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的家在一个小山沟里,离城市很远,我在一个小县城下车后拦住一个过路的 拖拉机让他带我一程。那人长的很斯文,一问,原来是从北京来的知青,响应毛主 席的号召,头脑一热便来了。我问他在这里过的怎么样?他一笑,不说。 等到了知青的村后,日头已经西了。与他告辞后,我便一步一步的在坑洼不平 的路上跑起来。要在天黑前赶回家,不然这里的狼可是不会客气的。 谢天谢地,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正当我跑的筋疲力尽时,突然看到了一凉牛 车,二话不说,“噌”的一下,便跳了上去,一打听,竟还是我们临村的,心里别 提有多感激了,一高兴,夺过大爷手中的鞭子自己驾着牛车以一百五十迈分之一的 速度就狂奔起来。 等到了站,我对大爷是千感万谢,把身上的两个大饼全给了他,兴冲冲的朝家 里赶去。我憋足劲,“嗖”的一下子便在大爷的视线中消失了,惊的大爷在后面叫 道:娃,别跌倒了! 当我气喘嘘嘘一脸兴奋的赶回家时,顿时背过气了,不是跑的太快,而是,而 是我见到了一个我做梦都不想见到的人,而且,这个人正和我母亲在一起吃饭。 母亲最先看到我,高兴的含道:娃,你咱回来了?!快,过来吃饭!卓诗文回 头也看见了,一脸的平静。我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我一边说着我咋不能回来,一边 跑到水缸前,拿起瓢舀起满满的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娃,你咋喝凉水,暖壶里有热水。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忙回屋里拿热水壶。不用 紧张,不用怕!我对自己说道。回头一看,卓诗文依旧一脸的平静,她都不紧张, 我还紧张什么!我走过去,坐在卓诗文的对面,突然感觉到一种很莫名的兴奋,怪 怪的,我定了定神,扭过身咳嗽了一下。 正好母亲出来了,说,娃,来给你说一下——你好,卓诗文。我不等母亲说完 便回过身对她打了下招呼。你们认识?母亲一脸高兴的问道。 哦,我们原来是一个班的。 真的,好,好啊,这就好,你可以后要好好的照顾人家小姑娘,看看,人家父 亲——母亲说道这里眼圈就红了,卓诗文的眼圈也红了,气氛变的好尴尬。 不说了。来饿了一天了吧。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快,多吃点!母亲说道。当 时我 我看到卓诗文的脸上不自然的露出一脸的悲凉,心竟微微的痛了一下。 那时我的大脑总是一片空白,总觉得老天开了个不可思议的玩笑。却没想到以 后老天爷开的玩笑更大! 日子就这样安心的过着,母亲给我说了卓诗文家的事。知道了原来我们两家还 是世交。原来我爷爷原来是卓诗文爷爷的警卫员,后来我父亲和他父亲在一起玩大 的后又一起上了朝鲜战场,并且,在朝鲜战场上,他父亲曾救了我父亲的命,虽然 回国后,旧伤复发我父亲还是死了。 原来卓诗文的父母知道他们早晚要出事,便事先做好了准备,本来是让她们一 同去远方的一个亲戚,但卓诗文却执意不去留下来陪父母,可后来的形势越来越危 急,在她父母的再三请求下,卓诗文先投奔到我们家,再想找机会去找她妹妹。所 以,我和卓诗文竟会在此相遇。 刚开始,我和卓诗文都觉得挺别扭的,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吭都不吭一声,各干 各的,只有母亲笑着说我的时候,我才帮她干一些。 可老天却帮我们解开了这个疙瘩。那天家里的柴不多了,我便准备上山砍一些 回来。没想到卓诗文也要去,母亲劝道山里的路太难走,也很危险,劝她不要去, 可她还是执意要去,并对母亲说道,男人能干的活,她也能干。母亲一看,没办法, 只好嘱咐我让我好好照看她。 山上的路太难走了,大半年没走过了,我都感觉很吃力了,卓诗文更不用说了, 三步一喘的,硬是一步一步的紧跟着我。 累不累?我鼓足勇气问了一句。 不累!她微笑的回道。 她竟朝我笑了,我突然感觉身上轻飘飘的,顿时身上来了一股劲。 我给你讲个笑吧!我乐滋滋的说道。 诶。 从前,有个财主生了两个儿子,不会起名字,于是便把老大叫狗屎,老二叫狗 屁。 后来长大了,老财主就把他两个宝贝儿子送到了学堂。有一天,狗屁没背会先 生所教的课文,先生便罚他让他什么时候背会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只放狗屎一个人 回来了。财主见只有狗屎一个人回来了,就问:狗屁哪里了?狗屎回道:爹,先生 不放狗屁!财主一听,火了,说:狗屎,你去让先生把狗屁放了!狗屎便回到学堂, 对先生说道:先生,俺爹让你把狗屁放了。先生一听,也火了:什么?让我放狗屁?! 我偏不放!狗屎一看,吓着了,抖抖索索的说:先生,你不放狗屁也就得了,你还 想把我狗屎吃了! 我连说带比画的将这个笑话说完,就怕她不笑,其实也是白担心了,中间她就 笑的不停气。 当我说完后,卓诗文便放声笑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有意思的。她一边笑着,一边说道。我看着她也笑了,挠着头说 :我也是听别人讲的。一层薄冰在这种情况下渐渐消融了。 你在城里混的风生水起,怎么跑回来了?她问道。 不知道,总觉得事情总有点不对。我的心有些沉了。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好坏不分的。其实关于这场运动本身就是很不明智的—— 不用再说了,我不知我做的对不对?!我打断了她的话。 不知我们什么时候竟然并肩走在一起,当我有点粗暴的打断她的话后,她的眼 圈有点红了,我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回道:没关系,我只不过是迷住 眼了。 下山的时候,我把卓诗文的那一份也背上了。也没加重了多少,因为她砍了半 天也只砍了那么一点,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就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一直说自己很没 用,没发现她变的如此敏感。 由于好久没背柴了,加之山路难走,并且因为有卓诗文在身旁所以我打的很卖 力,所以刚爬过一个坡就已累的气喘嘘嘘,汗水流下来,浸在背心里,晚风一吹, 整个身上凉丝丝的。突然我感觉身上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侧过身一看,只见卓诗文 正用砍柴刀把柴禾努力往上顶。我的脸有些红了,说道,谢谢。她的脸也微微有些 红。 -------- 虹桥书吧