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有对方,所以我们要最相爱 一个幸福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称心满足。只差在没哼出一阕歌。 处理好日间事务后,她就等待黄昏的降临,夜幕垂下来,Eros伯爵就会从黑夜 中苏醒。她总是预早十五分钟躺到他的身旁,像头小宠物般等待心爱的主人睡醒的 第一刻,当所爱的人张开双眼的一刹,总美得像天地初开那样,她的生命就是随他 醒来的这一秒钟开始。 了不起吧!这么多年来,每天也相见,但每一眼见到他,她的爱情也无限量地 汹涌而上,是这么这么的爱他。 她会吻他,她会发出咭咭咭的笑声,她会搂住他绻作一团,然后两人在床上翻 滚。那样的无忧无虑,过去数年失落了的青春一下子全部回来。今天,她有加倍的 率真和快乐。 被爱,你说,多好。 Amulet已不介意Eros伯爵分多少时间给Lady Helen,她对这份感情的信心很强。 Lady Helen吗?她只是一个他放不下的心债,善良的男人总是无法放下一个他自觉 要肩负责任的女人。 她甚至不再走进医疗室。她对手下败将无话可说。也因为自觉胜利了,她甚至 对Lady Helen宽容起来,她积极地参考医学杂志,了解救治植物人、昏迷病人、精 神病人、脑部坏死病人等等的方法和科技。既然这个女人对她所爱的男人有特别的 意义,她该学懂爱屋及乌。 一晚,Amulet忽然问Eros伯爵:“为什么你没有同类的朋友?从来不见你与别 的吸血僵尸,又或是丧尸、木乃伊、科学怪人做朋友。” Eros伯爵望了望她。“你喜欢我有猪朋狗友吗?我明天就召一群丧尸回来晚晚 开派对。” Amulet有那故意征住了的表情。“啊!你没朋友!” Eros伯爵不甘示弱,他也说:“我也不见你有朋友。” Amulet耸耸肩。“我从来没上过学,一直都是由父亲私人教授。我才不稀罕朋 友,大家程度不同,做什么朋友?”然后,她望着Eros伯爵,说:“我们是对方的 朋友啊,这才最重要。” Eros伯爵微笑。 Amulet又说:“我们的世界内,只有我和你。” Eros伯爵问:“你甘心吗?” Amulet溜了溜眼珠,俏皮地说:“还好。” “会不会在将来某天就后悔了?世界上,有魅力的男人多的是。”Eros伯爵捉 住她的手。 Amulet皱起眉。“男人都是这样子没安全感的吗?” Eros伯爵想了想。“或许。” “就连这个富可敌国、魅力非凡、令所有女人也一见倾心的男人也一样?”Amulet 口若悬河地夸奖自己的男人。 Eros伯爵笑起来,摇了摇头。 Amulet就风骚地扭动身体,说:“我爱你。” Eros伯爵望着古灵精怪的她,觉得有点无法招架。 Amulet再说:“记着我爱你,什么疑虑也会消失。” Eros伯爵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望着她。 Amulet依偎在他的怀中。“我们只有对方,所以我们要最相爱。” 他仍然没说话,但她知道,他也一定是这样想。她听着他的心跳声,那稳定的 节奏安抚着她,在他的怀内,是那么温暖,而且被爱。 每天,Eros伯爵也尽量留意Lady Helen苏醒时的三分钟,他照样会抱住她说话, 又会扶她到窗前,望着星空。Amulet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也没不开心,也不再妒 火中烧。那怎算是一回事?Eros伯爵会对Lady Helen说什么话,她早已心中有数。 她甚至能在心里跟着他们的举止配上对白。 Eros伯爵会说:“Helen ,我已找到与我最合拍、最匹配的女人了。你放心安 息吧!” Eros伯爵也会说:“Helen ,你再舍不得也无可奈何,谁叫你只能沉睡呢?爱 情,是在生活上共同建立,我与Amulet就能做到。” Amulet很满意这些对白。她会掩嘴发出无声的笑,然后蹑手蹑足离开医疗室。 她实在想象不到,Eros伯爵还会对长睡不醒的女人再说些什么。 Lady Helen已经在这城堡中睡了五年,说不定,她会多睡五十年、五百年、五 千年……Amulet笑起来,或许一天,她会与这个没反应的生物当上知心友,在永恒 中相对太久了,不多不少也会衍生些感情吧。 Amulet的日子每天就在愉快的等待中度过。她等待二十二岁生辰的来临。在那 一天,她会与她所爱的人变成真正的天作之合。 一定要成为吸血僵尸。只有变成由他亲手创造的异类,他才愿意对她负上千秋 万世的责任。 你创造我,我的喜怒哀乐就有权要你负责。 有什么亲密得过心连心,骨肉连骨肉? 那真是梦想成真的一天。那时候,这个男人就再没办法放下她。 在《Ophelia 》下,她刚喂哺了他。在这时分他就如婴儿般脆弱;而她,把他 抱在怀中,姿势如同所有经典画作中圣母慈爱地抱着耶稣一样。他已熟睡了,在她 的爱意之内,睡得那么美。这个男人,怎可能离开她。 她要永远与他在一起,她要如黏膜一样的依附他、贴着他。一定要爱得如此亲 密,她才能呼吸。 明白吗?一个女人,可以爱一个男人,爱得这样深。 晚上,当日光不再占领天际,她所爱的人又会在眼前苏醒。她等待着那双世上 最温柔的眼睛从睡梦中张开,然后亲密地投向她的脸。继而,在那四目交投间,她 就不由自主地晕浪了。五年来,每次当他含情的目光望进她的眼眸,她都只能做出 同一个反应。 晕浪晕浪又晕浪。 他每望她一眼,都给她缔造了一次新的一见钟情。 她爱他,爱得百看不厌,深沉又不可思议。 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她是着魔一样地深爱着他。 オ 就在二十一岁零十个月的一天,Amulet依旧与管家和侍从开工作会议,也如常 检查血库的存量和厨子准备伙食的情况。那大白天,她甚至有闲余走到蝴蝶温室逛 一趟。 当Eros伯爵醒来后,她就伴他一起用膳和喝酒聊天。 夜深,当Amulet独自在Eros伯爵的书房中处理文件时,忽然听见由三楼走廊传 来起哄的声音。 有人说:“Lady Helen说话了!” Amulet的心一寒。是在同一秒,她以为她的世界正趋向末日。 每一个吻,都要付出代价。 Amulet凄凉地发现,原来她所付出的,并未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