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冷天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临晨三点,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回想着进入林 无心身体时那痛苦的惨叫声以及眼底的那一抹红,冷天霖愣了,她明明说她有老公 的?冷天霖困惑了,不过困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想着自己是林无心的第一个男 人,冷天霖得意地笑了,深达眼底的真心的笑,只是他未曾察觉。伸手摸摸床侧却 发现空空如也,只有手上的戒指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冷天霖叟地起身环顾四周,发 现洗手间的灯竟是亮着的,匆匆套上睡袍向洗手间冲去,于是……看到了昏倒在地 板上的瘦小身影,还有那苍白如纸的脸。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冷天霖疯了似地冲到林莫痕身边,抬手摸摸她的头,很烫 很热。 她发高烧了,冷天霖得出这样一个判断。急匆匆地翻出一个药箱,又强迫地喂 她吃了两颗退烧药,冷天霖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下来。 望着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痛苦不堪的脸冷天霖的心刺痛了一下,无意识地想 着,这样一张丑陋的脸,为什么会让自己产生占有她的欲望,甚至欲罢不能?!她 的身体美味吗?不,她甚至都不懂迎合男人的技巧,这样一副身体又有什么美味可 言!可是抱着她却有一种亲近感,仿佛这个身体本就属于他,仿佛他已经抱过这个 身体千遍万遍。 冷天霖为自己会有这种荒诞的想法哑然失笑,却看到林无心的脸开始痛苦地扭 曲,眉头皱得紧紧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浸出血来也毫无所觉,然后仿佛陷入 噩梦似地开始呓语。 “消失了,不见了,再也回不去了!”“明明说过不会让我痛的,为什么却要 这样残忍地对待我?”“变了,变了,眼神变了,笑容变了,不是他,不是!” “回来,求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愿意。”“真相?我不要知道,不要说, 不要说。”“你那么单纯,那么真诚,我想要一直陪着你,可是……不能,真的不 能,可以为你毁容,可以为你失去自由,可是不能在一起,还是不能在一起,真相 ……太残酷。” 呓语渐渐消失,最终毫无声息。 突然林无心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然后开始扑散扑散地跳动,猛地睁开双眼 困惑地看着冷天霖,然后扬起一个如婴儿般纯真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梦,太 好了!” 闭上眼又沉沉睡去,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冷天霖楞楞地看着沉睡的林无心,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么灿烂的、纯真的笑容, 出现在那张略有瑕疵的脸上竟不显得不协调,反而……很美,一种和谐的美。 冷天霖的脑中突然蹦出一个疑问:她的美究竟为谁展露? 一个疑问一旦蹦出更多的疑问就会接连不断地蹦出:她在为谁痛苦?为谁毁了 容?又为什么说不能在一起?是她的丈夫吗?把我看成了她的丈夫所以才会露出那 样的笑容? 冷天霖忽然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却又抓不住、摸不到。 冷天霖低斥了一句:无聊!然后进入梦乡。 睁开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扭头看看躺在身侧的冷天霖有 一瞬间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仿佛躺在身侧的依旧是那个纯真的天霖,只是 ……那只是仿佛,回想起昨夜屈辱的泪水再次滑落,充斥胸口的却不仅仅是屈辱, 更多的是眼底眉梢无法遮掩的哀愁与绝望。 如果昨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 我在心底默默地哀求着,却又悲哀地知道那只是一个奢望。 我拾起凌乱地躺在地上的衣服缓缓穿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当冷天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林无心再次不见踪影,他有些慌了,挨着个房间地 找,终于在厨房看到她的身影时悬着的心才算放松下来。 林无心听到“蹭……”踩地板的声音,回头望去竟见冷天霖有些气喘地站在那 儿看着自己,怔愣了一秒才淡淡说道:“早餐马上就准备好了,请少爷先去洗刷。” 冷天霖低头看看自己:凌乱的睡袍,赤着的脚,一点都不像自己了,不言不语 地走上二楼。 冷天霖用餐的时候,林无心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眼底的苦涩、痛楚再次涌了 上来。 冷天霖斟酌着如何提起昨晚的事情,思索了半天也只是一句两个字的开场白 “昨晚……” 林无心却根本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昨晚只是一个噩梦,请少爷不要在 意,也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冷天霖因为她的话震惊了,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错误?!噩梦?!她竟然 敢这样说!无意识地恶毒的话再次冲口而出:“你以为我还会象昨晚一样被欲望迷 惑了双眼去碰你吗?不堪入目的脸,坚硬如石的身体,你以为有哪个男人愿意碰你? 你放心,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去碰你,你们店里的女人可要比你强上百倍 千倍。” 冷天霖丢下这样一句冰冷刺骨的话摔门而出。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堪入目的脸,僵硬如石的身体,店里的女人都比你强。” 字字句句敲击着我的心脏,痛的……无法呼吸。 我却笑了,仿佛只有笑才能让心里的痛少一些,却不知那笑有多么地凄楚、绝 望。 我已经那么不堪了吗?冷天霖,我终于确定你确实不再是那个我心底的天霖了。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