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吧!结婚吧! 无谓把所有感情责任堆到一个人的肩上。她是母亲,如果她能以同辈的身份了 解你、做你的好朋友,那么,是额外的福气。真是非常额外的事,不是必要担当。 母亲有母亲的责任,朋友有朋友的责任。有少年人问我,他解决不了与父母的 代沟问题,于是满心懊恼与怨恨。然而你知不知?与父母有代沟是很正常的,也是 必然的,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朋友。 我会渴望我的伴侣了解我,我的最好朋友了解我,但不渴望母亲了解我。但我 渴望母亲煮美味的饭菜,替我找水喉匠来修理水喉,并且给我换床单。我对母亲的 期望是照料我的日常生活,这种不过分的期望,令我令她也没有压力。 工厂有部门分工,人际关系也有。每个在你身边的人也担当不同的角色。怎可 以依赖一个人担当所有人的感情工作? 梦一般的静止岁月 中学时代,走在校园中央,如果突然消失的话,大概无人会报警。因为,没有 人留意我。 同学不留意我,老师也不留意我,我静静地坐在课室内,一年又一年,度过我 的青春岁月。 我做的壁布板很好看,也常常得奖,每个星期六,我也回学校布置课室内的壁 布板,有时候有同学帮我,有时候没有,但我很喜欢做这些大型劳作,因为我爱创 作。 中三时曾在美术课中画了一幅裸女,她的脸孔是怪物,同学哄来看了几眼,说 两句又散开。这是一间很沉静的女校,没有人有意见,也没有人学坏,大家都很呆。 像我这种女生,就更呆。成绩属中上,外型属中下,少出声,少朋友。真是梦一样 的岁月啊,梦大多是静止与无聊的。 我的父母养女像养宠物,锁着来养,不准上街,要上街就要与母亲一起。我与 妹妹都很受管束,没有要求,窝在家中看小说听歌。《锁不住的青春》中五个姊妹 受不住父母管束而自杀,我与妹妹却正常地长大,皆因我们生性迟钝,并不知道, 原来世界上有" 上街" 这回事。学校就在家的附近,上街就是返学校。 青春并没有激情,但居然,也不太沉郁,更居然的是,不太闷。常常有中学生 向我投诉生活苦闷,你们根本不知道,成长在我的家中,究竟可以有多闷。难得的 是,沉闷原来都是一种生活情调,回看十多岁的自己,发呆可以发出韵味来。 婚嫁后冠 近来有两位朋友要结婚,非常忙碌地拍婚纱照以及筹办喜事,当中一对新人, 还飞到台湾拍婚纱照,显示出一片办喜事的兴奋之心。 不知她们可会租戴美丽的后冠?婚纱配后冠,是绝顶极美的。 三年前,与那时候的男朋友游东京,我们走到珍珠首饰专门店Mikimoto,那是 坐落银座区的总店。内里除了一些小巧珍珠首饰外,更有一顶又一顶的后冠,给珍 而重之地放在玻璃箱中,那些后冠是给新娘子配衬婚纱的,珍珠配钻石,瑰丽得来 却又清纯,我就站在那些后冠前不肯走。 从没想过要结婚,但因为后冠的美丽,我就不禁嚷着:" 结婚吧!结婚吧!" 身边人也因为眼前完美之物而变得温柔与情深款款,经典地说出以下一句对白:" 他日你结婚时,我就送你一顶珍珠后冠,无论你嫁的是不是我。" 不由自主,就把视线由后冠放到他的脸上,这样的甜言蜜语,叫人心情汹涌, 真是厉害。到了如今,我仍然一字不漏地记着,不是因为我小心眼,而是因为这句 甜言蜜语非同小可,因此我当场就执笔抄下,写到那份后冠宣传册子上。 后来分了手,大家碰了面也当作看不见。只是那么动人的说话、场景、气氛, 还是令人难以忘怀。小说的对白,也难有这样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