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少奶奶灯芯还未嫁到下 少奶奶灯芯还未嫁到下河院便对南山煤窑充满了好奇,这都怪爹那份渲染。 中医爹一说起南山煤窑,眼里都放出金子。他口若悬河,手舞足蹈,完全没了当 中医时那份自恃自重,激情勃勃的样子能把灯芯吓着,莫不是中医爹吃了甚么, 忽然间巅狂了?按爹的说法,老巷非但煤没少反而正到了煤头上,收不来银子是 有人借煤窑算计庄地,他们从巷上拿走的怕是比交到东家庄地手里的多得多。少 奶奶灯芯让二拐子留心的正是这事。 自从少奶奶灯芯跟他做了安顿,二拐子便一个心讨好杨二,一个心盯着杨二, 将他卖的煤一车不拉记了下来。 灯芯听完,没一丝吃惊的表情。事情早在她的料想中,只不过经二拐子一说, 心里便不再抱侥幸罢了。她的难题同样在下河院没人。那么大一座窑,不是三两 下就能把难心事儿解决掉的。这么想着,她的心暗下来,很暗,没来由就冲二拐 子发起了脾气,你个断双手的,交待的正事儿不做,赌,赌,你也不怕把命搭进 去! 二拐子正在激动处,少奶奶灯芯怔想的时候,他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盯在她 身上。他是由不得自己,自打那个暗黑险阴的夜晚他的手窜过她的身子后,这身 子,就一直藏在他心旮旯里,想撵也撵不走。二拐子撵过,真的撵过,一想她是 下河院的少奶奶,他狂想着的心立马会涌上一层暗,比乌云暗,比南山的煤山还 黑,那份暗是他一个下人的儿子不能承受的。二拐子在轿子里摸过不少新媳妇, 在沟里也抓过不少女人的奶头,可那是闹着玩的,顶多也就图个开心,多少解解 馋。但这身子,不一般,真不一般,具体哪儿不一般,嘴笨的二拐子说不出,但 夜黑里睡在南山上他想得出。二拐子正咽着唾沫咂磨着,少奶奶灯芯的骂就出来 了。 二拐子抖了几抖,惶惶地把眼神收回去。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他说。 量你也不敢!少奶奶灯芯跟了一句,就觉这阵儿发脾气有点早,不是时候, 遂忍下火,道,你今儿个回去,天天下趟巷,挖煤的事要说也不难,赶年后能学 到个啥地步跟我回个话。 二拐子猛然抬起头,你是说? 我啥也没说,路在前头摆着哩,想咋走你自个看着办。说完,少奶奶灯芯气 气地掼了下火炉上的紫铜茶壶。 我懂,我懂,少奶奶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天天下趟巷。二拐子还想说,灯 芯制止了。你把拿的钱放下,早上哪儿出这阵就从哪儿出,往后……那条路给你 留着。 这一句话,给了二拐子太多的东西。 他来不及细品,忙忙放了钱,倒缩着出了门,哧溜一个影儿,从墙上消失了。 灯芯这才去唤丫头葱儿,跟她说,你把这钱给奶妈,就说我在院里捡的。 中医李三慢因二拐子输钱的事不仅让沟里几个女人砸了药铺,还让自家女人 险些抓坏了下身。一听男人跟沙河沿的小寡妇不干净,狐臭女人立刻掉转目标, 将恨发泄在自家男人身上。狐臭女人生来就一副悍相,她一身狐臭本来就弄得在 沟里人面前抬不起头,人们见了她,三里的路上就能躲,现在又听说男人跟小寡 妇有染,一下就觉活不成了。她疯狂地扑向发呆的男人,先是拿尖利的指甲抓他 的脸,抓脸不过瘾,趁男人护脸的空儿,猛就撕住了下身。我叫你提上东西乱跑, 你个长茅挑着剩下的,你个替死鬼家的! 中医李三慢鬼哭狼嚎,他可以治得了一沟里女人的病,独独治不了狐臭女人 这泼悍病。狐臭女人要是发起歹来,是能把他当虱子掐死的。她力气大,心狠, 下手毒,总之,他不是对手。 一场恶战结束后,李三慢在药铺里睡了五天,女人不管他吃不管他喝,说有 本事这阵就提着烂东西搬沙河沿去,看那个骚货还要你不。中医李三慢连痛带气, 差点一命呜呼。幸亏他有治跌打损伤的秘方,自个配了药,乘没人时偷偷脱下裤 子,往命根子上抹。 要说狐臭女人也还心轻,没往要命处抓,只是在裆里猛抓猛撕一番,关键处 还是手下留了情。 伤痛刚刚松些,能下来走转了,李三慢就想找灯芯算帐。不,这次他想直接 找东家庄地。他倒要找老东西问问,他娶的是媳妇还是母夜叉,愿赌服输历来是 赌场上的规矩,天经地义,凭啥她就要护着二拐子,还砸他的药铺?李三慢一瘸 一拐到了下河院,正好碰上丫头葱儿,气恨恨问,你家干爷哩,我找他讨理!丫 头葱儿一看是偷了煤的李中医,没好气地说,去了油坊。李三慢心想老东西走了, 我就到西厢见母夜叉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后山抬来的老姑娘有多可恶。心里是 恨着一股劲,半天腿却不动,转念又想,好男不跟女斗,我还是等老东西。遂掉 转身子,一瘸一拐又往回走。拐过二拐子家门前时,隔着篱笆门猛就望见倒撅尻 子填炕的奶妈仁顺嫂,那只肥硕滚圆的屁股立时胀满了他的眼。 中医李三慢近来对仁顺嫂恨得很,他苦心熬制的中药刚刚让短命的命旺喝了 两付,奶妈仁顺嫂却说,后山中医刘松柏把药给停了,不让喝。放屁!那天他就 冲仁顺嫂这么骂。一定是这个骚婆子怕了,不帮他了,才编了这么个谎,还怪到 中医刘松柏身上。想想,自个为了熬这中药,费了多大劲,药里可是有他自个都 舍不得喝的鹿茸、羯羊鞭等名贵药材的。第三付他熬好,仁顺嫂死活不端,害得 没办法,只好自个喝了。妈呀呀,那能叫药么?喝下去还不到一袋烟功夫,立时, 下身像要爆烈一般,急得他当下就往沙河沿跑。那一夜,他都不知晓自个咋熬过 来的,就听小寡妇杀猪似的叫喊,喊到后来,两眼翻白,四肢松软,直成了个死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