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谁剪烟花慰月残(6) " 你这个时候怎么在宿舍啊?" 我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找机会打断她对张井 然的表述。 " 回来拿东西,唉,明天晚上学校有一个活动,有电台主持人来学校主持节 目。" 欢喜扬了扬手中的票,诱惑我," 你看,票我都弄到了,一起去吧。" 当时我只看到欢喜手上有两张票,以为她只约了我,所以答应了,没想到张 井然也在场。校园活动家果然名不虚传,没有票也能到处跑。 张井然与我寒暄:" 我常常听欢喜提起你,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他才第一次见我,而我拜欢喜所赐,早就对他产生视觉和听觉疲倦了,我无 奈地说:" 我对您可是久仰大名。" 张井然问:" 下个星期能不能请你们宿舍吃饭?" " 好啊!" 有吃的我绝不会拒绝,不经意间,又想起" 紫燕百味鸡" 的烤鸭, 我确实太久没吃肉了。 开场不久,欢喜突然捅了捅我,示意我看右边,那个和我一起赛跑的研究生 与我隔道坐着,正盯着我笑,我心里猛然流出暖意。 欢喜说:" 他旁边坐的那位可是校花啊!" 我顺着欢喜所指望去:" 就是那个参加过中华小姐大赛的?唉,我怎么一点 都不觉得惊艳呢?" " 你肯定是嫉妒。" 欢喜笑道。 " 我有吗?" " 有!" 我当然矢口否认,侧过头用眼睛对研究生说:你们真是郎才女貌。 研究生顺着我的视线看看校花,朝我皱眉头,又努力摇头,好像在说,不是 你想的那样。 我回他一眼:还谦让什么,我不会和她抢。 研究生彻底看不出这深奥的眼神,摆摆手,表示疑问。 我回过头笑着,佯装继续看节目,担心被他看见自己笑颜如花。过了一会儿, 眼角余光看见他走出去,就这么走了?我心里一沉,赶忙追了出去。 " 唉……" 我叫住他,想着怎么问他的名字才不至于太失礼。 " 嘿,您好!" 他回头见到来人是我,笑了。 " 我在想怎么问你的名字才不算太失礼。" 能招的,我全招了。 " 真是位小姑娘,我叫程慕远。" 他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以后直接叫我程 慕远哥哥。还有,你以后有什么话就当面说,不要对我挤眉弄眼,我看不懂!" 我纠正道:" 严格意义上,这好像叫眉目传情。" 程慕远笑:" 我还没有修炼到这程度,以后你还是照顾一下我,心里有话就 直说。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话?" " 我说你艳福不浅。" 程慕远却远指着张井然说:" 好像是他艳福不浅吧?我这样说可能会伤害到 你们,你就当是一个提醒,我身边的那个艳福告诉我,他的前史还没清呢。" " 你是说他……有女朋友?" 我有些讶异,张井然前史未清? " 我只是听说。" 程慕远笑道:" 小心点吧,这是花花世界来的,我先走了。 " 我叫住他:" 唉,我叫阮软。" 程慕远回过头,又是迷人一笑:" 我知道的啊!" 自上次的情书事件后,梁晨一直伺机从家里把她父亲多年前写给她母亲的情 书偷出来。正值妙龄,却没封情信,都有种市场危机的紧张感,她认为我们必须 重新找回温情的岁月。伏击了将近两个月,这天梁晨终于得手。 " 什么啊,这是什么文?" 这旧时代爱情的遗珠,我看半天没看明白。 " 俄文。" 还是栎衷见多识广。 我把发了黄的情书递给她:" 那你翻译一下。" 栎衷推开信,继续啃黄瓜:" 我看不懂俄文,我只是认得。" 我把信推到梁晨面前:" 你为大家翻译一下。" 梁晨说:" 其实我也没看懂。" 于是女活动家欢喜大展身手,找到一个选修俄语的朋友,可惜那人至今连发 音都没完全学会,尴尬半天后,推荐了一个俄语高手——司空,据说此人使俄语 跟使中文一样麻利。 按照惯例,会见司空一事自然就落在栎衷身上,栎衷按照惯例作无力抗议: " 为什么又是我?我讨厌名字大气的男生,讨厌来自边境的男生!" 我们三个只 好又表现出可怜兮兮又兼带胁迫的眼神,每次我们三个一摆出这副德行,栎衷通 常也就服从组织安排,大喊口号," 去就去,如今世上谁怕谁啊!" 见了面逃不了寒暄几句,两人先漫无边际地找话题,简单几句,栎衷便知道, 司空那儿的高中主修俄语,这有点反潮流,苏联早瓦解了,俄罗斯从来也时跟着 美国威胁着中国,怎么这语言还是没变呢?这不,害得人家孩子到了大学所选修 的外语是学校大部分学生必修的英语,能不能过了英语四级都是未知数。 司空倒是坦然,笑说自己要求不高,只想当老师,为国家培养一大群学生, 看来跟外面的外资入汇的一切一切没有太大关系,只是每次上英语选修就自己一 个学生,对老师挺不好意思,心里负担一重,有时候真显得无心向学。 司空对照这情书逐句翻译成中文,聚精会神,字迹苍劲,栎衷突然谴责起自 己先前的偏见,她简直要骂自己狗眼看人低,当即表态可以教司空学英语。两人 都古道热肠,迅速也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