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沙伽尔走进房间,在看护著唐馨的沙漠身旁坐下。「她好点了吗?」 「暴雨说她只要还没醒来就还停留在危险期,好几天了,她还是一动也不动, 不过脸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了。」 「你睡的很少,要不要去躺一躺?馨儿我来看护就可以了。」 「不,我要陪在她身边,我希望她醒过来时第一眼见到的人就是我。」他摇头。 「你很爱她,对吗?」沙伽尔看著连续几天来几乎都未曾阖眼的儿子,他的憔 悴明显让他瘦了一圈,胡碴在他的下巴参差不齐的布满著,眼皮因为长时间的未阖 眼而略肿胀著,一头长发也因为他手不时的抓爬而凌乱不堪,总之他不再是乾净的 沙漠了。 「是的,她是我找了好多年的支柱,我不能失去她。」 「爱情」就是这样令人茶饭不思的玩意儿,想当初他对珊琪也是相同的心态, 他可以不拥有她,但绝不能忍受她不在世上的消息。 「坐著也是闲著,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这也是他进到沙漠房里来的用意。 「嗯。」沙漠点头,侧耳聆听著。 「很久很久以前,沙家和阴家是世交,他们各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儿子,沙家的 儿子就是我,阴家的就是阴倪,阴倪虚长我两岁,不管做任何事他都带著我,所以 从小就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对我们两个而言,我们不只是朋友,还是兄弟,因为如 此,我们两个人从不在对方面前隐藏任何秘密,因为没有秘密,所以更不会因为误 会而吵架。 「随著年纪的增长,我们一起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不论做什麽我们都在一块 儿,就连我上大学的迎新舞会也是阴倪一手策画的,那个迎新舞会对我或者是对阴 倪而而言,我想都是生命中一段无法抹灭的深刻记忆,我打从心底感激那一天的来 临,而阴倪我想他该是非常後悔他主动筹备那场舞会吧!」 他顿了顿,「那场舞会办得非常成功,有美酒、美食以及热闹的音乐跟很好的 乐团,当晚整个会场塞满了来宾,有新生也有一堆凑热闹的旧生,我在人海中一眼 就瞧见了珊琪。 「那天她穿了一套雪纺的白色长礼服,她就像一位从天上翩然降临到人间的天 使,盈盈的站在我的面前,看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她,并且发誓要给她幸福的 一生。」他停止回忆,「你知道吗?在富有人家里承受的压力有很多种,关於礼教、 关於责任、关於能力、关於反应……很多很多,所有人都要你做到最好,甚至到达 就连相同水准的有钱人家都望尘莫及的阶段是最好的,关於物质方面满足了,但精 神方面却相当空虚,所以我想这也是为什麽我第一眼见到珊琪就爱上她的原因。」 「回到正题来吧!」沙伽尔将时空拉到三十多年前,「我对珊琪一见钟情的事 情阴倪是第一个知道的,当时他知道之後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揶揄我一番,但最後他 还是为我加油,视福我。那时得到好友的打气我高兴万分,打算隔天到学校之後就 开始进行追求的动作,但……」 沙伽尔的记忆每每想到此就让他心如刀割,「到了隔天阴倪就带著珊琪出双人 对了。」 「小人!」 「他趁著凌晨摸黑找到了珊琪的家对她表示爱意,其实在晚会时珊琪就很欣赏 阴倪了,」当时他是打从心底里折服在阴倪手下,「姑且不论阴倪的品行如何,他 的相貌以及才能真的是众人皆知的事,所以珊琪会欣赏他并不令人惊讦,基本上当 晚的晚会里有五成的女人都是欣赏他,所以隔天珊琪一跃成了阴倪的女友,几乎让 学校里的大部分女生很得牙痒痒。 「後来他们热恋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和珊琪也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当时我 以为我们三个人就会这样相安无事的继续下去,直到年老,但其实这一切一切全都 在阴倪的计画之中,没多久……珊琪就哭著跑来找我了。」 「他抛弃了她?」 「不仅如此,她还怀孕了。」 「天杀的!」 「阴倪以为不再是处女的她会被我所厌恶,所以得知她怀孕之後就快刀斩乱麻 的和她分手。」沙伽尔温柔的说著,「他万万没想到我会毅然的决定娶珊琪。」 「他一定很震惊。」 「不只是震惊,他烂醉了快要一个礼拜,连我和珊琪的婚礼都没有参加,不过 珊琪也不想要他出席婚礼,毕竟那是一个深深伤了她的心的人。」 「结果呢?」 「在我们度完蜜月旅行回来的隔天,阴倪喝醉了酒跑来找我,和他多年的感情 我不可能因为他伤害了珊琪就马上和他断绝往来,所以我和他在书房里深谈。谈话 的时间并不长久,会用‘深谈’两个字是因为他把他内心对我的感觉全都说出来告 诉我,包括他从没爱过珊琪,和珊琪交往只是为了让我对她死了心,他爱过的人只 有一个,那个人就是……」他这时闭上嘴,不再多说。 「後来呢?」 「我们的谈话被在门外偷听的珊琪听到了,当时她爱的人还是阴倪,阴倪的话 无疑对她而言又是更深一层的伤害,她发了狂似的将阴倪赶出门,然後哭著昏倒在 我怀中,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大病了一场,等她恢复健康之後就再也没提过阴倪的 名字,我也因为阴倪的那席话真正的和阴倪断绝了往来,从此我和珊琪就再也没见 过他。」 「嗯。」 「後来你出世了,我们的感情也渐渐由友情升为爱情,因为两个人共同携手走 过伤心、喜悦,所以这份爱也特别的深刻,剩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直接就跳到 我们飞机发生空难吧! 「阴倪在没和我们联络的那几年,一直寻找著机会杀害珊琪,但从早到晚我几 乎没有一刻不陪在珊琪的身边,恼羞成怒的他索性萌生了将我也杀掉的念头。他是 爱恨分明的人,对於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的观念是非常根深柢固的, 所以他眼看著我和珊琪又结婚、又生孩子,会一起携手走过往後的人生几乎是大局 已定了,所以杀了我对他而言并不会带来太大的伤痛。 「他买通了我的飞机的保养护技师,要他在我和珊琪去造访英国首相的途中动 手脚,让飞机做出意外事故的模样,後来因为技师良心受不了谴责,便把事情的始 末统统告诉了我,为了保护技师以及珊琪,我当下决定还是按照原定的计画上飞机, 然後将飞机飞到地中海海域的上空让飞机自己坠毁,我和珊琪则乘著降落伞一路停 停走走的到了希腊。」 「你们平妾无事为什麽不让我知道?」 「阴倪的计谋让珊琪太害怕了,她不只担心阴倪在知道我们获得生还时还会再 找机会加害我们,她更担心他会伤害到你,所以後来我们两个商量讨论之後,还是 决定假死,让全世界的人都以为我们死於空难,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当时你年 纪尚小,我怕让你知道我们的计画之後吵著要跟,或者是一点儿也不伤心的留在家 中,所以……」 「我了解了。」他们的确是有他们的苦衷,但他们的苦哀却让他孩提时代一点 儿也不快乐。 「你能原谅我们吗?」 「嗯,我还得感谢你们收养了馨儿,并且把她带来给我,光是这点我早就不怪 你们了。」 「太好了。」沙伽尔露出笑容。 「爸爸。」沙漠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沙伽尔克大的肩膀让沙漠怀念,当沙漠拥著他的那一刻,他的眼眸跟著泛起了 雾气,他等著这一天等好久好久了。 「唔……」似乎在庆祝他们父子久别重逢,躺在床上的唐馨发出了语呓。 这让沙漠和沙伽尔弹跳起身,「你听见没?」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错了。」 「唔……水……嗯……水……」 「天!我一定是大兴奋了,所以才以为我听见馨儿在跟我要水喝,这一定是幻 觉……」沙漠激动的喊著。 「不,不是幻觉,她真的醒了!」 不知从何时就站在房门外的舞纷,望箸房内的人拥抱在一块儿,她无声的揩去 她眼角的泪珠,然後转身走向屋外。 她一路漫步著走到属於沙家房子的土地外,然後穿越过树林,走到了坐在树林 一角的大石上的存衣彩身边。 「你回去。」她静静道著。 「舞纷?」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她这著,「他做的坏事太多了,我不能 眼睁睁的看著你帮著他去伤害里头任何一个人。」 「为什麽?」 「你要知道原因就回去问他吧!」舞纷转身,「妈,你真的了解过他吗?他有 多坏你知道吗?他曾经伤害过的人他一定知道,你回去问他吧!」 「舞……」 「回去,相信我,你不离开,我会让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丢 下话,舞纷向外走往屋子。 ***** 「你为什麽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阴倪问著安静走进家中的存衣彩。「唐馨 ……你杀了吗?」 她摇头。 「没有?!你被发现了?」 她再摇摇头,坐在他的身边。 「那你为什麽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帮我去杀了唐馨?你骗我的?」 「舞纷赶我回来的,她不让我踏进沙家一步,我连见到唐馨的面都没有,更别 说要伤害她了。」 「那个贱种干什麽?!只会坏了我的大事!」 「不要这样骂她,她是你的女儿。」存衣彩道著,现在滴酒不沾的他她无法说 服自己他是喝醉了才会出言不逊。 「她根本没有当我是她的父亲,哼!说不定她还不是我的女儿呢!」他冷哼著。 「阴倪!」他的怀疑等於就是在怀疑地。 「不是吗?你跟著我以前不是还有个孩子?你这辈子跟过的男人不晓得有多少 个,我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我怀疑舞纷不是我的孩子并不为过。」 「住口!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後我就再也没和任何男人说过话,更别说是和别人 有染,不准你污辱我!」她这辈子也只跟过两个男人,之前的那一个若不是行船时 被海浪给卷走了,她……说不定她和她那几年缘分的小女儿还很幸福愉快的在一起。 「好吧!那就当舞纷是我的女儿好了。」他的语气大有勉强接受的意思。 存衣彩别过头,叹了口气。 「别扯离了话题,为什麽舞纷把你赶回来了?」 「不晓得,她回到沙家之後似乎碰到了什麽人,听了一些事,她现在相当仇视 你。」 「喔?碰了什麽人?」 「我不知道。」她道著,「她要我回来问你是不是曾经杀害过沙家的谁,她说 你一定心里有数。」 阴倪挑起眉,言不由衷的说:「我没伤害过任何人。」 「是吗?」 「沙家有什麽动静?」 「好像有贵客,每个人的眼神都恭恭敬敬的。」她曾偷偷走到沙家的边境去瞧 著动静。 「贵客?」他眯起眼,沙家一向没什麽习惯宴请客人的……他思考著,「走, 你和我一块儿到沙家去。」 「为什麽?你不是说沙家的防守严密,不容易进入吗?」 「哈!我从小在沙家玩到大的,要说沙家的地理形势我最清楚,之前不肯硬闯 是因为不想降低我的身分,今天沙家即然有贵客,就算是降低了我的地位我也要去 会一会。」 知道他曾经伤害过沙家人的在世界上只有三个人,一个就是死在空难里的沙伽 尔夫妇,另一个就是那个被他买通的技师。 技师已经被他在多年前下毒杀害了,那……有可能吗? 「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你愿意替我杀了唐馨。」他提醒著她。 「我不会忘记的。」存在彩的心底闪过一丝丝悲哀,她深爱的男人只当她是个 杀人的工具,他从不关心她,只有她主动愿意替他做一些对他有利益的事情时,他 才会给她好脸色看。 她想起女儿对她说的话,她真的了解他吗?是的,她了解,她了解他的个性阴 晴不定,不爱女人,只爱男人,而且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若不是当年她仗著自己年 轻漂亮,想要的男人无一个不是乖乖俯首称臣的,所以义无反顾的丢下自己年幼的 女儿,就跟著他四处游走,心底充满自信的认为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这麽多年 过去了,他爱上她了吗?不,没有。 爱上人的只有她而已。 ***** 沙漠拥著唐馨坐在客厅里,虽然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身体还是非常虚弱, 加上身体几处的骨折重挫让她无法独自行走半步,若不是她坚持著一定要到客厅来 坐坐,沙漠根本不会答应她离开他的房间。 「沙漠,我的头发……」她头上缠绕的纱布条已经被暴雨换下,改将伤口遮盖 住的小纱布,所以她能轻易的摸到自己被剪成齐耳的秀发。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是蓄著长发,除了偶尔的修剪外,她从未留过短发, 现在的短发虽然让她觉得头轻了许多,但心底对被剪去的长发还是非常不舍。 「剪掉你的长发是必须的事情,当时你的长发沾满了血液,这对医生医治你有 非常大的不方便,所以我才会同意马上把你的长发剪掉。」他摸著她的短发,「如 果你喜欢长发,你可以慢慢留,总有一天会再留回原来的模样的。」 「嗯。」她点点头,担心的抬起头,「沙漠,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丑?」 「傻话,不论你哪个模样都很美丽。」他宠著她,「公主就是公主,不会因为 换了平民的衣服以后就不像公主了,就如你的头发一样,你美丽就是美丽,不会因 为头发变短了就变得丑陋了。」 「我懂,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啊!」 他抿嘴一笑,「久了就会习惯了。」 「哎!那要好久以後呢!」唐馨傻呼呼的叹著气。 他看著她娇丽的脸庞,心底下著决定,「你等一下。」 「嗯?」 「靠著沙发,别胡思乱想也不准意图走动,我去去就回来。」 「嗯。」她顺从的点头。 沙漠小心的将她推离开他的怀抱,然後走到书房里,顺手关上了隔间的木门。 走进书房的沙漠在精致的古董桌上找剪刀,然後拿著剪刀走进书房里的小浴室 内。 「呼!留了就会长了。」他解开绑著长发的绳子,对著镜子内的倒影道著。 镜中的人有著一头的乌黑青丝,大眼、挺鼻、红唇以及白皙的皮肤,不单单是 美丽而已,还充满了孤魅与诡谲的味道儿,任何人都无法像他一般能够在美艳中带 著死亡的感觉;能比得上的大概只有撒旦了。 「王子就是王子,不会因为换了个发型就变成乞丐的。」留了几十年的头发, 说真的即使他已经下好了决心,他仍然心底有点不舍。 现在他有点能体会唐馨的心情了。 「来吧!」他喝一声,低下头,一撮撮的黑发跟著落地。 只见沙漠生疏的挥动著剪刀在他的头上做著文章,所有的发丝都已经和他的头 分离他还不满意,他还不停的修剪著,直到头上的头发只剩下大约一公分长以後, 他才放下了剪刀。 再度抬起头,镜中的人由长发改为短短的短发,参差不齐的短发并没有破坏他 的美艳及诡谲,反而让他变得更年轻、更粗犷,甚至更有男人味儿了,现在的他不 只充满阴邪的感觉,还加了一点点的阳光——撒旦不会因为加了点阳刚味就让人失 去吸引力,反而会因为这不协调中的协调而让人著述。 他转开水龙头,让水冲去他手中的黑发,顺便也将头整个压到水龙头底下让水 整个冲他一遍。他抬起头,甩了甩头,对著镜中的倒影微微抬高嘴角,这才满意的 走出浴室、走出书房。 「不准昏倒。」踏出书房的沙漠微笑的警告著唐馨。 「不,我不会昏倒。」她瞪大眼睛,看著焕然一新的沙漠,「你、你、你…… 」 「丑吗?」 「丑?没有人会说你丑,绝对没有。」她大口的呼吸著。 「那就是好看喽?」他坐回地的身边。 「不只是好看,简直就是帅极了!」她抚著他的脸,「为什麽剪掉头发?」 「陪你一块儿留长发喽!」他露出白牙。 「噢!」唐馨呻吟著,「缠著我的头的布条丢了没?」 「早就丢到垃圾桶里去了,你要干麽?」 「把你像木乃伊一样绑捆起来,你这个模样走出去会迷倒所有女人,到时我会 淹死在醋缸里头。」 「傻瓜。」她的赞美换来了沙漠低头的一阵细吻,「馨儿,我爱你。」 「我知道。」她意乱情迷的低喃著。 「噢?你知道?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不是吗?」 「不,你说了。」 「什麽时候?」 「随时随地啊!你的眼睛、你的每一个动作、你的每一个吻统统都告诉我你爱 我啊!」 「你竟然发现了?」 「当然。」她得意的很。 「嗯。」他点点头,闭上嘴。 「在想什麽?」 「你从没说过你爱我,也没让我发现你爱我。」 「喔?是吗?我以为我说了。」 「没有,你没说。」他摇头。 「我爱你。」她发自肺腑。 「现在说这个太迟了,你得补偿我了。」 「呃?」 「小小补偿以示薄惩。放心,我不会太苛求你,很容易就做到的。」他摘下左 手的尾戒,「罚你下半辈子每天都跟我说一句‘我爱你’,不难吧?」 「哇!你好诈!这样就想骗我嫁给你啊。」唐馨羞红了脸,没想到他竟会挑这 个时候向她求婚。 「是啊!我就是奸诈,所以你最好接受吧!」 她瞪了他一眼,一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戒指,「我每天都会跟你说的,不过说的 是‘我恨你’,哼!」 看著她得了便宜还卖乖,沙漠笑著摇了摇头。「来,这只戒指里的褐色沙粒你 看到没有?」 「嗯。」 「它可是有用处的。」 「什麽用处?」 「这里有一个隐藏型的按键,你只要轻轻一按就能让里头的沙粒喷跳出来,一 次只有一小粒沙粒,可别小看这颗小沙粒,它的毒素可以让一头大象当场死去,所 以你千万要很小心很小心,知道吗?」 「哇!这麽危险的东西你要送给我当求婚戒指啊?」 「它是经过人严密设计的东西,本来是要保护我的,现在我送给你就等於是我 在保护你一样,我觉得再适合不过了。」 「我不会用到的。」 「希望如此。」他的话声才刚落下,客厅的门就被拉开。 「小少爷,阴先生找您。」 阴倪?沙漠面无表情的道:「请他离开,我不想见他。」 「可是他坚持要见您。」 「我坚持不见他。」 「漠儿,何必呢?何必对我如此无情?」阴倪已经推开沙爷爷走进了客厅。 「我和你从来没有建立过什麽特别的交情,何来无情之有?」沙漠看向他。 几天不见,他竟然剪去了长发?!他的改变让阴倪惊讦,「漠儿,你又更好看 了。」 「谢谢。」沙漠道著,「不过我还是要请你离开。」 「我不是来见你的,我是来见你的客人的。」 「我没有客人。」 「喔?」阴倪才扬起眉,沙伽尔和白珊琪手牵著手正和暴雨一块儿走下楼来。 「那他们是谁?」丢下话,他就转身走到玄关。 「馨儿,你坐在这儿不要动。」沙漠让唐馨坐好後,跟著走出了客厅。 「嗨,伽尔、珊琪,好久不见。」 「阴倪?!」 「阴倪?!」 沙伽尔没料到竟然会和他碰面,遂本能的将妻子往身後藏。 「伽尔,这麽多年不见,怎麽变的这麽见外了?」 「时间可以让熟人变成陌生人的,你来这里做什麽?」 「看看老朋友啊!」阴倪柱著拐杖,「没想到你们还活著?」 「你最好当我和珊琪已经死了。」 「啧啧!你这是什麽话?我和你朋友一场,从来没想过要你们死啊!当年我年 轻气盛,做了错事,你们就忘了好吗?」 沙伽尔并不答话,白珊琪则紧紧抓牢著他的衣服。 「今天我是想来跟你讨个人情的。」 「我们之间没有人情可以讨。」 「是吗?若不是当年我把珊琪拱手让你,你以为你今天身旁的妻子从何而来?」 「闭嘴。」沙伽尔恶狠狠的喊著,「不要跟我翻旧帐,旧帐里没有一笔是你占 优势的。」 「爸爸,别跟他说了。」沙漠站出身,「你别想在这里要些什麽,我们不会给 你任何东西的。」 「我也不想要你这里的任何东西。」阴倪冷笑,看著沙漠的眼里有著细水柔情, 「漠儿,我只想要你。」 「对不起,我不属於任何人,若真要属於任何人,那惟一可能的人选只有唐馨。」 「她?」阴倪冷笑著,转身看向客厅,唐馨此时正被存衣彩给擒牢在手下,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她呢!她现在才刚脱离危险期吧!医师应该告诉过你要 让她静心调养,不要再出任何意外之类的话,现在的她比一根草都还要脆弱,我想 你不敢拿你的宝贝开玩笑吧!」 「阴倪,你想干什麽叫你有什麽尽管冲著我来,别伤害我的儿子和女儿。」 「你?伽尔,你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麽意义,在我的世界里你只等於一个死掉 的人,现在我感兴趣的只有你的儿子沙漠而已。放心,我不会再伤你们两夫妇任何 一根寒毛了。」 「阴倪,我不准你伤害她!」沙漠阴鸶的开口。 「那就得看你拿什麽条件来跟我交换了。」 「你想要什麽?」 「我刚刚说了,我只想要你而已。」 「好……」 「沙漠,你敢答应他,我这辈子都不饶你!」唐馨虚弱的喊著,存衣彩扣著她 的手让她疼痛得几乎昏厥。 「馨儿,我现在不答应,恐怕你也没有这辈子了,原谅我。」沙漠道著, 「好,我答应你,我跟你走。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我沙漠是个抢手货,说不 定我还没跟你出门就被人抢走了。」 「我手里有唐馨,谅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阴倪冷哼著。 「好,那我们走吧!」 没有任何武器他就轻易得到沙漠,这是阴倪始料未及的事。 「衣彩,我们走。」 「走。」存衣彩扣著唐馨向门外走。 「慢点、慢点,你扣得我的手好痛。」唐馨被扣得手臂发疼,一气之下她张口 用力的咬了下存衣彩抓著她的手。 「该死!」存衣彩手一松,本能的就拉扯著她的衣服给了她一巴掌。 虚弱的唐馨根本禁不起她的一击,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被她拉扯的衣服也跟著 被撕落一大块,正好露出了她大半个背。 「谁准你打她的!」沙漠瞧见时已经来不及阻止她的巴拿落在唐馨的脸上,他 只能大声的咆哮。 「唐、唐馨?!」存衣彩直瞪著地的背部,结巴著。 天!她有著和她的馨儿一样的胎记!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巧合碰到一个和女儿同 名字的女孩,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同一个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你的,你疼不疼?对不起。」她伸手想要看唐馨有无 大碍。 「不准碰她!」沙漠一个推拿,就将唐馨从她手中抢回来,不费吹灰之力。馨 儿现在在他的手上了,整个情势可以逆转了,他对一直站在楼梯上没有任何动静的 暴雨使了个眼色,暴雨就以著快速的步伐来到了还不知情势已经逆转,仍沾沾自喜 走在前头的阴倪身後。 「阴先生。」暴雨沉声的打著招呼,袖子一抖,一只手术刀就切上了他的脖子, 抵在他的颈动脉上。「别把大夥儿当成白痴,我还活著呢!」 这样的小角色他连看都懒得看,若不是沙漠示意他出手,他根本就想站在一旁 等著欣赏阴倪怎麽自个儿死。 阴倪万万也想不到情势竟然会来个大逆转,他瞪著被推倒在地的存衣彩,「成 事不足的贱女人!」 看来还是得他自己动手了!他手探进口袋,在大家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掏出枪, 就对著抱著唐馨的沙漠开了一枪。 「不!阴倪,漠儿是你的儿子啊!」白珊琪首先发现他的举动,她惊声大叫著。 「什麽?!」一句话,让阴倪手中的枪跟著落地。 「该死!」暴雨完全没预料到被手术刀抵著颈动脉的人还胆敢有所动作,他蹙 起眉,一个反手就将手术刀狠狠的插进阴倪没有跛的脚上。 「啊!」阴倪和存衣彩的裒号声跟著响起。 「沙漠。」唐馨躲进沙漠的怀中不敢看倒地的存衣彩。 怎麽回事?为什麽她会替他们挡下这一枪? 「馨儿,对不起,这是我惟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今天过去之後,你就会永远 幸福快乐了……」存衣彩喃喃自语著,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妈妈!」一直躲在角落里目睹著一切的舞纷,在存衣彩替唐馨挡下子弹的同 一时刻就冲了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唐馨不了解,整个情况她完全无法吸收,一个和她不 相干的女人竟然替她挡下一枪? 过多的打击与震撼接踵而来,她一个承受不住人就昏了过去。 「馨儿!」抱著唐馨的沙漠焦急的唤著。 -------- 书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