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痛恨 伯爵的家。 Eros伯爵正播放着Portishead的《Glory Box 》。 “喜不喜欢?”Eros伯爵问她。 Amulet说:“我听过,好像是一种牌子香水的广告歌,苏菲玛索当主角的。” Eros伯爵递给她一杯酒,Amulet呷了一口,她想道,这种约会才像样,而且她 喜欢这歌的歌词:“给我一个理由去爱你,给我一个理由去变成……一个女人。” 禁不住,就把整杯酒喝下。 在这样的歌声之下可以做什么?似乎什么也可以做。 酒精涌上脑袋,她的渴望已汹涌得无法负荷。 美丽的男人半躺在皮沙发的一端,他的手也握着一杯酒。Amulet站在他的对角 处,默默望着他。 换了另一首歌,是同一队乐队的《Sour Times》。 “无人爱我,这是真的……无人爱我,这是真的……无人爱我,犹如你爱我的 一样……” Amulet更加牢牢地望着他,然后,心就轻轻地抽痛。她渴望,可以抽一口烟。 她不知怎样开口说话,她等待他先开口。他却把眼睛合上来,似乎没有说话的 意思。 他是因为太享受,抑或有意逃避她的眼神? 她握着空空的酒杯,走到他面前。蓦地,他张开眼睛,望着她身上米白色的毛 衣,缓缓地泛起了微笑。他显得虚弱乏力。 他一笑,她的心就软了,真的很想很想哭。 然后他伸出手来,她接过了,就把他拉起。高高的他,把鼻尖对着她的发顶, 轻巧地亲了亲。她就决定什么也不顾了,用力地抱着他不放,她的脸深深埋进他的 胸膛。 她抱得他很紧,而他,轻轻扫着她的背。 她在心里说:“你猜我可以有多爱你?” 然后是自己的回话:“要多爱有多爱。” 接着,她就在他的胸膛内叹息。 又再换了一首歌,是Diana Krall 的《The Look of Love》。 “爱情的容貌已反映在你的眼睛里,这反影,是你的笑容不能假装出来的……” 她的脸在他的胸膛中厮磨,她的呼吸已变得急速。她等待着他的一双手把她的 脸捧起,最终目的,是那渴望已久的吻。 “爱情的容貌是言语无法表达的,而我的心所听过的那些无言情话早已令我呼 吸急速,我多渴望可以伸手把你抱入怀,我已等待良久,等待爱情的出现,现在我 已找到你了,就请永不要离去……我是多么爱你……” 她仍在等待。但他的手却没如她所愿,只是停留在她的背上,没捧起她的脸, 也没吻她。一首歌两首歌三首歌……她渴望的并没发生。 他那么温柔,却没温柔地让她得偿所愿。 最后是她放弃了,她放开了他,坐到沙发中深呼吸,继而倒出酒来自斟自饮。 他看来大概只会继续沉默,于是她决定自说自话。“有没有听过Santana 的那 首《Love of My Life 》?那是一首很热情的情歌呢!‘你所在之处就是我想到之 处,由你的眼睛内,我得到我渴望看见的一切。在夜里,你就是我的美梦,你是我 的所有……我不能忘记当我们接吻时的合而为一,就在你的唇上,天堂流泻……只 有与你一起,我才能自由……’”。 然后她掩着脸,深深的悲哀。 他把她的酒拿走,他问:“是不是醉了?” 她就这样叹了一口气。侵袭而来的是更深的悲哀。她无助地抬起头望向他,这 个男人,究竟是不明白,还是什么? 吸血僵尸不是应该吸血的吗?吸血僵尸不是专门看中活生生求爱的美少女的吗? 为什么,他对她毫不动容? 她的身心都在翻腾,而他,只是望着她。冷静地,温柔地,如同探病的亲人, 隔岸观火地,装出关爱地,同情着浮沉在苦海中的人。 蓦地,她气馁了。算了吧,今夜到此为止。 她说:“是的,我想我是喝醉了。请让人送我回去。” 他沉默地望着她,没说话。这样子望了她片刻,他就照她的意思做。 他俩站在大门前,司机把车驶来,他为她披上大衣,嘱她好好安睡。这是他全 晚说话最多的时候。她点下头,没正眼望向他,就钻进车厢内。 车开动,她的神情就愤恨起来,她完全不明白他。他怎可以就此放她走,这样 一个美丽的夜晚,他怎可以白白浪费掉。 当初,他给她写情信的那股激情呢?他忘记了吗?抑或统统发泄过后就不复返? 每一次见面似乎都是再一次的冷却。他第一次见她时的那种冲动,为什么不再 表露出来? 难道她感受过的爱意,全都是幻觉? 愈想愈不甘心,愈想愈痛恨。 Amulet肯定,她完全不明白男人。这个男人,究竟是否喜欢她?这个男人,究 竟是否渴望得到她? 为什么当她是一股作气冲锋陷阵地爱着他之际,他却忽冷忽热? 一把火在心中燃烧,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不,她不要一个一次比一次更 冷静、无欲望的他! 她要得到他。她要他也同样渴望得到她。 Amulet吩咐司机把车驶回城堡,当踏进大门后,她知会管家她想再见Eros伯爵。 接着,她就被带回三楼他们刚才相见的房间。 她看见,喝酒的水晶杯还未被收拾。她望着酒杯,作了个决定。 数分钟后Eros伯爵步进房间内,他身后跟着一只尖翅蓝魔尔浮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