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第二章深水(1) 第二章深水 那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咕噜咕噜的水声越来越大,他已经开始喘不过 气…… " 嘿!那小子!" 课间,索嘉楠正要穿过走廊,刚从楼梯口转过来,就看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 生扎着堆儿地站在走廊里。他只是斜睨了一眼,就擦着他们走了过去。还没走出 去多远,背后就传来了这样一个跋扈的声音。 索嘉楠站住,转过身来," 是在叫我吗?" 那伙人向前几步,走到他面前,领头的那个看起来是高年级的男生,头发挺 长,发梢染成黄色,敞着的校服里面是件露着胸脯的花衬衫,脖子上挂着条廉价 的链子。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的五官拧成了一团,用掺杂着挑衅、鄙夷和愤 怒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索嘉楠," 你小子就是索嘉楠?挺跩啊你!" 0 随风而逝的天空 第二章深水0 " 是啊,有什么事吗?" 索嘉楠冷冰冰地说道。他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 的家伙,虽然这么问,但是他心里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个嚣张的家伙看起 来不过是个说话的小喽啰,后面人堆里阴沉着脸的那个才是老大吧。不过,他们 在学校的走廊里到底想要干吗? " 哎呀,也没什么," 花衬衫耸耸肩," 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借两个钱花 花……" " 阿洋!" 正当索嘉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富有威慑力 的声音,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平头方脸,厚嘴唇的高年级男生走到索嘉楠身边, 拍着他的肩膀说," 阿洋,这是我的朋友。" 一群人顿时变了脸色。叫阿洋的家伙连忙慌乱地赔笑,说起话来都有点结巴, " 豪哥,是你的朋友啊……哈哈,怎么不早说?我们……就是打个招呼。" 阿洋一伙人迅速点头哈腰地逃走了。索嘉楠看着这个豪哥,心想,他一定是 这个学校里了不得的" 老大" 吧?所以这群人才会这么怕他。 " 谢啦。" 索嘉楠很有礼貌但冷淡地说,他可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豪哥却意外地热情,拍着他的肩膀说:" 我看过你的比赛,被人犯规那么多 次,鼻子出了血、脚都肿了还不下场,够猛!" 就这样,索嘉楠认识了传说中全校最厉害的" 大流氓" ——三年级的豪哥。 不想做混混儿的话,这样的人不能走得太近,当然更不能得罪他。豪哥说的话只 是赞赏他在球场上的表现,还是另有深意?在球场够猛,是不是在别的方面也够 猛,例如打架? 豪哥有时候来找他聊聊天、打打球什么的,偶尔他也请豪哥喝喝饮料。豪哥 从来没向他提过什么要求,就像普通的熟人一样平淡地交往着,这让索嘉楠渐渐 放下心来。阿洋那伙人也没再来找过他的麻烦。 索嘉楠骑着自行车,在街上慢悠悠地晃荡着。天已经黑了,清凉的夜风迎面 吹来,十分惬意。街道两边店铺里的灯五颜六色,亮得十分热闹。索嘉楠停下车, 环顾着两边的店铺,各色各样的灯箱让他眩晕,如果不去吃点什么或者买点什么 回家的话,很可能今晚就没有饭吃了。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餐饮店他都去过无数 次,想起来就恶心。 这时,手机铃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又是一条陌生的短信。自从开学以 来,他就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女生发来的告白短信,女生真是只看外表的势利动 物。 此时,他又想起了飞鸟。在这一年来孤独的生活中,他时常想起她,她现在 在哪儿?一定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坚强地生活着吧。 他摇了摇头,想要挥去脑海中她的影子,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手机屏幕上, 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女生更大胆,居然把自己只穿着内衣的自拍照片用彩信发 了过来,他冷笑一声,就不怕他把她性感火爆的照片发得到处都是吗?他看了一 下署名——刘亚娜,然后像对待其他短信一样,随手就删掉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一个店面闯进了他的眼帘,就去这家吧。 他要了一份鳗鱼饭,付账的时候才发现钱包里只剩下一张百元大钞了,今天 又被凌晓路借去了几十块钱。这段时间凌晓路一共借过多少钱,他自己都记不清 了。 最近凌晓路很奇怪,总是发呆,更加唯唯诺诺,一有外班的同学到教室门口 找人,他就流露出惊慌恐惧的眼神,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有一次来上学,眼 眶和鼻梁都紫了,他说是骑车摔的。再有就是经常以各种名义向自己借钱。他又 什么都不和自己说,跟以前一样的态度,给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不过,索嘉楠隐约感到,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到自己家的楼下,所有的窗口都是黑的。索嘉楠打开大门,偌大的客厅显 得极其空旷,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已经习惯了妈妈经常不在家的日子。洗衣机 旁边的桶里已经堆满了衣服,再不洗就没有换的了。他打开洗衣机盖子,把衣服 一件件丢进去。 开冰箱拿饮料的时候,他发现一些食物已经变质了,于是又开始收拾冰箱… … 硕大的房子显得极其空旷,安静的空气让人窒息。 他打开音响,挂在各个角落里的音箱一起发出清脆的音乐声,像流水一般在 房子里环绕着,充满了每个角落。 他这才平静下来,又打开了电视,把声音调得大大的,然后把热过的快餐饭 盒摔在桌子上,面无表情地一勺一勺舀起来。 他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似乎在看电视。周围是一片嘈杂的声音,他并不关 心电视里在演什么,耳边是否太吵;用手里的勺子,一勺一勺机械地将饭送进嘴 里,他也不关心自己吃的是否是美味。 他只要一点声音,一点感觉,好像还有什么陪伴着他一样,才不至于在这种 孤独中发疯。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学校,刚把书包放在椅子上,就发现椅子上粘了一块恶 心的口香糖。幸亏发现得早,没粘在裤子上。他以为是谁在他这里坐着的时候不 小心弄上去的,也没在意。 他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接着口香糖变成了满书桌的垃圾,留在书桌里的课本被涂画、被撕掉,就连 篮球队的更衣箱门里也被粘上了图钉,运动服被剪成了布条……这些暗地里干的 小孩子恶作剧一般的勾当,让索嘉楠既愤怒气恼又莫名其妙,他实在想不起来自 己到底哪里得罪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