳的暖烘烘,同时也觉得这好似在作梦。 她是不是有听见都晟骁说爱她?他不是在哄她,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欢她…… 见他还在不停的对她告白,虽然她欣喜得快流下眼泪,却不忘害羞的抬手捂 住他的唇,「嘘!你别再说了,你想让多少人听见呀!」 坐上马背之前,他爱怜的亲吻了一下她的小手,「为什么不能说?我还要大 声的说给全天下的人听呢!」说罢,他当真仰头高喊着,「李织君,我爱你!」 闻言,织君只是羞红着一张小脸往他的怀里钻,心头甜得让她老半天说不出 一句话来,任凭他载着她策马狂奔着。 「我的卿卿小野狐,你是不是也有话要对我说?」马儿骑向了已经融雪的城 外,都晟骁低下头对着埋首在他怀中的人儿说。 「我……」 略带哭泣的声音自他怀中逸出。「你怎样?」 此刻他们正置身三年前初次相遇的河边,都晟骁勒住马缰,大手抬起织君的 下巴,只见她的小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剪水秋瞳里泛漾着柔情。 「我好想你,我……」 「你怎么样?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除了想我,还有什么?」 织君仰望着他,含羞带怯地说:「我……我爱你!」 「哦!老天爷!您听到了吗?我的妻子也是爱我的!」他仰天发出一声大吼, 「我的妻子也是爱我的——」 「好了啦!小声一点……」织君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先是吻住她的掌心,然后吻住她的红唇。 唇舌相纠缠,两人的气息都很急促,织君急切的借着这一吻表达着自己浓郁 的爱,却没有注意到都晟骁已经悄悄的解开裤头,还趁着改变她的坐姿时褪下了 她的亵裤,直到柔软的私密处被他坚硬的欲望充满时,她才惊乎出声! 「你……大白天的,你一见然就……噢……」 都晟骁陶醉的闭上眼睛,他的大手扶在她的乳房下缘,协助着她的身子一上 一下地吞吐着他壮硕的欲望。 「专心一点,就算有人经过,他们也会自动别开脸的。」 蓄积了将近一个月的欲望,他已是迫不及待由她来纾解。 他的坚硬分身让织君益发觉得自己的柔弱,气息不稳的她将两臂伸向他的颈 后,藉以稳住身子,使自己不至于跌下马背。 「小野狐,我爱你,三年前你在这里落水时,我就爱上你了!」 「你记得……噢……」她在他的冲刺中气息不稳的哭了出来。 原以为只有她记得三年前他曾出手救她一事,没想到他也记得! 都晟骁没有费事回答她,因为他已经以行动向她证明他的爱…… 当晚,筑梦苑里,都晟骁搂着趴在身上的织君,惊奇地道:「你真的也作过 那个梦吗?就是你方才骑在我身上的梦?」 织君没有抬头,只是小小声的「嗯」了一声以为回应。 「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有默契的一对啰!相隔两地,却能作着相同的春梦!」 他吻着她的发顶。 「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害臊吗?」织君仍没抬头,她专 心的玩绕着他的胸毛。 「有什么好害臊的?」他的另一手滑下她的背脊,停在她的臀瓣,反问道: 「与妻子同作春梦,表示那人的心中只有妻子,是可喜之事,有什么好害臊的? 噢!」他痛叫一声,因为她竟然顽皮的扯了下他的胸毛。「你做什么?会痛耶!」 「会痛是吗?那……」松开了他的胸毛后,她的小手溜到他的胯下,在浓密 的黑林里找到了他稍显疲软的分身,然后握住,「那这样呢?会不会痛啊?」 「嗯!你若是能动一动,我相信会更好。」都晟骁闭上眼睛陶醉的说。 「那这样呢?」她听话的将小手上下滑动了一下。 「嗯!真的是更好呢!」他的分身立即在她柔嫩的掌心茁壮。 没想到她却放开了他! 都晟骁好奇的张开眼睛,竟教他看见了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 织君挺立起纤细的身子,背对着他、分开双膝的跪于他头部两侧! 「那这样呢?」说完,她大胆的将自己的私密处敞开在他的眼前,另一张红 嫩小口则含住了他挺立的小兄弟! 天啊!这一回他可是大大开了眼界,没想到他的小野狐竟也有这样的一面! 都晟骁佞笑一声,不客气的伸手翻开她柔细的花瓣,然后将舌尖探进她紧窒 的花心中,吸吮舔舐着她芬芳的花心。 感觉到分身被她吸吮得越来越饱满后,他立即坐起来,改变两人的姿势,健 壮的身子改趴在她的身上,然后对着她诱人的蜜穴一挺身! 「哦……」织君逸出呻吟,修长的双脚紧紧缠住他的腰身。 「我甜蜜的小野狐,我爱你!」深埋入她的颈窝,都晟骁赞美着。 酥麻虚软的织君感觉着一波波他所掀起的高潮,她弓起身子更加贴着他,毫 无保留的对他献出所有。他是爱她的,现在她所体验的一切不是她想象出来的… … 感觉着她全心全意的付出,都晟骁加快了冲刺的速度,然后毫无保留的将浓 稠的欲望释放在她身子的最深处…… 云雨过后,织君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陷入睡梦之前,她缓缓对趴在双峰上 的心爱男人说出怀孕的事,希望和他分享这个喜讯,也不知道他给了什么回应, 她便甜甜睡去了…… 还不到寅时都晟骁便醒来了,他微笑的望着枕在胸膛上的织君,幸福的感觉 让他整个人醺醺然的。 短短的三个多月,他几乎拥有了全天下!织君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他的天下, 他的所有! 侥幸点儿的话,若他主动向皇上请罪,那么这次私自离营的事,皇上应该只 会微微施予薄惩;或是他干脆向皇上请求除役,然后解甲归田,与织君厮守终身。 但这一切还必须等到战事告一段落后再做详细的规画,当前他还得返回河曲 前线。 看来织君累坏了,她本来就纤细,在大牢里待了一个多月,让一张原就纤小 的瓜子脸更显得瘦削了。 这让他很是心疼,更不忍心叫醒她并告诉她他要回河曲前线的事,因此他只 是默默的起床梳洗更衣。 他一直收不回视线的忘着织君的睡容。 还真谢谢岳母在八年前吩咐织君用黑炭抹脸,否则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觊 觎她呢! 都晟骁敢打赌,若织君身为男儿身,又恰巧身在南方的司马晋朝,那她一定 会是个领兵作战的好元帅,果真那样,恐怕中原曾出过的名将都没办法与她相比 拟呢! 呵呵!那多好笑,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们不就成了战场上对峙的敌人,也不 会是如今在床上一较高下的男女了。 对于自己的异想天开,都晟骁觉得真是好笑。这一世她只不过是个需要他小 心保护的女人罢了! 没错,当务之急就是在他返回前线后,该如何确保织君不会再遭受难堪羞辱,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查出府尹抓人入狱究竟是谁的主意。 他知道绝对不是新到任的府尹擅自作主抓人的,只因为新官上任,巴结广威 王妃都来不及了,焉会这样羞辱织君?也许真如秋菊所说,背后有人唆使! 他记得秋菊曾对他说过,她说段氏母女经常找织君麻烦…… 是了!秋菊的怀疑,也是他的怀疑,但目前他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不能 光凭猜测就抓人! 况且万一不是她们,那他不就是打草惊蛇,反而让真正陷害织君的人逍遥法 外? 都晟骁决定请勒总管将好好照顾织君的吩咐彻底执行,并请陆皓彻查陷害织 君的人。 加完火盆中的柴薪后,都晟骁轻踩着步子正要离开,手一触及门而已,织君 轻柔的嘤咛声便从纱帐里传了出来,他于是又踱回床前,轻轻掀开纱帐。 只见织君由趴睡变成仰姿,略显苍白的肌肤上有着一处处他烙下的吻痕。 最后,他帮她覆好被子,然后低首在她的樱唇上印下一吻,轻轻说道:「小 野狐,谢谢你的包容,我爱你!」 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后,他才转身离开…… 眨着眼,织君醒来了。 她不再费事掩饰唇际的笑意,因为幸福的女人是不容许有一点轻愁上心头的, 更何况她还是醒在一个没有孕吐的清晨。 是以,她转向了昨晚丈夫拥她入眠的方向…… 「骁………」 身边已经没了温暖,她心慌的拥被坐起! 「夫人,您醒啦?」 正在火盆前忙碌的夏荷听见了她起身的声音,立刻放下火钳,笑吟吟地迎了 过来。 织君颦起眉心,问道:「秋菊呢?夏荷。」 「秋菊晚一点就会回来。」夏荷回答。 织君接过夏荷递来的暖裘,正要往赤裸的身子裹上时,不免又惊讶的问道: 「她去哪里了?」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见着秋菊了,她去了哪里?这一阵子都不在 府里是吗? 「呃……」夏荷一脸慌张,但她仍飞快的道:「得……得问勒总管才晓得, 我也不清楚,夫人。」 织君闻言,眉心蹙得更紧,但她仍由着夏荷替她着衣。 一大早的好心情已经完全消失了,都晟骁不在了,他应该是回前线了吧?可 是……秋菊怎么也不在呢? 「夏荷,现下什么时辰了?」穿妥衣裳后,织君随着夏荷走向梳妆台。 夏荷扶着她入座,边回答道:「夫人,现下刚过辰时。」 织君对着镜中的夏荷点点头,「好,用过早膳后我要先去瞧瞧小银杏,秋菊 回来时,就请她到小银杏的房里找我,我有话跟她说。」 「是的,夫人。」将净脸的布巾交给身后的小丫头后,夏荷接着为织君梳头。 「对了,夏荷,」望着身后的夏荷时,织君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将军什么 时候离开的?你清楚吗?」 「好像还不到卯时吧?」夏荷有些惊讶,含在嘴边的细簪因此掉了下去!「 难道将军走时没叫醒夫人吗?」 「卯时啊……」细簪正好落在裙间,织君伸手便取……心不在焉的结果便是 被细簪刺伤了手指! 「啊!夫人,你还好吧?」夏荷一满惊慌,她高举着织君的手,「我真是粗 心!让夫人受伤了……」她边骂着自己,边抖着手取走细簪,「去!快去取药来!」 她立即对身后围上来的小丫头吩咐。 小丫头奔出去的同时,织君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没来由的心痛感觉让 她楞坐在原位,接下来就任凭着夏荷为她止血、上药。 怎么会这样?她隐隐地感到不安。 要出事了吗?是谁呢? 就这样,织君一点食欲都没有,坐立难安的往最坏的地方不断的猜想着。 是都晟骁还是秋菊?还是小银杏? 思及此,织君跌跌撞撞的奔出房门,直往小银杏的房里冲进去! 「夫人?」 小银杏的奶娘与房里的婢女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或蹲或站的望着气喘吁吁 的她。 「银杏……」 织君颦着眉心,二话不说的便奔向了小银杏的摇篮边,她伸出手,抚着小银 杏乳香四溢的粉嫩小脸,三个多月大的小女婴正一派天真的握拳而眠。 「夫人……」奶娘不解的看着她。 织君勉强漾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她摇头,「我昨晚才从狱 中回来,太晚了,没能来看银杏。」 听完织君慌张的原因,奶娘与婢女们也纷纷放心了。 接着她们纷纷向织君报告着小银杏这一个月来成长的细节,你一言、我一语 的,热络得不得了。 织君却显得心不在焉的,直到见到了勒总管,她才知道都晟骁突然回来将她 从狱中救出,以及秋菊、冬梅不见的原因。 原来是秋菊跑去找都晟骁的,他离营回来救她,并不是什么心有灵犀,而是 秋菊替她喊冤去了,但为什么她们至今还未回来? 织君越想越是不安,加上隔天又得知段王妃、慕容静雪、春桃三人失踪,她 更是不安了…… 快马赶了十天的都晟骁终于赶到了河曲,却在见到军心涣散时,脑海里警钟 狂鸣。 将马儿交给手下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指挥营奔去! 「将军!龙将军!」 阻止都晟骁的是都晟燡的随从力格达,他于是放慢了步子,问道:「什么事? 力格达。」 「龙将军请先不要入帐!」力格达阻挡在他的面前,一脸悁急。 「为什么不要入帐?」他不禁沉声问道。 「朝廷派来的钦差等在帐中已经五天了,他们要押您进京啊!」力格达据实 回答,「虎将军曾命小的在关隘口等您,却因为迟迟不见您归来,而陆皓又早在 钦差来之前便上路了,虎将军便亲自赶回邺城要给您提个醒儿!」 乍闻此事,都晟骁脑中一片空白。来了,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还来不及向皇 上请罪,朝廷就早一步知道他私下离营一事。 「现下呢?钦差人呢?」 「钦差还在……啊!龙将军,您别进去啊!」力格达连忙阻止他。 「为什么不让我入帐?」都晟骁坚定的反问他。 他不是个遇事便畏缩的男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即是训练他成一个勇于面对 任何事情的武士,即便三年前首攻邺城惨败,他也不推卸责任的一肩扛起了,现 下又怎么会因为钦差奉命拿人而有所逃避? 「龙将军,钦差是要拿锁您进京的啊!」力格达再一次提醒他,「虎将军要 小的转告您一句……」 「什么话?」 「虎将军说您现下不再是一个人了,您已经有家室,所以……」 「所以我就该逃走吗?」都晟骁反问,接着他仿佛是在对自己宣告般的说: 「力格达,或许你的主子是关心他的兄长,但你不能就这样替他传话啊!鲜卑武 士从小所受的教育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只有十二岁的力格达点头道:「是诚实、勇敢和忠贞!」 「嗯!好孩子,现在别再阻挡在我面前!」说罢,他即绕过力格达入帐。 「龙将军!」 帐里的人纷纷起身,望着他笔直的走向堂桌前。 「璟郡王。」都晟骁拱手为礼。 同是都晟家族一分子的璟郡王赞赏的点点头,他毫不徇私地说道:「圣上口 谕,都晟骁听旨!」 闻言,都晟骁立即朝天一拜,行以军礼,单膝跪下。 果然,皇上以不顾军中纪律、擅自离营、枉顾职责的事将他收押刑部大牢, 择日候审! 都晟骁可以理解形式上皇上必须这样拿人,一旦他向皇上禀明事情原委后, 他立即告请退伍、解甲归田,再也不和织君分离。 小野狐,妳等我!都晟骁默默地在心中道,镇定的让璟郡王的士兵将自己铐 上手镣、脚镣,然后跟着他们离营前往平城。 ---------- 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