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子宫外孕 然而第二天的早晨上班时,我竟发现刘燕极其艰难得向我走来,最后竟然坐 在了我楼下的台阶上。 我料定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下楼。大街上人来人往,我不便同她靠得太近, 就问,怎么啦? 柳燕说,肚子疼得厉害,你快给素燕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这时,我发现柳燕的头上已冒出了冷汗,我说,你稍等一下,然后我快步上 楼。 我首先命刘玉琴和洪雪梅马上到楼下去照看柳燕,然后打电话找素燕。 待素燕赶来时,我和刘玉琴洪雪梅三人已将柳燕搀至我办公楼对面的市中医 院。 市长大人得病,中医院上下一阵紧张地忙碌。中医院整理好一间高干病房, 请柳燕住进去,医院院长守侯在柳燕床前,不停地吩咐手下大夫、护士们,尽快 地为市长解除病痛。 直到这时,我才领悟到权力的重要和优越,我甚至对躺在病床上的柳燕有了 一点嫉妒。我清楚地认识到,无论你手上有多少钱,你都买不来这种无微不至的 呵护和优越感! 权力可以兑换金钱,但是金钱绝不等于权力。 柳燕的病情暂时得到了缓解,我和素燕都松了一口气。本来柳燕今天上午要 参加市委的一个什么会议,柳燕坚持要去参加,守在柳燕病床的素燕说,你安心 养病吧,我已经向吴书记给你请假了。 柳燕听素燕如此说,就安心躺了下来。 柳燕的病情虽然得到了缓解,但是中医院并没有确诊是什么病情,到了上午 十点钟的时候,忽然病情有恶化的趋势,一阵巨痛,将柳燕痛得" 妈呀" 一声, 大夫护士们急忙跑过来量血压,血压竟降到五十以下,与此同时,柳燕的下身也 在流血。 我作为男性,又不是柳燕的法定什么人,就知趣地退至病房外的走廊上。此 时的我,有一种揪心的难受,不要小看" 名分" 这东西,假如我是柳燕的丈夫, 我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看护在柳燕的身旁,而现在,我近也不得,远也不得,何 其难也! 忙碌了近半个小时,中医院感觉束手无策了,当素燕从病房出来时,我问, 怎么样? 素燕说,马上转市医院。借此机会,挤进了柳燕的病房,只见柳燕的脸已经 蜡黄,她一眼看见了挤在人群外面焦急的我,她低声的说,没事的,没事的。 我知道,这话是对我说的。 柳燕被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小,当然就没有我的位置,我亦随后打车追 了上去。 100 市医院确诊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子宫外孕!这种病如不做手术进行剥离, 极有可能大出血引起死亡。 柳燕的丈夫远在北京,她只身一人在甘南市,谁作为她的亲人在手术单上签 字,这下成了难题。好在柳燕尚且清醒,她让素燕把话转给我,就让张总代替亲 属签字吧。 柳燕的这一举措,实际上已经把我同柳燕的关系公开化,我既感到被柳燕承 认的幸福,又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 病情不容迟疑,术前的准备工作在紧张地进行。此时柳燕显得十分冷静,在 病房只剩下我和她的片刻,柳燕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说,真没想到,得了这么个不 争气的病。 最近两个月来,只有我同她有过肌肤之亲,我知道这场灾难完全是由我造成 的,我感到无比的愧疚。我说,都怪我不好,让你受罪了。 柳燕说,怎么能怪你呢? 柳燕的血型是AB型的,而医院的血库里却没有了这种血型,如果做手术,需 要等两三个小时从外县的血库调过来。我知道我的血型亦是AB型,我轻声对柳燕 说,用我的血吧,我的血型正好和你的一致。 柳燕咬着牙,忍着痛说,再等一等吧! 看到柳燕那万分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像刀绞一样。我快步走出病房,找到了 主治大夫说,柳市长的手术不能再等了,我的血型是AB,快用我的吧! 主治大夫说,你稍等一下,我去和柳市长谈一下。 柳燕终于同意了用我的血,手术很快进行了。 透过手术室的没有被白布挡严的玻璃窗一角,看到我鲜红的血液流进柳燕的 体内时,我的内心觉得一阵轻松,这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两个小时之后,柳燕被推出了手术室,手术获得了极大成功,我亦仰天出了 一口长气。 在柳燕的病房里,我和素燕商量由谁护理的问题。显然,柳燕作为女性而我 又没有相应的" 名分" ,不可能随身护理她。素燕说,还是我来护理她。 我说,我让洪雪梅和你一起护理柳市长,你们两个人可以轮换休息。 术后的柳燕,面色苍白,也许是麻药的作用,她很快睡着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觉我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再加 上我刚刚抽过血,只觉得一阵晕眩,差一点跌倒在柳燕的床前,素燕连忙扶住我 说,张总,你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 在医院的走廊里,我向素燕和洪雪梅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打车回公司。因为 我觉得如果再继续在医院逗留下去,恐怕我也要住院了。 我刚刚回到公司,素燕就来了电话,我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好在不是什么 大事,她是问我,要不要给在北京学习的柳市长的爱人通个电话? 我说,这件事最好是等柳市长醒过来,听一听她什么意见。反正现在手术已 经结束了,又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还是不急的好。 素燕听我说的有理,就说,你好好休息吧。这边有我们俩,你放心吧! 聪明的素燕,仿佛早就知晓我和柳燕有着更深层关系似的,无论什么事,总 要先听听我的意见。也许天底下的首长秘书都是这样敏感,都是这样心细?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我下楼来到街前的一家小饭店,草草吃了一点东西,抓 紧时间到公司休息。 我的身体真的坚持不住了。 101 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一觉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匆匆忙忙洗了把脸,对刘玉 琴交代了一下公司的事务,就急着赶往医院。 柳燕早已醒来,精神状态极好。我让护理一夜的素燕和洪雪梅回去休息,我 说,今天上午我来护理,你们都回去吧,吃过午饭后再来换我。 两个人向我交代了一下今天上午的用药情况,走了。 当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柳燕两个人的时候,我一下子握住了柳燕的手,我说, 都是我惹的祸,让你受罪了。 柳燕说,我已经告诉了素燕,对外只说阑尾炎手术,这件事传出去不好。 我说,还是你想得周到。今天要不要给你爱人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